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子注意到說話酸溜溜的女人,口音不是北方的,但具體是哪兒也說不出來,話里的酸味都大過口音了。

穗子是想忽略掉這句,她家現在正處上升期,遭人嫉妒酸幾句也正常,一兩句當聽不見也就完事了。

但這人接下來的話,讓穗子想忽略都不行。

「我兒子跟於家大丫頭是同班同學,原本有句話我都不願意說的,你們看她才十幾歲長得跟小大人似的,個頭高,胸大腰細,知道為什麼嗎?」

難道不是營養好,運動充分?穗子在心裡接道。

這兩年隨著大家生活水平提高,孩子們身高普遍都提了一些。

姣姣在她們班坐後排,老於家父母遺傳基因在那,穗子根據公婆的身高,帶入遺傳身高公式,得出來姣姣的遺傳身高,應該在165cm,後天根據營養和運動習慣、生活習慣,還會有加減5厘米的波動,個別還會突破這個數值。

姣姣現在有164cm了,穗子覺得她還有成長空間,追上自己是早晚的事兒,至於發育什麼的,穗子也覺得姣姣是在正常數值里,這個年紀的小女孩不長胸才是奇怪。

可是在齷齪人的眼睛裡,正常的發育,也能看出別的事兒來。

「那都是因為她小小年紀不學好,作風不正!我兒子說了,她經常在放學的時候跑到老師辦公室,她們班主任是個男老師......你們都懂了吧?」

「你說的那個男老師,是我娘家的哥哥。」穗子出聲,拳頭都握起來了。

那嚼人舌頭的婦人沒想到穗子竟然站在她的身後,一時間尷尬不已。

穗子緩步走出來,眼神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最後落在嚼舌頭的那個女人身上。

其他大媽見狀紛紛撇開關係。

「我們可沒那麼覺得,都是她說的。」

「對,姣姣我們都是了解的,絕對不是那樣的孩子。」

「我陳涵穗,搬到這也有幾年時間了,自詡對各位街坊鄰居都是問心無愧的,如果有人對我,或是對我家人有意見,咱們可以當面鑼對面鼓的說出來,但是背地裡說我家孩子們,這我是絕對不能原諒的。」

穗子擲地有聲,雙目炯炯,直視說閒話的那個女人。

「姣姣是班長,班長要承擔的班務本來就比別的學生多,她去辦公室的時候,辦公室里也不止她班主任,且那個班主任是我娘家哥哥,既然你說你兒子也是姣姣同學,那麼我們把老師找出來,咱們當面對峙?」

「我就是隨便一說,你怎麼還當真了?」那女人聽到要找班主任,嚇得臉都變色了,乾笑兩聲,企圖用玩笑把這個話岔過去。

「隨便一說?隨便就能拿女孩子的名聲說事嗎?我不僅當真,我還記下來了,我這人最大的優點就是記性好,這件事不解決,我能記你一輩子!」

穗子聲音提了起來,臉都憋紅了。

「算了,就算你說的都對吧。」那女人不占理,隨便敷衍了句,轉身就要走。

穗子胸口一團氣堵在那,不吐不快,但又覺得跟個潑婦似的對罵沒有任何意義。

這種誠心要造謠痛快舌頭的混貨,跟她對罵三天三夜又如何?

她永遠都不會認識到自己的錯誤,還浪費那個唇舌。

可是忍一時乳腺增生,退一步要得囊腫。

道理跟狗說不通,那就——

穗子一個健步上前,薅住女人的領子,女人被她這一下勒的差點吐舌頭。

「你有病啊?」女人下意識地罵。

「給我小姑子道歉!」穗子不撒手。

如果穗子不上手,這女人也許就道歉了,但穗子故意激怒她,女人一氣之下熱血上頭。

「你不心虛你發這麼大脾氣幹嘛?」

穗子等的就是她這句。

抬腿對著女人的肚子就是一下,接著一記勒脖子殺,拽著女人的頭髮,使勁薅下來一綹,就這還不過癮,上手就撓,給女人撓了個貓鬍子臉。

這些雖然都是潑婦招式,聽著多少不入流,但是打起來是真爽,穗子打得女人措手不及,把女人撓得嗷嗷叫,就這,還要退後兩步,氣沉丹田,對著女人臉使勁地淬一口。

陳麗君領著孩子們出來時,就見著她溫文爾雅的閨女,跟個潑婦似的,對著人家一通打。

「哎呀......」不看臉,陳麗君真的很難想像這是她閨女。

「道、歉!你不道歉也行,我們兩家肯定要搬走一家,但肯定不是我們家!敢說我家裡任何一個人,我陳涵穗就打到她搬家為止!」

圍觀的大媽們原本還想做和事佬勸穗子,見穗子如此較真,紛紛改了口風,勸起被揍的女人。

「錢俊他媽,你就認個錯吧,這件事本來就是你不對,哪兒能平白無故的說人家孩子?」

被揍的女人忌憚穗子,也只能低著頭,燥著臉,小聲說了句:

「對不起,以後我再也不說了。」

「以後,讓我聽到任何一句議論我小姑子的話,我全都算你頭上,到時候你不搬家算我輸!」穗子很少說這麼重的話。

但今天這種場合,她必須要支棱起來,如果她有一丁點的軟弱,她家姣姣少不了要被議論。

「阿姨,怎麼是你?」姣姣看清了被她嫂子撓的女人臉,顯得有些驚訝,跑過來問。

「你給我過來!」穗子一把拽過姣姣的胳膊,語氣也很沖。

姣姣不明所以地看著穗子,眼神還有點委屈。

她嫂子從沒有跟她這麼凶過。

「回家!」穗子拽著姣姣,手跟個小鉗子似的不撒手,如果姣姣敢回頭看那個賤女人,她能把指甲陷姣姣胳膊里。

穗子氣得連自己的龍鳳胎都不管了,陳麗君領著倆孩子緊隨其後。

路過那女人時,陳麗君駐足。

「我記得,你弟弟,在我單位上班吧?」

這一句陳麗君說得特別輕,聲音也很柔。

卻是讓女人在大夏天冒了一身冷汗。

「這,這都是誤會.......「她剛口嗨的時候,把穗子的親媽是幹什麼的忘記了。

這會想起來,悔不當初。

「管好你的嘴,好自為之。」

護犢子這事兒,可能會遺傳,陳麗君根本不想問對錯,穗子護犢子這件事,可能就是遺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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