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具九屍隨時都有可能現世,風雲道永遠都不會消停。

或許在九屍出現前,先可去探探風雲道的總壇,摸清風雲道分壇的分布,為將來全面剿滅風雲道做好充足的準備。

回到家裡,陽九才打開地圖,看到裡面還夾著一張紙條。

紙條上有幅畫像,旁側寫著一行小字,說明畫像上的人,就是刺殺李星河的刺客。

李芙蓉知道刺客是誰的話,那刺殺李星河的行動就是風雲道策劃的。

李星河向來都是風雲道拉攏的重點對象,再加上有李芙蓉這層關係存在,按理說風雲道不該刺殺李星河。

風雲道目前所做的一切行動,都是為了推翻武三月的統治。

打著李星河李氏正統的旗號,風雲道若起事,更能凝聚天下百姓。

李芙蓉身為風雲道人,就算風雲道要殺李星河,也無力阻止,更無法給李星河報仇。

不過李芙蓉事先並未提醒李星河,顯然風雲道在行事時,可是瞞著李芙蓉的。

陽九當即對著那畫像,扎了個小紙人,點睛後,小紙人抬起右手指路。

看小紙人的手勢動作,那刺客如今還在長安城中。

「相公,喝碗薑湯吧。」絕情突然走進來,端著一碗還冒著熱氣的薑湯。

春寒抖擻,人們更易感染風寒。

喝薑湯暖暖身子,便會不被惡寒侵襲。

陽九放下小紙人,接過薑湯,喝一口,只覺喉嚨火辣辣的。

「這是?」絕情的目光落在畫像和小紙人身上。

陽九笑道:「他就是刺殺秦王的刺客。」

「相公剛回來,就……」絕情瞪大眼睛,簡直不敢相信。

陽九道:「這是李芙蓉給我的線索。」

絕情恍然,李芙蓉是風雲道弟子,如果刺客是風雲道派去的,李芙蓉想要知道內情,的確很容易。

但李星河遇刺多日,李芙蓉卻從沒將線索提供給六扇門。

如此絕情就想不明白了,李芙蓉為何會對陽九這般信任?

