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天楚見溫柔笑了,便說道:「信就撕了,好不好?」

溫柔乖巧地點了點頭。

「好了,那李公公也挺不容易的,人家這麼大年齡了,來回這麼折騰,還要看你孟家二夫人臉色,動不動就摔杯子走人,還要我這個孟老爺追出來安慰你哄著你,你看你的面子多大啊?」

溫柔愧疚地說道:「我知道我錯了,以後不敢了。」

孟天楚道:「希望是真的不敢了,若以後再犯,那就不是哄你,我就要拿鞭子抽你的小屁屁,以正家規。你看她們三個,哪個敢象你這樣為所欲為的,真是膽大包天了!」

溫柔咯咯偷笑著,心裡卻是百般的溫暖。

「好了,我們去飯廳去,飯還沒有吃完呢,走吧。」

溫柔乖乖地點了點頭,跟著孟天楚屁股後面走了。

兩個人一前一後地回到了飯廳,李公公正和夏鳳儀說著話,見孟天楚和溫柔進來了,李公公先是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溫柔的臉色,見她不像生氣的樣子,心裡也鬆了一口氣。

夏鳳儀拉著溫柔坐到自己身邊,孟天楚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丫鬟趕緊擺上兩雙乾淨碗筷。

夏鳳儀見溫柔和李公公都還有些不自然,便笑著說道:「剛才我與李公公說了,不是家父想看看文博嗎?可我是真的走不開,恰好李公公今日便走,再沒有比李公公讓我們更加放心的人帶文博去家父那裡了,所以我想和你們商量一下,這樣可不可以?如今家父和母親年事已高,身邊又沒有人陪著,所以我想文博也有十歲了,可以陪陪兩個老人,也算享享天倫之樂,你們看呢?」

孟天楚道:「既然你這個當娘的都同意,我也沒有什麼意見,再說,家裡如今確實你是走不開,讓文博回去陪陪爹娘也算是替我們這些當女兒女婿的儘儘孝心,只是讓李公公受累了。」

李公公趕緊拱手說道:「區區小事,何足掛齒,你們將令郎交與咱家是對咱家的信任,咱家定當盡心竭力。」

夏鳳儀見孟天楚同意了,看了看溫柔,溫柔才被孟天楚教訓了,於是也很乖,趕緊點了點頭,說道:「夫君說了算。」頓了頓,看了看李公公,見他也心有餘悸地看著自己,便說道:「讓公公費心了。」

李公公聽了,趕緊笑著說道:「二夫人放心,咱家一定將少爺安全送到夏大人家裡。」

大家相視一笑。

夏鳳儀叫過丫鬟來,吩咐去將孟文博的東西收拾好,然後走出門外,見孟文博正和幾個下人在遠處的涼亭里玩,孟天楚道:「讓他玩吧,現在就告訴他,他又該哭了。」

夏鳳儀:「算了,還是我過去給他說一下的好,走的時候再說,怕這孩子心裡有想法。」說完,還是走了過去。

飯後,溫柔叫人給家裡和叔叔帶了一些杭州的乾貨,水果是帶不過去的,路上就已經壞了。收拾好了一切。孟天楚見夏鳳儀還沒有帶孟文博過來,便叫丫鬟去喊。

大家都在大門前站著,夏鳳儀終於帶著孩子走了出來,果然是哭了,眼睛紅紅的,孟天楚看了,心裡也不好受,等孟文博走到自己跟前,便蹲下身來將他抱在自己懷裡,小聲安慰幾句,孟文博終究是個懂事的孩子,雖說心裡難過,大概夏鳳儀也勸解安慰了半天,再說是去京城,恐怕也說了許多好玩的去處,這才哄了他,到底是孩子,聽夏鳳儀和孟天楚他們都說過段時間就來京城,自己也放心地讓孟天楚抱上了車,大家其實多很難過,車子已經快要出巷口了,車上的孩子又哭了起來,這邊幾個女人也是眼淚汪汪地,直到車子消失在視線里,這才依依不捨地轉身回去。

