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晉陽城下趣事橫生

山川遍處落銀花樹動風狂鵝毛揚

早起推門寒刺骨關窗夜半暖盆紅

三天大雪封千里數日冰融解百城

小店家家賓客滿驅寒取暖酒來稱

如今正是隆冬季節,天上下著大雪。今年的這場雪特別大,連下三天三夜。

思琪跟玉奴,如今身上,也都加了衣服。每個人身上,各披著一件黑、白的棉披風,用以禦寒。

遇此大雪,也不能繼續趕路了。此時二人已經來到晉州腳下。晉陽自古,是北方重鎮,有詩讚它「襟四塞之要衝,控五原之都邑」也是唐朝的發源地,就是現在的太原。晉陽三面環山,一面傍水。

兩人進入城中,思琪便說道:「我們還是先找個住處,再說吧。這雪這麼大,怕是一時半會兒,也停不下來。即便停下了,這大雪封山,怕也是趕不了路了」

玉奴聽罷,也隨聲附和道:「可不是,這麼冷的天,還趕上這場大雪,真不知這天啥時候晴呢。小姐你看,前面就有一家店,我們就到他家落腳吧」

思琪聽罷,洋裝生氣的樣子,杏眼圓睜,開口說道:「我說,二牛,你剛剛叫本公子什麼?敢不敢再說一遍?」

玉奴一聽,方回味一下,自己剛才說過的話,覺得也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啊?但忽然想起,剛剛小姐喊自己二牛,方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剛剛,一直喊著小姐來著。

待回過味來的時候,二人已經來到一家,名叫春滿園的,旅店門前。二人雙雙勒緊馬的韁繩,讓馬停下。翻身下馬,早有小二過來,把馬匹牽向後院馬棚。玉奴趁勢,躲過思琪的追問,忙裝模作樣的,提高聲音,對著小二的背影喊道:「記得給馬,加上等的草料,好生伺候。等雪停了,還得靠它們的腳力趕路呢」

小二應聲「好嘞」二人隨後轉身進屋。好傢夥,屋內客人滿滿的,都在那喝著小酒,天南地北的聊著呢。聲音很大,顯得小店很熱鬧,倒覺得外面的天,也不那麼冷了。

屋裡燒著炭火爐,四處放著好幾個,烤得這屋子很是暖和。

這家旅店,吃、住都有。還有個大大的後院,馬棚便在後院,就像現在的停車場一樣,為了方便落腳的客人。吃、住一條龍服務。如今思琪二人,在世面上行走多日,已然成為了老江湖了。

進了屋,來到櫃檯前,只見玉奴上前對著掌柜的說道:「掌柜的,來間上好的房間,要兩張床的」。掌柜的忙滿臉堆笑的說道:「馬上給您開好房間,一個房間一晚上二十株。但不知,二位公子,要住多長時間?」

玉奴接著就說道:「先放你這十兩銀子,待退房後,餘下找於我們,不夠再補。這大雪天的,鬼知道什麼時候晴,還真不確定什麼時候走」

掌柜的接過銀子,忙說:「沒問題」

玉奴接著說:「叫夥計,打兩桶熱水,送到房間去。幾天沒洗澡了,這身上的味道,難聞死了」

掌柜的忙回話:「二位公子放心,馬上就辦,一會就將湯水,送到兩位爺房間去」

玉奴聽到掌柜的回話,點點頭,待掌柜的做好入住登記,將樓上房間鑰匙遞了過去。玉奴拿過鑰匙後,轉身對思琪說道:「公子,我們回房間,先休息一下,一會,等熱水送上來了,再沐浴」思琪點點頭,沒有說話,先行向樓上走去。二人進了房間,沒多久,夥計敲開房門,弄來兩個大木桶,木桶是給客人洗澡用的。

待把兩個木桶,都倒滿熱水後,夥計退出房間,說道:「二位客官慢用,沐浴完了,叫喚小的一聲,小的就過來收拾」

玉奴說道:「好了,知道了,倒是麻煩小哥了。」兩人關好房門,檢查一下,沒有問題後,雙雙摘下面具放好,寬衣解帶,坦誠相見了,紛紛滑入水桶之中。

經熱水這麼一泡,真是萬分舒服啊!兩人都閉著眼睛享受著,這時思琪開口說道:「這如今走了一個多月了,才到這裡,想那華陰,不知還要有多遠路程啊」玉奴說道:「哎,這第一次出門,又不熟悉路,走了很多冤枉道,如今這大雪封山,路又難走,聽說那華陰要過黃河就沒有多遠了」