「相公可是要去抓刺客?」絕情好奇地問道。

陽九笑道:「再等幾日吧,這剛到就找到了刺客,容易給李芙蓉帶去禍端。」

「李芙蓉怎會聽相公的?」絕情還是沒忍不住,這樣問道。

陽九道:「她想給自己的兄長報仇,但她作為風雲道弟子,身份上很是不便,只能藉助我的手。」

絕情點點頭,盯著陽九將薑湯喝完,方才拿起碗離去。

入夜後,陽九便來到九號縫屍鋪。

儘管剛回長安,但陽九還是想儘快投入到縫屍工作中。

畢竟還差不少功德值,需要好好掙。

「師父,您回來啦?」郭七娘拎著一壇好酒,笑嘻嘻地走來。

陽九接過酒罈子,笑道:「又讓你破費了。」

「徒弟孝敬師父,這不是應該的嗎?」郭七娘嫣然一笑。

自從她臉上的疤痕除掉後,她的顏值可是提升了一大截。

此前她情緒低沉,很少跟人打交道,若非想學縫屍本事,她也不能厚著臉皮要拜陽九為師。

現在疤痕消失,面部光滑,容顏嬌美,自然也讓她變得更有信心。

陽九喝了一口,酒的確是好酒,想來不便宜,看郭七娘好像心情很好,便問道:「到手了?」

「師父你說什麼呢?」郭七娘不解。

陽九鄙夷地道:「男人啊。」

「我……」郭七娘頓時雙頰通紅,搞得好像她沒人要似的,需要死皮賴臉倒貼上去。

陽九笑道:「看來我說對了。」

郭七娘也不否認,畢竟這件事陽九一直都是知道的。

天已經黑透,可縫屍街這邊,靜得可怕。

陽九又喝了口酒,道:「我怎感覺這裡怪怪的。」

「師父剛回來,應該還不知道,就在最近十天,已經死了將近二十個縫屍人,就前天晚上,死了五個。」郭七娘說起此事,也是覺得後怕。

如今長安城的縫屍人,在縫屍前,都會用陽九親制的鎮屍符,極大減少了縫屍人的死亡。

在如此短的時間裡,有這麼多縫屍人死去,搞得縫屍人莫不心慌慌,都快不敢縫屍。

「鎮屍符都沒用了?」陽九皺眉問道。

一般送到這邊來縫的屍體,都是普通屍體,偶爾會有一兩具詭異屍體,也不可能害死這麼多縫屍人。

「怪就怪在鎮屍符好好貼在屍體身上……」郭七娘現在縫屍的時候,都是膽戰心驚,總覺得自己也會突然死亡。

鎮屍符絲毫沒有起作用,屍體卻殺死了縫屍人。

陽九一聽就知道此事另有古怪,長安城中哪有那麼多的古怪屍體?

只是聽故事,陽九感覺這可能是有人假借屍體之名,在故意獵殺縫屍人。

當然這些都是陽九的猜測,具體如何,還得等縫過縫屍人的屍體,才能知道。

「可能是活人所為,小心點。」陽九叮囑。

郭七娘點點頭,聽到東廠差役在喊她縫屍,急忙返回她的縫屍鋪。

東廠縫屍人不斷慘死,搞得所有縫屍人都出現了心理陰影。

陽九回來後,倒是能夠減輕所有縫屍人的壓力。

東廠差役很快就將一具被砍頭的男屍送進了九號縫屍鋪。

關上門,陽九直接點上香,開始縫屍。

屍體很普通,縫屍的過程,也是波瀾不驚。

《生死簿》記錄的這男屍的生平,倒是很精彩。

這男屍本來是個屠夫,卻因自家媳婦給他戴了綠帽子,導致他心性大變。

屠夫賺了很多錢,以前都是拿錢來養家,將自家妻子宰了後,便用賺來的錢,專門去勾搭別人家的媳婦。

嘗到甜頭後,屠夫一發不可收拾。

怪不得人們都說,媳婦還是別人家的比較好。

只是屠夫將別人家的媳婦玩弄後,感覺膩了,便會將其殺害。

慘死在屠夫刀下的人婦,足足有二十幾個,可謂是惡貫滿盈。

本來屠夫可以一直這樣下去,因他行事小心,不會被人發現。

就因後來他打算誘惑的人婦,居然是個江湖俠女,厭倦江湖紛爭後,就找了個書生在長安安家,過著非常普通的日子。

屠夫勾搭不成,就想殺人,結果可想而知,他哪是江湖俠女的對手,三兩下就被俠女打暈在地。

那俠女將屠夫交給了官府,官府一調查,才知道那些人婦都是被這屠夫所殺。

屠夫被砍頭的時候,毫無悔過之心,大笑著說他這輩子值了。

在許多男人看來,屠夫的確活得很值,但讓他們去做屠夫所做的事,可沒有那個膽子。

倒是有許多男人都在想,敢情別人家的媳婦這麼好勾搭,也不知道自己家裡的那個有沒有對自己不忠。

屠夫被砍了頭,倒是在長安城中掀起了一場綠帽風波。

丈夫調查妻子,妻子調查丈夫,搞得城中很是歡騰。

不出意外,這次縫屍所得到的獎勵,也是綠帽。

綠帽這玩意兒,用起來很爽,可總感覺害人不淺。

對男人用,會將其妻妾變成放蕩之人。

對女人用,又會將其丈夫變成**。

在牧馬城的時候,陽九對那小吏用了綠帽後,很快就後悔了。

好在後來他又給小吏吃了後悔藥,讓小吏忘記了所有,但小吏此後的生活,很可能並不如意。

就算自己的生活不如意,也絕不能成為去加害別人的理由。

陽九拿出《生死簿》,選擇毀掉屠夫的靈魂。

《功德簿》隨即出現:

