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逸風氣得沒治了,把房卡扔給他們,你們自己調吧。女生一分,滑鼠和豆包這倆淫貨往女生堆里湊上來了,滑鼠瞅著葉巧玲問:「玲啊,要不你和豆包換,咱倆住一屋。」豆包問了:「咦,那我和哪位美女同屋?」

「我們準備今晚不睡覺了,姐妹們一塊聊到天亮,你來嗎?」易敏開著玩笑。

「好像難度有點大,我堅持不到天亮啊。」滑鼠壞笑道。眾女生一笑,易敏有點臉紅,踹了滑鼠一腳,滑鼠全身嘚瑟,直捂胸脯,細聲尖叫:「哎喲,好疼。」

「滾遠點,一個比一個不要臉了。」歐燕子斥著,把滑鼠轟走了。這邊剛轟走,李逸風湊到歐燕子身邊問她住幾號房,不少知道這已經是一對了,孫羿打趣著:「逸風,今晚美女們準備玩到天亮,你行麼?!」

男女哄聲一笑,李逸風和歐燕子齊刷刷紅臉了,安嘉璐知道這幫男生一亂起來沒底線,趕緊地領著眾姐妹,先到房間休息去了。

平時天南海北難得一聚,但真聚起來,怕也沒啥好事,滑鼠組織一幫,準備關上房門開賭。董韶軍和駱家龍邀了幾人,到一塊坐坐敘敘。兩年多沒見王林了,鄭忠亮跟著湊熱乎,問著幾個兄弟:「要不,我再給兄弟卜一卦。」有人說了:「你卜的不准,牲口成土豪了,你怎麼當年沒掐算出來?」

鄭忠亮說了:「大部分還是土鱉,你不得不承認,我算的大部分是準的。」

這話把大夥刺激的,當年學校的鄙視動作出來了,「呸呸呸!」一人向他來了一口。

人多眼雜,李逸風和厲家人熟,餘罪要上樓的時候被李逸風拽下來了,小伙子神神秘秘問著:「哥,給你介紹幾個土豪怎麼樣?說不定將來就用得上……那個,開悍馬的,煤老闆……那個,厲佳媛他哥,現在在五原做茶葉生意,還有那個,做車皮生意的,在鐵路有關係……還有……」

「去去去,我認識他們幹什麼?」餘罪不耐煩了,兩人雖然關係不錯,可不是一個圈子。

「我想幫幫你嘛,哎,哥,你有什麼事需要兄弟幫忙的……對了,丫丫在部隊不錯啊,我聽說她媽和你爸正式結婚了,部隊還給她准了十天假是不是?」李逸風客氣地問著餘罪。

餘罪回頭看這貨期待的眼神,突然明悟了,笑著道:「哦,小子,你有事求我?就賣好來了。」

「嘿嘿嘿……還是哥最了解我,我告訴你……」李逸風附耳給餘罪說了句悄悄話,餘罪瞬間火冒上來了,一把揪著李逸風呵斥著:「你讓老子偷人家的房卡,然後給你行方便?」

「哎喲,哥,你輕聲點。」李逸風忙不迭地捂著餘罪的嘴巴,被餘罪一把打掉,毫不留情地回絕了:「不行。」

李逸風的想法不賴,準備讓餘罪摸走歐燕子身上的房卡,然後等酒足人暈之後,攙回自己的房間再行好事,打探好了,她和安嘉璐一個房間。這事太過分,餘罪說著就拂袖而去,賊王的絕技,不能用這上頭吧。