思琪琢磨著說道:「反正既然出來了,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二牛,一會幫我搓搓背,完事我幫你搓」玉奴聽著小姐叫自己二牛,總覺得有些彆扭,但還是答應道:「好,小姐」思琪聽罷,忙說道:「怎麼又不長記性了?」

玉奴一吐香舌:「是,少爺」說著轉身幫思琪搓起了澡。待幫思琪搓完後,思琪轉身幫玉奴搓。女人洗澡總是慢些。兩人在屋中是洗了好長時間,大概有一個時辰。總算是,這澡洗完了。

在屋中打扮一番,換上乾淨的衣服,戴上面具,兩人相互看看,覺得沒有什麼問題,玉奴便打開房門,叫來小二,讓他進房間,把洗澡水倒掉。這時過來幾個夥計,沒多大工夫弄好了,出去了。

剛洗完澡,屋內濕氣和水霧有些大,玉奴隨手把窗戶推開。外面下著大雪,此時已經沒有風了,映入眼帘的是一個後園,後園中種著上百株桃樹,如今桃樹都剩枯枝了。在白雪映襯下,倒也是一番美景。玉奴驚呼道:「小姐你快看,好美啊」

思琪聽她又叫小姐,忙上前擰住玉奴的耳朵,咬牙切齒的說道:「你剛才叫我什麼?又亂叫了?」玉奴呲著牙道:「是,小----,少爺,我錯了,」掙開後,玉奴說道:「少爺你看,外面景色,真的好美呀」

思琪順著她所指的方向,向外一看,確實是很美,只見桃枝上,都沾滿白雪,像玉樹一樣,一片雪白,很是漂亮。也隨口贊道:「確實很美,不過還是有些不足,待我給它添上一筆」

說罷,思琪神識掃向這片桃園,與這上百株桃樹交流著。咱們書中有交代,思琪天生本事是,能同花草樹木交流。經過一番交流,出現一個奇觀,只見園中數百顆桃樹,像變魔術似的,各個枝條上,快速的形成花骨朵,花骨朵又快速的張開,頓時滿園春色。成百上千朵桃花綻放,那景色真是奇觀,震撼人的心靈。

你想啊,大冬天的,外面下著雪,樹枝上開著花,一片白色的世界,出現片片粉紅的桃花相映,那景色真是太怡人了。

思琪收回神識,拍拍手說道:「怎麼樣?這才是美吧?」

玉奴自然知道小姐的本事,但看見眼前景象,內心還是著實的,被震撼了一把,驚訝的說道:「小--,少爺,你真是太本事了!這也行?不過確實太美了」

她兩個在這施法,樓下喝酒的客人,有去外面解手的,眼睛隨意一撇,以為眼花了。用手揉揉眼睛,只見得後園一片通紅,這桃枝上大冬天的,開上了花朵。這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事情啊!揉揉眼睛,掐掐胳膊,確認自己沒有做夢。突然,客人大喊起來:「快都出來!都出來啊!出大事了!」

他這一喊,屋內眾人都紛紛聞聲而起。來到外邊,不知道怎麼回事啊。這先頭喊話的,看大家紛紛出來了,忙指向遠處桃園,高聲說道:「你們快看,這一院子的桃樹,咋都開花了?」大家看過來,頓時唏噓驚詫不已,誰也沒經歷過,這樣的事情啊,哪有桃花在冬天開放的啊!