宿主剷除惡靈,獎勵五十點功德,目前剩餘功德點數為四千一百四十。

距兌換殺不死又近了一步。

第二具屍體是陽九特意要求的縫屍人屍體。

那些死掉的縫屍人,都是雙眸圓睜,面目扭曲,顯然死前遭受了極大的恐懼。

他們的身上沒有任何傷痕,陽九卻想縫他們的屍體,讓許多人都很震驚。

即便是東廠里官品不低的太監,也不敢妄議此事。

陽九現在可是魏忠賢最為器重的人,沒人敢得罪。

送來的縫屍人陽九認識,乃是九十一號縫屍人王貴。

王貴是後面新招的縫屍人,從事這行不會超過三個月。

「王貴,為了查明真相,讓你們瞑目,只得委屈你了。」陽九說著便在王貴的胸前開了一刀。

原本打算割斷脖子,可那樣的話,傷口位置過於明顯。

在身上開一刀,穿上衣服後,沒人能看得出來。

誰知這一刀剛下去,王貴的身體里便有黑煙冒出。

陽九急忙屏住呼吸,迅疾飄退。

那黑煙飄浮在空,並不散開,有一口鍋那麼大,輕輕蠕動,宛如活物。

再看王貴的屍體,皮膚迅速變黑,整個人在瞬間好似瘦了一大圈。

嗖。

那團黑霧遽然射向陽九。

陽九唰地亮刀,正中黑霧中的一個小紅點。

黑霧消散,那小紅點也是落到了地上,竟是一隻指甲蓋大小的長著翅膀的赤色螞蟻。

縫屍人的死,顯然跟這赤蟻有關。

赤蟻不會平白無故出現,只能是有人在利用縫屍人飼養赤蟻。

正常推斷,那人會選擇縫屍人,可能也是覺得縫屍人陽氣重,最是適合讓赤蟻寄生。

許多人都覺得縫屍人常跟死屍打交道,身上陰氣極重,這都是誤解。

若非陽氣旺,縫屍人又如何能壓得過屍體身上的陰氣?

飼養赤蟻這種推斷,只要再割開幾個慘死的縫屍人的屍體,就能得到映證。

陽九將那赤蟻的屍體收好,繼續縫屍。

縫完最後一針,《生死簿》也是跟著出現,開始記錄王貴的生平。

王貴就出生在長安附近,家裡有幾畝薄田,靠種地為生。

遇上豐年,地里的收成足以養活一家人。

但若遇到災年,地里的收成還不夠上稅的。

日子再苦,都得過下去。

直到他家裡的地,被一大戶人家看上,所有災厄便接踵而至。

先是爹娘被活活氣死,再是妻兒的屍體在地里被發現。

所有的罪名都被推到了王貴身上。

王貴知道他是被那大戶人家給算計了,想不到為了幾畝薄田,那戶人家居然能做到這種份上。

王貴生來膽小,知道他若不跑,免不了脖子上會挨一刀。

可逃跑後的王貴,浪跡江湖,過得更不如意,逐漸淪為乞丐。

見識過外面的世界,他的膽子倒是大了起來。

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他回到老家,看到在他家的地里,赫然多了一座祠堂。

那祠堂修得極度奢華,正是那大戶人家新建的祖祠。

祖祠里自然沒有人,王貴進入後,放了一把火。

大火很快就引起村民的注意。

那大戶也是急匆匆跑出家門,請鄉親們幫忙救火。

這祖祠走水,絕非小事。

本來將祖祠建在那裡,就是風水先生說的,可保他家出個狀元郎。

現在狀元郎還沒出現,祖祠卻走了水,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村子裡亂作一團,王貴卻是偷偷潛入大戶的家裡。

