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多大年紀了,您這話,臊死我了。」陳王妃笑著。

葉文初擺了擺手:「您在我面前說老,老身才臊呢。」

陳王妃今年四十,還有葵水,她想不想生葉文初不知道,但她體質偏寒,受孕不易。

陳王妃掩面笑著,不再聊這個話題了,問起葉月棋的事:「廣寧縣主和葉四小姐在家裡,關係不好?」

「沒聽說四小姐說,您怎麼知道的?」葉文初道。

茉莉奶奶不知道,就代表四小姐沒提,沒提就表示四小姐不長舌。

誰提誰長舌。

陳王妃果然愣怔了一下,道:「我也是聽說,葉四小姐性子要強,和劉兆平還鬥法,半點不讓。」

葉文初點了點頭。

「她不喜歡劉兆平,這事和老身說了。她還不讓老身認侄兒呢,但老身看在劉老夫人的面子上,由著他喊姨母了。」

「劉兆平雖不討喜,但也沒有對老身怎麼樣,他死了,老身其實也傷心了一下。」

陳王妃應是,覺得茉莉奶奶確實是恩怨分明的人。

「娘娘,可要開席?」府中的婆子過來問。

陳王妃讓開席,扶著葉文初一起走,各家的女眷都在後面。

葉月棋眾心捧月一般,比陳王妃還風光。

葉文初坐到了前面,大家都聽著她和陳王妃說話,沈翼則一直跟著姚仕英,他若願意,天南海北什麼事他都能聊起來。

聞玉帶著葉滿意,和葉俊幾人坐在一起,不停有人上來請他診脈,他來者不拒,便是郭彥宇都蠢蠢欲動,想要討個脈。

郭罄沒什麼胃口,葉文初沒來,他原本想找她說幾句話的。

算了沒來就沒來,她那種人脾氣那麼臭,估計會引起眾怒,大家一起整她,想到這個畫面他還挺爽。

「你生什麼氣?」鄭旭東問他,郭罄道,「我生氣了嗎?你眼花了。」

他說著,看到了正在和郭允說話的年輕人:「姚子邑我都不認識了,不是去府城讀書了嗎?」

「去年就回來了,只不過他不和你玩,你不知道而已。」肖培成道,「他和你哥是不是同窗?」

郭罄不知道,目光四處掃,看到了肖琳琅等人偷偷尾隨葉月畫個出去了,他冷嗤一聲,繼續看向別處。

「沈臨川真厲害,你看他談笑風生老練的樣子,他就比咱們大兩歲。」鄭旭東道,「我爹說他前途不可估量。」

但這話沒引起共鳴,另外的幾個人,都不想自打臉聊這個話題。

郭罄看到了茉莉奶奶,猶豫了一下,沒去敬酒,他的臁瘡真的治好了,這個恩他記著。

葉文初喝了三杯酒,一抬頭看到了聞玉,訕訕然放了杯子,和大家打了招呼,由八角扶著出來,她低聲道:「三小姐和肖琳琅幾個人都不在。」

八角一驚:「不會找地方打架去了吧?」

兩人還沒到凈室,就聽到假山後面傳來吵鬧聲,葉文初停下來聽,八角道:「罵聲是三小姐的。」

葉文初快走幾步繞過假山,果然就看到肖琳琅和鄭琴而等七個女子,圍成一個圈,中間的地上,坐著葉月畫,她抱著頭正破口大罵。

肖琳琅幾個人拉著她,想將她推水池子裡去。

「你不要過來,假裝回去喊人。」葉文初交代八角,她不知道王爺有沒有內衛監視。

葉文初衝著女孩子們走過去,問道:「幾位小姐,在幹什麼?」

大家都嚇了一跳,紛紛想跑,葉文初指著幾個人:「跑可解決不了問題,我都看到了。」

葉月畫頭髮被扯散了,坐在地上,倒沒有哭,看見茉莉奶奶,她心裡有底氣了,跳起來出其不意扇了肖琳琅一耳光。

頓時,像踩進了雞窩,所有小姑娘都動手了,葉月畫一對七,居然還占便宜了。

但打著打著,葉月畫雙拳難敵四手,葉文初嘆了口氣,緩緩坐在了地上,喊道:「哎呦!」

她一哎呦,打架的人都安靜下來了,驚訝地看著葉文初。

「奶奶,您怎麼樣?」葉月畫嚇了一跳,真以為葉文初被人撞著了,她扶著葉文初,指著肖琳琅七個人,「你們撞到奶奶,我和你們拼了。」

葉文初拉住她。

七個小姑娘也沒有見過這樣的事,面面相覷又都搖頭。

沒有人撞著茉莉奶奶,隔著老遠。

「喊人來。」葉文初對葉月畫道,「老身要問問,這些丫頭都誰家的,在王府里也能欺負人,還能推倒老身。」

「老身要請王妃做主。」

