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冷靜一點。」陳王訓斥陳王妃,「難道你也要去找?」
陳王妃擦著眼淚。
「要是真出事了,怎麼辦?」
「外面都傳,殺人犯是腦子有病的,都已經殺了幾十個人了。」陳王妃說完,陳王道,「你胡說什麼,縣衙公布的就八個人。」
陳王妃不信。
「那是縣衙不敢對外傳罷了,說幾十個人,屍首都找不到,他們怎麼交差?」
陳王心頭一動,想到個主意,但現在沒空先放一放,他道:「你急也沒有用,你去了只會讓別人知道,子邑是咱們的兒子,除此以外,還有什麼?」
「王爺,你說會不會是沈臨川他故意的?」
把姚子邑抓去當人質。
陳王搖頭:「不會的,他不可能知道子邑的身世。」
這世上,知道姚子邑身世的人,除了他們外就只有葉月棋,葉月棋不會說的。
陳王妃急得哭,又不敢讓人知道。
「自己兒子有危險,我這個當娘的都不能關心,這日子什麼時候才是頭。」
「快了,很快我們就能認回子邑了。」
陳王讓貼心的人去碼頭打聽。
春風渡上,槳手正往嘉通橋的方向劃,葉文初盯著前方,江面黑漆漆的,一點光亮都沒有。
「兇手想幹什麼?」葉文初問沈翼,「難道是因為大橋腦子不清,所以行兇也是隨性所欲?可他爹總該想吧?」
如果今晚不是誤會,那麼這就是典型的頂風作案。在大家的眼皮底下,再一次犯案,這完全無法理解。
「是他的犯病時,無法克制自己?」
兩人站在船頭,在他們一側,大家都很緊張,姚夫人走過來問沈翼和葉文初案子的事。
「劉管事。」在黑漆漆的在江面上,葉文初看到了一艘船從他們面前過去,「那是邱管事的長樓嗎?」
劉管事從右側跑左側來:「是,是他們!」
「邱管事!」劉管事站在船上喊,「你看到蘇二的客船了嗎?」
邱管事從船艙了出來,手裡提著燈籠,回道:「沒看到。你們幹什麼去?」
他們船上點著燈,遠處的人是能看清楚船上的人的。
「去找蘇二,你去哪裡?不是說今天不回碼頭的嗎?」
「回去,有個槳手家裡有事,將他送回去。」
兩艘船說著話,擦肩而過。
邱管事看不見時,葉文初的視線,落在船尾,那條狗正衝著他們叫,聲音很大。
葉文初眉頭蹙了蹙,正要說話,姚仕英已經喊道:「那火光是不是?」
「起火了,起火了!」
葉文初看到了,在江心中,一艘船形的輪廓,最上面一層,正冒著火。
「蘇二家那個傻子放火燒船了嗎?快,走快點!」
王彪讓他的人下船去幫著划船。
船迅速靠過去,但那邊的火勢很大,葉文初發現,艙底的槳是懸空掛著沒有動,這說明沒有槳手在劃。
沒有槳手,船怎麼來的?
葉文初猛然回頭,看向消失的邱管事的長樓。
有什麼模糊的記憶,突然凸顯清晰起來。
「快快!」
船靠上那個船了,大家往那個船上跳,眾人帶著撲火的桶。
「上面沒有人,往下走走看。」
「起火點在哪裡?」
「在二層。」
「去二層。」
彭池和海鞘披著濕衣服,往二層去,沈翼讓葉文初在這裡等著,他過去救人。
葉文初對劉管事道:「這裡離江岸不遠,用我們的船頭頂著他們的船尾先靠岸。」
船動起來,換了個方向頂著。
「你幹什麼,不能幫忙不要拖後腿,那上面是人命!」葉月棋衝著葉文初喊,葉文初催著速度,船上的人在救火找人,船已經被頂到岸邊。
「找到人沒有?」葉文初問道。
葉文初沒理葉月棋,她跳到那條船上,彭池衝著上面喊到:「有、有人。」
「起火了。」
「將人推翻到水裡,快!」葉文初道,「王將軍,你和你的人跳水裡去接人。」
這裡靠岸,水不深。
王彪看了一眼葉文初,點了點頭帶著他兩個兄弟跳下去,歸去也跟著下去。
「有好幾個人,下來幫忙。」
姚夫人和個葉月棋在隔壁的船上哭喊,姚仕英急得跺腳,起風後,火燒得更旺。
一個人被丟進水裡,葉文初也跟著下去,借著火光認清楚是蘇二。
蘇二燒身上的衣服燒著了,臉上有灼傷,除此以外沒有外傷,呼吸還算平穩,呼吸道乾淨,王彪問她:「拖上去?」