他找到一把菜刀,將那大戶的妻妾子女,全給殺了。

逼死雙親,斬殺妻兒,如今王貴只是還回去。

儘管大仇得報,可王貴一點都不開心。

就算他多殺幾人,他的父母,他的妻兒,也活不過來了。

正因活不過來,更得讓那大戶也嘗嘗同樣的痛苦。

許是老天開眼,儘管當晚雨勢很大,一村子的人忙前忙後,竟也沒能保住大戶家的祠堂。

天亮後,那大戶頹然回到家,看到家裡的慘狀,頓覺心痛如絞,當場斃命。

王貴就躲在村子附近的山裡,看到官府對此桉也是草草了結。

官府自然將罪名安到了王貴身上,然後發出一張通緝令,就算完事。

至於能不能抓到王貴,看天意便是。

為了躲避官府的通緝,王貴索性自毀了一張臉,然後進入長安,靠乞討為生。

這年頭乞丐也不好混,王貴將心一橫,索性跑去東廠做了縫屍人。

王貴面目被毀,無比醜陋,又是乞丐,無親無故,倒是很適合做縫屍人。

做了東廠的縫屍人後,王貴大小也是個官兒,手頭也有了銀子,竟還能過上花天酒地的日子,再回想前半生的經歷,真真恍若隔世。

有了陽九所給的鎮屍符,王貴在縫屍的時候,也很安心。

多縫一具屍體,就能多得獎勵。

王貴很是貪婪,一直都在搶著多縫屍。

畢竟只有多縫屍,收入才更高,才能去窯子裡好好享受。

但就在這晚,王貴像往常一樣,凈手焚香,準備縫屍。

擺在他的縫屍桌上的是一具女屍,儘管有點胖,但皮膚嫩滑,剛死沒多久。

王貴一時沒忍住,多摸了幾把,甚至還將手伸進女屍的胸口。

就在他一臉享受時,屋頂上突然飛落一隻赤紅的螞蟻。

王貴還在享受,得意地嘴巴大張,那赤蟻勐地加速,嗖一聲便飛進了他的嘴巴里。

王貴只覺喉頭如被火燒,痛徹心扉。

縫屍鋪里有水,他想去喝水,可惜水沒喝到,人已倒地身亡。

赤蟻進入體內,啃噬他的臟腑。

而赤蟻的排泄物,則是化作黑霧,凝聚不散。

陽九割破王貴的屍體,驚擾到赤蟻,赤蟻混在黑霧裡飛出,想要尋找新的宿主。

看著王貴的屍體,陽九的心頭久久不能平靜。

這種赤蟻要是在長安城繁衍生息,絕對是一場無法磨滅的災難。

拉動鐵環,開門後,陽九來到外面透氣。

【縫屍三百七十四具,獎勵宿主解蠱丹。】

系統會獎勵解蠱丹,莫非那赤蟻是蠱蟲?

