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文初和馬玲以及海鞘一起從北城門出去。

「先去前張河村?」幾個人蹲在地頭看附近的村莊地圖,一條嘉通江橫著流過,在江的左側有六個村莊,前張河村最靠近城牆,按葉文初的理解,這裡都是自然村,是農民聚集處,他們和佃戶有區別,因為地都是自己家的。

前張河村相鄰的是張河村,這個村是最大的,一共有六百戶,其他幾個村子在這村的後面。

而在這一連串的失蹤案中,一個十九歲少年和去追妻子,夫妻一去不歸的失蹤案是同一個村子的。

「先去這裡。」葉文初點了點頭,「這個村最大,離江也最近。」

再往下走,就是嘉通橋了,楊老四和柱子他們的工棚就附近。

四個人往下走,走了一段,忽然迎面來了一群人,都是年輕的男子,足有七八個。

「葉四小姐!」展宇看到了葉文初,抱著書包跑過來,興奮地道,「您怎麼在這裡?」

葉文初看了一眼他身後的一群人,姚子邑個也在,她笑著道:「我們在這裡查案,你們在這裡幹什麼?」

「沈大人說嘉通橋月中通行,我們想要一起見證這一時刻,所以約了一條遊船。」展宇笑著道,「四小姐要不要來?」

其他人也上來了,和葉文初互相施禮。

「好啊!那天如果我們沒有要事,一定都來。」

「四小姐要來。」展宇告訴大家,又對姚子邑道,「那可以彌補詩會的遺憾了,這一次我們一定要隆重一些。」

姚子邑也很高興。

他不打算將這件事告訴葉月棋。

「我們可以來嗎?」馬玲問他們,姚子邑笑著道,「當然可以,人越多越熱鬧啊。」

大家就談好了,等沈翼定好了哪天開橋通行,他們就那天一起遊船。

「你們去查案嗎?要我們幫忙嗎?這一帶我們熟悉,」姚子邑說著喊另外一個年輕人,「蘇暢,來這裡。」

蘇暢二十歲左右,個子不高皮膚細白,看上去很文弱,笑起來很陽光,他上來施禮,笑著道:「四小姐在這附近查案嗎?我家是張河村的。」

「今天就是他帶我們來看船,他村裡的伯伯有一條大船,雖不如畫舫,但可以做遊船。」

蘇暢點頭。

「我們確實要去張河村,但不需要這麼多人,要不,勞駕蘇暢給我們引路吧,其他就早點回城。」葉文初道,「天黑以後,儘量不要單獨一個人出去。」

幾個年輕的男子都笑了起來,一位高個子的道:「難道我們男人也有危險嗎?」

「我們就在查年輕男子失蹤案。」馬玲警告他們,「所以,男孩子在外面也要小心點。」

她說完,幾位年輕人都是一臉的錯愕,尷尬不已。

「那我們早點回去,別給衙門添麻煩。」姚子邑催大家,又叮囑蘇暢,「你稍後回城也小心一點。」

蘇暢應是。

「四小姐也注意安全。」姚子邑道。

葉文初頷首。

姚子邑他們離開,蘇暢就帶著葉文初他們進村了。

兩個案件,十九歲失蹤的那個年輕人,蘇暢是知道的:「他叫張柳,小時候和我是同伴,後來是我的同窗。」

「他休息時回家,但第三天他沒去學堂,先生讓我回來找,我才知道他失蹤了。」

蘇暢嘆了口氣。

「我們村是這附近最大的,姓都不一樣,我祖父說因為大家都是外鄉遷過來的。」蘇暢道。

葉文初打量著個整個村子,村子的住戶在村中間的位置,房子是非常擁擠的,但四周也分散了不少人家,像展開的翅膀的形狀。

他們去了張柳的家。

他爹娘去田裡了,只有張柳的嫂子帶著一個五六歲小姑娘在家,嫂子有了身孕,葉文初看了一眼,肚子已經下沉,應該是足月當生的階段。

「蘇暢你怎麼來了?」張王氏起來迎,又發現葉文初他們,蘇暢道明了來意,張王氏忙道,「張柳的房間還留著的,我帶你們去看看。」

張柳的房間是在後院,打開門,裡面收拾的很乾凈。

「他月初休沐回來,晚上吃過飯,說出去走走,沿河看月亮更好看。」張王氏道,「這一去就沒有回來了。我們一直懷疑,是不是失足掉河裡去了。」

葉文初翻看了房間,房間裡沒什麼東西,馬玲道:「他尋常和誰有過結嗎?」

張王氏搖了搖頭:「真沒有,我家小叔為人很老實,蘇暢也是知道的。」