「泡一刻鐘,注意不要讓他嗆水。」
王彪點頭:「哦哦,好!」
又一個人被拋下來,葉文初劉管事:「讓你的槳手出來出來幫忙。」
葉文初看到人時倒吸了一口氣,是蘇暢,他後腦有傷,左手被燒的有些嚴重,左臉和頭髮燒了不少。
「側抱著他,將儘量讓他後腦勺不碰水。」
等了一刻,船上的火越來越大。
彭池喊道:「沒有人了!」
「快下水。」大家都跳到水裡來,彭池抄著水洗臉,「起火的房間周圍沒有人,底艙也沒有人。」
他在上面待過一天,對整艘船結構都熟悉。
「那、那沒有人,子邑呢?」姚仕英夫妻站在船上,衝著下面喊,彭池回他,「裡面沒有人,會不會不在裡面。」
「把蘇暢和蘇二弄醒。」沈翼吩咐大家,將兩個人拉上船,葉文初讓劉管事取了縫衣針,刺扎了兩針,蘇暢醒了,蘇二沒有反應。
葉文初檢查他的傷勢。
「姚伯父!」蘇暢抓著姚仕英的手,「快去救子邑,子邑被帶走了。」
「被誰帶走了,怎麼走的?」
蘇暢搖頭:「我眩暈時,看到有人將子邑拖走了,然後起火,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我不知道是誰。」
就在這時,因為起火的關係,張河村的村民趕來了,彭池下去問他們有沒有見過大橋。
「開船,我們回程!」葉文初突然道,大家都看著她。
就在這時,彭池在岸邊衝著上面喊:「有人看到大橋上了嘉通橋。」
「誰看到了,什麼時候看到的,他一個人嗎?」姚仕英問下面的村民,村民回道,「大橋一個人,上了橋往對岸去,我當時正回家也沒在意。當時船上也沒有起火,不然我就能發現了。」
「真是作孽,大橋是不是發病了,殺那麼多人。」
「他小時候就喜歡蹲家門口罵人。」
姚仕英急著:「王將軍,我們去岸,去追人!」
「這樣,我們兵分兩路。」沈翼道,「你們上岸去追,我們坐船回程。」
大家都不懂,姚仕英問他:「為何回程,不找子邑了嗎?」
「姚大人不要耽誤時間,他們辦事不利,王爺一定會追責的。」葉月棋道,葉文初打斷她的話,「別廢話,趕緊下船去找人。」
船迅速返程,岸上的人也快馬加鞭去追人。
「王將軍,如果找到大橋,切不要傷他!」葉文初道。
王彪應是。
不是葉文初不解釋,而是兩頭都要人手,各自全力以赴就行了。
案子還不是完全明朗,說多了最後可能是廢話。
黑漆漆的江岸,一艘船拐進了一個岔道,在歪著的一棵粗壯的樹後停下來,船上的槳手和平時一樣領了工錢都回去了。
邱平安提著油燈,慢悠悠地關門。
狗叫的更歡了,在船尾兩頭蹦躂,鐵鏈子和欄杆摩擦,發出鏗鏗的聲響。
「別急,別急,少不了你的。」邱平安衝著船尾喊一句,停在了水缸邊上,看到裡面的情形也笑了起來,「不止大黃興奮,您也這麼興奮。」
「這就來了,今兒咱們可是冒險了。」邱平安道,「養你們可真不容易,吃窮了我不說,找食物也費工夫。」
他說著,轉身哼著小曲兒下了二樓,在他房間的地上躺著一個年輕人。
「貴公子,嬉皮能肉的,肯定好吃。」邱平安摸了摸姚子邑的臉,「中午就看到你了,一群人就屬你最嫩。」
他蹲下來,一邊唱著小調,一邊去解姚子邑的衣服。
「也別怪我啊,那狗呀、水神啊都喜歡吃人肉。還喜歡吃男人的肉,要是吃女人也行啊,我弄女人也簡單多了。」
「那些男的,人高馬大可不好弄死。」
他說著,又忍不住摸了摸姚子邑。
「雖說可惜,可水神吃了你的心就會記得你,會保佑你下輩子投胎做高官的。」
「沒人來救你,大橋那個傻子,我讓他來追我。」邱平安從柜子後面摸了一把剔骨刀,「水神急死了,他要吃熱乎的心。」
他扒了姚子邑的衣服。
以往每次都這樣,心、肝這些喂海龜,肉他自己吃,骨頭、腿這些不好處理,就喂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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