為了映證這點,陽九又讓差役送來好幾具縫屍人的屍體。

縫屍人死得蹊蹺,屍體雖完好無損,卻停在東廠的停屍房裡。

陽九即便將死掉的二十個縫屍人的屍體全都要來,那些差役也不會嫌辛苦。

割開那些縫屍人的屍體,都有赤蟻出現。

剛開始的時候,陽九會將赤蟻斬殺,待到稍稍熟悉,陽九便用透明的瓶子將赤蟻裝了進去,結果赤蟻在瓶子裡沒待多久,就已死亡。

從幾具屍體所得到的獎勵,都是解蠱丹。

一瓶解蠱丹,兌換的話需要五百功德值,現在一下子得到這麼多,陽九都有點不敢相信。

讓赤蟻繼續呆在那些縫屍人的屍體里,後果可能不堪設想。

陽九決定今晚辛苦點,讓差役將所有縫屍人的屍體都搬過來。

反正他縫屍的速度很快,天亮後,定能將所有赤蟻滅掉。

既然活捉的赤蟻很快就會死,那就沒必要活捉,直接殺之更容易。

這一晚上,陽九將那二十具縫屍人的屍體,全都處理乾淨。

縫完最後一具屍體,東方都已出現魚肚白。

無一例外,二十具屍體所得到的獎勵都是解蠱丹。

一下子得到二十瓶解蠱丹,就很離譜。

那些東廠差役,倒是無法理解陽九。

這些縫屍人的屍體都好好的,陽九非要全都縫一遍,真這麼愛縫屍,大可以將其餘縫屍人的活都乾了。

縫了二十具屍體,對付了二十隻赤蟻,愣是沒看到是誰放的赤蟻。

在這點上,陽九必須得吐槽一下系統。

看死屍的生平,就跟拍電影一樣,只需要將鏡頭稍稍往上拉一下,應該就能看清是誰放的赤蟻。

根據那些縫屍人的生平,陽九利用《生死簿》或懲治,或超度,也是足足得到了一千點功德值。

功德值如今已夠五千,陽九立即便兌換了殺不死。

扣除五千點功德值後,功德值剩餘只剩下可憐的一百四十點。

功德值這玩意兒攢起來不容易,花起來真是一點都不經花。

陽九非常疲憊,走出縫屍鋪後,吩咐差役可將那些縫屍人安葬。

「師父,你非得這麼拚命?」郭七娘守在不遠處,看到陽九縫了一夜的屍體,頗覺心疼。

陽九笑笑,擺手道:「你等在這裡作甚?快去睡覺。」

郭七娘應了一聲,轉身去休息。

說來也奇怪,最近每晚都會有縫屍人橫死,結果陽九回來的這晚,竟是沒有出事。

陽九倒是覺得,可能那人手頭只有二十隻赤蟻。

那人將赤蟻全都種進縫屍人的體內,應該是在耐心等待結果。

不管這人最終有什麼目的,相信他定然會在暗中盯著那些縫屍人的屍體。

飼養赤蟻,就如在田地里播下種子,就算平時不用照看,到最後總得收穫吧。

陽九又折回去,請東廠差役盯著縫屍人埋葬的地方,假以時日,必有收穫。

剛回到家裡,就看到梅姨正在掃院子。

「小九,怎麼天亮才回來?」梅姨抬起頭,滿臉擔心。

陽九嘆道:「死了二十個縫屍人,能讓他們早點入土為安,也是我唯一能為他們做的事。」

「小九,既然縫屍這麼危險,以後你就別乾了。」梅姨覺得陽九沒必要再去縫屍。

那些人之所以會做縫屍人,主要是想有口飯吃。

陽九有貓不理火鍋店在,就能富甲一方,衣食無憂,實在沒必要去冒險。

老是跟屍體打交道,回到家對家裡的妻兒也不好。

陽九道:「梅姨,縫屍功德無量,我不想放棄。」

梅姨笑笑,繼續掃院。

天雖然亮了,但甘思思母子和絕情母女,都在熟睡中。

陽九便到書房去對付,畢竟勞累一夜,眼皮子早就在打架,迫切需要睡眠。

還沒睡到中午,陽九就被甘思思和絕情叫醒。

陽九打著哈欠走出書房,無語道:「你們就不能讓我好好睡會兒?」

「你回來還沒去看三月吧?」甘思思嗔道。

陽九道:「我打算睡醒後就去。」

「三月最近壓力很大,你多去陪陪她。」絕情也說道。

陽九仔細打量著二女,半晌後才笑著問道:「我怎感覺你們倆怪怪的?」

「你現在不去陪三月,萬一三月有了身孕,不就陪不了了?」絕情說道。

甘思思接過絕情的話,笑道:「再說了,我和絕情的身子,很快就會恢復,到時候我們三個,你吃得消嗎?」

絕情臉一紅,輕輕咳嗽,提醒甘思思別亂說話。

陽九滿臉鄙夷,道:「思思,這你就小瞧我了,我能做出各種神鞭,讓長安男人垂涎三尺,難道還伺候不了你們三個?」

