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怕我以後還覬覦你丈夫嗎?」璩主任到現在還不敢相信,這個世界上最該對她有敵意的人,竟會在她走投無路給了她生路。

「或許別人會,但你不會。」穗子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說了一句。

璩主任雙目圓瞪地看著穗子,仿佛再問,你說的都是真的?

穗子點頭確認。

璩主任如丟了魂一般,半癱在椅子上,自言自語:

「我輸了。」

「怎樣,要不要做我的代理商?」穗子問。

璩主任苦笑著點頭。

這女人早就掌握了一切,她哪兒有反駁的資本?

穗子拍拍她的肩。

「明天來公司簽合同,那邊的市場交給你了。」

事情談到這個地步,已經達成了穗子的心愿了。

正待穗子準備與家人匯合時,璩主任突然拽住穗子的胳膊。

「還有事?」穗子問。

「你說的代理費,需要多少錢?」

穗子笑笑。

「兩萬。」

這個價格對普通工薪階層來說,幾乎是天價。

但是穗子知道,眼前的女人是有能力在短時間內賺出這個錢的。

「我用一個情報,換這筆代理費。」

「情報?」穗子愣了下,什麼情報,能值兩萬?

「你過來一點,我告訴你。」璩主任在穗子的耳邊小聲說了句,穗子的臉色驟然大變。

「這個消息,值兩萬嗎?」

穗子還沉浸在這個巨大的信息帶來的震驚當中,足足有半分鐘沒回過神來。

璩主任心裡暗嘆。

這就是樊家的接班人的實力啊,喜怒不形於色,果真是深不可測。

其實穗子就是嚇懵了。

她反應本來就慢,這種重大資訊帶來的衝擊足以讓穗子長時間沉默。

而在外人看來,就以為是她少年老成,波瀾不驚,純屬是誤會。

直到璩主任問第二遍時,穗子才回過神,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不,不值兩萬。」

璩主任臉色一變,又聽穗子繼續說道:

「值五萬,我不僅不要你代理費,第一批的貨款,還有你去那邊開拓的前期費用,我家都包了。」

於敬亭遠遠的看著,見自己媳婦的反應不對,馬上大步走過來。

過來剛好聽到穗子跟璩主任說這番話。

「她的話,你同意嗎?」璩主任試探地問於敬亭。

穗子剛剛用了一句話,堵死了璩主任對於敬亭的一切覬覦。

那句話是:我丈夫的錢都在我這,你勾搭他沒用。

這句話,如果是從一個普通女人嘴裡說出來,或許沒什麼驚奇的,大部分家庭不都是主婦管家麼。

但是從穗子嘴裡說出來,這就很不一樣了。

璩主任追逐的就是利,必要時甚至可以毀三觀的用身體來換。

穗子不認可她的三觀,卻知道怎麼堵死這些人的路。

這句話就是在警告璩主任,她要是敢打於敬亭的主意,穗子不僅能讓她一點好處拿不到,還能堵死她以後所有路。

璩主任問於敬亭,就是要試探,看穗子的話是有幾分可信。

高手過招,沒有感情,全是技巧。

於敬亭沒有直接回璩主任,而是看穗子。

穗子表情凝重點頭,於敬亭頷首。

「我雖然還是討厭你,但我媳婦說什麼,就是什麼。」

這便是印證了穗子剛剛的話,她在家裡,是握有實際生殺權的。

「好,那我們就不需要明天簽約了,等幾天,我提供的情報如果被證實,我們再簽。」璩主任說完就走了。

穗子意味深長地看著她的背影,又看看不遠處母親陳麗君的肚子。

「你怎麼跟她還達成共識了?我看你把她忽悠的不輕。」於敬亭問。

「我們追求的是利潤,挑心腹肯定不用她這樣的,但如果只是追求合作,想讓利益最大化,我沒理由拒絕一個能給咱家錢生錢的人,更何況,她給我提供的情報如果正確,就等同救了我弟弟。」

「什麼意思?」於敬亭蹙眉。

「回去再跟你單獨說,在我媽面前,咱倆自然點。」

穗子這麼一說,於敬亭就知道事兒大了,但他反應素來是快的,穗子這麼提示,他馬上就岔開話頭。

等陳麗君和王翠花過來時,小夫妻已經在聊晚上吃什麼了。

「你倒是個心大的,我都替你急死了。」王翠花對這兒媳婦抱怨,「這可真是皇后不急宮女急,我都想擼袖子替你干一架。」

「穗子,你跟她說什麼了?」陳麗君問。

「沒說啥,我就是問問她以後啥打算——媽,你這次產檢咋樣?」穗子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

讓氣氛看起來就跟平時一樣。

陳麗君摸著肚子有點犯愁。

「別的都還行,就是臀位有點愁,大夫說再等幾天看看,如果轉不過來,就得想別的辦法了。」

胎兒應該是頭朝下,臀位是常見的異常胎位,在產婦里占了3%~4%,陳麗君現在是31周,得糾正胎位了。

大夫教了她幾個動作,讓她回去堅持幾天看看,如果孩子還是轉不過來,就得再想辦法干涉。

穗子聽到這,眼睛暗了暗,眼底隱有恨意傳出。

「什麼?!要讓咱弟弟生不出來?!」於敬亭縱然是有心理準備,聽到她這麼說,於敬亭還是大吃一驚。

回家後,穗子把他拽屋裡,夫妻倆說悄悄話。

穗子忙用手做了個噓的手勢,她媽就在外面跟婆婆聊天呢。

「姓璩的在那胡說八道呢吧?」於敬亭不相信這個情報,「還有人敢動咱媽?不怕咱爸報復?」

「你看她臨走時說的,幾天後,她說的准了再簽約,像是胡說八道嗎?」

於敬亭深思,的確是不像。

「她雖然三觀不正,但絕對聰明,知道想跟我們合作必須拿投名狀來。是個狠人,如果不是當初選錯方向,機緣又差了些,也不會淪為今天的地步。」

「我還以為,你是堅定不移的大婆黨。」

穗子聳肩,她的確是啊。

「只是客觀的看,小人物在特定環境下,根本沒有別的選擇,當初那男人對她是志在必得,她順從不順從都是一個下場,所以多爭取點利益也是正常。」

「我才不想聽她是怎麼從人變成一坨屎的呢,再討論下去,你是不是要給我個顯微鏡,讓我分析她的主要成分?說正事兒,對方如果要對咱弟弟下手,會用什麼方式?」

「我猜,跟咱媽的胎位不正有關係,既然如此,咱將計就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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