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家跪著搓衣板求媳婦原諒的於水生,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兒媳婦送了對聯一首。

上聯:在他鄉忠於愛情

下聯:回自家順從本能

橫批:死了都要愛

於敬亭覺得不夠直白,又潤了潤色:

「上聯應該是,擱外面整不著,憋得難受。下聯:回家後沒個夠,沒羞沒臊。橫批:我爹是醫學奇蹟我娘是太監終結者。」

穗子嘴角抽了又抽,最後還是憋不住爆笑出聲。

又引來一堆人側目。

於敬亭站起來,整的跟頒獎典禮現場似的,起范兒揮手。

「我家傻娘們,喝多了,別在意,吃好喝好啊!」

「造,造.....造孽啊。」穗子肚子都笑疼了。

公婆上輩子是造了多大孽,才生出這麼個活寶出來?

穗子惦記婆婆,下午特意提早一會下班。

王翠花正翹著腿坐在院裡嗑瓜子,跟個地主婆似的。

穿著幹活時才穿的破棉襖的長工,正是於水生。

「好好乾!瞅瞅你整的那是啥玩意?!耗子磕的都比你齊!」

王翠花把瓜子殼砸向於水生,於水生滿臉堆笑,卑微十足。

「我改改,別急麼。」

鋼鋸在木板上來來回回,鋸末在空中飛舞。

倆小娃被奶奶捂得嚴嚴實實的,坐在他們專屬的小車裡,看著爺爺發揮。

「爹,娘,我回來了——噗。」穗子向平常一樣打招呼,可一見著公婆二人,腦子裡就迴蕩著於敬亭那魔性的對聯。

醫學奇蹟太監終結者.......

他說這句話時,可不是一本正經說的,他還有動作呢。

穗子腦子裡浮現出於敬亭念對聯時,那十分猥瑣的動作。

雙手握拳,平舉在胸前,一前一後做划船的動作,用實力詮釋,啥叫亭哥划船不靠漿,全靠浪。

是真浪......

穗子這一笑,給王翠花笑得瓜子都不磕了,站起來關切道:

「穗子,你這是咋了,不舒服?」

「鐵根附體了?」於水生抬頭瞅了眼,直覺反常。

王翠花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呸!這不吉利的話可不能說。」

一個於鐵根已經夠她頭疼的了,再來一個,讓不讓人活了?

「沒事,我就是想到個高興的事。」穗子強忍笑,隨便找了個話題。

「啥事啊?」

「敬亭這個月的月考成績非常好,雖然教他的老師懷疑是作弊拿到的。」

但,沒有證據。

夜校的老師們苦亭久矣。

高中的文化課,於敬亭現在補了一多半了。

「照著他現在的進度看,通過預考絕對沒問題。」

穗子計劃讓於敬亭明年參加高考,剛恢復高考沒幾年,想拿學歷成為一個金光閃閃牛皮plus的人,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

而想要參加高考,必須要通過預考,預考會刷掉至少一半的報名者,大學錄取率不到百分之二,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穗子對於敬亭卻是有信心的。

一開始她只想讓他混個成人文憑沖個門面,可於敬亭的學習能力實在是太好,看他做的那個對聯就知道。

穗子一想到對聯,又想笑。

「他現在當廠長不挺好麼,真考上了得上幾年學吧,他能靜下心?」王翠花質疑。

家裡現在不缺錢,也不用於敬亭養家。

可王翠花橫看豎看,那臭小子也不像是能靜心學習的人。

「有條件要上,沒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敬亭是個有格局的人,道理他都懂。」

「他懂個鳥。」於水生還記仇呢。

就因為兒子嘴欠,他被媳婦撓出好幾道血道子。

「噗!」穗子聽他說「鳥」,又想起醫學奇蹟太監終結者的梗了。

於水生眯眼,穗子感覺公公要炸毛了,忙收斂笑意,藉口做飯進屋了。

王翠花覺得穗子今兒有點反常,也跟著進去。

還不忘把倆小孫一起順走。

於水生也鋸夠了木頭,想跟著進屋,被王翠花用手指了下。

「整不好就別進屋!在外面待廢了,這麼簡單的木匠活都干不好了。」

於水生為了哄王翠花開心,吹牛說他可以做一把搖椅,跟王翠花一起慢慢的搖。

結果,鋸了一下午的木頭,除了把好好一塊板子鋸的宛若耗子啃,啥也不是。

王翠花隔著玻璃往外看,剛好看到於水生笨手笨腳。

「他可真是塊荒料。」

穗子假裝沒聽到,低頭嘴角瘋狂上揚,有種磕cp的快樂。

「娘,我打聽到了,今兒來咱家的那個娘們,她不懷好意。」

「啥?」說起這個,王翠花精神了。

「她想把我爹搶走。胡大爺承諾,只要她能成功,就給她一筆巨大的財富。」

後面那句,純屬穗子自己腦補出來的。

但事實也大抵如此。

甭管楊金環到底喜不喜歡於水生,只要能上位成功,把於水生帶回胡家,成為胡家女主人,總會獲得大量物質好處。

「這不是有病?外面長三條腿的爺們有的是,怎麼非得盯著別人家的?」王翠花破口大罵。

這一下午,於水生低眉順眼的哄著她,她已經不那麼氣了。

穗子一提,她火又起來了,只是這次的氣已經不是對著於水生了。

「這人要是想犯賤,咱們是改變不了她的想法的,咱只要做好該辦的事兒就行,我估計她下次還會想方設法地找我爹,到時候你有個心理準備。」

王翠花開始找刀,這是隨時準備跟人玩命。

「不能動手呀,你這邊動手,她那邊嚶嚶嚶,博取我爹同情,本來我爹沒那意思,讓她嚶嚶多了,就容易起憐憫心。」

穗子從兜里掏出一張紙,上面寫好了一堆話術,都是她下午想到的。

「哥哥,你老婆是不是撓你了?你老婆真兇,不像我,只會心疼哥哥——這啥?」王翠花念了第一句就覺得胃裡翻騰。

早飯差點沒吐出來!

「我琢磨她可能會說的話,你回頭給我爹挨個念一遍,讓他心裡有數,以後凡是有女人用這種句子說話,咱不能一棒子打死說都是壞人,但肯定也不是啥好餅。」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這玩意也太多了。」王翠花看著滿滿三頁的話術,腦瓜子巨大。

「莊稼地里長蟲子了,咱不也得看是啥蟲再判斷撒什麼藥?蟲子肯定是討厭的,可你不能因為它們討厭,就不去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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