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宇宙結構和聖戰（下）
新大陸.杜茲斯公國
丘陵上小小的城堡，但是卻也是他的領地的中心，普利卡如果算起來，還是第一代公爵的孫子――六十年來，伊巴尼生了合法的四個兒子二個女兒，而這些兒子和女兒又繁衍了下一代，可以說，神的後裔就充實了起來。
在分封國家制度下，就算是王子，能夠獲得的實領也不會很大，一般來說，也只有一個男爵領，現在他自己作為比較特殊的孫子，也能夠獲得一個世襲爵士領，這已經是早期公室分封制者太少而特例如此。
不過，到了普利卡這一輩，精靈血統已經跌至八分之一以下，所以並不算半精靈了，如果沒有例外的話，他的壽命將只有百年左右。
策著馬匹在城堡前的草場奔馳著，他每天都這樣策馬快滿跑一小時，不但可以磨練騎士的技藝，更可以體會一種淋漓盡致的快感。
雖然是公室成員，日後也肯定是王室成員，但是不成為六級戰士或者成為魔法師，也仍舊不能冊封實封貴族――那些不適宜魔法和戰鬥的後裔可以成為學者和官僚，但是如果連這點都不會，那給個小莊園和爵士的爵位就打發了。
其實作為戰神的後裔，在戰士上是有天賦的，真正出現廢物的情況很少――普利卡，就在十九歲時成為了六級戰士，並且接受了薔薇騎士的洗禮而正式受封為青薔薇騎士。
「爵爺，快回城堡吧，我們來客人了。」一個騎士策馬上前，然後報告的說：「是梅絲爾大人來了！」
「啊，是梅絲爾大人？」普利卡連忙策馬回去，沒有一會兒，就來到了自己城堡內，直接入了裡面的小廣場。
直接進入了大廳，就看見了大廳二側沙發上的一個女子，她的身後，是二個騎士，就算在這個大廳內，這二個騎士也全副武裝，身體和面目都隱藏在盔甲之內。
上午的燦爛陽光，從玻璃窗戶中照到了她的身上，這個梅絲爾的女子，雖然是人類，但是由於有著選民的身份，因此儘管已經一百多歲了，但是看起來還是如十八九歲的少女一樣，只是當她的眸光轉了過來之時，那深邃又如秋水的眸光叫普利卡產生一絲寒意。
「二級青薔薇騎士，向您致敬，梅絲爾大人。」普利卡立刻以教會體系中的秩序排列向她表示敬意，頓了一頓，看見她示意，才放鬆了一些說著：「梅絲爾阿姨，您怎麼來了，有什麼指示沒有？」
在這裡，除了公爵和儲君，以及金薔薇騎士外，以及現任的教區聖符大主教（公國人口突破50萬，因此成立大教區，授聖符大主教）半精靈白沙德外，任何教會體系內的人員，都要向選民敬禮――哪怕普利卡是神的後裔也是一樣。
不過，普利卡身份畢竟是不同的，既是貴族，又是公室成員，當行過禮後，就比較輕鬆的問著，並不畏懼她兼任的異端審判所大主教身份，他和她有特殊的關係――他小的時候，幾乎都是她參與撫養成長的，所以他才稱呼「阿姨」這種不倫不類的稱呼。
「普利卡，我們到外面去說吧！」梅絲爾平靜的說著。
到了陽台上去說話，陽台上的小桌上，侍從上了酒和點心，就退了出去，連那個貼身騎士也沒有跟來，在陽台上，放眼望去，下面是一片片碧綠整齊的麥田，不時有著螞蟻一樣的佃戶正在勞作。
而稍遠處，森林如墨綠色的厚地毯一樣，將沒有開墾完畢的荒野層層覆蓋著。
「普利卡，這片我們控制的大地已經肅清了，異端幾乎已經全部滅亡，而信仰已經無處不在，公國在這幾十年來，也積累了大量的實力，因此，是傳播神的榮耀，和擴大公國的版圖的時候了。」
「要戰爭了嗎？」
「是的，時機已經差不多成熟了。」梅絲爾毫不遲疑的將公國機秘告訴於他：「你的爺爺伊巴尼，也等待了六十年，等的有些不耐煩了。」
