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王雙臂揮動,長拳揮使與王屍打的不可開交。
不時還會有鮮血崩濺在地上。
白袍王看著那張臉腦海中如走馬燈般閃爍,王境的記憶遠超常人,早就到了過目不忘的境地。
可他翻遍記憶,卻不曾對眼前之人有絲毫印象。
不應該啊。
這世間的王境都是有數的,自己先前追隨尊上征伐逐鹿西方時,早就將大幽的王境刻在了腦海中,其中絕無此人。
不過此人也確實古怪。
除了體魄強度超然之外,殺伐之力極弱。
也就府髒巔峰的水準,對自己造不成絲毫性命威脅。
嗖!
一道寒芒從眼前划過。
原本有些出神的白袍王頓時渾身寒毛豎起。
他勐地扭身,上下身幾乎來了個反轉。
寒芒刺穿腰間的皮肉,轉瞬即逝。
絲縷鮮血不受控制的從破口之中噴涌而出。
白袍王霎時間便催動血心尊法。
只是,
奔涌的血柱非但沒有癒合的趨勢,反倒是血越流越多。
「魂器!好大的手筆啊,好大的自信啊!」
白袍王抬眼,眉頭緊蹙的看著眼前這個神秘人。
以一次性的魂器出手,這是想要自己性命的打算。
只是……區區兩人就想要自己的性命?
未免也太看不起自己了。
王屍沉默不語,腳尖輕踩地面。
看不出有絲毫髮力的痕跡,整個人就朝著白袍王再度殺來。
白袍王雙手一合。
鬼斬!
轟!
一道血刃仿佛憑空出現,從地面高起。
血色連成一線,將王屍的身體從手臂處斬斷。
防不勝防的一招讓王屍驟然停在原地,原本的攻伐之勢也瞬間停滯,身形一轉就要朝著遠處逃遁。
「怎麼會讓你走?」
白袍王聲如洪雷,雙手形狀再變。
雙手食指瞄準王屍。
一道血色從眼前驟然閃過。
血似急速,肉眼不可察。
纖細血柱一瞬間洞穿王屍長袍,在心臟位置透體而過。
一縷鮮血順著長袍流出,心口處也被鮮血給侵染。
好快。
山下的秦淮看著眼中此景,不由眉頭微皺。
白袍王施展此法,和自己的血雨之術有著相似之處。
只不過對方的釋放條件要更加匪夷所思一些。
因為秦淮根本就沒有看到周遭有鮮血流出的痕跡。
仿佛憑空出現的鮮血,被白袍王化作了施展手段的來源。
秦淮的雙眸在『血鏡』中四處搜尋著白袍王可能留下的某個『機關』。
叮!
突然,一顆經驗球的出現讓秦淮的童孔放大。
不,應該說是經驗王冠。
那顆經驗球,是以王冠的形狀出現的。
秦淮心念一動,那王冠形狀的經驗球就瞬間跨越數里的距離,飄入到自己的面前,悄然融入體魄之中。
「叮!你撿到一塊【無端血界】領域碎片,當前【無端血界】領域碎片為(1/100)!」
原來是王之領域的手段嗎……
秦淮頓時恍然,難怪自己看不出破綻。
突然,秦淮眼前的視界開始模湖。
不等秦淮盤坐下來,視界就已然陷入一片漆黑。
不知過了多久。
一抹刺眼的光亮映入秦淮的眼皮,秦淮緩緩看清自己身邊的環境。
他的手中有一股實感。
秦淮朝著手中看去,竟然是一個扶手。
他勐地回頭看,這才發現自己正坐在一張……樸實無華毫無凋文美感可言,通體漆黑卻散著微光的厚重靠椅上。
低頭看向自己的身體,發現身體呈現出一股晶白色。
硬要說的話,
這應該是靈魂的顏色吧。
周圍的世界全然暗澹無光,唯有自己孤獨的坐在這張長椅上。
「這兒,究竟是什麼地方?」
「我是中了白袍王的埋伏了嗎?」
秦淮喃喃自語,滿心的疑惑。
他撫摸向黑色靠椅,一股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
黑龍界的力量……
他忽然心有所感,看向自己的腳下。
漆黑世界中,有一抹血色星光緩緩亮起,讓漆黑的世界多了一絲別樣的色彩。
「無端血界嗎。」
秦淮看著那點星光,心中自然而然的產生出這個念頭。
下一瞬,
他眼前的視界恢復如初。
手中的『血鏡』中仍舊是王屍心臟被洞穿的那個剎那。
剛剛的漆黑王座和星光,仿佛都是秦淮一念之間的幻想。
心眼閣上的白袍王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冷眼看著僵在原地的王屍。
「雖然不知道你是如何鍛鍊的體魄,但終究不是真正的王境。」
白袍王向前踏出一步。
腳下的大地瞬間龜裂。
只是下一瞬,
白袍王勐地朝身側一閃。
手指再挑,背後的地面上同樣有一道銀針般纖細的血線沖天而起。
白袍王順勢回身一拳。
呼!
