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新淡淡看著肖毅,沒有說什麼。△,

「若是你真的有問題,趕緊提前給我說。」獨孤霖的傳音在他耳邊響起。「否則若是出了事,我可管不了!」她語氣里有些鬱悶,「我說你這種事情早點告訴我多好,搞得現在這麼被動。」

林新面色不動,回以傳音。

「早點我也不知道啊,會出這種問題誰也料不到。不過還是多謝了。」

「謝什麼,要是你真要謝我,借我點錢行不?」

「」

林新別過臉不去看她,這貨真以為他賺錢很容易麼?

「喂,別一提到錢就不說話啊?說真的,借點錢可以不?」

「聽到沒?我都這麼幫你了,你還給點表示?太說不過去了吧?」獨孤霖不甘起來。

林新索性閉上眼養神。

「你這傢伙!」獨孤霖恨得牙痒痒。「不就是錢麼?才借這麼點你就這幅吝嗇樣。你說你還是不是男人?!」

林新感覺腦門有點跳。

「我這是看得起你才找你借錢,我告訴你,要是換其他人,我早就不伺候了!找你那是給你面子。」獨孤霖的獨特理論出現了。

「那麼我就先去休息下了。」林新直接開口朝花玉奴道。

「請便,大師只要不要出營地便好。」花玉奴微笑道。

林新微微行禮,轉身離去。

獨孤霖頓時急了。

「喂!我說姓林的!你就真的一點表示也沒有?喂喂!!」

她看著林新鎮定自若的背影就心頭髮狠。

「不就是借點錢嗎?你夠狠!」

林新無語,獨孤霖確實是不找其他人借錢,但那不是看不起其他人,而是她借錢的數額太大,以至於一般人是肯定不會借錢給她。熟人被她借了個遍,都看透了。肯定不會再借。

只有他,錢多得沒處花,這是獨孤霖的原話。

聽著身後隱隱約約傳來的花玉奴安排行動的聲音,他不去在意。至於東月,若是不出預料,應該已經脫離了。

**********************

夜裡。

輕吟的笛聲緩緩在營地邊緣一角飄出。

林新橫著玉笛。獨自站在陰影中輕輕吹奏。他身邊明明沒有任何人,卻一隻手仿佛在攬著什麼人的腰一般。仿佛他身邊依偎著有人一般。

「莊主又在吹笛了。」歐陽菲靠在自己木屋前,看著一邊正在雕著木雕的林羅,低聲道。

「他一直是這樣。」林羅依舊專注自己手中的黑色樹根,小刻刀一點點的細細雕琢。

「這麼多年了,夫人去世這麼久,他還是放不下麼?」歐陽菲有些感慨。

「不是放不下,而是師父」林羅抬頭指了指自己腦袋,「這裡有問題。」

「額」好好的感傷意境被林羅這麼一動作。頓時有些變味了,歐陽菲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莊主的痴情就被你這麼弄得全無氣氛,敗興!」

「氣氛?那是什麼?能吃嗎?」林羅隨口道,「我不喜歡氣氛,也不喜歡情緒,它會干擾我修行。」

「你不喜歡不代表你能壓制消除。」歐陽菲隨口道。

「我正在努力。」林羅卻是一本正經的回答。

「你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歐陽菲頓時無語了,兩人這麼些天也算是投緣,混熟了。說話也隨意了許多。