翌日凌晨寅時二刻。

孟天楚被一聲悽厲的叫聲驚醒,趕緊起身一看,身邊的飛燕也醒了,兩個人屏息再好好一聽,飛燕立刻飛身下床,邊穿衣服邊說道:「不好,好像是佳音姐姐要生了。」

孟天楚一聽,一激靈,趕緊也跳下床來找自己的衣服穿,這個時候門外已經有人在走動了,一個丫鬟說道:「大夫人,三夫人好像要生了,怎麼辦?」

夏鳳儀的聲音:「趕快叫老何頭去將穩婆接來,趕緊去,別的人去燒水,找乾淨的布,還有什麼呢……不能著急,讓我想想還需要找什麼。」

丫鬟道:「剪刀」

夏鳳儀驚訝地說道:「要剪刀做什麼?」

丫鬟囁嚅道:「」以前我娘生我妹妹的時候我見她用來……」

還沒有說完,夏鳳儀道:「好,那你去找把新的來,要乾淨的,知道嗎?」

「知道了,大夫人,我這就去。」

飛燕已經穿好衣服飛奔了出去,這時孟天楚和溫柔幾乎同時跑了出來,大家一齊朝左佳音的院子跑出。

夏鳳儀邊走邊說道:「大家先不要慌,飛燕你去問問家裡那些廚房和洗衣房的老媽子裡誰有接生經驗的,先來看看。」飛燕聽了,趕緊折身去了前院。

溫柔道:「我呢?有什麼是我可、可以做的?」

「暫時我還沒有想起來,穩婆早上不是說要三天之後嗎?怎麼突然就……我們都沒有過……算了,大家都先不要慌,我們先去看看佳音。」夏鳳儀說是不要慌,自己卻有些語無倫次了,畢竟家裡左佳音是第一個生孩子的,別的人都沒有經驗,不慌是不可能的。

孟天楚一路上一句話都沒有說,他感覺自己比誰都要緊張,不知道說什麼才好,畢竟是自己第一次當爹,耳朵里時不時傳來左佳音痛苦的叫聲,他開始有些腳軟了。

三個人來到左佳音的房間裡,屋子裡已經站滿了丫鬟,溫柔趕緊說道:「將窗戶打開,留兩個丫鬟在屋子就可以了,讓空氣流通起來,這個屋子感覺都不能讓人呼吸了。」

孟天楚一步衝到左佳音身邊,床上象是被尿濕了一樣,濕漉漉的一片,看來羊水已經破了。只見左佳音雙手緊扣床弦,指甲好像都要嵌進木頭裡面一樣,臉色蒼白,汗水將額頭上的頭髮胡亂地貼在臉上,嘴唇乾裂沒有一絲和血色,和臉上的顏色一樣。

孟天楚看了不禁心如刀割,他從前在現代的時候見電視上演過,也沒有親眼見的這麼讓人心疼,畢竟眼前這個女子是自己心愛的女人。他一把想要抓住左佳音的手,沒有想到左佳音緊抓著床弦不放,孟天楚擔心她的指甲會被扣斷,於是將她的手掰開,自己握著,左佳音一把緊緊地抓住孟天楚的手,孟天楚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氣,左佳音的長指甲已經象是要插進孟天楚的肉里了。

左佳音痛苦地看了看孟天楚,說道:「天楚,我好痛,我堅持不了了,我就要死了,我快要沒有力氣了,我不要生了,好痛,我…….啊…….」又是一聲讓人心疼的慘叫。

孟天楚緊緊握和左佳音的手,安慰道:「不會有事的,佳音,穩婆馬上就來了,你忍忍,別說什麼泄氣的話,都說我們佳音是最堅強的,別動不動就說什麼死不死的,你若是死了,我怎麼辦?」

