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遲到了。」凱倫說,她探究地打量著這個服飾考究、風度翩翩的律師,她沒有聽說過麥可.克萊頓,這人做了17年還沒混上合伙人,哪怕只是一般的初級合伙人都沒有――但在這個幾億的大案子跟前,律所派他來救場,他勢必不是簡單人物。

這案子對凱倫來說極為重要,當然對於u/notrh來說,類似的訴訟總是接連不斷,但她即將獲得關鍵性晉升,在這當口事情絕不能失控,輸掉官司對醫藥公司來說並非大事,但輸掉一個他們占據優勢的官司,因為凱倫選擇律所的失誤而輸掉一個官司,這不能打倒公司,但起碼會打倒凱倫,所以這件事絕不能出錯,不穩定因素――那個該死的瘋子,必須被排除,她要判斷誰是她的敵手,誰又是她的夥伴。

麥可.克萊頓也打量著她,他對她的感想明明白白地寫在了眼睛裡:他憎惡凱倫,他覺得自己看透了她,他認為她是那些售賣掉良心的高層,在專業的面具下藏著骯髒的真面目。麥可熟悉這樣的人物,他一生中有大把時間都在與之為伍,他對她的憎惡就像是對自己的厭惡一樣,事實上,麥可和凱倫在某種程度上存在著互相理解,他們都是被自己的職業逼到了快窒息的程度,只差那麼一點點就要沒頂。

但不論是凱倫還是麥可都對彼此沒有惺惺相惜之情,事實上,麥可的脆弱只能讓他更惹凱倫的反感,正因為凱倫自己深知這份心態的危險,她才反感和這樣的人合作,公司需要的是絕對專業的法律服務,不需要人性掙扎,沒有人比凱倫更清楚這份藥物到底會不會引發不良反應,但那又如何?她不需要一個良心未泯的律師,那會讓一切多出變數。

她覺得麥可就會成為那個變數,她憎恨這個變數。

她也知道麥可相信她會是個殘酷無情的客戶,他猜到了她將會做什麼,他也憎恨著她。

他們靜默了幾秒,誰都沒有說話,但氣氛並不因此沉悶無聊,恰恰相反,片場的空氣如同風暴來臨前的沙漠油田,乾燥,飽含了靜電,一次摩擦似乎都能激起大火燎原。珍妮和丹尼爾保持著對視,感覺體內有什麼在被直線往上催動,像是她被打了一針腎上腺素,她的心跳開始狂飆,然而心態卻意外的冷靜,就像是被注射了迷幻藥物,在『凱倫』說著台詞的時候,還有一個超然在凱倫之上的珍妮在冷靜地審視著她和麥可――就像是同時分裂了兩個人格,一個在感受著凱倫的絕望,宣洩著自己的絕望,另一個則在思考著片段而跳躍的思緒,就像是在做一個清醒的夢一樣,這感覺很詭異,但卻讓人沉迷。

「你知道他做了什麼。」凱倫說,把一疊資料放在了麥可跟前,「那是個停車場,人們到那裡取車,而他就站在那裡。」

她停頓了一下,抿著唇選擇合適的用字,這是凱倫的習慣,她總是對即將說出口的話有些拿不定主意,然而她也不願在麥可跟前暴露自己的這個弱點。

「他赤身*地站在那裡。」她選用著中性的字眼,沒有爭議性,更加書面化,這是寫在凱倫血液里的本能,凱倫的台詞一直都是這樣平庸化,她的點就在於她的表演,在這些平靜的語氣和用詞之下的考量。「喊著沒人能聽得懂的話,朗誦著詩篇――這件事必須要有人出面負責。」

麥可臉上閃過了嘲笑,他不怕暴露給凱倫知道:他對於她的恐懼和顧忌,最終目的都是心知肚明,凱倫需要一個人為現在的失控負責,她自己對這個角色毫無興趣。

「聽著,」他說,態度雖然疲憊,但卻含有讓人無法違逆的力量,「他只是最近這段時間狀態不好,他離婚了,女兒也離開了他,他所有的只是這個案子,他有一天沒服用藥片,所以造成了這樣的局面,但他依然是那個最了解案情的律師。你不是因為他的憂鬱症而僱傭他,你僱傭他是因為他的智力、專注,他在過去六年里對這個案件的熱誠――」

