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海鵬說,蒙式殺牛法,主要分兩種,一種叫「塔拉烏呼兒」,一種叫「刺烏呼兒」

第一種「塔拉烏呼兒」方法簡單,快速,一個人就能幹,可也會破壞牛的天靈血。

塔拉烏呼兒具體操作是殺牛人持刀右手,從右後側開始,用人的左手握著牛的左犄角,右手握住準備好的尖刀藏在身後,千萬不要讓牛瞅見刀,否則牛會發狂。

之後,便趁牛不備時,將準備好的宰牛刀從牛脖頸處划上來,快速頂在牛天靈上,準確的找好牛兩隻角間的「天靈窩」,輕輕抵住。

這麼做,是因為牛眼寬大,中間盲區多,眼兩間又有一個死盲區,故而「走」這樣一個路線,它並不會因為看見刀刃,而突然驚慌亂動。

總之,就是要牛放鬆警惕,如平常吃草愛撫的感覺一般才成。

在之後,刀鋒面一定要與牛頭中心線相互垂直,找准「穴位」,隨後用突然的力量往下很刺下去,而刺入之後,還要快速橫向晃動,絞爛牛的腦組織。

機會只有一次,但把握住了,牛根本沒時間反抗,立即就會直接趴下,倒地而亡。

這種方法,很快,一擊斃命,但基本原理和漢地拿大錘砸沒什麼區別,也會浪費牛的天靈血,趙海鵬自然不會要。

因此,老趙要的是第二中方法宰殺的牛,而那種方法,叫「刺烏呼兒」。

「刺烏呼兒」的意思是「從內部殺死牛」,這種殺牛方法更殘酷一些,耗時耗力,但是據說搞出的牛肉最為美味,是比較高級的殺牛方法,古代王公貴族,犧牲祭祀時多用此法殺牛。

這種方法特別個性,他需要很多人,先把大牛整個摁倒,然後取刺矛、扎刀、繩索等,將牛的四肢捆綁在兩側,並以柱子固定,隨後以長矛從牛鎖骨肋骨處扎進去,刺破牛的臟器,造成內出血和皮下出血。

內出血結束後,牛會痛苦的死,但因為內壓還在,因此天靈會保留些許的天靈血供我們所用,再加上手足夠快的話,切下來的牛頭是齊刷的,在用香灰塗抹住血管,就能用了。

那種死牛,甚至眼睛都不會閉,故而陰氣及旺。

趙海鵬要的,就是這「刺烏呼兒」搞出來的牛頭。

在魯北,會這種殺牛方式的自然不多,但讓我沒想到的是,「料人張」神通廣大,在當天晚上之前,他還真就給趙海鵬專車搞來了這麼一個東西。

我看著那被香灰侵染過,死不瞑目的牛頭,當真佩服的可以。同時又對「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話,有了更深層次的認識。

咱是干餐飲的,知道些行情,平常一個扒好的牛頭,也就三百五六左右,最貴的時候五百撐死,這趙海鵬花一千五買了這麼一個東西,少說也是常規價格的三倍!

三倍的錢......我是沒牛,要不然我就給他弄來了。

在我內心的感嘆中,趙海鵬倒是心滿意足,人家拿著牛頭,結帳之後,又從我店裡找到了一面洗手間的鏡子,米醋,羊油,食鹽和鍋底灰。

隨後,這傢伙把這一堆做飯的傢伙事全搬到我車上去了,大家忍著刺鼻的牛頭味道,才開車來了醫院。

下車進門,一如既往的由蔡秋葵接待大家,之後蔡記者發揮了「鐵嘴鋼牙」的能力,一邊「啃」民警一邊「咬」王策劃的爹,居然真就支走了民警,也讓王策劃的同意,允許我們大晚上的跑進去搞那些封建迷信。

說實話,我感覺蔡秋葵盯上趙海鵬之後,整個人都變了,不但身體和感情上在迅速的向趙海鵬的方向靠攏,就連思想模式都開始接近,簡直像一個好學生般讓人詫異。

對此,我心中尤為不服氣。

老趙不就是救過她一命麼?況且丫還是我出的刀,連初吻都是我的還......算了,再牢騷我便有了吃醋的嫌疑。

況且,我有小梅子,老子才不稀罕別人呢。

我的抱怨和無奈,蔡秋葵自然不知道,人家正忙著和趙海鵬套近乎,也不會管我。

而且我尤為佩服的是,人家為了套近乎,甚至於把攝像機挎在身上,出手拿著鏡子,為一臉尷尬的趙海鵬當起了下手,而且還挺歡實。

蔡秋葵當下手,我便沒了「工作」,閒著無聊,也只能雙手空空,跟著這二位進了醫院的精神科病房。

在那裡,王策劃的兒子王銳峰依舊一臉死寂的表情,空空的望著天花板,渾身讓束縛衣捆著,半死不活的殭屍樣子。

趙海鵬看樣,並沒有立刻幹什麼,而是先轉身吩咐道:「接下來的事情,不是咱們能完全掌控的,誰要是想退出來得及。」

我知道,他這是委婉的建議蔡秋葵走人,不過我也知道,以蔡記者那「鐵板燒娘子」的性格根本就不會走。

果不其然,蔡秋葵拿著可攜式攝像機晃悠了幾下道:「我不走,這可是大新聞,我要錄製下來,做一期節目的。」

「呵呵」,我無奈一笑道:「您拍下來,電視台讓放麼?回頭別在把你解僱了......」

「要你管!」這飛機場狠狠盯了我一眼,隨後又一臉崇拜的對趙海鵬道:「哥,咱開始吧!」

趙海鵬尷尬的點了點頭,隨後開始準備東西。

首先一件事,趙海鵬把他從我們後廚處鏟下來的鍋底灰交給大家道:「把這個東西抹在臉上,可以遮蔽人身上的陰氣。」

「遮陰氣?」蔡秋葵站著那烏漆墨黑的東西,略微撓頭道:「遮蔽陰氣幹嘛?」

「因為,鬼不見陽!」趙海鵬道:「遮住了人身上的陰氣,就能騙過陰邪之物的眼睛。不過咱們今天只是窺探一下那東西具體是什麼,所以不需要渾身塗抹,只需要在五官附近塗抹好,掩蓋住口鼻的味道就成。」

說著話,趙海鵬便率先伸手將據說能隱藏人氣的鍋底灰抹在臉上。

趙海鵬都這麼乾了,我和蔡秋葵對視了一眼,無奈便也只能學著來。

簡直......整的跟特種部隊出征一樣兇險。

我看的出來,和上一次,蔡秋葵中「頭僵」時不同,這一次趙海鵬更加謹慎,準備更多,而且自進入這精神病房之後,趙海鵬連大氣都沒出過,眉頭更是從未舒展。

這嚴峻的表情,說明著一切!(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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