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小築。

一張平平無奇的白紙。

周易感應其靈性非常,似比丹藥玄妙百倍,便偷偷以呼風之法拿到手中。

「應當是某種法器,不知作何用途!」

正在思索白紙用途時候,紙面上突兀的出現一行行字跡。

——貧道三悟,冒昧打擾道友隱居,萬分抱歉。

「傳訊法器?」

周易輕拂紙面,字跡消散不見,手指在上面寫道:道友尋我何事?

字跡顯化後瞬息消散,片刻後白紙上又有字跡出現。

——貧道讀《行者說》,感其立意高遠,心生欽佩,實在奈不住歡喜才登門擺拜訪。

幾句話交流下來,周易也摸清楚了白紙的用法。

類似於微訊,不單能隔空實時傳遞字跡,輸入法力之後還能顯現之前的對話記錄。

「不知是一對一傳訊,還是可以一對多。即使只是一對一,若是有一冊白紙,每一頁都是一個聯繫人……這場景似乎有些熟悉……」

周易與三悟道人聊了幾句,將白紙摺疊收好。

「妖魔記憶中秘密不少,然而這世界更加廣闊,比起活了幾百年的一品高人,見識還是淺薄了。」

明月當空。

一縷月光落下,凝在明月寶玉之上。

周易輕輕一吸,入口即化,緩緩增長神魂。

神魂增長緩慢,周易詢問張誠有無捷徑,結果被鄙夷了一番。

煉體、鍊氣的靈丹妙藥種類不少,增長補益神魂的有價無市,所以上三品煉神境才少之又少。

自壯,悟經,補益……

三管齊下,周易有預感成就陰神之日將近。

自修悟出陰神,罕見卻並非沒有,類似於儒道立命前後變化。

陰神是可以表露在外的實力,在斬妖司的地位可以大幅提升。

「表面境界,真實道行,分身修為……除非是看透過去未來的大能,基本上可以說安全無憂!」

周易還是曾經那個苟仙,沒有一絲絲改變。

……

東宮。

太子將一大堆奏章扔在一旁。

上面全是參奏龍騎將軍徐奉先,語氣輕的批他縱兵屠村,必須嚴懲,重的列了二十三條罪狀,直言徐奉先密謀造反,要誅九族。

「本宮若能管得了徐將軍,哪還用受此憋屈。咳咳咳……」

太子一連串的咳嗽聲,白日裡上朝,幾十人在殿中吵吵嚷嚷,實在讓人心煩,又引發了心肺衰弱之症。

覃鴻推門而入,躬身施禮。

「殿下,不知尋臣何事?」

「覃先生,你可知曉,李三悟皇叔祖。」

「略有耳聞。」

覃鴻斟酌一二,說道:「傳說是道宗某一大派太上長老,道法修為舉世罕見。」

「恩,就是這位老祖,他昨日來了京都。」

太子低聲道:「既然是皇室長輩,孤是不是該登門拜訪?」

覃鴻緩緩說道:「殿下,你可是當初為何,臣選擇來東宮?」

「孤也一直想知道?世人對孤的看法,可是一般般。」

太子對覃鴻十分倚仗,不止是他善謀略能決斷,更是二十一年前景泰帝欽點的狀元。

覃鴻說道:「殿下生性謹慎小心,老成持重,其他幾位殿下……性子太跳脫了。」

大乾並沒有必須立長立嫡的規矩,景泰帝非長非嫡,自出生之日就為先皇看重,幾個皇兄連一絲威脅都沒造成就登基為帝。

太子回味一二,興致頓時缺缺。

「原來是這樣,父皇不太喜歡皇叔祖,那便不去拜訪了。」

覃鴻問道:「殿下,三悟真人來京都所謂何事?」

「皇叔祖號稱書痴,來京都尋一寫書凡人。」

太子說道:「孤已經遣人調查過,只是一個斬妖司物部小吏,曾經做過刑者,能寫幾個有趣的故事而已。」

「如此就算了,區區凡人與殿下身份不合。」

覃鴻說道:「當先最重要的是,主持殿試。」

