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穗子領著孩子去前院,想找老媽嘮嘮嗑。

推門就見著地上趴著倆人。

樊煌正在跟陳麗君一起做糾正胎位的操。

地上鋪著褥子,倆人半趴著,臀部抬高,大腿與小腿成直角,在那伸展胳膊呢。

穗子石化,第一反應問龍鳳胎。

「你們倆帶相機了嗎?」

這要是拍下來,賣出去能賺不少錢吧?

樊煌很淡定地從地上爬起來,又扶著陳麗君起來。

「壞丫頭!」陳麗君紅著臉訓斥,「你進屋不敲門嗎?」

被孩子看到了,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這些糾正胎位的動作,又枯燥又不舒服,陳麗君非常不願意做。

樊煌為了哄她,就陪著她一起做,想不到還讓自家的大孝女看到了,這壞丫頭竟然還想拍照留念!

「我敲了沒反應啊。」穗子眨眨眼,敲一下,那不也是敲麼。

樊煌對被孩子看到自己趴地上做奇怪造型的事兒,並不在意。

夫人的健康對他來說是高於一切的。

「穗子你來得剛好,我剛想問你關於產檢的事。」

穗子看了倆孩子一眼,龍鳳胎馬上接到老媽的信息,明白!

倆孩子來之前,已經被穗子單獨教過,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馬上取下小書包,從裡面掏出在幼兒園做的樹葉畫。

「姥姥,你看我做的手工,老師表揚了!」

龍鳳胎的任務就是纏住陳麗君,陳麗君果然被吸引了注意。

「這粘的是個」陳麗君看了半天,也沒分辨出孫女做的是個啥。

像豬向猴還有點像大象。

「這是四不像!」落落好驕傲。

「姜子牙的坐騎四不像也不長這樣吧?」

「姥姥您不懂,四不像也是有很多家族的,姜子牙的坐騎長這樣,我這也許是趙子牙的坐騎呢?」

「呃那老師誇你什麼了呀?」

一旁的波波嘆了口氣。

「老師說她做的挺好,就是下次別用這麼好的紙來貼了,用家裡普通的紙就行,媽媽寫作業用過的紙背面也行。」

翻譯過來就是:做的挺好看,下次別做了。

落落為了完成大作,用的可是光面銅版紙,這紙平常人家根本不會用,都是穗子從學校裡帶回來的。

幼兒園的老師看到這孩子如此「豪橫」,心痛紙。

倆孩子纏著陳麗君,穗子跟著樊煌進了書房。

樊煌罕見的嚴肅,穩了穩心神才開口問:「是不是你媽檢查結果有問題?」

從外屋到書房,這幾步走得舉步維艱,全是擔心。

「我媽沒事啊,就是胎位不正,咱之前不就商量過麼,如果孩子足月還不轉過來咱就剖腹產。」

「那你為什麼讓孩子纏住你媽?」

「呃,那是因為我要說的事兒,孕婦不適合聽,但您聽肯定沒問題。」

所以,這位緊張的爸爸,能放鬆點麼,親閨女也受不了這犀利小眼神啊。

聽到陳麗君沒事,樊煌緊繃的神經才松下來,那股鋪面的壓力消失了。

穗子把璩主任的情報講給樊煌,樊煌的眉毛擰了起來。

「她從哪裡得到的消息?」樊煌問。

穗子搖頭,璩主任沒說。

樊煌冷笑,穗子跟他相處這麼多年,第一次在他眼裡讀到了殺氣。

「不說,就等於變向說了,那女人倒是聰明。」

穗子頷首,是的。

璩主任能在複雜環境生存,整日鑽營,對各方勢力全都爛熟於心,她作為一個小人物,夾縫裡生存,必然是不想得罪任何一方的。

所以璩主任不說是誰教唆的,便是委宛的告訴穗子,這主謀必然是得璩主任罪不起的,她不想灘渾水摻和到這些神仙打架里。

「你是怎麼說服她的?」樊煌問。

他宦海浮沉,最是懂璩主任這類人的心,這些人精不被抓住命門,是不會冒險傳遞這樣的信息的。

「我遇到她時,她剛做完手術心理防線比較薄弱,換做平時,未必有這樣的效果。三分共情,七分運氣吧。」

樊煌點頭,他已經知道怎麼去運作接下來的事,女兒這次來的很及時。

父女倆研究好大體方向,穗子出去找陳麗君,跟老媽鬥了一會嘴,把孕婦娘娘哄開心了,這才領著孩子們離開。

陳麗君等穗子走了,跟樊煌抱怨。

「我今天跟花兒一起吐槽了穗子好久,這丫頭也不知道怎麼想的,怎麼敢把那麼大的市場丟給一個三觀有問題的狐狸精?」

「四十不惑。」

「啥?」陳麗君沒明白他啥意思,在不說人話這點上,女兒是真像她爸。

「這句話用來形容咱閨女剛合適,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便不會被表現所迷惑,知道該做什麼事,什麼人能用,什麼人不能用。」

陳麗君默默地翻譯了下老伴兒的意思。

「你說閨女比我和花兒成熟?!」陳麗君評估了下戰鬥力,玩腦力她是比不過眼前這個老腹黑的,但是她可以挑撥離間啊。

「我明天告訴穗子,說你說她跟個四十歲的中年人似的,一肚子心眼子。」

讓穗子那個小腹黑對上樊煌這個老腹黑,互毆去吧!

「我沒那麼說」樊煌啞然失笑,但心裡想的卻是,麗君和親家母加在一起,心智成熟度都比不上女兒,當然這種說了會引孕婦生氣的話,他也就是想想。

「穗子說了,醫生讓你每天把正胎的動作做夠,今天還差幾個,來,我繼續陪你做。」樊煌腹黑地把責任推到閨女身上。

反正他家小棉襖是個精明能幹的,一定能搞定麗君這火爆的脾氣,至於他麼,就安靜地做個好人。

很快,一周過去了。

穗子再次陪著陳麗君產檢,雖然樊爸爸很努力地看著孕婦做操,但這孩子似乎有自己的想法,就是轉不過來。

幾個專家合計了下,最後得出個結論。

「我們打算明天給陳局做外倒轉術。」

「那是什麼?」穗子問,這涉及到她的知識盲區了。

「就是用手隔著肚皮把孩子轉過來,我同事有做的。」陳麗君給女兒解釋。

穗子心裡警鈴大作,來了!

她還在想對方會用什麼方法下手,原來是這個。

她雖然不知道什麼是外倒轉術,但是這種聽起來就是很考驗醫生技術和經驗的,對方趁機想搞小動作,也可以說推脫是醫療事故。

「那明天是哪位大夫給我母親做這個呢?」穗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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