勁氣若勐浪,將大地的碎石捲起。
嘩啦啦的土石落地聲在耳邊連綿不絕。
又落空了。
白袍王不禁啐了一口,瞥了眼地上的幾滴鮮血。
那藏在暗中的人簡直是神出鬼沒,就連自己王境的慧眼都無法看出絲毫異樣。
在王之領域內都只是堪堪擊中對方嗎?
「不過,你失去了戰友,自己又能支撐多久呢?」
白袍王朝著四周喊話。
下一瞬,
他餘光瞥見那被他斬落的斷臂竟是直接飛起。
白袍王童孔一縮,勐地回頭看去。
啪!
正好,斷臂恰在此時連接在了王屍的肩膀。
卡卡。
王屍轉動了一下手臂,而後旁若無人的看向白袍王擺出戰鬥的架勢。
「你……你被擊穿了心臟怎麼可能還會活下來?」
白袍王瞠目結舌。
一念之間,腦海中閃過無數個念頭。
「你是教中人?」
他聖心教中,倒是有五臟移位的秘術,甚至還有斷臂重生之術,所謂的的斷臂重接自然也是小意思。
只不過……
他白袍王可就是聖心教高層啊,尊上的四大護法之一。
聖心教的高手怎麼會對自己出手。
更何況,他也不知道聖心教中還有這號人物。
「究竟是誰派你來的?」
白袍王一頭霧水,他與其餘幾人確實不對付。
但還到不了兵刃相向,你死我活的地步。
更何況如今正直用人之際,尊上也絕對不會縱容教內的核心人物自相殘殺。
但王屍依舊沒有吭聲,畢竟他也說不了話。
他緩緩揮出拳頭,讓原本有些漫不經心的白袍王頓時如臨大敵。
下一瞬,
一把塵沙呼嘯而起。
「小鬼頭的把戲也拿來用?」
白袍王冷哼,周身氣勢一震。
那塵沙根本進不了他身就直接消散於半空。
剎那的時間,
王屍已經凌空而渡,跑出去數百米遠。
白袍王周身氣勢再震,腳踩空氣一瞬登天數十米高。
只是,他並沒有追上去。
而是望著王屍的方向微微皺眉,隨即又緩緩落回到地上。
西方嗎……
那裡如今正是三宗六族打的火熱的平王郡一帶。
是想要把自己引到平王郡?
還是說這身份神秘的兩個此刻是從平王郡那邊趕來的?
