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月過去,司馬元總算是將詛咒之力祛除了。
以一種極其瘮人而痛苦的方式。
當柳清將那『拾妖蟲』摘除時,司馬元差點崩潰的哭了。
他欲哭無淚,聲嘶力竭地道:「姓柳的,你好毒啊!」
柳清猖狂大笑:「你看我身體,換我心臟,本姑娘還沒跟你算帳呢。」
司馬元悲憤欲絕,兩指一夾,便將那個以他渾身血肉喂的白白胖胖的拾妖蟲捏死。
柳清花容失色,「你幹什麼?」
司馬元冷笑道:「吃我肉,喝我的血,我豈能容你活著?」
話音剛落,其兩指狠狠一捏。
柳清氣急,直接一巴掌拍掉,大聲道:「這蟲如此珍貴,你殺了不知會有多後悔!」
「狡兔死走狗烹,剛完事兒便卸磨殺驢,還沒穿好褲子便翻臉不認人,你還真是個『好人』哪!」
柳清陰陽怪氣地哼哼急聲,一臉譏諷與嘲弄。
司馬元皺眉不悅地道:「你不是它叫拾妖蟲麼,除了吞噬這種血肉之外,它還有何作用?你怎如此在意?」
柳清脫口而出地道:「它才不叫拾妖蟲」。
司馬元轉頭看著對方,直勾勾地看著她,良久之後,方才幽幽一嘆。
柳清心中一慌:「怎麼了?」
司馬元幽幽地道:「你到底何時才能真正相信我?」
柳清啞然無語,隨即輕嘆一聲後道:「它的真名叫做『尋靈怪』,擅變化,知前兆,通陰陽,能祛邪氣,食邪靈。」
司馬元怪叫一聲:「奇蟲榜前十的的『尋靈怪』?你怎麼不早說?」
柳清欲言又止,看司馬元又是一臉狐疑的模樣,她當即一怒道:「還不是怕你去找你夫人」。
司馬元神色一僵,柳清話一出口便後悔了。
司馬元幽幽地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還能說什麼,自然是喜歡你唄。
柳清惱羞成怒,直接負氣而走了。
司馬元有些臉紅,他當即反應過來了。
氣氛霎時尷尬起來了。
司馬元輕唔一聲,頗為渣男的故作嘆息一聲,他有心想說他畢竟是有婦之夫,然而又怕柳清直接翻臉,然後一走了之。
他瞅了瞅這茫茫星空,嘀咕道,咱們怎麼渣,也不能扔在這兒不管了啊。
司馬元輕咳一聲後,裝聾作啞的道:「那啥,咱們是不是該啟程了?」
畢竟兩人雖然共同歷經了生死,但卻沒有感情基礎。
柳清也清醒過來,知道自己似乎有些『非分之想』了。
兩人之間其實沒有什麼,只是互相救了對方一命而已。
她板著臉,伸出手來:「給我一千萬」。
司馬元懵了:「什麼?」
柳清加重語氣的道:「算是你偷看我身子的名譽損失費」。
司馬元當即大怒:「你看吃了我心呢」。
這話似乎有些曖昧啊。
不過確實如此啊,柳清心房內裝著司馬元的心,司馬元同樣裝著柳清的心。
柳清也怒了,她要一千萬隻不過意思意思,你居然連這點錢都不給?
司馬元你是不是男人?
柳清直接怒道:「兩千萬,連我直接為你療傷的服務費!」
司馬元黑然一聲,找他要錢?
他司馬元跑妹子,從來都沒花過錢好吧?
