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不怕死的傢伙

曾豐元診過脈後,查看了一下其臂上的傷口,心中的疑團更重:「娘娘身上這傷不像是利刃所致,反倒像是遭受了什麼野獸嘶咬。」

趙彥站在一旁聽了這話,眉頭緊皺。

曾豐元轉而去查看女人臉頸上的傷痕,見狀,邊上的婢女上前小心翼翼地把蓋在陵王妃身上的錦被掀開。

然而就算是她動作再小心,還是扯動了傷口,陵王妃感到痛感,痛呼一聲,扭過頭來。

曾豐元這才看清陵王妃的臉,不看還好,這一看,他大吃一驚,一雙手不受控制地抖了抖。

趙彥見他神色有異,不由得問道:「怎麼了?」

一旁的海棠更是滿臉緊張。

曾豐元回過神來,看了一眼昏迷中的女人,連忙說道:「回王爺話,沒,沒事。」

趙彥見他如此緊張,以為是自己的存在令他放不開來,於是轉身走了出去。

他這一走,曾豐元倒真的放鬆了不少,他開始在婢女的幫助之下檢查陵王妃身上的外傷。

期間,他以試探鼻息為由,伸出食指橫過女人嘴唇上方,恰恰擋住了可以長鬍子的位置,定睛一看,這躺著的不正是他們平世堂的沈神醫嗎?

確定自己沒有認錯人後,曾豐元臉上神色別說有多精彩了。

難怪他一直不肯向自己透露他的居所。

誰能想他平世堂的聖手神醫竟是一名女子,還是身份尊貴的陵王妃。

自己還曾捏著她的臉頰調侃她皮膚白凈得像個女人,一想到自己平日總與陵王的王妃以兄弟相稱,毫無忌避地當眾與其勾肩搭背,曾豐元不由得一陣頭皮發麻。

聽聞這陵王殺人不眨眼,要是讓他得知此事,自己這項上腦袋還能保得住不?他望著榻上毫無意識的女人,他年輕的臉龐是一陣青色一陣白色。

海棠見這名大夫滿臉苦大仇深的模樣,不由得憂心忡忡地開問道:「大夫,我們娘娘到底怎麼樣了?」

「啊……?沒……沒什麼大……大礙,我……一會開……開……開個方子,再……塗……塗上些治外……外傷的藥就好……了。」

見他說沒事,海棠一顆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卻不知這曾大夫剛來的時候說話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巴結上了,連句話都不利索了。

曾豐元診治完後,慌忙開了藥,留下了一些平世堂秘制的外傷藥後就匆匆告辭離去。

次日,王世子趙譯率先醒過來。

在一再追問之下,他支支吾吾地交待說是跟著娘親上了山,至於為什麼上山,上山後兩人又受到了什麼樣的遭遇,他卻怎麼也說不清。

趙彥本就不是有耐性之人,見兒子說話吞吞吐吐地怎麼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道是其受到驚嚇,交待底下的人好生照料著就出去——

海棠正在給自己昏迷中的主子上藥,為了方便上藥王妃娘娘僅著肚兜,聽到一陣腳步聲傳來,她尚未來得及反應,陵王就撩開帘子闖了進來。

見狀,海棠面露慌亂之色,手忙腳亂地想要給床上的主子拉上被子。

趙彥見狀,很是淡定要說了一句:「沒事,繼續上藥吧。」

海棠不敢有異議,繼續小心翼翼地給主子身上的傷口塗上膏藥,膏藥是紅色的,塗在那被撕裂的傷口上,更加的觸目驚心。

前方的傷全都塗上藥膏後,海棠想把主子翻個身,奈何自己一隻手滿是膏藥,僅憑單手一時間也弄不過來。

趙彥見狀,一言不發地上前幫忙,但見他一手鉗制在女子肩膀上另一隻手輕輕扶其腰部把昏迷中的人兒輕輕托起來。

「就這樣上藥吧。」他維持著這個動作不動。

海棠點頭上前,趙彥扭頭往懷中人的背後看去,女人肩胛處一個鮮麗的印記赫然在目,他不由得愣住了。

海棠沒留意到陵王怪異的臉色,很是小心認真地上著藥。

趙彥雙目轉動,眸色落在了女子的臉上。難怪自己會覺得這張臉有幾分熟悉,竟然是她……一個深埋在自己心間多年的人。

他以為自己早就把這奴才給忘了,然而,只一個印記,就把拉回了記憶中的場景。

他還納悶,這女人明明長相可人,然而在自己出征前,她卻從不以自己的真面目示之。

現在得知她就是那奴才趙福,那麼一切也就說得通了。

也就是她,才膽敢一個人孤身往深山裡闖……還帶著倆人的兒子。不怕死的傢伙……——

疼,痛感刺激著她。

許衛秋痛呼一聲,悠悠轉醒,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張放大的男性的臉孔,她被嚇了一跳。

背後的痛感再度傳來,扭頭一看,見海棠正在給自己上藥,此刻的自己衣不遮體,模樣著實難看。偏生坐在跟前的男子是自己丈夫。

她又不能怒斥其不要臉。

趙彥見其面露窘態,鬆開手站起來,淡言道:「我上京一趟,好生照料著你主子。」

「是!奴婢知道。」海棠連忙躬身應道。

話罷,趙彥看了一眼許衛秋,轉身離開了。

見他走遠了,許衛秋這才鬆了一口氣。

她回頭望著海棠責怪道:「海棠,王爺在,你怎麼能在這個時候給我上藥呢?」

海棠是滿腔的委屈:「是奴婢上藥上到一半,王爺闖進來的。娘娘,您到底去哪了?弄得滿身是傷的回來,知不知道奴婢們有多擔心嗎?」

許衛秋沒作解釋,問道:「孩子怎麼樣了?」

「小世子只是受了皮外傷,不礙事。」

聽說孩子沒事,她這才放下心來,

昨日,她上了山,忙著採藥之時,卻聽到後方傳來一陣呼救聲,那是孩子的聲音,正疑惑在這深山野嶺怎麼會有孩子。

匆匆隨著聲音跑過去,當看到一頭野豬在攻擊自己的兒子時,她當真是連魂都被嚇沒了。

這小子一路跟著自己,她竟一點兒也沒察覺到。

野豬與趙譯靠得很近,她怕傷到兒子,備的弩也用不上,為了護兒子周全,情急之下她把自己送了上去。

她拼盡了全力與那野獸作搏鬥,最終從利牙下逃出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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