「哥,你幫我這一回嘛。」

「不行,有本事你光明正大領著她去開房就行了,做這手腳有什麼意思?」

「不是,燕子臉皮薄,說出來她不好意思答應。要沒地方住了,她也就勉為其難答應了。」

「那不行,我成什麼人了。」

「哥,這也是你的機會啊,你不想跟安安成好事嗎?我把燕子帶走,你和她不正好半夜敲門……哎喲……」

李逸風挨了一巴掌,餘罪卻是看到了門廳外的來人,怔了下。居然看到栗雅芳款款進來了,她相隨了兩個女伴,在看到餘罪的一剎那,她也同樣怔了下,然後笑吟吟地迎上來了。

「他媽的,怪不得不幫老子,原來目標換了,不是安嘉璐了。」李逸風好不鬱悶地想。他打量著這個不認識的女人,大格子的風衣,挎著個米黃色的包,款款而來的步幅間,長長的褲腳下露著尖尖的高跟,看起來飄逸脫俗。他愕然地看看餘罪,怎麼也想不通,這麼有氣質的美女居然一點品位都沒有,對著餘罪那張賤臉笑。

太過分了,餘罪居然扔下他,朝美女走去了。李逸風默念著,兄弟哪兄弟,真他媽沒義氣,一肚子鬱悶地去尋標哥了。

「這次可真是巧合啊。」餘罪上前,握握手,笑著道。

手很軟,很細膩,似乎栗雅芳也沒有放開的意思,兩眼喜色外露地打量著餘罪:「不算巧,佳媛嫁的那個警察,張猛是吧,我見過他,一問之下,他居然是你哥們兒。」

「看看,還是巧……你?認識女方?」餘罪隨意問道。

「既是我的朋友,又是我一位大客戶。」栗雅芳介紹道。餘罪一下子懂了,說不定還有生意上往來呢,兩人對於這一次偶遇似乎都覺得既有點意外,又有點期待。栗雅芳回頭招呼著兩個女伴,說碰見個熟人聊聊,那兩位笑著招手離開了。栗雅芳再回頭看餘罪時,卻發現兩人還保持著握手的姿勢,她輕輕地放開,餘罪抽回了手,栗雅芳笑道:「上次的事,還沒謝你。」

「謝謝說過了。」餘罪道。

「那你的意思是,需要來點實惠的?」栗雅芳直接問。

「算了吧,剛除名了一群黑警察,別哪天把我也送進去。」餘罪自嘲道。潛意識裡,對於和栗家的接觸他認為是危險的,小栗他不清楚,但老栗方方面面的關係太過複雜。

「哦,這就是你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原因啊。」栗雅芳恍然大悟道。事後曾經邀過餘罪兩次,不過都被餘罪委婉地拒絕了,在她的潛意識裡,仿佛覺得有點虧欠這位救過他父女兩人的小警一般。

「其實沒幫什麼,你爸就參與賭博了,這不是個什麼事,只不過碰巧撞到槍口上了而已。就算我不幫他,大不了多關兩天,也得放人。」餘罪道。這樣的人對案件沒有多大價值,關澤岳事後早就被放了,不過也把他嚇得夠嗆,果真把那個撬來的女友甩了,然後把投資原封不動地退了回來。

「要不我們外面走走……這兒真亂啊。」栗雅芳邀著,餘罪答應了,兩人並肩著,隨意地出了門廳。婚禮尚未開始,人聲格外鼎沸,這土豪實在沒品,幾個大喇叭放著喜慶音樂,亂得一條街都是噪音。偶爾還有各色的豪車,轟轟轟加著油門,炫耀似的就開進來了,把飯店的服務生忙得滿頭大汗在指揮泊車。

兩人沿著樓邊走著,栗雅芳似乎是有備而來,揮指間很有派頭地說:「……我和我爸商量了下,我們公司準備聘請一位安全顧問,主要就是負責給我們在防盜、防搶等方面提點意見建議,這麼大的公司,免不了要出一些和警察打交道的事……餘罪,這個名字好彆扭……余警官吧,您對這個位置有沒有興趣?」

「顧問?呵呵。」餘罪笑了,他心裡暗道:老子升級了,有人送禮了。

「待遇嘛,應該過得去,按照現行的諮詢費用標準怎麼樣?每個月我們的法律顧問底薪是六千元,接案另算,你也等同這個標準如何?」栗雅芳笑著問,那笑容親和得讓人不忍拒絕。而且在她看來,這樣合情合理又合法的收入,對方似乎應該不會拒絕。