「九郎,我聽你這話的意思,怎像是我們姐妹三個伺候不了你?」甘思思直咋舌。

絕情恍然,道:「相公莫非又想再娶?」

「快說,是哪家姑娘?」甘思思兩眼冒光。

絕情又跟著問道:「蘇錦雲?墨舞?曹芯?還是玲瓏?」

陽九落荒而逃。

「絕情,你覺得最有可能是誰?」甘思思摸著下巴問道。

絕情道:「聽說蘇錦雲跟薛血走得很近,我倒是覺得他們倆很般配,可能性不大,曹芯和玲瓏應該也不可能,墨舞嘛……」

「還有花寶月,好像對咱男人也有意思。」甘思思又加了一人。

絕情點點頭,道:「這麼說的話,趕屍客棧的掌門銀蓮,好像……」

「而且呀,這次九郎去吐蕃,肯定也會碰到吐蕃美人。」甘思思笑道。

絕情深以為然。

直到屋子裡傳來陽武的哭聲,才將二女的談話打斷。

甘思思匆匆進屋去喂奶,絕情也是去看陽芸,要是陽芸醒了找不到她,必定會大哭大鬧。

……

皇宮。

養心殿。

剛下早朝的武三月,正端起茶碗準備喝,就聽到陽九在外求見。

武三月心頭竊喜,臉色卻很陰冷,道:「不見。」

候在一側的宮女,都想掩嘴竊笑。

向來威風讓滿朝文武無比敬畏的聖人,也只有在陽九面前,才會展露小女人的柔情一面。

宮女們都更喜歡陽九面前的武三月。

那宮女還沒出去,又聽武三月說道:「你們都下去吧。」

那宮女自然明白,這是不能趕走陽九。

「你昨天就回來了,怎現在才來見我?」看到陽九走進來,武三月明顯是在生氣。

陽九微微一笑,倒是也不廢話,徑直過來,抱起武三月,就朝龍床走去。

「你以為我等你,就為這事?」武三月俏臉通紅。

但她很快就妥協了。

有時候行動的確比甜言蜜語更能讓人身心愉悅。

半個時辰後,二人從龍床上下來,武三月現在一點都不生氣了。

「我知道你在查很多事,可有眉目了?」武三月直到此刻,方才喝上了一口茶。

陽九道:「已經有線索了,刺客還在長安,我準備明天去抓他。」

「為何今天不抓?」武三月笑問。

陽九笑道:「今天不是要陪你嗎?」

「算你還有點良心。」武三月又倒了一碗茶遞給陽九。

隨後武三月問起吐蕃之行,陽九知道她喜歡聽故事,尤其是離奇古怪的故事。

剛巧宮羽將男人化成乾屍的故事,就很離奇,武三月聽得都入了迷。

「想不到會如此兇險,還好九兒有本事,才得以平安回來。」武三月都想阻止陽九再出去冒險,但也知道她這麼做,只會讓陽九不快樂。

人活著嘛,快樂最重要。

陽九道:「其實我去找九屍,並不是為了魏忠賢,而是為了我們,萬一九屍真能讓人長生,那我們可不能錯過這樣的機會。」

「九屍可讓人長生,也只是一次能讓一人長生而已。」武三月倒是相信這個傳說,也更了解這個傳說。

如果真如武三月所說,那九屍所帶來的長生,好似也沒那麼重要。

許是看出了陽九的心思,武三月又笑道:「但我希望你能找到九屍,得到長生。」

作為聖人,武三月也幻想過長生,但從不奢求能得到。

「好了,不說這些了,就在前幾天,我那月事剛走。」武三月直勾勾盯著陽九,神情玩味。

當時用了送子娘娘符,陽九可是信誓旦旦,就那幾次,必能讓武三月懷孕。

武三月一直都很期待,結果當月事到來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懵了。

陽九很是詫異,問道:「你不會是在騙我吧?」

「這麼大的事,我怎麼會騙你?」武三月無語。

她可能會拿很多事開玩笑,但絕不會拿自己的孩子開玩笑。

陽九皺眉道:「怎麼回事?那些用過符的人,全都成功了啊。」

到現在,三老觀還有在賣陽九畫的送子娘娘符。

但凡是想要孩子卻百般努力也沒能成功的人,都可在三老觀以極低的價格買到送子娘娘符。

陽九所畫的送子娘娘符,已經不知為多少家庭送去了他們期待已久的新生命。

而賣符所得的銀錢,陽九全都當作了香火錢。

如今的三老觀雖然還是三老觀,但在百姓口中,這裡早就變成了送子娘娘廟。

陽九畫的符咒,用在別人身上都有用。

結果他自己用了系統獎勵的符咒,卻是一點用都沒有?

要不要再用一張?