直接甩手道:「沒有,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你若敢要,那就拿去吧!」
柳清直接提起砍刀,怒氣沖沖地道:「好,你有本事就站著別動!」
司馬元一看對方居然真的舉起一柄不知從哪兒搶來的百米大砍刀,他頭皮發麻,吼道:「瘋子,你就是個瘋子!」
說著他身形嗖地一聲,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柳清將手中砍刀縮小,冷笑地看著司馬元遁走的方向,癟嘴道:「你有本事就別跑啊」。
說著便朝著司馬元沖了過去。
「別跑!!」
司馬元在前面亡命狂奔,柳清在後面追。
玩得不亦樂乎了。
呸,不對,雙方打的你死我活。
唔,其實若真有人在此,輕易便可看出司馬元、柳清二人的相處似乎有些與眾不同。
兩人都用這種方法來化解先前的尷尬與疏離。
其實包括先前的一切插歌打渾,都是司馬元與柳清之間極為默契的溝通方式。
畢竟旅途漫漫,用這些打發時間,也能增添趣味。
恆元大千世界,無垠廣大,至少一位長生境傾盡一生都無法飛完。
司馬元與柳清二人,路過沒有大能坐鎮的中千世界,便悄悄變作凡人,亦或者修為低末的修道人,下界遊玩。
這一日,兩人正在一出凡間城池閒逛。
城中商鋪鱗次櫛比,人聲鼎沸。
各種小商販叫賣聲此伏彼起,不絕如縷。
司馬元一身儒雅白衫,宛若謙謙君子。
柳清寬袖長裙,拖了一起走的灰塵。
手裡還哼著小曲兒,吃著炸糕,攥緊糖葫蘆,瞄準丸子鋪。
司馬元瞅了瞅對方肚子,暗中思忖,莫非換上我的心臟了,變得能吃了?
其實他不知道,女人一旦對你敞開心扉,便可徹底的放飛自我,不管不顧了。
因為只有在她們相信的人面前,才會露出最為真實的一面。
倘若女人對你矜持、含蓄、謙虛以及謹慎,唔,朋友,你倒是要好好思考一下自己的為人處世方式了。
當然,司馬元這個『有婦之夫』是不會懂得。
畢竟她跟南宮顏月前前後後也就親熱了那麼幾十年而已。
即便再算上凡間的師姐陳青琬,司馬元也得感情史也不過百十來年。
這種跟那些動輒生生世世在一起的『愛情模範』可差遠了。
他倒是振振有詞地道,我司馬元這一輩子只爭朝夕,不求以後!
所以,這就是你只帶柳清逛商鋪、下酒店,卻不動手動腳的原因?
司馬元複雜地感慨一聲,「這個女人,還真是能吃啊。」
柳清忽然轉頭,一臉殺氣地道:「你說什麼?」
司馬元當即改口道:「你胃口怎麼這麼小?你看,這麼久了,才吃幾百萬?」
柳清斜眼忒來:「怎麼,心疼了?」
司馬元一臉感慨地搖頭道:「不,我是說你太節約了。」
柳清哼哼兩聲,這才放過了司馬元,癟嘴道:「算你識相」。
司馬元悄悄鬆了口氣,娘的,好險,還好我靈機一動,算是逃過一劫啊。
這時,一道熱鬧場面吸引司馬元注意。
「來來來,看看看,比武招親哈,比武招親了!!」
司馬元瞅了瞅,沒興趣。
柳清精神一振,「比武招親?走走走,去看看,去看看。說不定到時候我也用這種方法,免得上了年紀,成了『大齡剩女』嫁不出去。」
旁邊也有人起鬨,笑道:「姑娘花容月貌,還擔心嫁不出去?咦,我看姑娘這同伴就不錯啊,怎麼,還在等?等什麼啊,直接表白唄。」
身邊有人不斷起鬨:「不錯,姑娘,聽你大叔一句勸,看你身邊這位公子,舉手投足之間便是上位者氣度,儼然不富即貴,姑娘,如此夫婿,你還等什麼,再等,他就是別人的咯。」
「對啊,姑娘,常言道,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層紗,這層窗戶紗,一捅就破啊。姑娘,不能再等了啊。」
柳清羞紅了臉,輕啐道:「去去去,瞎嚷嚷什麼啊。」
司馬元哼哼兩聲,咱家從來都是這麼優秀。
不過這些人都這麼直白,讓他情何以堪啊。
他無奈地道:「看戲看戲,快走走,去看看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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