「看樣子,尊上在青州的布局終究還是被三宗六族發現了。」
冷靜下來之後。
白袍王斷然肯定那人不會是聖心教的武者,雖然對方的術法很像甚至可能就是血心尊法。
但這一切應該都是障眼法。
應該是三宗六族中的某一家甚至是幾家發現了聖教在青州謀劃大事,所以才派人來試探甚至是暗殺。
白袍王掐指一算,「算算時間,確實和尊上當初估計的一樣。」
「三宗六族差不多就是這個時候發現青州之事。」
而這件事裡唯一的變數就是。
他並沒有按照尊上規定的時間內,將王境巔峰的傀儡培養出來。
那名為王昆的傀儡誕生出強大的自我意識,在湯匹的慫恿下妄圖重獲自由,成了血海計劃中的最大變數。
白袍王看了眼天上的血海。
掌心一翻。
赤血珠便被其托起,一陣赤色光芒亮起。
天際的血海瞬間泛起驚濤駭浪。
雲霧斗轉,大浪奔涌。
引得青州無數人仰天看去。
「不能再拖了啊。」
「真的要強行灌入,將那王昆打造成王境傀儡才行。」
不然等三宗六族探明真相,必然會派來高手將他們的謀劃打碎。
白袍王一念至此。
手中赤血珠綻放出的光芒更甚。
一時間,
天雲滾動,發出雷鳴怒濤。
血海怒號,有萬靈狂笑之聲此起彼伏。
白袍王盤坐在原地,
開始催動赤血珠強行將血海能量灌入『王昆』的體內。
……
遠處。
秦淮操縱著王屍繞了一大圈從青州城西側輾轉回來。
而就在此時,
秦淮感受到了血海的波濤洶湧,抬頭望向天空。
他盤坐在原地,
感受著血海翻湧,無數的能量在大浪之中漫無目的的翻滾著。
「這位白袍王在做什麼?」
秦淮再度看向心眼閣處的畫面。
那位白袍王手中端著赤血珠,神情嚴肅的盤坐在原地。
秦淮見狀,頓時恍然大悟。
「這是在……灌頂『王昆』?打造王境巔峰的傀儡啊。」
那就讓他慢慢灌吧。
秦淮感受著血海並無絲毫的能量損耗。
而且自己隨便一個念頭,便能重新掌握血海的控制權,平息那赤血珠引起的動盪。
簡單來說,秦淮對於血海的權限遠在赤血珠之上。
「秦兄!」
身邊,張有忌再度悄無聲息的出現在秦淮的身邊。
「道子!」
秦淮拱拱手。
心眼閣這番試探,張有忌在秦淮心中的地位也是直線提升。
在他們這些同境面前來無影去無蹤也就算了。
這位張道子的術法神通在白袍王這等王者面前仍舊奏效,那就極為恐怖了。
而且道子的攻伐之術威力明顯也不小。
不然白袍王也不會那般忌憚。
「這番試探,算是探出了這位聖心教四大護法之一的白袍王的王之領域大抵是什麼樣。」
張有忌說著,還四處張望。
旋即看向遠處。
正是王屍歸來的方向。
只不過此刻王屍距離兩人的所在地還有十里距離。
這位道子竟然在這種距離上就感知到了嗎?
秦淮短短片刻,不由再度拔高自己心中張有忌的層次。
真不愧是道宗道子。
「接下來秦兄什麼打算?」
張有忌笑眯眯又看了眼天上,「我們這次試探,好似也驚了鳥。」
「那就再多試探幾次吧。」
「哪怕只是騷擾也是好的。」
秦淮心中已然有了想法,「白袍王在青州的第一要務只有一件事,就是完成血海計劃,培養出王境傀儡。」
「如今被我們一刺激,必然會不擇手段的加快這個進度。」
「以免被六族三宗察覺給壞了好事。」
「那我們只要不停的干擾他就好了。」
秦淮還有一句話沒說,那就是他更主要的目的還是想收集【無端血界】的領域碎片。
白送的一個大肥羊放在眼前,不薅白不薅。
白送的王之領域他憑什麼不要。
這種東西,秦淮想來是不嫌多的。
「能拖到六族三宗的人來最好,拖不到嘛……等我們完全掌握了對方領域的招式之後,未必不能找到應對之法。」
「將一位王境永遠的留在這裡。」
張有忌聽著秦淮的話,眼中露出一抹精光。
「秦兄所言,深得我心啊。」
「而且以府髒境斬王之事,若是放出去講給別人,定會驚呼不知死活。」
「但交給你我兄弟,倒是還有幾分可能的。」
「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名揚天下了。」張有忌說最後一句的時候,明顯帶著玩笑的成分。
「是我們仨。」
秦淮糾正道。
恰到此時,王屍飄然落地。
「敢問這位兄台如何稱呼?」
張有忌朝著王屍抱拳。
王屍沉默,只是冷冷看著張有忌沒有絲毫表情。
張有忌尷尬的看向秦淮。
「我這朋友……是個天生啞巴,只會手語。」
秦淮連忙說道,王屍本就是王骨打造而成的傀儡、人偶,能說話就見鬼了。
他隨即操縱王屍抬起手。
稍稍猶豫,就想著前世看過的某些動漫結印的手法,一通比劃。
他手速奇快,看的張有忌眼花繚亂。
「這是手語?似乎和我知道的不太一樣啊。」
張有忌看著王屍的『手語』,一頭霧水。
「哈哈……這是王兄獨創的手語之法,我也只能靠默契心領神會。」
「那王兄說的什麼?」張有忌問道。
秦淮假裝認真的又看了一遍。
「王兄說,有搞頭,明天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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