「覃先生所言極是,天下英雄,盡入吾彀!」

……

第二日一早。

物部。

周易正在抄錄書目,有同僚過來告訴他。

「外面有個自稱杜思的書生尋你。」

「杜思……」

周易頓時想起來,在盤蛇山山神廟,確實遇到一個書生。

來到斬妖司門外,看到背著書箱的杜思,眼巴巴的向裡面望。

斬妖司在普通人眼中,神秘且危險,傳聞裡面住的都是斬妖除魔的仙師。

杜思見到周易,連忙上前躬身施禮:「學生見過周先生。」

「守仁無需客氣,許久不見,進去聊?」

「今日是殿試,學生不便耽擱太久。」

杜思說道:「謝先生勉勵,幫學生破去心結,才能一舉通過京試。待學生殿試之後,再來多謝先生。」

「恭喜恭喜!一鼓作氣,明日殿試名列前茅,我在春風樓擺宴為守仁慶祝!」

周易拱手笑道,讀書人通過京試就是進士出身,理論上已經可以主政一方了。

杜思臉色通紅,他來京都一段時間,也知道了春風樓是洛京最貴的勾欄。

「先生教誨,一字一句,銘記在心!」

杜思說道:「此番殿試監考便是禮部侍郎,定能完成對先生的承諾!」

說完,便雄赳赳氣昂昂的離開,仿佛上戰場赴死。

「承諾?什麼承諾?」

周易思索片刻,春風樓又多一戰友?

……

太和殿。

新科進士逐個進入,按照桌椅上的名字落座。

主考是監國太子,通過此舉確定師生身份,以後便是天子門生。

太子端坐龍椅上,掃過下方上百名進士,饒是已經主持六七屆,仍然抱有極大希望。

「試題是孤親自撰寫,爾等好生作答。」

試卷髮下去,進士們立刻審題。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此題可謂簡單至極,意思是做君主要像君主的樣子,做臣子要有臣子的樣子,做父親要有父親的樣子,兒子要有兒子的樣子。

然而越是簡單的題目,越難以揣摩上意。

殿試是排出新科進士次序,從大乾十六州競爭出來的學問精英,文章水準差距不會太大,區別就是破題是否合太子心意。

負責監考的的王伯安,得意的在殿中轉來轉去。

禮部右侍郎身份,監考殿試,屬於絕對的超品階待遇,不止是因為正當紅,稷下學宮也出了很大力氣。

王伯安得了景泰帝誇讚,立刻成了稷下學宮的代表。

許多大儒為了將王伯安推上去,自降身份發聲,稱其學問已經不弱於自己。

如此一來,王伯安官職名揚迅速。

噗呲!

安靜的太和殿,突兀的氣體排擠聲很是刺耳,打斷了許多人的下筆思路。

王伯安臉色一紅,面上裝的若無其事,心中暗罵李三悟煉丹水平太差,洗精伐髓的丹藥竟然有副作用。

自服用後,總出虛恭。

這種事不能想,一想就感覺腹脹入鼓,要調用儒道術法鎮壓。

腸胃一陣絞痛,法術散去,又是噗呲一聲。

「咳咳!」

王伯安裝作咳嗽,遮掩氣體聲音,來到一名身形微胖的青年身旁。

杜思自從進了殿中,就一直在調理氣息,努力止住激動的心跳。

做大事之前,必須寧心靜氣。

終於等到王伯安走過來,杜思起身詢問:「侍郎大人,可是字伯安?」

「恩?卻是,有什麼問題?」

王伯安答應一聲,便看到一個缽大的拳頭轟向自己眼圈。

砰!

王伯安腦子嗡嗡作響!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書都經過挑選和審覈。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