飛燕這時帶著老媽子走了進來,說道:「洗衣房的劉媽以前在農村為自己女兒接生過,別的人都沒有,要不……」

這個時候哪裡還管這麼多,孟天楚說道:「趕緊,趕緊給看看。」

那劉媽走上前來,先是看了看左佳音,然後小聲說道:「老爺,您還是出去的好,您看這……」

孟天楚道:「哪裡那麼多的廢話,馬上給我看,我不走。」

劉媽為難道:「這……,您看您是一家之主,大富大貴之人,女人生孩子多晦氣,男人是沾不得,近不得啊。」

夏鳳儀走到孟天楚身邊,說道:「劉媽說的有道理,我們還是出去的好。」

孟天楚見狀,知道自己不出去,這些封建的老婆子也不肯給看,只好站起身來,摸了摸左佳音的額頭,這才發現她的額頭冰涼。

「佳音,我就在外面,我不會走開,你要堅強一些,知道嗎?哪怕是為了我,為了我們的孩子,知道嗎?」

左佳音艱難地點了點頭,一陣痛楚再次襲來,左佳音正要咬唇,劉媽趕緊將枕邊一塊兒擦汗的布塞到左佳音嘴裡,這個時候也顧不得什麼乾淨不幹凈了。

孟天楚紅著眼睛走了出去,夏鳳儀和飛燕、溫柔都跟了出來,門在身後關上了。

溫柔正要走到孟天楚身邊安慰他,卻見他一個人走到一邊,蹲下身來,埋著頭,誰也不理。

夏鳳儀拉住溫柔,小聲說道:「讓他安靜一會兒吧,這個時候我們誰也不能安慰他。」

溫柔深深地看了看孟天楚一眼,想起從前問他的那一句:「你是不是最愛的人是左佳音?」的話來,看孟天楚這麼傷心的樣子,遂想起自己也已經有了身孕,不知道到那個時候孟天楚會不會和今天緊張佳音這樣緊張自己。

屋子裡痛苦的聲音一聲高過一聲,孟天楚恨不得衝進去,讓左佳音咬著自己身上的肉,陪著痛才好。

過了一會兒,一個丫鬟開門沖了出來,孟天楚趕緊站起身來,還沒有走過去,就聽丫鬟說:「大夫人,劉媽說……說,孩子的腳在前面,她不敢接生。」

夏鳳儀不懂,自己沒有生過孩子,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孟天楚一聽,卻汗毛都豎了起來,這個他是清楚的,以前他在刑警學院上學的時候,有過正規系統學習過的臨床醫學理論知識,只是苦於當時都只是紙上談兵,真正實習的時候誰會去產科或是婦科啊,都當刑警隊跟著法醫出現場了,只是知道一般正常的胎位是頭先出來,最最危險的就是腳在前面,一般在現代都是用剖腹產,要不大人孩子都有危險。

想到這裡,孟天楚突然感覺一陣暈厥,他趕緊扶在牆上,飛燕見了快步上前扶住了他。

夏鳳儀見孟天楚的神情就知道事情不好,她趕緊對溫柔說:「趕緊去門口看看,穩婆接來了沒有,快去!」

溫柔聽了,趕緊跑著出去了。

這時劉媽走了出來,雙手都是鮮血,為難地說道:「怎麼辦,三夫人已經暈了過去,現在我也不能讓她用力,大人已經開始出血,穩婆怎麼還不來啊!」

說話的功夫,只見溫柔朝這邊跑過來,語氣里充滿著希望和高興。

「穩婆來了,穩婆來了。」

孟天楚衝進屋去,左佳音已經疼的暈了過去,下身已經開始出血,好在流血不是很多。孟天楚親了親左佳音的額頭,楊氏走了進來,見孟天楚在,便說道:「老爺,您趕緊出去,我們抓緊時間好嗎?」

孟天楚點點頭,溫柔上前將孟天楚拉了出去,門再次關上了。

溫柔將手送孟天楚的腰間輕輕繞過,輕輕說道:「佳音一看就是有福之人,老天爺長了眼睛,一定會母子平安的,相信我!」

夏鳳儀也說道:「對啊,老爺不是常常說溫柔是壞的不靈好的靈嗎?一定會母子平安的!」

門打開了,楊氏一頭的汗水,那劉媽也在裡面幫忙,兩個人表情都很嚴肅。

夏鳳儀見狀,突然覺得一陣涼意從背後襲來,她定了定神,道:「有什麼就說,別耽誤功夫。」

楊氏偷偷看了看孟天楚的表情,害怕地說道:「孩子的胎位有問題,如果要孩子,那麼可能會血崩,失血過多,大人就抱不住了,我想大概只能夠保一個,大夫人,您看是保大人還是保孩子?!」(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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