驚奇過後,便有人說道:「如此美景,大家在這驚呆,不是太煞風景。不如我們回到屋中,繼續飲酒、賞花,不是更好」。大家七嘴八舌的:「對對對,回屋繼續飲酒賞花」酒客們都紛紛又回到屋內。

此時桌上沒有酒的,繼續讓小二上,頓時喊上酒的聲音,是此起彼伏的。樓上、樓下的窗戶,是都開開了,大家也不顯得冷了,喝著酒看著窗外的美景,心情也是格外舒暢。

一生之中,見過這樣的事情發生,那可是有談料了。有些人,拿這事能說一輩子。今天的小店生意,那是相當的火爆啊!酒都快賣空了,掌柜的趕緊讓夥計套車,去城裡酒肆,再進一車酒來。一車酒也有幾十壇啊。

思琪的法術,讓桃花冬天綻放,可是影響不小啊。一時間轟動整個晉陽城,這個故事傳了上百年都不過時。畢竟不是常理,反常啊。

可惜滿園春色,只停留一個時辰。一個時辰之後,桃花又悄無聲息的,收縮變成花骨朵,一朵朵花骨朵,又收縮變小,收縮到枝條上,恢復正常。

眾人看著這奇觀,又是讚嘆聲四起。綻放的瞬間沒有看到,但是,消失的瞬間,是看到了。此起彼伏的,無聲的消失,像是一隊隊仙子一樣,消失在人們視線之中,那場面太多震撼!自此,這家店生意,那是一個字,火。慕名而來的客人,是絡繹不絕,小店生意是紅火了上百年。掌柜的因此,也是賺的盆滿鍋滿。

任何一個百年老店,或是百年的牌子,都是有故事的。沒有故事,也要杜撰些故事,才會有傳承。這倒好,不用自己宣傳了,客人們就幫忙給宣傳了。你想這傳播速度得多快。拿現在,一下子傳到網上去了,那更是火的不得了。

在桃花消失後不久,天就開始黑下來了。在大家驚呼過癮的時候,思琪這個始作俑者同玉奴,方從樓上下來,二人找個僻靜的位置坐下。小二及時出現在二人身前,思琪點了幾樣小菜,要了兩碗面,幾個饃饃。小二下去,通知後廚去做。沒多大工夫,菜全部上齊,兩人也是甩開膀子開吃。

這一路下來,二人也吃了不少苦。一個是嬌滴滴的大小姐,一位是貼身丫頭。她們哪經歷過這麼多啊。

人在江湖走,過往接觸的人,三教九流啥樣沒有啊。所以,現如今,她們也算是有閱歷的人了。也習慣這樣的生活:吃飯、睡覺、趕路。別的,也只是想想而已。說白了,生活的非常簡單。一不愁吃穿、二不愁住行,反正包里銀子是花不完的,這樣的生活沒有煩憂。幾千年後,這樣的生活,也是令人羨慕的。現實中這樣的人,畢竟也還是少數的。多數人還在為這吃、穿、住、行奔波一生。

眼下,十八歲的思琪,心裏面只有一個念想,那就是,找到瑜佳哥哥。其它的,都可以忽略。所以說,一個人要是有了目標,其它的困難、險阻,那都不是事了,都可以忽略不計了。人啊,還得活個心態出來。

你眼中是光明的,那麼你就能活出一個陽光的人生,你眼中竟是黑暗面的東西,那你的人生也是生活在黑暗之中。

兩人正吃著興趣時候,無意間,思琪一撇,看到粉牆之上,不知何人,何時題了一首詩。看樣子,字跡還沒有全乾,應該是剛剛有食客提上去的,這字是遒勁有力,應該出自男子之手。

順著念叨:

風狂怒捲起銀蛇燉骨烀羊香溢熏

昂首舉杯歡暢飲開壇汾酒杏花村

窗前賞景桃花艷牆上題詩滿園春

臘月逢春不識意桃仙妙手動乾坤

看來也是個讀書人,借酒抒懷啊。思琪抿嘴偷笑,感情把自己當神仙了。

漸漸的,人們的興致,也淡了下來。你想啊,喝了大半日的酒,如今,各個舌頭都打不過彎來了。大家你扶我,我拽著你的,走出客棧。

客人散後,這諾大的大廳內,只剩下思琪一桌了。因為她們下來的晚,還沒吃幾口呢,所以,兩人在那安靜的吃著,掌柜的可是樂壞了。算盤在那,噼里霹靂啪啦的,扒拉著。這一天的生意,趕平時一周的生意了。光酒,這一天趕上,平時一個月賣的。他不知道,自此後,這小店的客人,是絡繹不絕啊!生意是異常火爆,天天爆滿。

這正是:

無意之中造化弄,百年門店一時生

富豪商賈接連至,酒菜滿桌賓會朋

臘月桃花開滿園,寒冬傲雪與梅爭

流芳百世傳佳話,賓客門前去又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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