城堡並非完全是空地，也有一些小花園，在小花園之中的小徑中，鋪著白碎石，而在花園那邊的那個小塔型的建築，卻是赫迪愛璐的神殿，在幾年前，赫迪愛璐封神的消息傳了過來之後，伊巴尼大喜過望，命令全國建造他的母親的神殿，但是這樣的行動到了後來卻虎頭蛇尾――據說倒不是女神有什麼問題，而是涉及到伊巴尼，因此誰也不敢過問內情。
為主君六十年的伊巴尼，在公國中的積威也是很大，全國之內，能夠保持自主者寥寥無幾。
「梅絲爾阿姨，那我應該作什麼？」聽到要戰爭的消息，普利卡沉穩的說著，他的眼神有些陰鬱和堅毅。
「公國這次大行動，是會調集全國貴族和騎士參與，並且非常可能伊巴尼直接指揮，但是由於你的階級，我覺得你在軍中並不適宜，軍隊就是吞噬生命集團，在裡面，行的是軍法而並非貴族法規。」
「我覺得，你還是直接宣布歸屬於宗教騎士團，這樣的話，你就可以不直接屬於王國騎士序列，你的安全還是有著保證，但是這樣一來，你就很難獲得直接軍功而晉升你的爵位和領地，你選擇哪一樣呢？」
梅絲爾的話非常直接，普利卡沉默了一會，然後說著：「梅絲爾阿姨，我選擇宗教騎士團，我不認為我目前，能夠在軍中，特別是在這樣大的戰爭中生存。」
軍隊的本質，其實就是將一個個棋子丟到棋盤上，然後經過彼此消耗而獲得勝利，所以，一部分是註定被消耗的，普利卡雖然年輕，但是已經通曉戰爭本質，他深知在軍隊這個機器中，要一個下屬死亡是非常簡單的事情――三次擔任消耗型的先鋒或者阻擊任務，沒有人能夠活下來――那種被上面猜忌，還能夠在戰場上一次次活下來並且建功的事情，不過是夢囈而已！
「非常明智的選擇，普利卡，你現在已經是青薔薇騎士了，所以你連舉行儀式也不用，直接簽了這個文件就可以轉到神殿騎士團內，我任命你擔任第六中隊第十一小隊的小隊長。」梅絲爾點了點頭，欣慰的說著：「而且，在神殿騎士團中，也並非不可以獲得戰功，我們神殿騎士團照樣參與戰爭也照樣獲得戰功，只是沒有參與公國軍隊序列來得直接和快速而已。」
「因為我知道阿姨是不會害我，如果沒有你，我也許早就死了。」普利卡認真的說著，他接過了文件，稍微閱讀了一下，就在下面簽字，然後他就從屬於神殿騎士團的一員了。
「因為我知道你是神的虔誠信徒，也知道你把你的領地打理的非常好，非常用心。」梅絲爾說著。
「那我小的時候呢？沒有你，我甚至可能沒有生下來就死了，更談不上庇佑我的族人了。」普利卡的出生，可以說是一個意外，在鞏固大權與宗教清洗結合的時候，一個本地的土著族被宣布叛逆，而被殺的殺，被貶成奴隸的貶成奴隸――其中美麗的女子賞賜給貴族或者收到宮中。
偶然的機會，伊巴尼的第三子沙卡亞，就玩弄了一個宮廷中的少女，而不巧的是，就是這一夜，這個罪族的少女懷孕了，獲知消息的伊巴尼甚至有意把沒有出世的孩子和母親一起活埋，但是梅絲爾制止了――不管怎麼樣，這少女肚子中的孩子是神的後裔，沒有人有權這樣干。
因此普利卡終於順利出世，並且在梅絲爾的保護下生存，幾年前封爵時，由於公室成員就封的太少，因此幾乎所有的孫子都冊封為男爵，唯有他一點也沒有，還是梅絲爾為他爭取到了世襲爵士的爵位和領地――按照制度，他可以帶著母族在領地內生活，有獨立的司法權――這就大大庇護了他的母族。
總之，對這個意外出世的孩子，上到伊巴尼，下到父親沙卡亞，都有一種不舒服感，覺得是他玷污了神的血統――暗中希望他消失的也不少。
所以，簽完了文件，普利卡就舒了一口氣，他可不像所謂的熱血叛逆青年，叫囂就是要在戰場上表現自己的力量和才能――其實任何時代，叫囂在戰場上顯示自己力量和才能的人都是傻瓜――戰場上，除了一些核心上位者，不然的話，任何軍人都只是計劃消耗的物品而已。
