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陷入沉思,一直以來她們孔雀族世代都寄居在妖界本地,少有外出,除了蛟龍族、鳳凰族外,其餘妖族倒是與她們一般,並非是不敢出去,而是沒必要。

另外,除了妖界各族駐紮在原神界十九天外的力量外,便再無餘力里。

可這個老傢伙的意思,似乎是要分家?

她看了看聚集在殿中的鶯鶯燕燕,忽然想到一隻腳走路終究不是長久之計,更無法讓族群壯大,日後果真有所大變故,孔雀族恐怕難有力挽傾覆之力。

而今在妖界的勢力算是發展到了一個瓶頸,段時間來看再難有何進步,或許真的可以嘗試『另闢蹊徑』?

老祖宗陷入沉思。

她目光一動,看了看殿中後輩,索性來個大議:「你們覺得呢?」

她們早就迫不及待了,迫不及待想要說話了。

憋了半天,光看著老族長與老祖宗在這裡打啞迷,太難受了。

一番嘁嘁喳喳的吵鬧之後,還是紅姨越眾而出,朝著兩位前輩行禮後,沉聲道:「老祖,分族散家乃是大事,事關本族萬年興衰,侄女以為當問問族人們的意願。」

老嫗輕輕頷首,繼續問道:「老三、老四.......老么,還有公主,你們都說說你們意見吧。」

老五率先開口,她是個活潑跳動的性子,早就摁捺不住了,直接興奮地道:「分家,分!為何不分!」

「不瞞老祖,我早就受不了老大經常欺負我了,我要跟她分家!」

「你說什麼!」一位暴跳如雷的臃腫婦人咆哮道。

這位乃是老五的親姐,在族中整體排行第三,算是暴力狂的典範。

老五提著秋裙一路躲避,一路叫囂著:「本來就是,本來就是,我就是要離你遠點,我不想再看見你!」

老三揚起寬大的手掌,擰眉叱喝道:「長姊如母,教訓你本就是我的責任,過來,讓我打幾下!」

「老祖你看你看,老三她就這麼暴力,你們也不管管!」老五委屈地叫道。

眼見殿中再次鬧成一鍋粥,老祖忽然笑開了花,大手一揮:「不分了!」

眾人霎時一靜,面面相覷片刻後,老祖笑道:「有你們在,老婆子能多活兩千年。一家人就要整整齊齊,分什麼家,分什麼家。」

殿中人確認老祖不是嚇唬她們後,再次哀嚎起來。

「那個,三姐,小妹剛才是說笑的,您別介意哈。」說著一溜煙兒就跑了。

老三看著老五遠去的背影,哼哼地道:「跑得了孔雀,跑不了窩,你有本事就別回來!」

只聞遠遠傳來一道硬氣話語:「不回來就不回來,你不回來我就一個人霸占你的床!吃光你的零食!」

老三當即色變,猛地躥地出來,怒吼道:「你站住!」

正殿內的風風火火,司馬元是感應不到了,此刻的他正行功至最為緊要的關頭。

因為半年前剛剛晉升仙人中期,境界尚未徹底穩固,而今居然再次悟到『人道』機緣,這無疑令司馬元又驚又喜,不過也有種看著寶山而不敢入的憋屈與無奈。

看著晉升太乙的仙緣在此,卻絲毫不敢前進一步,甚至稍有精進,司馬元還要吐出來。

這跟看著一桌子龍鳳肉、鴛鴦鍋、錦鯉湯、驢肉串、麻辣燙以及回鍋肉等不敢動筷,只能扒拉著米飯是一個道理。

他輕輕一嘆,莫非自家果真與這太乙無緣?

太乙者,金仙也。

一旦臻至太乙,便算是勉強有了叩道問長生的資格,雖然還是屬於仙人境,但也被視為『准道』,算是站在屋檐下的存在了。

不過正是因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這個時候的修道者萬萬不可忤逆『天道』存在,倘若有雷罰、閃電以及劫難等,都不能躲避,只能硬抗,這樣才算是對雷罰的敬畏,並且讓『天道』知曉你的存在,了解你的實力,估摸你的威脅,若是沒有威脅,自然能讓『天道』安心。

只有這樣,『它』才會讓修道者與接近它而不會震怒,降下『天罰』。

在與『天道』接觸過程中,便是修士獲得機緣之時,體悟天道存在,明曉己身之道,有種『借他山之石攻此山之玉』的意思。

司馬元早已知曉這些,而且若論同境界內,誰會天道的認識最深,在整個星空之中,恐怕都很難找出比司馬元還要厲害之人。

畢竟,他可是直接領受『天道諭令』之人。

那麼問題來了,司馬元究竟在害怕什麼?

他在害怕自己修為如同空中閣樓,根基未曾牢固便急忙忙的加蓋樓房,這樣很容易讓這棟樓坍塌,最後跌境都算是輕的了,不死也會修為盡廢。

故而他不得不慎重。

這一步,不能賭,更不能碰,只有拿住把握,胸有成竹之後才行。

就在這時,司馬元心神一動,將目光投視在某個久違的存在。

他忽然一笑,自語道:「老夥計,機緣來了,你想要不?」

他問的,除了『丹珠』,還能有誰。

聽聞司馬元言語後,丹珠驀然一跳,直接躍出司馬元識海,浮現在身體之外。

霎那間,清光散出,宏宇輕顫,似有逆天之物即將甦醒。

司馬元心中驚詫,丹珠在這星空之中似乎更加吃得香啊。

看來以前注意的少了,以後得多放出來瞅瞅。

卻說丹珠甫一現世,便將四方仙靈之氣攪擾了不得安寧。

司馬元則目光平淡,輕吐一字:「聚!」

頓時,四方仙靈之氣驟然匯聚。

令整個孔雀族都驚詫萬分,誰那麼大魄力,一下子吸納這麼多仙靈之氣,不怕被撐死麼?

