第69章 每一步都了如指掌,除了他

於敬亭領著的那個男人,正是穿著制服的廖勇。

袁幽幽嚇得不輕。

廖勇上學時,對穗子就頗有好感,間操時經常偷看穗子。

穗子叫他過來,這是來者不善啊!

於敬亭帶著廖勇來到院內,跟穗子和李姐站在一起,四人不知道說了什麼。

於敬亭掏出信封遞給李姐,李姐打開,從裡面抽出一張紙,一邊看一邊點頭。

袁幽幽覺得,那張紙上,必然是穗子病例!

這種東西,一旦交上去,她就完了。

怪不得陳涵穗早晨又是撂狠話,又是嚇唬自己的,合著她都找好了證據,甚至找了警察過來!

這一刻袁幽幽的大腦運轉到了極致,她不甘心就這樣丟了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工作,一定會有辦法的。

李姐進來,手裡還捏著那個信封。

「我出去一會。」李姐順手把信封塞抽屜里,轉身出去了。

袁幽幽隔著玻璃往外看,李姐帶著穗子和廖勇往東邊走。

那裡是——袁幽幽心漏跳一拍。

報社的大領導們都在東邊那排平房辦公,她們一定是要去找大領導說自己的事,要開除自己!

只要她拿到信封,銷毀證據......不,只銷毀證據還不夠。

袁幽幽眼裡閃過堅定的光芒,沒有任何人能夠搶走她的工作,誰都不可以。

報社的會計室內,李姐握著穗子的手,不舍地說道:

「真是捨不得放你走啊。」

如果她能做主,寧願用十個袁幽幽換一個穗子。

陰差陽錯,痛失一員猛將。

「沒關係的李姐,以後我還要仰仗您的照顧呢,以後再有譯制稿都給我,我保證完成任務,我們鎮上大事小情,我隨時幫您觀察著,有合適的新聞就寫一寫。」

穗子跟李姐達成了共識,她給自己找了個兼職,給報社當特約通訊員。

她懂外語,會寫新聞稿,詩歌散文人物傳記樣樣都能拎起來,閒著沒事寫一寫,賺點稿費貼補家用。

「你願意幫我們分擔自然是好的,只是我心裡——」李姐說不下去了,拍拍穗子的手,一切盡在不言中。

這姑娘本該成為報社的業務骨幹,時運不濟,沒正式編制,李姐一萬個捨不得。

「沒關係,我挺知足的。」穗子回眸看了眼於敬亭,剛好對上他看過來的視線。

他的眼裡潮汐暗涌,晦暗不明,情緒難辨。

「想來,我也是要感謝那場看似蹊蹺的病,雖然讓我失去了這麼好的工作機會,卻也讓我遇到稱心如意的丈夫,還有非常好的婆家,冥冥之中是天註定吧。」

廖勇雙唇緊抿,聽到穗子的話,握著的手指緊了緊。

「廖勇同學,接下來的事,就麻煩你配合李姐了,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穗子的話讓於敬亭眯了眯眼。

這小娘們,怎麼會這時候離開,她不看熱鬧了?想到穗子早晨讓他買稿紙時,順便要了張複寫紙,於敬亭仿佛明白了什麼。

李姐接過會計給的信封遞給穗子。

「這是你今天的稿酬,是少了些......」李姐不好意思,「按著你的稿件標準,應該給你更高檔的,今兒趕時間,來不及跟領導申請,只能按著入門稿費給你,下次一定。」

「我順手幫忙,也沒費什麼力氣。」

穗子接過信封,寒暄了兩句,領著於敬亭和姣姣離開。

出了報社,等車的功夫,穗子打開信封,裡面有一疊毛票,數了數,三塊二毛五。

稿費千字兩元起,譯制稿千字一元起。

這會普通工人一個月才三、四十的工資,這稿費錢不太多,卻也不算少,可以買肉給姣姣燉著吃。

穗子來報社,是為了收拾袁幽幽,這筆意外之財不過是錦上添花,卻讓姣姣小小地哇了聲。

嫂子隨便寫幾張紙,賺了這麼多呀。

「這世上從沒有一本書,是白讀的。」穗子趁機教育姣姣。

一抬頭,卻見於敬亭眼眸深邃地看著她。

穗子疑惑。

「為什麼不留下來,我以為,你會很喜歡看那個大倍兒頭倒霉。」於敬亭問。

穗子設好了局,布了天羅地網。

她算到袁幽幽會趴著窗口看,所以當著袁幽幽的面,給李姐塞了個信封,並讓於敬亭把廖勇找來。

袁幽幽心裡有鬼,先入為主地認為穗子是拿了證據材料,要揭發她。

實際上,那個信封里,裝得是穗子進報社前寫的新聞稿,稿件的內容,正是於敬亭在村裡抓賊的事跡。

叫廖勇過來,也是給新聞稿作證明。

報社對於這種弘揚正能量的稿件,一定是來者不拒的,印證了消息來源可靠後,必然會刊登。

所以,李姐給穗子的稿費,是兩份。

一份新聞稿的,一份譯制稿的。

「袁幽幽急於保住工作,她會不顧一切地撕毀稿件,按著她那沉不住氣的性子,還會去找廖勇辯論。而廖勇那個人,又是個眼裡不容沙子的,袁幽幽越是收買他,他越會揭穿她。」

穗子對每個人的脾氣秉性都研究的透徹,在她的棋盤裡,每走一步,都是為了後面十步做準備。

從她落下第一顆棋子時,袁幽幽的命運,就已經註定了。

「我與李姐聊天,已經點給她袁幽幽對我動手腳了,我說的含蓄,她一時半刻反應不過來,但只要袁幽幽撕了信封,廖勇再把袁幽幽收買他的事告訴李姐,李姐不會容她繼續做下去。」

穗子伸手,雪白的掌心托住小小的雪花,雪花遇到溫度化成小小的水珠,冰涼的感覺沁入肌膚。

「雪遲早會融化,正如罪惡,一定會被揭發,我不過,把她倒霉的時間提前而已。掐指一算,她工作,保不住了」

如水的眼眸,淡淡憂傷划過。

不是為了傷害過她的人倒霉而共情,只是心疼年少的自己。

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這是她前世的寫照。

她今生,不想如殘花一般,被那些人踩在腳下。

她想留在枝頭,把美麗綻放給身邊的人,香氣鋪滿愛人的心間。

「你,沒有對我說實話。」於敬亭淡淡道。

穗子驚。

他難道......猜到她不留下看熱鬧的真相了?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書都經過挑選和審覈。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