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肯列在四周尋找木材,他實際上並沒有走太遠,沙漠中隨處可見的矮木和枯荊都是極好的生火材料,如果不出意外,接下來的幾個月都要靠他們就地取材。

他用藤條捆起了的木材,背在肩上就如同背著一座小山,但博肯列並沒有沉重而丟下一些木材,正如他外表看起來那樣,做事十分可靠。

博肯列天生心思就很少,能夠完成守衛的訓練自然只有靠自己刻苦的努力。

他總是戴著最重的鎧甲,抓緊時間訓練自己的肌肉。日積月累下,他的力量超越了大部分同期的守衛,就連泰斯也非常佩服他的毅力。

博肯列順著出發的腳印,很快就發現了黑暗中的駱駝和坐著的好友。

「我說泰斯,」博肯列放下柴火後,摸了摸突然出現的沙牆。

「這不會是你做的吧?你腦子果然好使,這樣以後,我們晚上都不用擔心野外的大風了。」

泰斯只是點點頭,他從背後拿出了早已準備好的火石,撿起乾枯的絨草,很快就升起了營火。

博肯列用手輕輕敲了敲突然出現的沙牆,沒有想到這牆壁還挺結實,敲起來甚至有一種木頭的厚實感,和之前小孩子般的沙球完全不同。

「怎麼這麼硬?泰斯,我打一拳試試可以吧?」

博肯列又回頭看了眼,正在忙活的泰斯只是擺擺手表示隨意。畢竟泰斯也清楚,以博肯列的性子,要是不讓他出手肯定得憋壞了。

雖然背了一路的柴火,但是這些重量對博肯列來說只能是熱身,現在的他正好處於力氣飽滿的狀態。

站在沙牆前一臂的距離,博肯列筆直站好,舒展著骨頭和肌肉。泰斯也已經把樹枝分好類,非常有興趣地坐在火堆旁,看著自己的好兄弟。

博肯列做好了準備,正對牆面抽出自己的拳頭。這是一發標準的正拳擊,精準有力,不過看起來,他的第一拳並不打算用盡全力。

泰斯已經做好了看戲的準備,在博肯列回來前,泰斯也偷偷試過沙牆的強度。用第一法則創造的沙牆果然十分堅固,即使他用盡全力擊打數十下,沙牆都完好無損。

然而下一刻,泰斯卻立馬站了起來。

博肯列普通的一拳就輕鬆地打出一個缺口,沙牆立刻從這個缺口開始瓦解,不到一眨眼的功夫,沙子全部垮在地面,和荒野融為一體。

而造成這一幕的博肯列正不解地看著自己的拳頭,回頭才發現了還在呆滯著的泰斯,他誤以為自己的好兄弟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沒關係,你已經非常努力了。」

