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承越與一隻小鸚鵡較勁的幼稚模樣,令冷霄看著甚感新奇,不曾想主子還會有如此特別的一面。

自回京後,賀承越碰上那個性子鬧騰的蘇錦暄,變得越來越不似從前那般寡淡漠離,待人處事間多了幾分人情味。

冷霄強忍笑意,看著在樹枝上跳來跳去的小鸚鵡,小聲地嘀咕一句:「這小鸚鵡定是蘇姑娘派來懲治殿下的。」

這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落入賀承越耳中,他轉過頭狠狠瞪了冷霄一眼,厲聲責問:「你是來看本王笑話的?」

「屬下不敢。」冷霄立馬收住笑容,站得筆直,斷不敢再出言取笑主子。

賀承越將鸚鵡放回鳥籠,隨後轉身走到榻前坐下,面色恢復平日裡的嚴肅,開口詢問正事:「事情打探得如何?」

「據屬下所探,太子殿下近日並沒有任何動作,更為蹊蹺的是,您與蘇姑娘出城遇刺當日,屬下並沒有將此事上報回宮,似乎是太子將此消息透露於陛下,所以那日才會連皇家御用兵都出動。」

賀承越的神色逐漸變得凝重,總覺得事情並不簡單。

那日他到靜安寺見空明大師,空明大師早已告知他,未來的雲梁必將是太子繼承大統,若要自保,他必須將蘇家勢力緊握在手,才可與太子抗衡。

然而當時他帶上蘇錦暄只是為了掩人耳目,不曾想落入他人的算計之中。

更讓他想不到的是,太子的人也出現在靜安寺之中,若不是蘇錦暄足夠機智使出反擊,他怕是要被扣上謀害蘇家嫡女的罪名。

「二皇兄這招賊喊捉賊之計就不怕引火燒身,讓父皇懷疑到他頭上嗎?」賀承越深深地疑慮道。

「太子似乎另有所圖,有意將您與蘇姑娘出城遇險之事鬧得滿城風雨。」冷霄道出自己的見解,同樣心存疑慮。

「所以,他這是想藉機除掉本王?」賀承越此刻腦中思緒全無,百思不得其解。

「屬下猜測,大概是想在您與蘇姑娘的婚事上添個亂。」冷霄目前想到最有可能的原因就在於此。

「他這麼做,有什麼好處呢?難不成他與蘇錦暄同心?有意幫蘇錦暄完成心中所願。」賀承越此刻心難安,擔心就如他所猜測這般。

「這個屬下不敢胡亂揣測,但相信蘇姑娘是無辜的,絕不會與太子殿下勾結,怕是太子殿下不想看到您得蘇家這一助力。」

以冷霄與蘇錦暄相處的這些日子來看,她並不是那種真心使壞之人,哪怕她在抗婚之事上有所胡鬧,也絕不會以傷害他人為前提。

「這倒言之有理,看來空明大師所說不假,若本王得蘇家助力,於他的儲君之位更是一威脅,他想除掉本王就更難了。」

冷霄突然想到一件非常困惑的事情,猶如迷霧一般,令他想不通。

「近日常州水患,太子竟向陛下舉薦您前去賑災,此舉不就助您立功,穩固您在京城的地位嗎?太子這是何意?」

這個問題倒是讓賀承越想得透徹了,他冷笑一聲,分析道:「二皇兄此舉,自然是擺脫自己想謀害本王的嫌疑,藉機抓住本王的錯處,找個由頭讓本王離京,卻無法再回來,好讓他無後顧之憂,加上前陣子本王帶著蘇錦暄出京遇險之事,自然是讓父皇不再信任本王,由此順利成章讓本王的婚事黃了。」

關於皇權,他本無意相爭,可對手咄咄逼人,他也不會任人欺壓。

「二皇兄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既然如此,本王必定不會讓他失望。」賀承越眼中浮現一絲算計,嚴密計劃好各種應對之策。

……

東宮之中,太子賀承志坐於大殿主位,下屬歷鳴正緊密鑼鼓地向稟報著近日發生的各種情況。

「都安排妥當了嗎?」賀承志面露一抹陰謀之笑,心中隱隱期待某些事情的發生。

「太子殿下果然神機妙算,此計謀乃一箭雙鵰,事成之後,您便可高枕無憂,穩坐儲君之位。」歷鳴恭維地笑道。

「只要事情順利進行,趙皇后怕是再有心也救不了自己的兒子。」

賀承志早已籌謀了一切,等待時機,一招出擊,打個對方措手不及。

歷鳴一臉得意地笑道:「五皇子應該想不到,那封信便是自掘墳墓的根本。」

「凡是威脅到本宮儲君之位者,必不可留。」賀承志心中充滿防備,容不下任何對他有威脅的人。

「太子殿下無需顧慮,屬下已安排妥當,哪怕到最後事情敗露,也懷疑不到咱們頭上。」

太子瞬間陰狠一笑,滿意地點頭道:「你辦事,本宮自然放心。」

「至於那蘇家嫡女該如何處置?」歷鳴想到一個關鍵的問題,謹慎地請示道。

「等著吧,待她與五弟的婚事不成,本宮再找個由頭,將她收進東宮,到時蘇家的勢力自然歸於本宮,本宮還怕儲君之位坐不穩嗎?」

歷鳴面露一絲意外之色,不曾想太子竟是這般打算。

可問題於此,便產生了矛盾,眼下東宮已有太子妃,而這蘇家嫡女身份尊貴,又深受皇上和太后的寵愛,如何會甘於屈身太子妃之下的妾位?