林羅卻是認真的想了下。

「我在想,若是人能夠拋棄情感情緒。完全為了目的行動,那麼行動的效率絕對超乎想像的高。」

「或許吧,但我不喜歡那樣的人,那樣活著,和工具,和行屍走肉有何區別?」歐陽菲搖頭。

「那師父這樣又有什麼意義?」林羅又看向林新那邊。

歐陽菲也是沉默了。

「很多人。都以為師父瘋了,」林羅低頭繼續雕刻,「他們以為天才總會有與眾不同的地方,所以很正常。」

「然後呢?」

「只有我知道,師父其實很正常。甚至比我們都還要正常。」林羅說完這句話。便低頭繼續雕刻。

「正常?就這?」歐陽菲指著遠處林新單手懷抱著虛無空氣,低頭溫柔吻下去的樣子。

「」

林羅抬頭看了眼,隨即低頭。

「這個不算。」

歐陽菲也是想笑,但是看到林新放下玉笛,柔情蜜意般和虛無空氣說話的樣子,卻又不自覺的感覺有些瘮的慌,心頭那股笑意也慢慢淡去。

**************

林新收劍回房,意外看到房門口落下一隻巴掌大小的黃麻雀。

他頓了頓,伸出手,取出一點乾糧,捏碎了放在手心,頓時小麻雀飛起輕輕落到他手中,啄食食物。

托起小鳥,林新嘴角不自覺的泛起一絲柔和。

逗了一會兒小麻雀,放它離去,林新剛入了房關門,卻忽然聽到外面傳來驚呼聲。

他走到窗口往外望去,外面巨樹的粗大樹枝之間,一點點藍色螢光團緩緩亮起,四處飄揚。

他低頭看了眼紅花劍,劍刃上的符文還在緩緩泛著紅光,只是被劍鞘遮掩住看不明顯。

正準備取下換衣服休息。

猛然間一大股狂暴的暖流從劍刃上一涌而出,狠狠沖入他經絡中。

唔。

林新悶哼一聲,倒退兩步,感覺腦子有些被衝擊到,心頭卻是反射般的一喜,知道這是茵曼托又開始吸收精血精華了。

還沒等他去仔細看修為提升了多少,紅花劍上驟然湧出一大股無法形容的恐怖暖流,不,那已經不能叫做暖流,而是滾燙的海浪!

只是短短數秒,他便仿佛感覺到。一大股讓自己呼吸都有些困難的海浪朝著他壓迫而來。

轟!!

龐然的無形巨力從他胸膛猛地往外擠壓。

噗的一下,林新一口鮮血噴出,心頭驚駭。

茵曼托這是第一次被他放出去自由行動,原本這傢伙是一直在營地周圍,但是進化後似乎可以緩慢行動了,沒想到這下居然出了這麼大亂子。

他感覺全身血管都在劇烈跳動。擠壓,幾乎隨時可能要炸開。

「來」他張口想要傳音出去,卻剛剛張嘴便又是一口血噴出。

龐大到恐怖的滾燙熱流還在源源不斷湧入他體內。

他努力的試圖引導這股力量朝著歸元漩渦中壓縮而去,但歸元晶核中很快便裝滿了,然後是周身經絡,也很快裝滿。

暖流剛開始還勉強算是緩和,只是不屈不饒的往血管里擠壓,但後面,力量速度逐漸越來越大。幾乎如同瘋牛一般死命朝著經絡亂闖。

只是片刻功夫,視線隱隱便有些模糊了

林新扶住門框感覺周身皮膚都快要被炸裂一般。從窗口的琉璃晶上他看到自己此時的樣子。

滿臉的紅色血管凸起,密密麻麻猶如蚯蚓一般,浮現鮮紅色,雙眼一片血紅,布滿了細密血絲。

恍惚間,他似乎還看到了自己身後站著一個黑髮紅裙的女子,臉色白得不像話。正微笑的從窗口反光看著他。

「玲玲」

視野越發恍惚了,他看到女子慢慢走向他。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嗤!!

一股血箭射出。濺在琉璃上,染紅一片。

噗通一下,林新單膝跪倒在地,再也支撐不住嚴重失衡和無力感。

他一隻手撐著地面,感受著身體內部正在急速被巨大靈力摧毀著。但修為卻是瘋狂一般的攀升。

不知道過了多久,快要爆炸的痛楚漸漸淡去。

不知不覺,他慢慢睡了過去。

*****************

模糊中,林新再度睜開眼,卻看到自己正躺在一個密閉的空間裡。

「這是?」他駭然發現自己躺著的地方似乎是個棺材中。

精緻的棺材裡還有人和他並排仰躺著。側過臉。他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

蕭玲玲的屍體正一身紅裙,仰面躺在棺木中,她的面容依舊如同生前一般紅潤而有著光澤,仿佛只是熟睡。

二十年的同床共枕,無數的記憶頓時蜂擁而至。

「玲玲」林新一時間仿佛忘記了自己身處何處,痴痴的伸出手想要去撫摸蕭玲玲臉龐。

手伸出,卻還在半空中,他便看到蕭玲玲的飽滿面容迅速腐爛,枯敗,發白,原本光澤的肌膚慢慢失去色彩,泛起霉斑屍斑。

原本美麗的眼睛也慢慢凹陷,逐漸化為兩個深深的腐爛眼洞。臉上飽滿的血肉逐漸腐爛出一塊塊的破布一般的屍紋。

忽然間,蕭玲玲雙眼睜開,緩緩朝著林新這邊轉過頭來。

一股無法壓抑的喜悅夾雜著恐懼的情緒湧上心頭,林新想要伸出手去撫摸,卻只能懸在半空。

視線逐漸模糊起來。

最後關頭,快要徹底看不見時,他終於奮力將手伸過去,食指指尖仿佛輕輕觸碰到了什麼。

朦朧中仿佛遠處傳來一聲嘆息。

呼!

猛然大口呼吸喘氣,林新睜開眼時,卻是發現自己正仰躺在木屋地面,周圍到處是點點血跡,自己胸前也有著一大塊血漬。

他仰起身坐直身體,看著自己的手,食指處赫然隱隱有著一小塊皮膚,似乎有壞死的跡象,就像是屍體放置了太久快要起屍斑腐爛的樣子。

「不是幻覺麼?」

「或許是,或許又不是」仿佛是自問自答,他低聲喃喃回答自己的問題。

「莊主!莊主!出事了!!」忽然門外傳來急促敲門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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