博肯列回想起教官最常對自己說的話,心想這一定可以好好安慰自己的兄弟。

「不,這不可能…」

泰斯努力回想起自己的嘗試,雖然論肌肉的力量,自己差了博肯列很大一截,但也不應該會有如此大的差距。

「沒什麼不可能,兄弟。」

博肯列走到泰斯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用教官的口吻繼續說道。

「從沙到沙牆,你已經很厲害了。讓我們再給肌肉…噢不,對你來說應該是腦子,給腦子一點時間吧。」

不等泰斯反應,博肯列走到包裹前,拿出一塊肉乾,坐在火堆前烤了起來,得意的心思完全寫在了臉上。

雖然力量上對方確實更勝一籌,但泰斯還是覺得不可思議。思來想去也沒有很好的解釋,泰斯乾脆也拿了一塊肉乾,坐在博肯列身邊烤了起來。

博肯列嘿嘿地笑著,雖然之前輸給了泰斯,但是能看到泰斯吃癟的樣子,還是讓他高興了不少。

「可別怪我,我這次可是學聰明了,才不會傻傻用拳頭打上去呢。」

如果泰斯能注意到,博肯列的袖口正藏著一把閃著銅色的小刀。

……

吃完東西,泰斯和博肯列躲進了簡易帳篷內,穿著厚實的皮衣倒地休息。

雖然他們走的這條路並沒有太多危險,但兩人還是決定,至少有一人需要在夜晚保持清醒。

泰斯讓搬了大堆木材的博肯列先入睡,不過此時的博肯列過於開心,一點睡意都沒有的他乾脆拽著泰斯聊起了天。

「睡不著,不如我們來一場兄弟間的坦誠交流。」

「你要是真有這麼精神,不如到外面鍛鍊下你的肌肉。你應該學學這駱駝,乾了活就應該早早睡覺。」

兩人聽著入睡的駱駝發出的「呼呼」聲。

看來它確實年紀比較大了,也許這次往北的旅途會是它最後的道路。

「不行,這野外的夜晚也太無聊。這樣吧,我們來聊聊美好的事情。比如,如果你願意告訴我你喜歡的姑娘,我就馬上不煩你了。」

「你真是夠了。我可不喜歡這個話題。」「那我直接點說,你和黛西進展如何?」

博肯列原地滾過半圈看向泰斯,守夜的泰斯正半蹲著,臉側在一旁,迴避著好友看戲的目光。

「沒…沒什麼,就…就是關係很好的朋友。」

泰斯的回答支支吾吾,這種問題果然是泰斯的弱點,博肯列立刻趁勝追擊。

「哈,我可不信。我聽說她為了你,找她父親在商會求情呢?」

泰斯眼神閃爍,博肯列往外爬了爬,把腦袋繞到了泰斯看向的那邊,大大咧咧地繼續講著。

「還有呢,最近兩年,我可經常看見你在酒館裡和她打招呼。而且每次你有錢了,都會去酒館給她小費,我的記憶可是極好的。」

「這是都是好朋友之間應該做的,好朋友你懂嗎?互相幫助,互相…」

泰斯的臉漲得通紅,他立刻用手擋住了自己的臉。博肯列仿佛聽到了勝利的號角聲,他決定乘勝追擊。

「男人就要乾脆,喜歡就是喜歡,有什麼不好意思承認的。」

「唉,我也不太懂喜不喜歡。不過我是真心把她當好朋友,就像對你那樣。」

泰斯面露尷尬地看著博肯列,語言如此真誠,反而讓博肯列失去了打趣的興趣。

泰斯也確實不太明白感情的事情,於是順著這個話題反問博肯列。

「那麼你呢?我覺得安娜算是你的好朋友,你那叫喜歡嗎?」

安娜住在博肯列家隔壁,他們倆關係親昵。

小時候,博肯列喜歡偷她的東西,總是不小心把別人弄哭,雖然過一陣子他都會把東西還回去,但每次安娜發現後,都會追著博肯列暴打,博肯列也不還手,經常能在街上看見他倆奔跑。

而這幾年,博肯列卻是變本加厲,在巡邏的時候,經常讓泰斯在外面望風,而博肯列自己會爬上窗台偷看安娜梳頭髮。

博肯列被這一問反而激起了興致,這正是他表現的好時機。

「那是當然。相信我泰斯,如果你喜歡一個女孩,你肯定希望了解她的全部。」

「所以這就是你偷窺的理由?」

泰斯露出嫌棄的表情,開玩笑般問道。

「這不是一回事。」

博肯列激動地站了出來,身上還沾著厚厚的塵土。

「每次偷看她的時候,我都覺得她好看,可是正大光明地盯著她,就只覺得她是個土豆。」

土豆?泰斯聽到之後忍不住笑了出來。看著一臉認真的博肯列,泰斯感到了更多歡樂。

「反正我看不下去了,你和黛西都太悶。作為好兄弟,我必須勸勸你。」

博肯列指著泰斯,不容反駁地大聲說道。

「所以,等你回到吉薩,就找黛西好好表明自己的想法。」

泰斯呆呆看著博肯列,這下突然被對方的氣勢鎮住了,自己又暫時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於是他只好點了點頭,目送著博肯列大人再次躺回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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