「可是.....這東宮已有太子妃,陛下還會同意將蘇家嫡女嫁進東宮嗎?」歷鳴有些顧慮地問道。

「這蘇家嫡女一向不安分,前陣子為了推掉與五弟的婚約,總想著法子自損清譽,若本宮助她一把,到時五弟失勢,她這清譽也毀了,還不得乖乖嫁進東宮來?」賀承志早已算計一切,等著魚兒上鉤。

「太子殿下果然睿智,打的一手好算盤!」歷鳴恍然大悟,不禁發出一聲讚嘆。

兩人這一系列對話被此刻躲在殿外的太子妃偷聽得一清二楚。

她心一慌,垂在雙側的拳頭瞬間纂得緊緊的。

如今東宮最得寵的程良娣已經令她心煩不已,這下太子還有意求娶蘇家嫡女。

論家世身份,她比蘇家嫡女都要差一大截。

這蘇家嫡女還不是省油的燈,若真讓她嫁進東宮來,那太子妃之位遲早易主。

太子妃越想越不安,放棄進入殿中的念頭,轉身離去,暗自計劃起應對之策。

.......

這水深火熱的皇權之爭使得各方不斷算計,但無論如何都影響不了蘇錦暄吃喝玩樂的心。

她依舊過著沒心沒肺的日子,現下只關心兩件事。

一是心上人賀子遇何時歸京?

二是她的小鸚鵡在靖寧王府過得可安好?

想到這兒,她便動身前往靖寧王府,打算去探望她的小鸚鵡。

來到王府門口,她感到有些意外。

今日大門口竟然無人把守,她帶著疑惑的心情走進府中,卻發現出奇的安靜,所到之處無一人經過。

找不到人可以通傳賀承越,她便自個兒找到正院去,直奔書齋時,卻發現屋裡空無一人,連同小鸚鵡也不在。

她有些困惑,忽然聽見隔壁寢屋中傳出鸚鵡叫聲。

她興奮不已,直接朝著聲源而去,走到門口看見門虛掩著。

她輕敲屋門幾聲,屋內很快便傳出賀承越的應聲:「進!」

蘇錦暄想都不想,迫不及待把門推開,卻瞬間傻眼。

她看見站在衣匣前的賀承越正脫下裡衣,露出養眼的結實胸膛。

「啊!」蘇錦暄瞬間驚恐大叫,連忙轉身捂起雙眼。

「給本王閉嘴!吵死了!」賀承越連忙將衣服穿回身上,接著問道:「怎麼是你?冷霄呢?」

「你更衣怎麼不關門啊?還讓我進來!」蘇錦暄無地自容,苦惱地叫道。

雖然上回在山洞裡,她幫他上藥之時,便見過他袒露的上半身,但今日的唐突撞見還是令她十分尷尬。

「本王又不知道是你,還以為是冷霄呢!」賀承越無奈應道。

雖然他無所謂被她看光,但尚未成婚的兩人總歸是避嫌為好。

就在此刻,一旁的小鸚鵡出其不意地大叫一聲:「蘇錦暄是個麻煩精!」

賀承越瞬間震驚,轉頭不敢置信地望向小鸚鵡。

蘇錦暄也面露驚奇,直接將目光投向這隻小鸚鵡,隨後轉而用審視的眼神看向賀承越。

賀承越反應過來,快步上前將蘇錦暄往門外推,心虛說道:「你先出去,等會再進來!」

蘇錦暄死活不肯出門,目光凌厲地瞪著賀承越質問道:「它剛剛說什麼?」

「它沒說什麼,你幻聽了。」賀承越一心顧著將她趕出去,試圖掩蓋證據。

「不對!我沒幻聽,我明明聽到它在叫!」蘇錦暄僵持著,非要靠近鸚鵡探個究竟。

「不!你就是聽錯了。」賀承越繼續掩飾。

「它剛剛在罵我對不對?」蘇錦暄不依不饒,非要探個究竟。

這時,鸚鵡再次歡快地叫出聲:「蘇錦暄是個麻煩精!」

賀承越狠狠地瞪了它一眼,真恨不得將它千刀萬剮。

這隻沒眼力見的小東西早不學晚不學,偏偏在這時候學,明顯是在給他挖坑!

「好啊!你竟然教它罵本姑娘!」蘇錦暄這回完全聽清,當面對質。

「那還不是你先教它罵本王的?」賀承越索性懟回去,正好將這筆帳清算。

就在她出聲想反駁的時候,他忽然勾起唇角,解開身上的衣帶,拉開一側衣領,搶話道:「怎麼?不想出去?想看本王脫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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