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得輕飄飄的,海棠卻為她叫屈:「洞房花燭之夜世子爺要是見到的是這張臉,斷然不會……」說到這,她就打住了,沒敢再往下說下去。

許衛秋明白她的意思,心裡卻自嘲道,要真讓他看見這張臉自己現在就沒那麼好過了,哪裡還能這麼悠閒自在地跟你在這兒說話。

當年在古凰山上發生的事一樁樁一件件依舊曆歷在目,對那男人的冷酷以及殘忍她依舊心有餘悸。

海棠離開後,許衛秋望著鏡子裡恢復如初的臉心情大好,頂著之前那張臉上街的確有幾分嚇人。

沒多久,她換上了一套沒那麼打眼的衣裳,趁東院的幾個婢女不留意,自己一個人偷偷地從先前那道後門溜出了王府。

在各個街區逛了逛,許衛秋不由得感嘆,這西都就是西都,繁榮程度不是小小一個蘭陽城可以比擬的。

她看到了熱鬧的人群,同時也看到了滿滿的商機,奈何手上沒有可以動用的資金,不然自己就可以在此地大展拳腳了。

她很是惋惜地想著。

不行,她得想辦法搞點錢。

想到這,她就開始有目的性地竄街走巷,心中想著怎麼才可以搞到一筆啟動資金。

她看到了街道兩旁有不少的當鋪,當即想到晟王府自己居住的東院好象有不少古玩擺件。

王府的東西肯定值不少錢,自己若從中挑一兩件肯定能當來一筆不少的錢財,不過這也只是她的癔想一下而已,這種缺德的事她許衛秋還真干不出來。

隨後,她拐進了一條很有味道的街道。

說是味道,那是真的很有味道,整條街道瀰漫著濃濃的中藥味,街道兩旁的藥鋪和醫館占了所有商鋪的三四成。

許衛秋還發現了一個相當奇特的現象,有兩間醫館比鄰而居,名字也很相近,一間取名平世堂,另一間平生堂。

這平生堂門前是相當的熱鬧,排隊者眾,而那平世堂卻是門可羅雀,很是冷清。

眼前的情景讓她想起了當初在三院時那些在診室外候診的病患,心裡頭頓時泛起一絲酸楚來。

想自己堂堂一個三甲大醫院的外科主治醫生,來到這大承朝,空有一身醫學知識,卻苦於沒有任何的現代化醫療設備的鋪助而再也無法施展平生所學。

當初二娘的病就令自己束手無策,還得花高價去買中藥調理。

她悲春傷秋了不到一分鐘,突然間腦海靈機一動……以前奔於生計也就算了,現在自己有的是時間,為什麼要浪費生命,虛耗光陰呢?

只要自己學會了中醫的醫理,從而中西結合……

想到這,她腦海已然呈現出未來某一天,自己學成後一邊雲遊四海,一邊濟世救人的美好畫面,心裡頭更是美滋滋的。

一位慈眉善目的中年男子經過,她伸手攔下並向對方詢問道:「這位兄台,請教一下這同是醫館,為啥這平生堂那麼多人排隊,而另外一家卻無人問津呢?」

那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姑娘是外地人吧。」

「啊?大哥是怎麼看出來的?」難道她口音有問題?

那位大哥笑著說道:「這平生堂和平世堂的恩怨當地人都知曉。」

原來如此,許衛秋趕緊說道:「我的確是外地來的,不知其中緣由,請大哥賜教一二。」

那名路人見她如此有禮,於是很是耐心地把這平生堂和平世堂的過往一五一十地告知於她。

這平世堂的阮大夫原是一位從太醫院退出來的老太醫,而這平生堂的郭大夫則是他的徒弟。

阮大夫從宮裡退出來後就開了這平世堂,平世堂剛開那會,郭大夫只是醫館裡的一名學徒,後來學成後就在旁邊開了這麼一間平生堂。

這阮大夫醫術了得,在這西都很是吃得開,西都人一提起名醫,誰不先想到這平世堂。

起初是沒有人去平生堂看病的,聽聞是這位阮太醫覺得自己已年邁就有意把病人介紹到平生堂去,經他這一提攜這平生堂雖然口碑沒平世堂好,可生意也還是不錯的。

直到後來,這郭大夫忘恩負義向衙門告了一狀,說他師父偷賣禁藥,阮太醫就被抓進牢里關了一段日子,聽說後來是散盡家財才把自己給贖了出來,自此以後這兩家醫館就成了世仇。

這位阮太醫被放了出來後,不知是不是在牢里中了什麼邪,給病人把脈頻頻出錯,甚至開錯了藥,差點斷送了幾條人命,自此以後口碑就一落千丈,沒人敢再去找他看病。

反而他的徒弟郭大夫醫術日漸了得,自此兩家醫館的命運就來了個乾坤大挪移,聽聞這郭大夫最近還經常被召進王府給晟王爺看病呢。

說罷,這位路人不由得感嘆道:「那可是晟王府認可的大夫,可見他醫術之高超!」並提醒她:「姑娘,你如果要看病一定要認準了這平生堂。」

許衛秋點點頭,難怪這平世堂如此冷清,要知道這用錯藥可是醫者之大忌。

如此聽來,這姓郭的也不是什麼好鳥,忘恩負義,但自己只想學藝,管這授業的是人是鬼,只要能學到東西就行了。

恐怕那些上平生堂看病的病人想法也跟自己一樣,能治好病才是王道。

她向來是說做就做的性子,當即用身上僅剩的一點碎銀置辦了一套男性服飾,找了個隱蔽的地方換了下來,頭上的髮髻也解開隨意在頭頂扎了個男子樣式,再上街時,已經活脫脫是一個眉目清秀的少年郎了。

來到平生堂,正想入內,卻被守在醫館門口的夥計攔了下來。

「你幹什麼呀,沒看見有那麼多人排著隊嗎?走走走,去後邊排隊去。」

「這位大哥!」許衛秋向其拱了拱手:「在下不是來看病的。」她正想說明來意,卻被對方極其不耐煩地截了話:

「來醫館不是看病,那你來幹啥呀?」

「在下久聞郭大夫神醫之名,慕名來想向他學藝的。」

那夥計聞言,不由得睨了她一眼,見她一個十來歲的稚嫩小生,衣著普通,不由得起了輕視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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