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悅累了一天,晚上還走了這麼多路,收拾完自己沒多久就睡著了,自然也就錯過了微信群里的熱鬧。

與此同時,顧陳昱跟老師聊完明天的比賽安排,同宿舍的張霄曉問道:「又跟你姐聊天呢?」

這不提還好,一提,顧陳昱的臉色就沉了下來,手一滑不小心點進了連悅的聊天介面。

上面的內容仍舊停留在他的一串無語的「省略號」上,那天以後到今天已經過了三天了。

張霄曉很會看人臉色,見他這樣子,心中明了大半,「你們吵架了?」

顧陳昱並不出聲,逕自脫著衣服躺床上。

張霄曉正好瞥到他的聊天內容,無奈搖頭,「我覺得可能是因為你平時說話的語氣太沖,你姐生氣了。」

他的話仿佛醍醐灌頂般,顧陳昱眸色一頓。

難道真是自己話說重了?

思及此,顧陳昱的心裡莫名的生出一種自責感來。

沉思許久,他發了條消息給連悅,可連悅卻是好半晌都沒回他。

顧陳昱了解連悅,她向來都不屬於早睡型的人,這個點她應該還沒休息。

看來她真的很生氣。

想到這裡,他心裡莫名的煩躁起來。

見小區群里熱鬧非凡,顧陳昱點了進去,發現今晚43幢舉行了「寵物比賽」。

顧陳昱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

這麼幼稚的活動,幸好他沒答應連悅。

然後看著看著,他發現今晚的活動中有連悅的身影,而且她的鏡頭還不少。

顧陳昱一邊對照片中連悅的傻樣露出嘲笑的神情,一邊一張張的往下看,沒有錯過一張照片。

忽然他嘴角的嘲諷散去,眉宇間暈出一抹濃濃的陰鬱。

照片中的兩人是配角,在角落裡本該不那麼顯眼,可顧陳昱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他放大了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蹲在地上,眉清目秀,正一臉鼓舞狀地望向地面上坐著的頗為慵懶的大貓,而在她身旁的男人脫塵出俗,手裡牽著一隻大金毛,眉眼含笑地垂眸看著女孩,眼底的溫柔讓照片這頭的人都能輕易感覺到。

同樣看到了這張照片的人還有許淑華,跟顧陳昱的陰鬱之色不同,她滿心歡喜地驚呼出聲,「碧華!革命即將成功!」

雖然兩人心情天差地別,可他們的想法一樣。

他們離回家那天,不遠了。

小區舉行各種活動後的效果還是挺明顯的,比如說現在大家相遇都會互相打招呼了,連悅也被各種打招呼,別人問:「嘿,陽陽他媽,今天怎麼不帶陽陽出來遛彎兒?」

連悅:「……」你見過誰上班還帶寵物的?

陽陽本就因長相俘獲了一票忠實信徒,加上它奪得43幢寵物大賽的冠軍,越來越多的人認識了它以及它名義上的鏟屎官。

大家晚上出來活動都會艾特連悅,問今晚陽陽會不會出來。

於是本就難以逃脫的集體活動,連悅更加躲不掉了。

她恨!

明明她不是陽陽的鏟屎官,為什麼要承受這麼多的辛酸淚?

每當這個時候,她都會在心裡罵鍾嘉陽這隻老狐狸一頓,他一定是早就看出了會有這麼一天,所以才生拉硬拽著她當擋箭牌的。

不過,讓連悅感到安慰的是,當她逃不了活動的時候,鍾嘉陽也一樣逃不掉。

兩人連著兩天散步,跟尋常男女之間的交流模式相差不大,加上鍾嘉陽也沒再連悅面前擺老闆架子,於是連悅漸漸地恢復了本性,不再在鍾嘉陽面前遮著掩著自己的戲精個性。

這天晚上的活動是集體去江邊散步,由於兩人一直跟在人群後面吊車尾,離主流有些距離,倒是讓其他人少了一些上前來交流的話題,耳根子也清凈了不少。

一群人一起散步的感覺也的確很不一樣,晚風雖涼,但卻很熱鬧。

兩人牽著狗,狗四處亂嗅亂跑,兩人逐漸脫離了大部隊。

其他人早已逛完到家,他們倆才剛回小區。

「《狂賭之戀》最近的訂閱情況很不錯。」鍾嘉陽雲淡風輕道。

連悅點點頭,一抹失意從眼睛裡一閃而過,而後被她很好的轉移了話題,「我有點不明白,既然《狂賭之戀》的網絡版銷售情況左右不了公司董事們對於『合編制』的堅定決心,那你為什麼還要推行新制度?」

「凡事總是循序漸進的。」嘉嘉不再繼續往前,鍾嘉陽也跟著停了下來,「即便我是華奧的掌權人,在某些事上,也並非全由我做主,想要獲得其他人的認可,就必須要讓別人看到我有這個能力讓華奧變得更好,否則他們寧可止步不前。」

涼涼的空氣中,鍾嘉陽說的每一句話都變得那麼清晰。

連悅卻有些心猿意馬,「可是……」

「什麼?」

她眉頭緊皺,開口的同時揚起腦袋,「為什麼一定要廢除合編制呢?我覺得這兩者完全是可以共存的。」

「哦?」他翹起的尾音仿佛帶了些似笑非笑。

其實鍾嘉陽並沒有想要從連悅的口中得到什麼好的意見,他只是有些好奇她的腦袋會進行什麼樣的頭腦風暴。

「比如啊,我只是打個比方。」連悅強調道。

鍾嘉陽淺笑著應聲。

「現在名義上的合編制是大編劇和小編劇合作完成劇本,主要賣的還是大編劇的名頭,但實際上有一大部分小編劇都是被坑害的。」

她說的有些語無倫次,有時候把自己都給繞了進去,糾結地皺了皺眉,又捋清了思緒後,繼續,「以往的合編制太過強調分工,反而忘記了每個人擅長的領域不一樣。」連悅抬眸,「我一直都不明白為什麼一定要廢除合編制,就不能改進嗎?」