凱倫感到不適,她意識到自己很難達成目的了:施壓讓事務所換個律師,麥可接管了主導權。所以她故意打破了麥可的說服節奏,「抱歉,但我們在這六年間每時每刻都在為他的時間付錢。」

她決定終止對話,這件事沒個完,但她已經怠於應付麥可.克萊頓,這男人讓她感覺厭煩,凱倫對很多人感到厭煩,但麥可――麥可就是戳到了她的神經。

「聽著,我知道你想要個解釋――」麥可再嘗試了一次,但心知肚明的表情已經顯示出了他知道了凱倫的軟弱,他知道凱倫要終止對話。

「到了早上,我會給馬蒂.巴赫打電話的。」凱倫讓自己別去在意麥可的想法,她快速地收拾好了自己的公文包,「但你當然知道這點,謝謝你的時間,麥可。」

她站起身,眼神再度和麥可發生短暫的交叉,時間似乎在此凝固,有種讓人不愉快的黯淡餘波從視線接觸點往外蔓延,不論是凱倫和麥可都有些猝不及防,在這一刻,他們似乎深入了對方的精神世界,看到了他們的窘狀――落魄、消沉、迷茫、麻木,未來對他們來說是一片灰暗的迷霧,他們都是世俗眼光中的成功者,但都隱藏了不為人知的狼狽一面――

在這短暫的溝通中,醞釀出的並不是惺惺相惜的情緒,而是*被看穿的惱怒和提防,凱倫回過神來,短暫而僵硬地點了點頭,大步離開了咖啡館,而麥可則垂下頭打量起了咖啡館使用的餐具,似乎對它們發生了強烈的興趣。

「cut!good!」隨著導演的一聲呼喝,整個片場活動了起來,珍妮從凱倫的世界回到了現實里,一瞬間有種『亦真亦幻』的感覺,不過,得益於常年來對金手指的使用,她還是很快從這種幻覺里走了出來,笑著來到了托尼身邊,看起了監視器上的回放。

「這個鏡頭會是很好的素材。」托尼的雙頰帶著興奮的酡紅,他使勁地拍著手掌,「這一次幾個鏡頭的表現都很好,我認為這一幕我們完工了。」

而丹尼爾也來到了監視器邊上,他雖然還是有些麥可的感覺,但也不是真的就分裂人格了,還是回歸了自己的演員角色,關心地問著,「剛才的沉默在鏡頭裡看感覺怎麼樣,需要剪掉嗎?」

「不需要。」托尼搖了搖頭,語氣更加興奮了,「那種感覺非常好,簡直神了――那種言語無法表達的感覺,我認為那一秒的停頓完全呼應了這個場景開頭的沉默,把劇本表達得淋漓盡致。」

作為導演和編劇,他的話當然很有說服力,片場的氣氛也是歡快而興奮的,珍妮重看了兩遍自己的表演,也感覺很滿意,她露出笑容地說道,「看來我們可以準時去吃午飯了。」

「對,對。」托尼心不在焉地說,看來已經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了,他垂下頭自言自語地說,「也許我們可以重拍幾個鏡頭……」

完成了這個鏡頭以後,上午的日程已經完成,珍妮也是比平常要更餓了幾分,就像是剛跑過百米一樣飢腸轆轆,她沒有和丹尼爾打招呼,只是沖他淡淡地點了點頭,便找到瑪麗,和她一起前往食堂去吃午飯:雖然是她打動了丹尼爾,讓他答應接下《麥可.克萊頓》,但這並不意味著丹尼爾和她是惺惺相惜的朋友,尤其是在拍攝期間,兩人更是應該減少以珍妮和丹尼爾身份的來往,免得會破壞丹尼爾的入戲感。