陽九一時間也拿不定主意。

「我相信你的靈符肯定有用,可能我這輩子,就不配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吧。」武三月的情緒變得低落。

陽九道:「可能之前是我們不夠努力。」

「我覺得已經很努力了呀。」武三月其實也看開了。

沒有孩子就沒有孩子,反正現在的她,每天都過得很開心,這就夠了。

陽九一臉壞笑,道:「還需要更努力才行。」

「我沒意見。」武三月倒是巴不得呢。

在皇宮裡,陽九一直待到傍晚,吃過晚飯後方才離開。

在下午的時候,難免又得出出汗。

陽九沒有回家,而是來到九號縫屍鋪,天很快就會黑。

「九爺,我們派去的人一直盯著,但到現在,都沒有人出現。」有東廠差役看到陽九,過來恭聲說道。

陽九點點頭,低聲道:「繼續盯著。」

「是。」那差役開口,本是想詢問是否可以結束盯梢,畢竟這大冷天的,白天還好受點,到了晚上實在是受不了。

可若陽九執意要讓他們盯著,那他們也沒有辦法,就算再苦再累,也只能盯著。

要是將事情辦砸了,肯定沒他們的好果子吃。

陽九從懷裡摸出一錠金子,遞給那差役,笑道:「兄弟們都辛苦了,拿去買點好酒,給兄弟們暖暖身子。」

「陽大人,這可使不得。」那差役滿臉驚慌,他可不是過來要錢的。

陽九冷聲道:「這不是髒錢。」

「那、那我就收下了。」那差役接過金子,感恩戴德地離去。

夜色漸濃。

陽九沒等來屍體,倒是等到了冷血。

冷血的臉色很差,手裡還拎著酒罈子,看樣子是打算跟陽九好好喝一頓。

「九爺,你可算是回來了。」冷血在陽九旁邊坐下,滿嘴的酒氣,說話時也有點大舌頭。

陽九道:「我昨天就回來了。」

「我今天剛回來。」冷血聽得出陽九話里的深意。

陽九頗為好奇,笑問道:「去哪了?」

「秦王遇刺,這刺客到現在都沒抓到,聖人已經數次責怪大人,大人又多次臭罵我等,這日子真是越來越難過了。」冷血輕嘆。

冷血離開長安,也是六扇門得到了一條線索。

結果他也是白跑一趟,就連刺客的影子都沒見到。

本來他們指望李星河甦醒後,能夠提供有價值的線索,比如刺客的長相。

但李星河卻說刺客蒙著面,根本看不到刺客的臉,只知道刺客用的兵器是一把柳葉刀,武功很高。

江湖中用柳葉刀的多是女子。

這也是六扇門目前所掌握的最有價值的線索。

關鍵是只要是刀,男人女人都能用。

如此看的話,這條線索其實毫無價值。

「九號縫屍鋪縫屍,九號縫屍鋪縫屍。」

東廠差役的聲音很快傳來。

陽九拍拍冷血的肩膀,笑道:「回去好好睡一覺,養足精神,明天我帶你去抓刺客。」

那刺客顯然非常自信,一直留在長安城,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今晚不能去抓?」冷血一聽眼睛一亮。

