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搖搖頭說:「這我真不知道,只知道羅鐵錘的確是在幫一個在江州很有實力的人做事,可這個人究竟是誰,羅鐵錘從來沒有告訴過我。」

騰飛的嘴角一點點露出冷笑,平靜地說:「不肯說是吧,你不要以為你不說,我就搞不清楚,我問你這些,不過是在給你機會。如果你真的不想說,我也不會為難你,只會把你繼續丟在這裡,讓你自生自滅。」

「別,別,別這樣。」秀才一下子慌了神,如果騰飛他們對他嚴刑拷打,秀才或許還能挺一挺,可被人像廢物一樣遺棄在破倉庫里,反倒讓他感到萬分恐懼。之前他將希望寄托在羅鐵錘身上,希望羅鐵錘能派人救自己出去,可一天一夜都過去了,羅鐵錘像死了一樣無聲無息,那點可憐的希望隨著時間流逝一點點化為烏有。

靠誰都不如靠自己,秀才終於明白了,要想活著離開,只能靠自己爭取了。秀才急忙說:「羅鐵錘確實從來沒有告訴過我他的靠山到底是誰,對幫里的兄弟也始終諱莫如深,不過我暗地裡調查過,羅鐵錘背後的老闆應該是江州四大家族之首的大少李傑。」

聽到李傑這個名字,騰飛的心驟然跳了起來,沒錯了,就是李傑,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這個神秘莫測的男人。

回想起第一次遇到李傑的那天,他那幅倨傲的神情,對自己不屑一顧的眼神,都讓他心裡升騰起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像李傑這種出生在名門世家的公子哥,眼高於頂也算正常,可是他既然已經擁有了別的人一輩子都得不到的光環與財富,為什麼還要加入這個奇怪的組織牡丹社呢?

「你是怎麼查出李傑就是羅鐵錘的幕後老闆的?」二蛋問道:「羅鐵錘都幫李傑做些什麼事?」

秀才想了想,說:「我發現羅鐵錘每次接到一個號碼打來的電話後就避開所有人單獨通話,然後就急匆匆的獨自離去。出於好奇心,我跟蹤過羅鐵錘幾次,終於發現他每次接完電話後去見的人都是李傑,所以才確定李傑就是他的老闆。羅鐵錘表面上看著風光,其實只能算是替李傑打工的,他開賭場,放高利貸,做鐵路局的生意都是在為李傑做事。」

二蛋鄙夷地嘲諷道:「羅鐵錘又不是李傑的親兒子,他憑什麼要這麼聽李傑的話?他辛辛苦苦賺點錢,全部交給了李傑,這他能甘心嗎?」

秀才搖搖頭說:「這我就不知道了,總之羅鐵錘對李傑是言聽計從,為首是瞻。我想他肯定也不甘心,但李傑他得罪不起,只能唯命是從。」

騰飛說:「好了,你把剛才跟我們說的,用筆寫下來,簽上你的大名。如果你有一句假話,我們一定會讓你付出百倍的代價。」

「還要寫下來?」秀才猶豫道:「這,我看就沒這個必要了吧。」

騰飛笑了笑,說:「不想寫是吧,那也可以,那你就繼續待在這裡,等什麼時候想寫了再說吧。」說完他扭頭對二蛋說:「二蛋,我們回去吧。」

一看騰飛和二蛋要離開,秀才又急了,連忙說:「大哥,我寫還不行嗎,可你們也得給先把我得手腳放開,再給我一支筆和幾張紙啊。」

「這個容易,」騰飛變戲法似的從兜里掏出一支筆和兩張白紙,上前解開秀才手腳上捆綁的繩子,將筆和紙都遞給他,和藹可親地說:「如果你總是這麼配合就對了嗎,自己也少吃點苦頭。放心吧,只要你別再給我們來什麼陰招,這些東西我是不會交給羅鐵錘的。」