餘罪笑著,知道這個橄欖枝伸來深層的用意。也許看到了他能解決一些見不得光的事,也許是埋下個善緣,等著日後辦大事。不過不管怎麼樣,作為商人肯定是以投資的眼光看待友情的,既然是投資,那肯定在期待著某種回報。

「我可以拒絕嗎?」餘罪道,笑了。

「為什麼要拒絕呢?」栗雅芳也笑著,絲毫沒有生氣的意思,反而問著,「嫌少?和你的身份不符?」

「你知道,不是多少的原因。」餘罪笑道。

「那能告訴我,是什麼原因嗎?」栗雅芳停下腳步了,期待地看著餘罪。

「或許,應該是我問你是什麼原因,願意在一個副科級別的小警身上投資呢?」餘罪反問著。

「那是因為,我們覺得你是個潛力股……而且,許處長有望在年底換一下稱呼,叫許副廳長,很多人知道你是他的得意門生……我也不瞞你,在現在這個環境里做生意,步步陷阱哪,按揭不還消失的、賴帳的、欠三角債的,還有同行的打壓和競爭,我們每年大部分精力都耗在這種事上了。要是沒個後台,沒點過硬的關係,還真是舉步維艱哪。」栗雅芳難為地說。

在現代這個環境,人脈和關係就是利潤,已經成為顛撲不破的真理了。

餘罪笑了,或許是出身奸商家庭的緣故,他這個時候能準確地洞悉到栗雅芳那種患得患失表情後的潛台詞。他在想,就算加價,她也會一口答應的。

他在猶豫?

栗雅芳美目眨著,這是一個慣用的試探。她知道很多片兒警、派出所的、分局的,面前見到錢的都是一種猶豫的眼神,然後在思忖害處不大時,他們會堂而皇之地裝起,給你一副諂媚的笑臉。這個環境,不嫌少、不使絆子、不在背後做小動作,就是好人了。

當然,也更有修好的意思,老栗從派出所被放出來就直呼失策,不但抱錯了大腿,還惹錯了人。他從來就沒想到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警居然有如此大的能量,打聽之下才知道這是公安廳這位領導親自選拔的嫡系。

於是就有了他通過女兒數次邀約。栗雅芳攏了攏了額際的髮絲,又一個揶揄的動作,食指托在鼻樑的部位,有點遐思地看著餘罪,這猶豫的時間,似乎也太長了點吧?

「你不必現在就回答我,來日方長嘛。」栗雅芳很知情達意道。

「現在就可以回答你,我在考慮,怎麼回答才不至於讓你覺得我很假。」餘罪道。

「那就直接點。我喜歡率直和痛快的人。」栗雅芳道。

「好,那我告訴你:不行。」餘罪道,轉身,又回頭補充著,「還記得是誰把你救出來的嗎?肥姐背著你下樓,背著你去急診,跑得快虛脫了,連搶救費用都是幾個警察給你湊的……這個事其實一句謝謝就夠了,真用錢來衡量,我會覺得自己很無恥的,回見。」

撂了一句,信步而去。栗雅芳給震呆滯了,就那麼呆呆看著頭也不回的餘罪,她在想,難道是自己太無恥了?

好像就是,否則人家怎麼是一種鄙視的眼光呢?

「不會吧?還真有這麼好的警察?」

栗雅芳想想,吐了律師一臉,又試圖推三阻四賴帳的餘罪,怎麼想也不像哪!