至於跑到惡意者的控制範圍內發揮所謂的力量和才能，更是不折不扣的傻瓜，除非萬不得已，不然的話，當力量超過三倍，那最好的辦法就是脫離控制區而在薄弱的地點崛起。
既然事情已經辦成了，時間也差不多是中午了，到了餐廳中，就宣布進餐，普利卡畢竟是貴族，控制附近50平方公里的土地，而遷移來的母族，也非常勤勞，因此現在廚房中的食物還相當豐滿。
不過，上菜的東西並不是很多，普利卡知道梅絲爾喜歡精美的食物，但是並不喜歡浪費，因此，上來的菜並不很多。
「這是我領地湖泊內的金磷魚，味道非常鮮美，當然，由於廚師的水平，我想也許會稍微遜色一點吧！」普利卡說著，他的僕人上來的第一道，就是一條類似地球金鯉的魚，上面澆著金色濃汁。
第二道菜是一份野味，也就是類似地球野雞的東西，再下面就是一點糕點和水果了，對此，梅絲爾已經相對滿意了。
而具備騎士身份者，也可以一起進餐，但是就在才開動沒有多久，外面傳來了號角的聲音，之後，甚至沒有獲得通報，大廳的門就打開了。
一個趾高氣揚的高級騎士走了進來，後面是二個同樣按劍的騎士。
「普利卡，公爵的命令，命令你立刻帶上二十個士兵，前往都城報道，限期為五天，不得有耽誤。」才一進門，這個高級騎士就如此說著。
其實按照制度，這位高級騎士不過是爵士級，比起普利卡還低上一級，雖然他是公爵的傳令使者，但是也不應該如此盛氣凌人，不經過通報就直接闖了進來――而且，這裡到都城，有二百里，雖然說五天是可以趕到，但是期限就很緊了，這也是一種不符合貴族潛規則的行為，一般來說，至少應該讓貴族作一些準備，並且有一點休息的時間，而不是這樣急巴巴的催促著。
「很抱歉，這位騎士，我不會去都城。」普利卡說著，他僅僅在餐桌上站起來，稍微一鞠躬，以表示對公爵的敬意。
「哦，你要違抗公爵的命令嗎？」那個高級騎士一呆，然後按上了劍，就想拔出來。
「不，僅僅是因為我現在是神殿騎士團的成員而已，我相信我的調遣，唯有大主教和騎士團團長，以及梅絲爾大人，方能夠命令，對了，你雖然作為公爵的使者，但是面對梅絲爾大人，你應該立刻放下劍來，行禮致敬。」普利卡好整餘暇的說，他甚至幸虧自己在半小時前就簽了加入神殿騎士團，如果在公爵先有召喚再加入神殿騎士團，那就是對公爵的不敬了，也破壞了秩序規則。
這時，這個高級騎士才看見一側用餐的梅絲爾，他立刻有點變色，停止了拔劍，然後行個騎士禮：「梅絲爾大人，向您致敬。」
梅絲爾只是略點了一下頭，並沒有回禮，這時，整個大廳就立刻變的靜悄悄。
「梅絲爾大人，普利卡說的是真嗎？」
「這位騎士，你不應該懷疑一個神殿騎士的話。」梅絲爾淡淡的說著：「而且，現在普利卡世襲爵士已經歸於神殿系列，我希望你下次前來，至少應該保持對一個上級貴族基本的禮貌。」
「是！」那個高級騎士臉色發青，但是對這個恐怖而位高權重者，連半句抗衡的話也不敢，他立刻帶著自己的手下，直接轉身出門。
他們出去後，僕人才進來，有一個僕人甚至臉上都帶著鞭痕――總算那個高級騎士還有點理智，沒有殺死，沒有經過允許或者至少通報就殺死別的領主的僕人，是一種非常嚴重的挑釁。
這些僕人，看情況就知道原本是當地土著，雖然已經文明了六十年，他們也已經完全用公國通用語說話，但是那種氣質是很容易分辨出來的――也許再過一百年就分不出了吧！
梅絲爾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吃完了中餐之後，她才說著：「不過，神殿騎士團也有自己的任務，你下面就準備執行神殿方面的命令吧！」
「是，梅絲爾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