當然,對於丹尼爾來說,珍妮的處理方式他是再歡迎不過的了,當他們偶爾碰面時,他總是以『凱倫』稱呼珍妮,她有種感覺,丹尼爾之所以能這麼快地準備好麥可這個角色,除了這個角色的確比較單純以外,還有就是,在以往的表演中,丹尼爾很難找到那個錨住自己的點,而如今他找到了珍妮,她快速又穩定的發揮刺激了他的靈感,讓他飛速地掌握住了麥可錯綜複雜的感情世界,所以他會時不時地過來和她以凱倫、麥可的身份互動一下,就是為了在自己的內心世界裡持續保持著和這個固定點的聯繫。

和這種等級的男演員對戲,對珍妮來說也完全是第一次,在此之前和她對戲的男演員里,沒有誰能稱得上是大師,頂多只能算是個性演員,當然克里斯多福是稱帝了,不過那也是因為去年的確算不上是大年,和丹尼爾比起來,克里斯多福完全是被秒成渣的節奏。當然,珍妮在和克里斯對戲的時候也能感覺到張力,但那種張力本質上來說還是由性吸引力組成的,他們之間懸而未決的性.張力加成在羅傑和莎莉身上,使得兩人的互動更加吸睛。但對丹尼爾和她來說,他們之間存在的張力和男女□□無關,更像是一種碰撞――珍妮沒臉把自己稱為天才,她入行五年了,到現在也才憑藉著凱倫這個角色和她的共鳴感受到表演的快樂,初窺表演門道――所以她不會把這種碰撞稱為是天才和天才的碰撞,但不可否認的是,在她和丹尼爾的化學反應之下,兩人的表演狀態似乎都得到提升,就像是兩個星團本來在孤獨旋轉,忽然間發生擦撞,碰出了萬千星火,又像是兩根筆尖畫出的線條交織在了一起,自行繁衍出了美輪美奐的史詩畫面。在她和丹尼爾剛才的對戲中,麥可和凱倫的人生故事似乎在不斷地書寫著自己,他們的碰撞是如此的層次分明,如此的豐滿深刻,以至於超出了托尼、珍妮和丹尼爾的控――

作為設定本身為配角,人生故事沒有那麼完善的凱倫來說還好,但作為麥可來說,丹尼爾在這裡發掘出的一些新的點,幾乎也已經是對托尼筆下的麥可做出了豐滿和一定的改寫,當然這也激發了托尼的靈感,三者形成了共鳴,所以托尼才會考慮重新拍攝之前的幾段鏡頭,讓麥可的人格前後統一,甚至他很可能會改寫一些情節,以便讓劇本更適應這個較原有設定更有深度和感染力的麥可。

這就是大師級演員的威力,如果說一般的花瓶演員只能勉強完成表演任務的話,克魯尼這樣的資深演員可以承擔好大部分明確的表演要求,而大師級演員則能改造、提升整個劇本的層次和深度――當然,能做到這一步的演員,在任何時候都是非常少的。現在美國還在活躍期的演員里,大概也就只有寥寥幾人有這樣的能力。

珍妮之前不是沒有和這層次的演員配戲過,梅麗爾就和她有過碰撞,然而,不管再怎麼深化,《prada》始終是一部chick-flick,是商業為導向的女性電影,她的核心主題並不是那麼的深沉,安迪和米蘭達的情緒也較易捕捉,她們體現的還是較為淺層、較為柔軟的矛盾。更重要的是,當時珍妮對於表演的感悟可能真的還沒修煉到家,她是在用一股情緒帶著角色跑,而不像是凱倫,真的是把心全部沉浸了下去,找到了二者的共鳴,也許表演效果差不多,但表演心態是千差萬別――也許是因為如此,她在和丹尼爾的合作里,獲得的感悟和觸動,那種無形的提升,要比和梅麗爾合作中汲取到的力量更多一些,這並不是說梅麗爾或者安迪就不好了,而是丹尼爾和凱倫也許和她更有共鳴,在剛才的那場對戲之後,珍妮明確地感受到自己好像對於表演多明白了一點,她說不出這是什麼,這仿佛是一種無法言傳的朦朧體會,不過的確,這種恍恍惚惚的『頓悟』狀態,讓她更享受現在的工作了。