他們很快便發現乃是司馬元所為,驚詫之後還是震驚。

剛剛突破仙人中期便要再次突破,這位果真是逆天存在麼?

不過孔雀族很快反應過來,老祖組織同族人散開,勿要影響司馬元晉升。

倒是司馬元並不在意,卻說此刻的他正竭力跟上『丹珠』的步伐,繞著它邊兒上挑挑揀揀,吃著些剩菜剩飯,不過即便如此,也差點將他撐死了。

反觀『丹珠』此刻跳的正歡,絲毫未曾顧忌孔雀族仙靈之氣充盈與否。

不過這個小傢伙畢竟是來頭的存在,知道適可而止,也知道貪多嚼不爛的道理,總算沒讓司馬元鬧個被孔雀族全族追殺的局面。

畢竟你把人家仙靈之氣都吸乾了,人家怎麼過日子?

倒是老祖饒有興趣地看著司馬元的洞府,她自然能看到司馬元吞噬仙靈之氣的情形,但無法獲悉『丹珠』的存在,只是感嘆道:「年輕真好,吃的就是多!」

紅姨憂心忡忡地道:「會不會有危險?畢竟才剛剛晉升中期不久。」

老祖宗瞥了一眼紅姨,「你就是瞎操心,人家經歷的風風雨雨比你多了去,他自有分寸,不用你擔心。」

紅姨輕嗔道:「老祖~~」。

老祖受不了這種,「好了好了,知道你們想看,那就看看吧。」

念頭一動,那些靈罩薄霧便四散開來,露出藏在山頂之上的司馬元。

她們得關注點卻不再其他地方,反而是那座山峰:「他怎麼跑那麼高去晉升,不怕出意外麼?」

小妖女司徒煙嘀咕道:「摔死才好呢,這個洞府就是本小姐的了。」

旁側雍容婦人當即斥責道:「煙兒,怎麼說話的?掌嘴!」

司徒煙身軀一顫,哭喪著臉,輕輕地拍了下自己粉嫩的小臉頰。

「嗯?」

小煙兒身子一抖,當即咬牙下了重力,啪!

明顯是月兒的大姨冷聲訓斥道:「下次再敢出言不遜,就關你十年!」

煙兒低垂著小腦袋,有氣無力地喔了一聲。

倒是旁側的小胖孔雀嘿嘿一笑,似在幸災樂禍。

啪地一聲,笑容當即破碎,同樣嗚嗚地兩聲。

司徒煙癟嘴,傻子。

旋即目光一轉,看向司馬元洞府,她將一切緣由推給司馬元。

都是他,都是因為他,要不是他,自己怎麼會被娘教訓,真是太傷我面子了。

司徒煙也有一千六百歲了,相當於人族十六、十七歲時的樣子,但心智尚未成熟。

旁側其娘親,也就是南宮顏月大姨見自家閨女受罰後,心中也頗為心疼,但畢竟知道慣子如殺子的道理,只能厲聲斥責道:「下次再犯,必將重罰,聽見沒有?」

司徒煙垂頭喪氣,有氣無力地回道:「聽到了」。

旁側老祖宗笑了笑,司徒煙委屈地叫了一聲:「老祖宗」。

老嫗笑道:「你娘罰你是對的,日後不可許出言不遜了,女孩子家家的,怎能如此野蠻無禮?」

老嫗輕嘆道:「我等雖是妖族,但也曉慕化文明之禮。」

眾女聞言霎時一肅。

視線一轉,迴轉司馬元那邊。

只見朦朧仙氣之內,司馬元氣息大漲,身後垂天羽翼噴張散開,如同天幕般籠罩數萬里。

老嫗與老族長站在一起,目光複雜,幽幽地言道:「天鵬族,好久沒見他們出世了。」

老猴子輕描淡寫地道:「有真龍鉗制,想出來也難。」

老嫗一想也是,太古時期這一族便是以真龍為食,連雜血蛟龍都瞧不上,非真龍不食,哪個種族敢挑戰其威嚴。

司馬元晉升有段時間了,似乎還不是個盡頭,老猴子察覺出異樣,暗自嘀咕道,小主啊,你可悠著點啊,別把孔雀族這點仙靈之氣汲取完了。

這時老嫗忽然問道:「你真把全族都帶來了?」

老猴子舉族遷徙之事她是知道,只是不知道究竟帶走了多少人。

聽到老嫗詢問後,老猴子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地道:「路上散失了一些」。

老嫗哼了一聲,「老婆子就知道,你沒那麼傻。」

老猴子不知從哪兒順來一壺酒,抿了一小口後,悠悠地言道:「這個世上就沒有傻子,我留下幾萬孩兒為我鎮守族地,當屬情有可原,你們也一樣啊。」

老嫗眉宇一挑,轉過身來看著他:「你為什麼總要勸說老婆子遷徙?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老猴子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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