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水荷從後邊遞給我看的單據,很是驚人的。

不僅僅是驚人,單子裡的內容完全可以用聳人聽聞來形容,以至於我看明白之後,立刻冒著車胎爆胎的危險,於快速路上極速剎車,將車靠邊停下。

隨後,我一把搶過趙水荷手裡的單據,一遍遍核對著上邊的信息。

真的是……損失慘重。

確認無誤下,我指著單子質問趙水荷道:「和時妖打鬥的時候,只不過是掀翻了桌子,打了幾個碗,為啥重新裝修購置家具等等,花了一萬多?」

趙水荷白了我一眼,輪番指著我和趙海鵬著道:「你們兩個敗家的玩意,都快把飯店炸了知道嗎?還不用提你們居然給那個中迷藥的孩子墊錢治病,一共才花一萬,很少了。」

「等等?」我愕然打斷趙水荷的話,反問道:「給那個中迷藥的孩子墊錢?我沒這麼干吧?是誰……」

「是我!」趙海鵬滿帶歉意,沖我坦白道:「孩子後來中的迷藥很厲害,醫生說,已經腎衰竭了,需要動手術換血,所以我就用……」

「您就用店裡的錢……當活雷鋒了?」我愕然。

趙海鵬點了點頭道:「我做的要是不對,你,你從我工資里扣吧……」

趙海鵬說完這些,我沒有回答或者責備,事已至此,我說了又能怎麼樣?而且他是我飯店的主力,不擴大「人民內部矛盾」這一點兒為人處事的原則,我還是懂的。

沉默中,我再次發動車子,晃晃悠悠的往市區開,腦子裡卻滿是這件事情的陰影。

我知道,從人性上說,他做的沒錯。

但關鍵問題是……他是不是得考慮一下飯店的實際情況?

趙的見義勇為,無可厚非,但他拿店裡錢,卻是不妥當的。

畢竟,我們現在的錢不是錢,而是命!是我們和貓精吳妖老三年生死豪賭的「賭資」。

那些錢,是交完房租物業,最後的一點兒剩餘,是飯店最後的周轉資金,解燃眉的錢。

有了這些錢,我可以維持飯店的正常經營,可以用於門店宣傳和繳納物業費,更可以購買更換防火設施保證店面的安全,應付麻煩的檢查。

總之,那一萬塊錢,對於我這個接連遭受霉運,已經捉襟見肘的「小臉老太太」來說,是最後的資金保障。

沒了它,便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這個老闆……真的沒法乾了。

頓時間,我有一種一文錢難倒英雄漢的末路之感。

而且,我在看守所的時候也聽說了,那個被人家偷了的孩子到現在為止都沒人認領,況且就算是有人認領,他的家人會還我們那一萬塊錢麼?

我表示懷疑,不是對這個孩子的父母沒信心,而是對這個社會缺少信心。

如此這般,腦子裡胡思亂想著那些複雜到不能再複雜的問題,我先前大好的心情,完全被磨滅沒了。

從與吳妖老打生死賭,到現在這麼長時間,店裡的經營沒有絲毫起色,更讓我看不見未來的方向。

困窘……深深的困窘。

自己那一攤子事情沒有解決的辦法,我整個人感覺腦子裡亂鬨哄的,感覺頭越來越大,最後我甚至不知道多闖了幾個紅燈,如喝醉酒一般,僥倖回到了黑虎街的店面。

可我不知道的是,接下來,還有一個更大的麻煩在等著我呢。

剛到飯店門口,我便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立在那裡。

那一位爺似乎早就在等我的歸來,一見到我的車,便高興的揮手示意,簡直樂呵的不要不要的。

但其實……這是一位我真最不想看見的存在。因為他是我所有痛苦的根源。

那站在飯店門口第一個迎接我的……居然是吳妖老。

我非常納悶,為什麼哪裡都有他?而且總是在事情成敗前後出現,八成又是來看我「雄起」失敗之後的落魄來的。

看熱鬧也就看了,但我想,這隻貓妖就不能低調一點麼?清早站在我門口,穿著條大花褲衩,手裡還拿著半個煎餅吃算怎麼回事?

車子停穩之後,我看著妖老那讓人蛋疼的奸笑表情,和裝扮,一臉黑氣。

於是,我下了車,第一個便沖他吼道:「老妖精!你來這兒幹嘛?擋住我門店做生意了你知道嗎!」

面對我憤怒的質問,吳妖老倒是圓滑的緊,這傢伙擺出一副比賤人還賤的樣子沖,同樣我叫囂著。

他扯著嗓子居然道:「站在你這兒怎麼了?老子有『貓生』自由,上到天安門,下到******,不管我走到哪裡,只要咱遵紀守法,誰也不能攔著我。」

吳妖老的話,頓時讓我汗顏無語。

我去……這妖精的思想覺悟還真高,就連趙海鵬這樣喜歡講規矩的人恐怕在他面前都說不出什麼來,更何況像我這樣的小蝦米。

妖老金光閃閃的話,我根本就不知道怎麼回答,倒是趙海鵬代替我,沖那老妖精說道:「妖老大駕光臨,有什麼事情您不妨直說。」

「好的!」吳妖老賤嘻嘻的看了一眼我,隨後小聲開口道:「我今天閒著沒事,算了一掛,得知你們已經到了山窮水盡,釜底抽薪的地步。所以……過來看看你們有多慘,是不是連流動資金都沒有了?」

老東西的話,句句說的和針扎一般痛。可這是事實,我們無從辯駁。

看著他得意的樣子,我胸口裡憋著一股氣,有那口氣撐著,我在氣勢上也不能輸下去。

我沖他憤恨道:「老東西,沒錢我可以貸款,可以賣車,可以賣房子,總之這窟窿能補上,用不著你來費心。」

「你看你這孩子!不懂事了不是?」吳妖老一邊嗔怪我,一邊說出了一句讓我想都沒有想到的話。

他居然道:「知道你們困難,所以我這次來,其實……是幫助你們的!」

「幫助我們?我怎麼感覺像黃鼠狼給雞拜年呢?」我諷刺。

「拜不拜也得聽完我的話再說吧?而且……」吳妖老看了看街上日漸增加的人群,又道:「你們就在這裡和我談?這五臟廟連尊老愛幼都不懂了,到門口不讓進去坐?」

聽著吳的話,我和趙交換了一下眼色,隨後回應吳妖老道:「算我們招呼不周,咱們進來談吧。」

說話,我們三個人極端不情願的,將這個老妖精領進了飯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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