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花為之一振,看向院子裡還在跟木材奮鬥的於水生,腦子裡出現蟲子身人臉的楊金環,趴在於水生身上,一口口把他啃得不成人形。

猶如於水生鋸的木頭,七扭八歪......

王翠花一咬牙,攥緊紙,她看!

然而,於敬亭對於穗子這過於仔細的防小三指南,不屑一顧。

「我還是讓你太閒了。」

晚飯後,小兩口出來散步,一人懷裡抱著個崽兒。

於敬亭聽了穗子的「大計劃」之後,只來了這麼一句。

還等著表揚似的穗子被潑了一頭冷水。

「我覺得我的計劃是完美的。」

「我看你是對老頭的脾氣,不,應該說是無恥,一無所知。」

「???」

「你給咱娘看你那玩意也就算了,還敢讓她給咱家老頭念?就老頭那脾氣,不用聽完,最多聽五條,就會——」

穗子一僵,抱著閨女的手不由得收緊。

「打,打咱娘?!」

於敬亭對她做了個手勢,穗子臉騰地紅了,拿眼神詢問,真的?

於敬亭深沉點頭。

「依照我對老頭的了解,這不要臉的事兒,他乾得出來。不信我給你學一個——」

於敬亭把肥崽兒閨女單手抱住,另外一隻手邪氣地捏著穗子的下巴。

「小娘們,你勾引老子?」

「......」

穗子愧疚,她這不就是把婆婆坑了?

她自創的這幾招,用在別的家庭或許是有用的,但忽略了於水生跟於敬亭一樣,都是走硬漢路線的帶頭大哥,本身癖好就跟別人不一樣。

一本正經的打小三行為,在他們眼裡,很可能變成有意勾引。

穗子的內疚猶如潮水般襲來。

「我,我跟咱娘的關係,不會因為這事兒.......破碎吧?」

「那倒不至於,要不,你給她弄個十全大補湯補補,她說不定會更喜歡你。」

「......餿主意就不要亂出了。」

這麼搞,不就等於讓婆婆知道她和於敬亭時刻關注著長輩的私生活?

「要不這樣,一會回家,我約咱娘去洗澡,你趁機把我寫的那玩意偷回來,如何?」

「萬一老太太全文背誦了?」

穗子石化。

她懷裡的波波伸出小胖手,輕輕拍她的臉,媽媽,堅強呀。

小兩口沿著路溜達一會回家了。

遠處,沈凉吟放下望遠鏡,她邊上站著楊金環,在於敬亭夫妻不知道的時候,她們已經偷窺許久了。

「小吟,你白天時為什麼拽我走?」楊金環還惦記著於水生,數月不見,四哥更有男人味了。

她現在這歲數,很難找到比四爺更好的配偶了。

「因為你已經輸了,輸給於敬亭的媳婦。」沈凉吟捏著望遠鏡,似是在思考。

「那女人我們不是已經調查過了嗎,就是個從村裡出來的,因為考上了中專,飛上了枝頭,分配了工作。是個自私涼薄的女人,連她親爹都不要了,她爹在農村逢人就罵她。」

外面能查到穗子的,也只有這麼多信息。

「一個村才幾個能考上中專的?她倒是聰明,不過,你不覺得奇怪?」

「什麼?」楊金環還惦記著四爺結實的肌肉,腦子裡想的都是如何把這個男人據為己有,對沈凉吟的話心不在焉。

「於敬亭他們家,是不是重男輕女?我觀察這麼久,就沒見過於敬亭抱過女兒,還有於水生也都是抱孫子,不抱孫女。這家人保留了農民的劣根性,重男輕女。」

「咦,你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是這樣。」楊金環也想起來了。

在於家人不知道的角落裡,她們倆已經暗中觀察很久了。

於家父子都有陪媳婦遛彎的習慣。

白天穗子兩口子上班,於水生跟王翠花抱著孩子溜達。

晚上小兩口出來散步,也會抱著他們的龍鳳胎。

但有個相似之處。

穗子只要是出了家門,懷裡一定是女兒,兒子都是於敬亭抱著。

儘管這只是個細小的細節,但還是被沈凉吟捕捉到了。

按著常理推算,於敬亭一定是重男輕女。

他爹也是。

「胡四爺之所以回來,很大原因就是那女人給他生了個兒子,男人麼,就沒有不想傳宗接代的,如果你也給他生個兒子,他的心一定會偏向你。」

「說的倒是容易,我連見他一面都難,怎麼生兒子?」楊金環沮喪。

「這個不急,從長計議......」沈凉吟勾起嘴角,「陳涵穗是嗎,我倒是想看看,這重點中專第一的才女,能有多厲害。」

散步回來,沒見著王翠花兩口子,東屋門關著,門帘也放下來了。

穗子一想到於敬亭的話,心裡對婆婆的愧疚就更多了。

「麻麻!」於敬亭懷裡的波波對穗子伸手。

穗子忙把兒子接過來,閨女到了於敬亭懷裡。

「波波是不是又胖了點?」穗子掂掂兒子。

兒子一出生就比閨女胖,現在更是比閨女大一圈。

小傢伙話不多,鳥悄長肉。

所以每次出門,於家父子都很自覺地挑著胖的那個抱。

「稱一下就知道了。」於敬亭拿來個三角布袋子,把兒子裝進去,用杆兒秤量體重。

「你擱那秤豬崽呢?!」穗子覺得他這個動作很眼熟。

集市上賣豬崽也是這麼稱的。

「野豬精的孩兒,野豬崽兒,沒毛病——嘖,兒子又肥了半斤。」於敬亭掐了下面無表情的波波,小傢伙對親爹把他和姐姐當玩具玩已經習慣了。

稱了兒子又如法炮製,把閨女也稱了。

「怎麼還瘦了點?!」於敬亭不幹了。

姣姣蹦躂著從外面進來,手裡握著一把糖。

「她不好好睡覺啊,可不就不長肉麼。」姣姣說。

龍鳳胎性格截然相反,一個跟媽媽一樣,靜靜的思考人生,一個跟爸爸似的,一刻也不老實。

「你過來。」於敬亭對著妹妹勾勾手。

姣姣過去,他一把扣住姣姣,不顧姣姣掙扎,從小丫頭兜里翻出好幾張一塊錢。

「充公。」於敬亭搶了妹妹的錢就要走,姣姣氣得跟個猴兒似的掛他身上。

「還給我!那是爹給我的!」

於敬亭一進門就猜到了,老頭子被老太太勾搭的憋不住,肯定會給妹妹支出去,那姣姣兜里肯定有錢。

「我過兩天開工資還你,錢是我的了。」

「嫂子!你看看他啊!」姣姣告狀。

穗子啼笑皆非,剛想主持公道,東屋的門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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