難怪丹尼爾幾乎從來不接商業片,梅麗爾也是極少演出純商業訴求的電影,讓現在的珍妮再回頭去接《倒霉愛神》類型的片子,她真是自己都覺得沒勁了。票房、片酬,在表演的樂趣,找到好角色和它共鳴的喜悅之前似乎根本微不足道,當然,理智上說,珍妮還是應該要出演《阿凡達》的,但感情上來說,她真的對於《阿凡達》沒有太多興趣了,這部影片對她的演技來說沒有挑戰,納美人的故事也無法打動她,真正就是純商業目的出演。――雖然諷刺的是,《阿凡達》肯定會拿到全球票房冠軍,把記錄推到一個無人能比擬的高度,而《麥可.克萊頓》雖然集結了她和丹尼爾,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兩人的表演口碑都不會差,但可以預計的是票房成績不可能太好。

如果珍妮是完全的藝術家個性,自我中心到不在乎別的一切,那麼她可能會真的改走藝術片路線,從此執著於尋找這種和自己有共鳴的深度角色來演,不過她的追求比丹尼爾還是要複雜一些的,而且丹尼爾畢竟是男星,他可以選擇的餘地大得多了,就像是《9》,女演員再多,他還是定海神針,而珍妮就是再牛,哪怕是去演他的妻子,在成片里還是要和其他的奧斯卡女星一起淪為襯托丹尼爾的背景板之一。改走丹尼爾路線的話,只會越走越冷門,越走路越窄,所以,這樣的想法只是偶然冒起,便很快被她掐滅了――追求藝術性和商業性兼具的電影是可以的,人總得有點追求,但也不能只想著要演自己有共鳴的角色,畢竟在有追求的同時,人們也得腳踏實地。

「最近沒什麼需要我關心的事吧?」吃午飯時候,她問著瑪麗:因為要和丹尼爾合作的關係,《夢露》的製片算是停住了,珍妮也過著如同閉關一樣的生活,的確,在出演凱倫期間,她也不想分心去操心事業上那些永無止盡的繁瑣小事。

「除了年終票房統計出來以外,沒有什麼大新聞。」瑪麗查看了一下電子郵件,「哦,對了,我們過兩周可能要回一次洛杉磯――《加勒比海盜2》的dvd快開售了,需要你回去做一些活動。」

因為劇組是按時間順序來拍攝的,所以凱倫的戲份是時斷時續,珍妮離開劇組幾天不是問題,她無所謂地點了點頭,「《倒霉愛神》的最終票房預測出來了嗎?」

時間已經進入12月,《倒霉愛神》上映了半個多月了,隨著聖誕檔巨片的逐漸登陸,它肯定會縮減排片,票房在這時候不會有多少變數,只會按照一定的統計學規律逐漸下降,所以這時候預估出來的全美票房會是個較為精準的數字,和最後全面下檔時的數據,有時相差不會超過幾十萬――這又是這些年來科技飛速發展的證明之一了,在2001年珍妮剛入行的時候,這套算法還完全沒有影子呢。

「國內應該是會定格在六千萬這個區間了。」瑪麗喜滋滋地說,「至於海外,英國已經上了,數字也不錯,全海外統計的話,收到一兩千萬不是問題,運氣再好一點,應該可以破億。」

兩千萬成本收到國內六千萬的票房,票房已經完全回本了,海外的能賣出多少都是賺的,最後大夢拿到的數字還會比投資份額更多一些,因為他們有發行方抽成,珍妮欣慰地點了點頭:這意味著不久以後,大夢就可以進行第一次分紅了。

「《海盜》呢?」她又問道,既然dvd已經準備發售,這也意味著全球幾乎是最後一個的上映地――現在還為人漠視的小票倉中國大陸在一段時間以前,應該是已經通過了對《海盜》的審查,安排上映了這部影片。「最終的全球票房是多少?」