秀才咬牙切齒地說:「老子以後再也不跟著羅鐵錘混了,我都恨死他了。這個王八蛋,老子替他賣命,可他連我管都不管,跟著這樣的人混能有什麼前途。」

二蛋笑嘻嘻地說:「咋的,準備棄惡從善了?如果你從今往後能洗心革面,痛改前非,那我們也算是為社會主義做了貢獻。」

秀才沒搭腔,活動了一下手腳,趴在地上把之前交代的事情寫在紙上,然後簽上了秀才兩個字,雙手遞給騰飛。

騰飛接過來看了看,問道:「你他娘的糊弄誰呢,你小子真名就叫秀才啊。」

秀才摸了摸腦袋,說:「媽的,我都快把自己的真名給忘記了。」說著他重新拿過那張紙,寫上了自己的真實姓名――楊光。

重新寫完真名後,秀才眼巴巴地望著騰飛和二蛋,問道:「兩位大哥,我……我可以走了嗎?」

騰飛將這張紙裝進口袋裡,故作不解地反問道:「走?走哪去?在這待著不好嗎?」

秀才都快哭了,可憐兮兮地說:「老大,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們還要怎麼樣?放我走吧,算我求你了。」

二蛋說:「想走,沒那麼容易。放你出去回頭又對我們下陰招怎麼辦?我們三姐到現在還在醫院裡躺著呢,楊老三被抓進局子裡,到現在也沒放出來,這些都是因為你,當初你設計要把我們都搞死搞殘的時候,可沒想過要放過我們。」

秀才終於哭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兩位大哥,你們行行好,放過我這一回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真的,我發誓,再也不敢了。」

騰飛把那瓶水全部遞給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秀才,說:「不好意思啊秀才,我們真的不能這麼快放你出去。你想想,現在外面這麼亂,羅鐵錘的三個場子被我們一夜之間毀掉了,他得多心疼,正愁找不到人撒氣呢,你這一出去,他肯定會懷疑是你出賣了他,不做掉你才怪。就算他不幹掉你,他背後的李傑也會找人做了你,你現在出去就是找死,不如老實在這裡待著,他們找不到你,也拿你沒辦法。」

秀才說:「我寧願被他們做掉,也不想待在這裡了,待在這裡沒吃沒喝的,還有那麼多老鼠在我身上爬來爬去的,我簡直生不如死。兩位老大,我知道你們是好人,都當過兵,覺悟肯定比一般人要高,你們放我出去,我保證以後再不跟你們作對了。」

「你說的是真的?」騰飛的口風突然變了,低頭沉思片刻後說:「放你出去也可以,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秀才連忙保證道:「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你說吧,讓我做什麼?」

騰飛沉吟片刻後說:「你出去後還得回到羅鐵錘身邊幫他做事,不過凡事羅鐵錘針對我們的行動你都必須提前告知我們。也就是說,你必須做我們的內應,如果你一旦讓我們發現你欺騙了我們,那我就把你寫的這張紙交給羅鐵錘。」

「這!」秀才傻眼了,他沒想到騰飛竟然會向他提出這樣的邀請,這完全出乎他的預料。嚴格來說,騰飛是他的仇人,他怎麼會心甘情願為自己的仇敵服務。

見秀才遲疑,騰飛輕鬆地笑了笑,說:「看樣子你是不太願意,對吧。其實你大可不必為難,我說過,我不會為難你,強迫別人做不喜歡做的事不是我的風格。實在不想干也沒什麼,你完全可以拒絕我。」

雖然內心極度抗拒,可秀才實在太想離開這見鬼的地方了,這個倉庫里不僅味道難聞,而且只要關上燈幾乎就暗無天日,回想起自己這一天一夜在這裡度過的那種非人的時間,他心裡就感到害怕。現在對於他來說,只要能離開這裡什麼都是可以接受的,無論幹什麼都好過被遺棄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滋味要好受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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