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這是啥,我一個字也看不懂(月票+)

穗子雙眸如水,恬靜地看著於敬亭。

這大冷天的,硬是把他看出一身冷汗,腰板挺得直流,聲音卻開始戰略停頓起來。

「我想,那位長輩是誰,你或許不願意告訴我。」

「反正不是那種關係!」於敬亭色厲內荏,肉眼可見的慫,甚至已經開始退後。

進可攻,退可守,她要真表演個當街騸人啥的,他拔腿就跑!

「行,那就沒事了。手伸出來。」

於敬亭把手大方地湊到她跟前,做好了被她咬、被她打的心理準備。

呵,堂堂七尺男兒,挨老婆幾下打,咬咬牙不就過去了?

這都不叫事兒!

啪!

穗子的手拍在他的掌心,粗糲的紙感從掌心蔓延。

這是......?

「你給我錢幹嘛?」於敬亭看著手心那一疊錢。

目測也得有小百了,都是零錢,一小疊,還挺厚。

「跟咱娘說是你賺的啊,否則呢?」

這些錢都是穗子提前去供銷社換來的。

都是零錢,各種金額都有,看起來更像是營業收入。

已經做好挨打準備的於敬亭呆了。

突然就明白了。

她在這麼冷的天裡,站了這麼久,不是為了興師問罪,也不是為了管他要錢。

只是想幫他打圓場,甚至連細節都照顧到了。

「你......為什麼?」他的喉嚨有些干。

「大過年的,你想挨娘打?」

穗子斜著看他,嘴角微揚。

心裡又補充了句,反正婆婆也不會要這些錢,就是走個過場,最後還是回到她兜里。

大過年的,她不想讓婆婆鬧心,也不想看他挨打。

「還傻站著幹什麼,走啊,我今天又重新熏了一些肉,晚上吃剛好——這次,你沒有需要報恩的長輩了吧?」

於敬亭下意識的搖頭,看穗子滿滿的感動。

她這麼做,比撒潑打滾還能戳他。

穗子垂眸,遮去眼底的小得意。

要的就是這效果。

她先把態度亮出來,震懾他,省得他以後發達了在外面搞什麼彩旗飄飄那一套。

再給個甜棗,把人安撫住了。

就不信她這兩世為人的經驗,抓不住這匹來自北方的哈士奇的心!

「媳婦,你真是成精了——哪兒來的小野豬精,怎麼那麼招人稀罕?」於敬亭湊過去,想親她一口。

穗子的得意碎成了八瓣兒。

彎腰從地上挖起一大坨雪,用力朝他砸過去。

「於敬亭!你這人嘴怎麼那麼欠?錢還我,不給你了!」

兩世為人的經驗都算不出來這傢伙臉皮的厚度,又叫她野豬精,呸!

他哈哈大笑,一把將她抱起來,轉了個圈,還想低頭啃。

穗子哪兒能讓他在外面做這臭不要臉的事兒,手刨腳蹬的掙扎。

供銷社門口的幾個長舌婦遙遙的看著,搖頭。

一人一句,給於敬亭和穗子配音。

「大晚上不著家,去哪兒了?砸死你!我要回娘家!」

「別走,給你腿兒打斷了!」

「哎呀,鐵根都把穗子抱起來了,這是真過不下去了,嘖嘖。」

小夫妻踏雪夕陽間,將長舌婦們的議論甩在身後。

過日子就像是北方地上的雪,不親自感受踩一腳,誰知道雪底下到底藏著的是寶藏還是狗屎呢。

王翠花正如穗子預料的那般。

看到兒子拿出一疊錢,象徵性的數落幾句,問了幾句賺了多少,聽到金額後便滿意的讓穗子把錢收好。

錢從穗子左手出去,右手再收回來,過了一趟手,換了全家的相安無事。

晚上,於敬亭心情不錯,哼著小曲,拎著他專屬的倆個盆,去了小屋洗漱。

他以為,這事兒就算翻篇了。

媳婦大度,願意相信他,還幫著他圓謊,這麼好的小娘們,到哪兒找去~

對穗子來說,翻篇,沒那麼簡單。

穗子坐在炕上,心不在焉的翻著繁體字的線裝書。

東西屋後各自有個小屋,東屋的小屋用來儲藏食物,西面的小屋用來洗漱,隔了一堵牆,牆上有玻璃窗。

半虛掩的窗戶上拉著布,充作窗簾。

橘色的燈光照在粉色窗簾布上,布上彩色的小花朵隨著他的歌聲來回晃悠。

薄帘子遮不住淅淅瀝瀝的水聲,香皂的氣息若有似無的傳來。

穗子隔著窗簾都能想像屋後的那番景色。

身材健碩的男人,正在努力的把該洗的都洗一遍,用不了五分鐘,帶著一身皂香的男人就會推門而入。

夫妻之間,最重要的便是信任。

從情感上講,她信任他今天說的一切的。

但作為一個心思縝密的人,她的理智,又讓保留了一點懷疑。

他把那一袋子東西拿去送誰,對穗子來說重要也不重要。

只要他送的那個人,不是破壞她婚姻的第三者就行。

想要確定這點,也很簡單。

驗個貨就行了。

「任何無條件的信任,都是建立在一次次的試探中,而我們,才剛剛開始......」

「叨叨咕咕啥呢?」於敬亭進屋,身上還帶著微微的水氣,小毛寸頭都是濕的。

穗子招呼他過來,找出毛巾,幫他仔細的擦頭。

於敬亭閉著眼,享受著美人溫柔的伺候,哪兒能讀懂美人背後那七轉八歪的心思。

一雙美眸悄無聲息的,把他的背心覆蓋外的每一寸皮膚都看個仔細。

很好,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除了——

「這,為什麼有抓痕呀?」她的手搭在他後腰某處,那上面,有兩道淺淺的痕跡。

於敬亭斜著眼睛歪著頭,努力往後看,看不到就用手摸。

「肯定是你撓的,你這小娘們上來那勁兒,逮哪兒撓哪兒。」

穗子眯眼想了下,好像是有這麼回事,把手放在痕跡上比了比,嗯,是她的傑作。

初步「驗貨」,確認了「領土」完整,穗子比較滿意。

僅有這樣,還是不夠的。

說什麼都得把他給辦了。

領土上,必須要有她蓋的章,這才踏實。

「你先睡吧,我還要再看一會。」穗子給他擦完,又拿起她的線裝書,故作認真地推他。

文化人勾搭男人,怎能是揮著手帕喊兩句,大爺來玩啊。

那太low了。

「看啥玩意大晚上不睡覺,我就不信比我還好看。」於敬亭樸實地踏入了她的圈套,順手把她的書搶過來。

「寫的這叫什麼字,一個也看不懂——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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