「加上中國區的票房,國內4.2億,國外7.6億,全球11.8,應該是影史第二,」瑪麗在說到這個的時候,情緒反而轉淡了――因為迪士尼並沒有發分紅的意思,比起一口價的《海盜》和那可憐的dvd分紅,《倒霉愛神》給大夢和珍妮帶來的經濟收益反而也許比《海盜》更高、更持久一些,「當然,全球冠軍和北美冠軍也是跑不了的,最近《魔戒》的粉絲都很生氣,你知道,雖然有新市場開發以及通貨膨脹的因素在,但《魔戒》被《海盜》壓下,還是大多數人的認知。」

「啊,」珍妮笑了笑,「看來這幾年內地的市場發展得很快啊,居然足足貢獻了一千萬美元。」

――和2014年票房動輒就是大幾千萬美元,上億美元的中國市場相比,21世紀初,對於好萊塢來說,中國影市根本約等於不存在,這不僅是因為中國電影市場的體量非常小,甚至在某段時間幾乎是完全死寂,上映之前又有標準飄忽莫測,審查理由荒唐的送審機制,想要同步上映可能性很低,盜版又猖獗,導致最後的票房數字換算成美元簡直不值一哂,而且更因為中國大陸的票房分成是全球獨樹一幟的低,好萊塢能從大陸票房裡拿走的份額只有25%之多,所以大陸的票房數字只是算在總票房額度里好看用的,真的拿到的錢實在奇少無比,雖然在海外市場,單國能貢獻一千萬美元其實不算太少,但最後拿到250萬,這個數字就很可憐了。

對於《海盜》這樣的現金機器來說,不論是第一部的五百萬美元還是第二部的一千萬美元,其實最後拿到手的都不是個讓人感興趣的數字,不過瑪麗似乎是察覺到了珍妮對於中國市場一貫的濃厚興趣,也是機靈地說,「《海盜1》似乎是prc的當年票房冠軍――如果《海盜2》也是的話,那麼和三年前比,冠軍的票房足足翻了一倍,這的確是個成長中的市場――看起來中國真的在各方面都在崛起。」

珍妮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事實上,她這麼關注《海盜2》在大陸的表現,是有一個不可告人的原因在的。那就是在她的記憶里,原世界線的《海盜2》實際上沒在大陸上映,原因是非常離譜的――據說《海盜2》里因為恐怖畫面太多,有骷髏和奇幻元素,兒童不宜,所以沒有通過審查。

陳貞對這件事的記憶比較深刻,主要是因為在此之前,骷髏畫面更多的《海盜1》都順利上映了,這個標準切換的流暢自如實在是讓人嘆為觀止――《海盜2》她最後去了香港看,到底還是在大螢幕上看到了,而在那之後,隨著迪士尼在上海投資的項目啟動,集團力推的電影項目幾乎都能一個不落的同期上映,再也沒有經受過如此飄忽的審查,雖然《海盜3、4》都有和2不相上下的『恐怖元素』,但也一樣是能在暑期檔上馬,一點都沒被留難。

當時作為觀眾,不會想太深,只是在罵廣電而已,但穿越以後,珍妮的思維方式也是發生了一定的變化,她還以為《海盜2》也會因為類似的原因在中國遇挫,還想提醒鮑勃記得在華布局,便於日後搶灘呢,可不知道為什麼,《海盜2》在這個世界裡卻是很順暢地通過了審查,雖然排期是沒做到同步,但和原來的命運比,也是殊為不易了。

這件事背後是有什麼特殊的原因嗎?迪士尼提早啟動了對華落子?大陸那邊有什麼這裡沒有的變化?珍妮不是全知全能,她想不到原因,不過這個微小的變化還是更深地提醒了她:這個世界原本就和她的時間線有一定的不同,現在,隨著她的加入和參與,分歧肯定會越來越大,金手指里屬於前知優勢的這一部分是越來越不好用了,說不定,失效時間會比她想得還要更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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