「別,別,別喊,奶奶我們錯了。」肖琳琅幾個人嚇傻了,「奶奶,我就想找葉月畫報仇,真沒有想到撞著您了。」

「你摔著了嗎?要不,我喊人來背您去後門回家?」

葉文初聽著,笑了:「喊你娘來背我。」

「還不跪下!」葉月畫有點懂茉莉奶奶的意思,頓時吼著。

七個人就一起跪了,給葉文初認錯:「求奶奶不要驚動別人,我們曉得錯了。」

七個人是真的怕,茉莉奶奶在城中很有威望,而且也不和誰結仇,要是誰傷著她了,陳王妃不追究,城裡百姓的唾沫星子也得把她們家門頭淹了。

「你說,怎麼辦?」葉文初問葉月畫,葉月畫回問道,「奶奶,您有沒有毒藥?必須吃十年解藥才可以解毒的那種。」

七個小姑娘又吵了起來,說葉月畫狠毒。

葉文初緩緩拿了個解酒丸給葉月畫:「還真有。」

「一人吃一顆。」葉月畫抓著瓶子倒藥。

七個人嚇哭了,眼淚鼻涕糊了一臉,妝也花了。

「茉莉奶奶。」葉月棋笑著,從假山的另外一邊出現了,上前來道,「您沒摔著吧?」

七個姑娘看見葉月棋,頓時找到了依靠,忙起身躲在葉月棋的後面。

「我摔沒摔著不是重點,重點是我被她們撞到了。」葉文初掃了一眼葉月棋,好奇她要怎麼給這七個姑娘解圍。

葉月棋蹲下來:「我知道奶奶是想給我三妹妹出頭。但您今天出頭了,矛盾卻加劇了,將來我三妹會被報復的更慘,除非她以後都不一個人出門。」

「啊,知道了。」葉文初點了點頭,「我當廣寧縣主有什麼好辦法替他們解圍,沒想到是威脅。」

「怎麼能說是威脅呢。這是說道理,這裡沒有人看見,您一個長輩,和幾個小姑娘扯道理,未免失了體面。」葉月棋道,「您今兒放小輩一碼,將來定有福報的。」

葉文初若有所思。

「廣寧縣主說的有道理。」葉文初道,「我得給你留個面子。」

葉月棋像個平輩似的,點了點頭。

「一人給老身磕三個人響頭,要響!」葉文初道,「下回見著老身,奶奶喊得響亮些。」

給她一個前輩磕頭也不是給葉月畫,連著葉月棋在內,都沒有反對,每個人都給葉文初磕了三個響頭。

「滿意了,都走吧。」葉文初如約不追究,七個小姑娘如蒙大赦,頭也不回地跑了。

葉文月畫也被勸走了。

假山後面,就只剩下葉文初和葉月棋。

「奶奶是和善的人,」葉月棋的聲調很自信,「往後您常來王府,我一定多和王妃娘娘說您的好,有王妃的扶持,您在從化乃至廣南東路,都會越來越好。」

葉文初起身,四周看了一眼。

葉月棋問她:「這裡還有別人嗎?奶奶找誰?」

「四周沒人!」葉文初說完,一腳將葉月棋踹池子裡去了,池子不深,但石頭多,葉月棋躺倒在水裡,硌著腰撞著頭,疼得她失聲。

葉文初蹲在邊上,欣賞池子裡的葉月棋疼到面部扭曲直吸冷氣。

「廣寧縣主,你一定沒摔著對吧?」

葉月棋怒不可遏,可頓時明白了這老太太的意思,她忍痛搖了搖頭:「沒、沒摔著,驚著您了吧?」

「你這孩子毛躁的很,站都不好好站。」葉文初道。

「是,我、我沒站好。」

葉文初掃了掃袖子:「行吧,我幫你去喊人來,我是拉不動你,別拉一個搭一個,我再摔著你損失更大。」

「別,別喊人。」葉月棋道。

葉文初居高臨下地看著對方,剛轉身就走,一抬眉眼,就看到了沈翼站在邊上,正錯愕地看著她。

葉文初第一次在沈翼的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

是錯愕以及不敢置信。

葉文初心頭一跳,沈臨川不會看到她踹葉月棋了吧?

不過,茉莉奶奶也能踹對吧,老人家就不能踹別人了?!她伸著一臉從容:「小川,來扶師父一把。」

沈翼揉了揉眉心,又才抬頭看著對方,確實是茉莉奶奶。

他上來托著她手腕:「要喊人來嗎?」

葉文初點頭道:「要啊,你腿腳利索,快去喊人來。」

沈翼低聲道:「你可謙虛了,你的腿腳比我利索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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