陽九既然敢這麼說,必然是有了線索。

陽九道:「現在我要縫屍。」

六扇門的職責是查桉,而縫屍人的職責自然是縫屍。

看到東廠差役已將一具女屍抬進了九號縫屍鋪,冷血知道多說無益,只得起身離去,邊走邊喝,感覺隨時都有可能倒下。

陽九進入縫屍鋪,將門關上,看到在那女屍的胸口,還插著一把剪刀。

流出的鮮血,將女屍雪白的衣衫染得通紅,如一朵盛開的大紅花,非常鮮艷。

陽九將剪刀拔出來,女屍的身軀居然顫動了好幾下。

點上香,縫屍的時候,倒是沒出現任何意外。

這女屍的家就在東廠附近,家境並不富裕,又攤上了一個好賭的老爹,日子過得苦不堪言。

她每天都在幻想能夠遇到喜歡的人,帶她脫離苦海。

當那個人真的出現後,她又沒有勇氣跟他私奔。

就在萬般煎熬的時候,那男人的原配夫人找上門,自然跟她起了很大的爭執。

推搡中,那原配夫人突然從袖子裡拿出一把剪刀,兇狠地刺進了她的胸口。

那原配夫人嚇壞了,趕緊逃離。

等到這女屍的爹回到家,看到的是閨女已經涼透的屍體。

報了官,官差也只是說會儘快偵破此桉。

女屍的爹知道,就算等個一年半載,也不會有結果。

本來他還指望將閨女嫁了,好收點聘禮當做本錢,將此前輸掉的銀子都給撈回來。

攤上這種爹,孩子的日子過得有多苦,可想而知。

陽九拿出《生死簿》,召喚女屍的靈魂過來。

「冉娟,你去哪了?」陽九笑問。

冉娟還很懵逼,呆呆看著陽九。

陽九拉動鐵環,開門先讓差役抬走冉娟的屍體。

【縫屍三百九十四具,獎勵宿主苦中苦。】

這玩意兒同樣是一張靈符,用到人身後,可讓人的日子過得非常苦。

若是用到動物身上,也有同樣的效果。

「你是誰?你怎麼能看到我?」冉娟被殺後,一直呆在家裡,看到爹傷心欲絕,她也很難過。

但無論她如何大喊大叫,爹就是聽不到。

走在大街上,也沒有人能看到她。

死後的世界竟是如此孤獨,看來死亡從來都不是什麼解脫。

然後她就莫名其妙來到了這裡。

冉娟的家就在東廠附近,結果冉娟竟然不認識陽九,倒是讓陽九頗感意外。

陽九自我介紹後,笑道:「我會幫你報仇,你可安心離去。」

「我只恨我自己,不恨任何人。」冉娟道。

陽九道:「殺死你的人,你也不恨?」

「是我先……」冉娟心痛如絞。

她看上的郎君,居然是有婦之夫,最終讓她落得這般下場,只能是咎由自取。

沒辦法,陽九隻得用《生死簿》超度了她,得到了五十點功德值。

這比直接幫冉娟了卻遺願,要得到更多的功德值。

即便冉娟不想追究,但陽九覺得不能讓兇犯逍遙法外。

那男人的夫人其實也很可憐,真正可恨的還是那男人。

陽九畫下男人的畫像,回頭交給冷血,冷血隨便派幾個捕快過去,就能解決此事。

今晚要縫的屍體並不多,會給陽九配發一具,也是因為陽九都來了,不讓縫屍說不過去。

配發屍體的官員甚至擔心若不給陽九屍體縫,很可能會讓他們丟了烏紗帽。

「六十四號縫屍鋪空缺,六十四號縫屍鋪空缺。」

聽到這喊聲,陽九臉色大變,迅疾奔向六十四號縫屍鋪。

縫屍鋪的門開著,裡面已經有東廠差役在查探。

六十四號縫屍人倒在地上,面目猙獰,像是被嚇死的,死狀跟先前的那二十個縫屍人一模一樣。

而在縫屍桌上,卻沒有屍體。

今晚並沒有給六十四號縫屍人配發屍體。

陽九詢問之下,才知道是這兩個差役經過這裡,看到六十四號縫屍人倒在地上,進去一看才發現縫屍人早就沒了呼吸。

但凡有縫屍人死亡,他們必須高聲呼喊,也是為了提醒其餘縫屍人,多加小心。

陽九讓所有人都出去,他拿刀割開了縫屍人的胸口。

這回倒是沒有黑煙冒出,只有一隻赤蟻扇動翅膀飛起,然後迅疾撲向陽九。

陽九一刀將赤蟻斬殺。

「陽大人,這是……」那兩個差役滿臉驚恐。

陽九道:「就是此蟲在殺人,先前死掉的縫屍人,都是如此,大家以後看到此蟲,可千萬小心?

?莫讓蟲子鑽入你們的身體。」

眾縫屍人都是面露驚恐。

剛才他們可是看得很清楚,那赤蟻衝擊的速度非常快,只怕他們遇到,根本無法躲開。

赤蟻的主人本來都不再殺縫屍人,卻在今晚又來放出赤蟻,看來他已經知道,先前的二十隻赤蟻,已經盡數被陽九斬殺。

此人或許只是單純想用縫屍人的身體來養蟲。

但也可能對縫屍人恨之入骨,想要殺光所有的縫屍人。

陽九想著關上門,決定縫六十四號縫屍人的屍體,看看能不能有所發現。

看我在東廠當縫屍人那些年.8.2...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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