鍾嘉陽:「我想過這個問題,但問題是現階段的合編制還沒出現副作用,所以不需要商討改進話題。」

「如果合編制是各司其職呢?比如說這個編劇更擅長描寫人物情感戲,那個編劇更擅長權謀之類的……」

周圍寂靜一片,連悅的理論盡數灌輸進鍾嘉陽的腦中,他眼底的柔色散去,話題對他的吸引度讓他不由自主地進入了工作時的專業嚴謹狀態。

說完後,連悅驚覺鍾嘉陽一直盯著她看,且嘴角夾帶淺笑,連悅頓時腦補了一場鍾嘉陽暗戀自己的戲碼,難赧地別開視線,「你怎麼一直看著我?」

鍾嘉陽笑道,「沒想到你在制度的管理上也挺有看法的。」

「你不要被我的演技給騙了。」連悅說,「我說話做事全靠想像力在支撐。」

兩人邊走邊說著各自的看法,表情一變再變,最後倒是又說說笑笑起來。

連悅雙手插在上衣口袋裡,身高腿長的鐘嘉陽嘴角始終掛著若有似無的一抹笑,兩人漫步在小路上,路燈將兩人的身影拉長又融合到一股,分分合合終是融進在夜色中。

兩個人,牽著一條狗,聯合歡聲笑語。

這一幕落入了背後那人的視線里,他的心莫名的焦灼起來。

「連悅——」

背後忽然傳來的聲音將兩人以及金毛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他們轉身一看,不遠處拉著行李箱穿著單薄夾克,一臉桀驁神情的人不是顧陳昱還有誰?

看到顧陳昱,最興奮的莫過於嘉嘉了,它當時就掙扎著要衝到顧陳昱面前迎接他的回歸,不過鍾嘉陽力氣大,它沒能挪動半步。

連悅錯愕了幾秒才開口,「你不是說還要去參加個什麼研討會?怎麼這麼快回來了?」

這話讓顧陳昱很不爽,甚至讓他覺出連悅似乎不太樂意見他提前回來的樣子。

「提前結束,我就回來了。」

「哦——這樣啊。」連悅轉了轉眼珠,見他風塵僕僕的樣子,道,「晚飯吃了沒?」

顧陳昱搖頭。

「很晚了,那我帶你出去吃了再回去吧。」連悅隨即扭頭跟鍾嘉陽打了聲招呼,「那我先帶他去吃個飯。」

鍾嘉陽微笑著點頭,抬眸發現那個少年用一種發狠的眼神撅住他,好似一隻守衛著自己獵物的狼狗。

這樣幼稚的行為,從前的鐘嘉陽只會一笑置之。

可現在,他卻沒法保持平常心。

兩人的背影早已消失在他的視野中,手裡牽引繩的動靜讓鍾嘉陽抽回了自己的思緒。

他低頭看著又開始粘著自己的嘉嘉,眸色幽深,笑地陰測測的,「他走了你就粘著我,他回來你就跟著貼上去?養你這麼久,倒是白養了。」

像是在說嘉嘉,卻又好似在說別人。

嘉嘉聽不明白,只是吐著舌頭搖尾巴。

「你跟他是什麼關係?」

顧陳昱的聲音有些輕,連悅恰好聽到了,「有這麼不明顯嗎?我是員工,他是老闆。」

「所以你們公司老闆都喜歡和員工一起聊天散步參加小區活動?」

連悅一下就聽出了顧陳昱的嘲諷,她這火氣蹭蹭地上去了,但想到這孩子剛回來還是忍住了,「就算我們在一起了又怎麼樣?」

「我不同意。」顧陳昱的聲音立刻高了一度。

「你不同意?」連悅樂了,「你憑什麼不同意?」

「反正……」顧陳昱別開視線,「我是怕你智商太低被別人騙了。」

連悅一個爆栗下去,「我忍你很久了,你別以為你剛回來我就不敢打你!」

顧陳昱下意識地要瞪眼,忽然就停住了。

見他不出聲也不動作,連悅以為是她打得太重他生氣了,清了清嗓子,打破尷尬,「沒看出來嗎?我們都是被迫的,集體活動逃不了,否則老不出去,這幢樓的人都得排擠我們,我還讓你替我參加來著,你拒絕了,我當然只能自己參加咯!」

見他扔不出聲,又問,「你想吃哪家?」

顧陳昱看也沒看,隨手指了一家餛飩店。

連悅幫著顧陳昱點了碗蛋黃蝦仁餛飩,先給了台階下,「這家的餛飩味道不錯,小伙子很會選嘛!」

回答她的仍舊是空氣。

安靜了一陣兒,店員端來了餛飩,連悅聞著香氣,本能地吞了口口水,「趁熱吃,這種剛開始冷的天氣吃餛飩是再好不過了。」

顧陳昱嗯了一聲,舀起一隻餛飩卻並不放進嘴裡,他垂眸看了幾秒,「我沒有拒絕。」

「什麼?」

顧陳昱抬頭,「你讓我替你參加活動,我說我沒有拒絕。」

連悅先是一怔,想明白後,臉上的笑容逐漸放大,「你是說真的?!」

被她誇張的表情逗樂,顧陳昱嘴角勾起抹嘲意,「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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