此時,一陣鞭炮的齊鳴奏響了迎親的序曲,厲家幾個婚禮總管分樓層通知著客人。兼任小總管的李逸風挨著門敲了,敲開了一個門就扯著嗓子嚷一句:「準備吃飯,吃了飯再玩,下午四點正宴。」

有人嚷了:「玩什麼?讓不讓玩新娘啊?」

有人回答了:「牲口哥的你也敢?」

然後是哄堂大笑。敲到了女生那間時,開門的是安嘉璐,不容分說把李逸風拽進來,一拍手示意著那群嘰嘰喳喳看照片的女同學問著:「姐妹們,都注意一下,這是歐燕子同志泡的小帥哥……你們審核一下。」

「喲,是夠帥啊。」

「過來,讓姐看看。」

「哇,燕子真有眼光,專挑未成年的。」

「帥哥,給我們說說你們如膠似漆的故事。」

「……」

一堆女生,把李逸風上看下看,李逸風臉皮厚,可燕子卻臉紅了。而且呀,她們可不知道狗少的臉皮有多厚,一看眾女生,直嘆自己名草有主太早,否則警花叢中,還真挑花眼了,這把眾女警贊得個個喜笑顏開。李逸風就打蛇隨棍上了:「姐姐們,我和燕子兩情相悅,雖然感情如膠似漆,但是到現在為止,我們的關係還有最後一段距離。姐姐們,能幫幫我們嗎?」

咦,把眾女警說愣了,感覺兩人不像啊,易敏比較關心地問著:「怎麼幫啊?」

「也不難,晚上騰個房。我們也洞房一下子。」李逸風來了個努嘴、擁抱動作。歐燕子臉紅耳赤,往外推他,眾女警以安嘉璐為首,大呼同意,俱是齊齊鼓掌相賀。看這兩人羞答答的,乾脆先玩上了。簇著歐燕子讓現場表演,李逸風可不怯場,抱著燕子啵了個,做著鬼臉喊:

「今天我也要當新郎啦!」

笑得岔氣的眾女生亂成一團,出來的男生也被愛搞的小逸風逗得齊齊笑噴了。

一隊久別重逢的同學,相隨著下了樓。進了餐廳,男女一混搭,話題就帶碴兒。男生老是往女生那桌上湊,就連不湊的、假正經的也在瞄著賓客群里來吃自助餐的美女,然後邊吃邊來番評頭論足,儘管是個前宴,已經吃得頗有滋味了。

看來今天哪,歡慶帶來的熱鬧還要升級……

醉態可掬

鑼鼓喧天,嗩吶穿雲,第十通迎親鞭炮噼啪的炸響聲中,親友團翹首企盼的婚車終於緩緩地駛來了。

清一色的悍馬開道,一生平安、好事成雙、三星高照、四季發財……直到十全十美,十輛開道,號碼牌上掛著溢美之詞,居中的一輛加長賓利婚車,後面還有兩輛親戚的載車。據說厲家把全市搜羅了差不多,能找到的豪車都請到婚慶現場了。奧迪Q系列、奔馳S系列、英菲尼迪、寶馬系列,各色豪車,都為這個花團錦簇的婚慶增添著亮色。

輕輕摁下了車窗,厲佳媛看了眼忙碌的現場,認識的、不認識的人都在穿梭往來著。所過街道,行人的駐足、行車的側目,不管是被婚慶的豪華震驚,還是對誰在結婚的好奇,給她的都是一種很愜意的滿足感。

對了,不知道新郎滿足嗎?

她側身輕輕地倚在張猛的身側,靠著他堅實的肩膀,輕聲問著:「猛,你好像不高興?」

「怎麼會?」張猛擠出好多笑容,不是勉強的,但似乎也不是完美的。

「騙我,我就知道,讓你離開刑警……你心裡一直就沒有放下。」厲佳媛美目眨著,看著臉色剛毅、高鼻闊唇、人和名字一樣威猛的丈夫,如是道。

「刑警有什麼好的,成天累得像條狗,在隊里拚命一年多,抓了十幾個逃犯,到最後倒背了兩個處分……一年多啊,除了去羊頭崖鄉,幾乎都沒休息過,在學校時候同學就叫我牲口……還真沒叫錯,刑警還就是當牲口讓人使喚的命。」張猛攬著新娘,坦然道。貶完了,又有點難過道,「可我還是忍不住想他們,他們一個個窮得摳摳索索,可活得卻坦坦蕩蕩,我可以把後背給他們任何一位,因為我們彼此是兄弟……可我自己卻當了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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