「去另外一家看看。」葉文初道。

他們去了另外一位失蹤的的夫妻家裡。

夫妻兩人失蹤有五年了。

今年男子的母親去世了,只有父親還活著。接待葉文初他們的是男子的大哥。

失蹤的夫妻兩人房間也留著,孩子今年十一歲了。

「小安去放牛。」大哥打開了房間,葉文初進去查看了一遍,依舊沒有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大哥卻一直追著問,案件的進展。

「現在還沒有任何進展。」葉文初和兩家人解釋,「你們也留心,如果想到什麼,一定來衙門告訴我們。」

他們應是,難免是失望的。

葉文初讓蘇暢早點回城,他們則沿著江堤下去走動。

「小姐,這些人都是在江邊出事的,會不會是江里有水鬼?」八角問道。

「你說江上某艘船里有殺人兇手還差不多,說水鬼就扯得太遠了。」葉文初道,「更何況,好幾位都沒有確切地說來過江邊。」

大多數的殺人案,兇手都是有動機,為錢財、為權色或是仇恨,可這一連串的殺人案,死者之間沒有生活中的交集,看上去沒有邏輯可循。

按她的思路,她覺得兇手像是隨機作案。

比如湊巧碰見了落單的男子,他上去殺了對方,或者騙取對方信任後再殺害。

「如果是連環殺人,兇手為什麼殺這麼多男子?」葉文初問幾個人。

乘風道:「會不會是腦子有問題的人?我記得我們在家的時候,就遇到過這樣的案子,一個男人就專門殺已婚的少婦,他甚至都不認識人家,碰見了就殺。」

馬玲也跟著點頭:「我以前也辦過這樣的案子,一個老頭殺人,也是隨便殺,男女老幼都殺,殺完了他就跑,因為不認識,就沒有線索,要不是老頭殺人被人撞見,到今天可能還是懸案。」

「師父,您覺得這個案子也是這樣的情況?」

葉文初點頭:「我也偏向於這個情況。」她頓了頓,「既然想不到動機,可以換個方向來考慮。」

大家都看著她。

「兇手怎麼行兇的?這些男子都是青壯年,不是普通人可以制服的人。」

大家一邊走,一邊說案子。

「這種肯定要騙,比如把人騙回家,給喝一杯茶,然後茶里有毒之類的。」海鞘道,「否則,他就是有武功在身的人。」

就像他們這樣身懷武功的人,遇到了普通男子,制服對方還是很容易的。

葉文初忽然停下來,看向江面,揚眉道:「你們說,會不會……真的是江船上行走的船夫?」

幾個人都是一臉的驚愕。

葉文初將案件的卷宗拿出來。

「你們看!」她指著時間,「八起案件發生的時間。」

大家都圍過來看,海鞘道:「六月,九月和十月。」

馬玲道:「還有,都是月初。楊老四最遲,其他都是這三個月的月初。」

「會不會是巧合?」乘風問道。

「不排除巧合,但現在我們沒有別的巧合可以追查了,那麼就先抓住這個巧合走下去,如果錯了,就再回頭。」葉文初道,「畢竟,排除這個,我們無從入手。」

海鞘聽著,指著江面的和葉文初道:「四小姐,如果這個巧合合理,那我覺得您剛才說遊船也合理,這三個月份,就是嘉通江最好的三個月,兩岸風景也最漂亮。」

馬玲點頭:「對,對!每年這三個月,江上的船最多了。」

葉文初挑了挑眉頭,起身看向江面上,船隻絡繹不絕,還有畫舫路過,琴聲笑聲交織。

「江上來往船隻在哪裡登記?」葉文初道。

「江山的船隻也歸廣州市舶司管,原先是朝廷派人,如今統歸王府衙門一起調配。」海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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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王部分是篇幅不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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