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是空無一物的黑暗,或許乘坐黑暗並不恰當,因為虛空里沒有存在也就沒有光。
白仲褀站在虛空里,左右張望,看著遠處一輛綠皮火車的列車發出著哐當哐當的聲音,緩緩停在了自己的面前。
列車門打開,一張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臉伸出來,衝著白仲褀做了一個笑臉,說道:「新來的,你是要去老年活動室嗎?」
白仲褀望了一眼列車車廂內的情形,空蕩蕩的車廂內坐著五六個人,都是「白仲褀」,這些人服裝各異,有的西裝革履,有的沙灘褲花襯衫人字拖,還有個甚至穿了一身泰國服侍,額頭上還點著個小紅點,「煙視媚行」。
「啊,是的。」白仲褀回答。
上面那個傢伙笑著讓開路,讓白仲褀上來,再沒有講一句話。
白仲褀看了看車上的這些人,還是覺得毛毛的。不過他本來就是想多套取一點情報,畢竟作為長老種族他是個新嫩,很多事情都不太懂。
白仲褀挑了個覺得可能比較好說話的同行,坐到他面前準備打招呼,可是剛一張開嘴,發現眼前一花,對面居然沒有人了。
他回頭一看,那個傢伙居然坐在了更遠的位置上,目不斜視地在看報紙。
白仲褀撇了撇嘴,覺得這些「白仲褀」真是麻煩。
他多次嘗試,發現這車上沒有人跟他有什麼交談慾望,只能百無聊賴地坐在那裡。
列車不知道行駛了多少時間,因為虛空里不存在時間,而感覺是個戲弄人的東西,儘管白仲褀感覺可能過了很久或很短,但實際上什麼也沒有過。
這次來老年活動室,白仲褀得以看到了這裡的外觀。貌似這兒是虛空中的一座浮島,但是浮島之上卻更像是普通的一座都市。這裡帶著濃濃的復古范兒,像是20世紀初的紐約,但是建築風格更加特異。居中最高的一棟建築大約有一百多米,牆皮都有些脫落了,看上去倒比較氣派。
「走吧。」一開始那個「白仲褀」又對白仲褀笑道。
白仲褀一出車門,發現正在下雨,街上來來往往的人,都長著跟他一樣的臉,好些人還穿著類似Burberry的經典款長風衣,帶著紳士帽,手裡握著一柄大黑傘。
白仲褀倒是打扮得很隨意,寬鬆的亞麻衫,就是小風嗖嗖的,有點涼快。
他撇眼看到車門邊上有一個傘筒,拿了一把雨傘走出車廂。回頭再望,發現綠皮火車居然變成了黃皮的有軌電車,叮鈴鈴地開走了。
一群群的「白仲褀」湧入那座最高的建築,也就是長老種族的老年活動室。
很有意思,上次他去過的那大廳,居然是在一樓的。
這一次,會議廳中倒是沒有上次人多,但是吵架的情緒絲毫不弱。
白仲褀沒有什麼熟人在這,就像是剛剛開學的新生,坐在大約一百排開外的地方,有點緊張。
好不容易,這次坐在他旁邊的一位,有一點談興,扼腕長嘆地對他道:「你就是哪個新來的吧,原本以為我們長老種族必然會更欣欣向榮,沒想到,這段時間,接連七位長老種族相繼死去,這讓我們這個老年活動室非常憂心啊。」
長老種族是永生的,但不是不死的。
白仲褀略微吃驚,問道:「發生了什麼?」
留著兩撇小鬍子的「白仲褀」說道:「有兩個大概是活膩了,自己弄死自己了,剩下的一個是自己在自己的宇宙里瞎作,好像是打仗的時候被打死了。這都算是正常死亡,剩下四個就不一樣了。這四個的存在被抹除掉了。」
白仲褀驚訝問道:「長老種族也可以被抹除存在?」
小鬍子搖頭晃腦:「不能啊,所以才奇怪。有陰謀論的傢伙在懷疑,有什麼特別的勢力在針對我們,畢竟那些後進的智慧種族覬覦長老種族獨特的能力,繼而謀害我們的事情屢見不鮮,但是成功得非常少。這一回足有四人被殺,很多覺得自己沒活夠的傢伙大概是著急了。」
小鬍子拍了拍有些震驚的白仲褀的肩膀,說道:「新來的,你不用擔心,你這自己的那一攤子事兒還沒搞定呢,輪不著為其他的老傢伙去操心。我知道你這次來老年活動室的目的何在,為了解決你的母星面臨毀滅和重開你的連結宇宙吧。」
白仲褀縮了縮脖子,說道:「我怎麼覺得我一點隱私都沒有?」
小鬍子哈哈大笑,說道:「正常,你的命運還打著結,牢牢地被因果律綁著,想要看到你身上發生了些什麼,那是太容易了。」
白仲褀不在這事情上糾纏,虛心求教道:「那麼如何解決我現在面臨的兩個問題呢。」
小鬍子道:「先說複雜的,你要重開與你連結的宇宙,得走完你自己的路,徹底把事情給搞定。當然,我覺得以你現在面對的情況,估計重開連結宇宙對你至關重要,那我就給你推薦一個取巧的手段吧。你之前不是在火星搞了一個通天金字塔麼?」
「好像是有這麼回事。」白仲褀自己其實都快忘了。
「那東西是最初的幾個長老種族之一,現在早就嗝屁的一個大能留下的。其本質是管理連結宇宙的一個介面,但是你這點小本事,恐怕現在還用不了。要用也不是不行,你得重新收集十二件天命神器,再造你的十二名天命騎士。這些天命神器還不能是你之前那種隨隨便便長老種族做出來的玩意,必須是那位留下通天金字塔的大能製作的。哦,其實你現在已經收到兩個了。」
白仲褀不是傻子,立即反應過來是什麼東西:「你是說十二神兵?」
「沒錯,那一位在你的宇宙里留下了十二神兵機甲,基本上每一具都是犯規的東西,不過這些東西也是被因果律死死纏繞的奪命物,如果沒有長老種族的鎮壓,掌握十二神兵的人或文明,很容易盛極而衰。第二次文明昌盛時期上古宙之所以會衰亡,原因之一就是幾個強大的文明掌握了十二神兵中的一具,開始互相攻擊,最終大家都玩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