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田道：「這是因為，這個蘇同樂還交代說，昨晚的抓賭行動，其實不是為了抓賭，而是為了對付杜老闆。」
金雲飛的臉色越來越凝重，「我好像有點明白了。」
「所以嘛，昨晚的行動既然是個陰謀，卻又是我師傅提供的消息，上面肯定要找我師傅，要追查消息的來源。」
「我徹底明白了，我和王九旦被人耍了，你師傅被我和王九旦給坑了。」
小田道：「沒你說的這麼嚴重。我師傅讓我轉告你，他不會說是你和王總提供的消息。他會說是一個匿名電話，而且很難查到的匿名電話。」
金雲飛擔心老方，「小田，以你的估計，你師傅不會有事吧？」
「只要你和王總不開口，我師傅就沒有事。」
「我這邊沒有問題，王總嘴不嚴實，現在又被扣了，我不知道他會怎麼辦。」
「今天早上，是我師傅奉命帶人去抓的王總。我想……我師傅應該對他有所囑咐。」
「那現在怎麼辦？我能做些什麼？還有，我是受王總家人的委託前來，能不能進去問問？」
小田道：「這些問題，我師傅也都有過吩咐。他讓你最近不要活動，就是什麼都不要做。如果有什麼情況，他會讓我轉告於你。至於你要進去打探王總的情況，我師傅認為既沒必要，也沒有用。因為這是刑事案件，你既見不到王總本人，也不可能告訴你案情。」
聽了小田的話，金雲飛當機立斷，謝過小田再互留電話後，馬上開車返回。
路上，金雲飛想到了劉一花。
老杜變成廢人，王九旦進去，把這兩個情況擱在一起，只對劉一花一個人有好處。
能同時實現這兩個目標，也只有劉一花能夠做到。
金雲飛把車停在路邊，拿出手機給劉一花打電話。
「劉總，我是金雲飛。」
「金總你好，我正要給你打電話，老王他有麻煩了。」
「我已經知道了。」
「怎麼辦呀，金總。我和老王的關係，是不能讓人知道的，我不能直接出面呀。」
「我知道，我知道。劉總，我有幾個問題，我想採訪你一下。」
「金總你什麼意思？你懷疑我？」
「我懷疑你了嗎？」
「什麼採訪，你的口氣好像審問似的。」
「對不起，採訪是我的口頭禪。」
「好吧，只要能幫到老王，我知無不言。」
「老杜現在怎麼樣？」
「我剛從醫院回到公司。醫生說，老杜廢了，雖然保住了命，但這輩子都站不起來了。」
「你們公司有個蘇同樂對吧？」
「是啊，他是老杜的助理，天天跟著老杜的，昨晚他也在賭場。」
「這個蘇同樂不是這麼簡單吧？」
「金總，我知道你的意思。這個蘇同樂，原來是老王的跟班，但跟老王鬧掰了，被老王開除了。我家老杜那時正跟老王斗得厲害，覺得蘇同樂有用，就把他招進了公司。」
「可是，他卻害了老杜。」
「我也萬萬沒有想到，他竟會出手害了老杜。」
「你真沒想到他會出手害了老杜？」
「我真沒有想到。」
「這麼說，劉總也沒有想到，這個蘇同樂其實是王總派過去的臥底？」
「我發誓我沒有想到。金總如果不相信，將來等老王出來，你可以問問老王。」
「好吧，最後我想問問劉總，該怎麼幫助王總。」
「金總，我也不知道，我現在很亂。家裡亂，公司亂，心裡亂。金總，對不起，以我的身份，我又不能出面幫助老王……」
金雲飛掛斷電話，又想了許久。
回到澤國鎮，金雲飛先去九旦大廈找劉大娥。
劉大娥正在老公王九旦的辦公室，臨時履行王九旦的職責，可謂獨撐危局。
還別說，劉大娥臨危不亂，有板有眼，頗有大家風範。
金雲飛坐在旁邊，直到劉大娥打完電話。
「雲飛，怎麼樣了？」
金雲飛先把昨晚抓賭的事說了說，再把上午的經過也說了一下。
當然，不能說王九旦和劉一花的事。
「……情況就是這樣。你家九旦可能弄巧成拙了，本來派蘇同樂去是當臥底的，結果被人家策反了，現在被反咬了一口。」
「那，那怎麼辦？」
金雲飛安慰劉大娥，「我看問題不大。蘇同樂說，是九旦指使他害了姓杜的，九旦說他沒讓蘇同樂害姓杜的，公安局會查個水落石出的。」
劉大娥道：「這個蘇同樂，我早就說他靠不住，可九旦他就是不聽我的啊。」
「大娥，公司怎麼樣？聽說九旦被抓了，會不會亂套？」
「有點，但我採取了一系列手段。一方面，有些人原來九旦就想踢掉的，他不好意思，現在被我出手拿掉了。另一方面，我趁此機會，把我的人安排到有關崗位上。」
金雲飛大吃一驚，做聲不得，狗日的王九旦，你的後院也起火了。
劉大娥看著金雲飛笑了，「雲飛，這些年來，我也有一幫人的，包括我的親戚和朋友。我還要告訴你，我現在已掌握了公司的人事權和財務權。」
金雲飛苦笑起來，「掌握了人事權和財務權，就等於掌握了整個公司唄。」
「不，還差一步。公司的法人代表和董事長，還姓王，還沒姓劉啊。」
金雲飛細思恐極，難道，難這一切都是劉大娥的陰謀？
劉大娥走過來，坐在金雲飛身邊，笑吟吟的，還把一隻手擱在金雲飛的膝蓋上。
金雲飛像觸電似的，噌的蹦了起來。
「雲飛，那個張會計你知道嗎？」
「知道，前些天我們還一起合作過呢。」金雲飛坐到了劉大娥對面的沙發上。
劉大娥翹起二郎腿，往沙發背上一靠，真有女強人范。
「我把她辭了，讓她徹底滾蛋了。」
噢，難怪說掌握了財務權，張會計是王九旦的左膀右臂，張會計一走，王九旦等於沒了一條胳膊。
「你們這些臭男人，最怕頭上被綠，其實我們女人也一樣。老王居然把張會計擱在我身邊，這不等於是在羞辱我麼。這些年我一直忍著，等的就是這樣一個大好機會。像張會計這種人，我對她還是好的，要是以前，我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
金雲飛陪著小心問道：「那，那小慧呢？」
劉大娥笑道：「放心，小慧是我姐妹，都聽我的。再說了，她是我女兒的弟弟的親生母親，我們好著呢。雲飛，我不會欺負好人和弱者的。」
「大娥，你不怕公司亂套並引起連鎖反應甚至倒閉嗎？」
「咯咯……雲飛，你也太小看我了吧。告訴你，現在公司百分之八十以上的高層，各分公司百分之七十以上的管理層，都願意聽我的命令。」
「哦，再問一個問題，既然如此，那你早上為什麼還到我家哭哭啼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