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懿輕咳一聲,「既然事已了解,我等便各自退去吧。」

鬼王頷首,示意不可大動干戈。

如來低眉順眼,看似恭謙溫和,笑而不語。

倒是司馬元眉頭一挑,將小月兒推向南宮身側,轉身看向皇甫懿與鬼王二人,淡聲道:「誰說事情了結了?」

鬼王微微皺眉,看了眼南宮顏月後,問道:「不知南宮洞主意下如何?」

南宮顏月默不作聲,退至司馬元身後,如此姿態自然不言而喻。

鬼王暗罵,對著司馬元拱手,正欲言語時,不料司馬元猝然發動,一手探出便抓向鬼王。

司馬元驟然發動,令場中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即便是南宮顏月都未曾料到。

莫非他消失了千年,膽子變大了?

自然不是膽子變大,而是司馬元有逆鱗不可冒犯。

手掌探出,便至鬼王身前。

猝不及防之下,鬼王只能堪堪抵住股掌,以面相抗。

倒是旁側的妖皇居然早有準備,直接奔襲南宮顏月!

場中唯二兩人有些遲疑,但很快選擇陣營。

皇甫懿徑直殺向妖皇,一抹紫光遞出,便將妖皇嚇退。

整個天地都搖晃顫抖,宛若天傾。

如來則直接後撤,儼然不參與這場爭鬥,貌似中立。

但南宮顏月卻不敢大意,懷中摟住司馬月,警惕戒備著。

倒是司馬元襲殺鬼王之事,令南宮顏月眸光閃爍,嘴角莞爾,輕輕上揚。

哼,算你還有點良心。

是時,一方天地趨至黑暗,如同幻夜;一方劍氣充盈,縱橫交錯,鏗鏘作響,劍氣森然冷冽。

一道赤光划過,如同蜻蜓點水般在鬼王頭頂一扣。

霎那間,一道悽厲慘叫聲響起。

正是司馬元以斬仙台所煉『業火煞氣絲』,直接將鬼王點燃。

其本就以幽魂入道,即便證道仙人境,仍舊以『陰魂』成就鬼仙之道,這與司馬元等人的『靈神』之修大為迥異。

而陰魂歷來最為忌憚劍氣,至於業火,毋庸置疑,人人都談之變色。

故而當此物現世之後,皇甫懿都瞳孔一縮,實在是連他都忌憚不已。

旁邊觀戰的如來更是首次抬頭,目光灼灼地看著鬼王那身呲呲作響的火焰。

呼吸之間,這位在靈神域率先登臨仙人境的鬼道巨擎便被業火徹底吞沒。

而在其聲嘶力竭,拚死逃出時,司馬元屈身向前。

「司馬道友手下留情!」

「元兒,可否饒過鬼道友?」

司馬元不為所動,俯瞰著已被削弱九成戰力的陰魂,目光冷冽。

對方眼中怨毒悄然隱掠,竭力壓下震怒與暴戾之氣,低沉問道:「不知在下因何事得罪司馬道友,竟下如此辣手?若某家果真有得罪之處,我可負荊請罪!」

即便是如來,都有些猶豫,似要為鬼王求情。

畢竟今時不同往日,而今大戰在即,少一分戰力,便意味著損失一分勝算。

尤其是仙人境存在,猶為重要。

這也是鬼王、妖皇之所以有恃無恐的地方。

因為他們篤定司馬元不敢大動干戈。

不過此刻的妖皇臉上變幻不定,此刻看來他要改變自己的看法了,司馬元這個瘋子,果真有豁出去的魄力。

連仙人境他都敢動手,殺千兒百萬妖族算什麼。

他有些騎虎難下了,難道果真要向此子低頭?

再怎麼說,自己也是他舅姥爺不是,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他娘的份上也不至於過分逼迫我吧?

不提妖皇內心如此想的,在眾人勸說司馬元之際,他似乎有些被說動。

皇甫懿神色一緩,如來再次誦了一聲佛號。

不料,就在這時,鬼王驀然嘶吼:「司馬元!!!」

噗地一聲。

一根銅棍悍然砸下。

直接將鬼王僅剩的陰魂給砸散了。

場中霎時變得死寂。

如來手中檀珠直接被捏碎,皇甫懿更是臉色驟變,妖皇幾乎臉色一沉,暗道壞事了。

即便是南宮顏月也不禁側目看向司馬元,在她看來,或許夫君只是要教訓一下鬼王,並不會真的將其滅殺,豈料連她都看錯了。

其懷中的司馬月朝內縮了縮,低聲道:「娘,我爹,好兇哦。」

南宮顏月莞爾一笑,繼而看向司馬元的眼神頗有流光溢彩。

皇甫懿靠近司馬元後,看著四散逃亡的縷縷陰魂氣息,他痛心疾首地道:「元兒,你怎麼將鬼王殺了呢,眼下大戰在即,每一位仙人境戰力都至關重要,現在你殺了他,我等如何對敵?」

如來誦著佛號:「我佛慈悲,司馬施主,你殺心太烈了。恐他日被煞氣入體,邪魔入侵吶。」

司馬元瞥了眼如來,拿出斬仙台,直接甩給他:「我有此物在手,佛陀應該擔心那些邪魔。」

如來眼皮子直跳,仔細端詳了一番斬仙台後,合掌納什道:「我佛慈悲,原來神界果真破滅了。」

這貨哪來擔心司馬元走火入魔,分明是覬覦司馬元手中『業火』,待看到司馬元手中斬仙台時,便明晰一切。

倘若他有此寶,或可令佛法更上一層樓,直趨半步造化,甚至藉此登上造化之境都有可能。

可惜啊。

對於二人的問罪指責,司馬元神色平靜,淡聲道:「此僚趁我不在,欺我妻女,其罪當誅!」

他當然不會告訴他們,自家就是看上對方那份基業才誅殺他的。

對方騷擾南宮顏月只是司馬元一個由頭,重要,但卻並非根本緣由。

其實按理來說,司馬元最該誅殺的乃是妖皇,而非鬼王。

畢竟神界之亂,緣起妖族;禍亂之本,更在諸妖。

與其希冀妖族謹守本心,不犯人族禁忌,不若先誅妖族,以絕後患,將威脅扼殺於萌芽!

這,就是司馬元前來妖族的初衷。

即便妖皇乃是他舅姥爺,也無法更改他的意志。

至於彼等意欲反抗,垂死掙扎之類,根本不在他考慮之內。

旋即,他將目光鎖定在妖皇身上。

對方臉色大變,沉喝道:「你要如何才肯放過我妖族?」

他知道,現在已然不是意欲迫害司馬月的問題那麼簡單了,更不僅僅只是司馬元問罪的問題,而是妖族生死存亡的大事。

司馬元本就有誅戮整個妖族之心,倘若再處理不好,整個靈神域妖族都將葬身於自己手中。

妖皇腦中迅疾運轉,逃跑?那是不可能的。

沒看見連第一個晉升仙人境的鬼王都沒逃出麼?

向司馬元求情?不行,即便他落下妖皇之尊,向司馬元求情,對方若果真有屠滅妖族之心,也絕不會輕易改變。

莫非只有反抗這一條路?

忽然,他將目光落在南宮顏月身上。

妖皇靈機一動,直接朝著南宮顏月俯身一拜,三叩九拜,垂地沉聲道:「還請夫人看在殷某多年照顧小月兒的份上,饒我三億妖族一命。」

司馬月終於聽懂了,俏臉煞白變色,自家爹爹竟要屠滅整個妖族。

莫非是為了我?

可,究竟為何這麼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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