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登徒子!我待會再跟你算帳!」蘇錦暄驚叫一聲,捂起雙眼迅速跑出門外,還驚慌地將門帶上。

這下她害怕了,臉色一下子紅了起來,猶如一顆熟透的番茄。

屋裡的賀承越搗鼓了許久,蘇錦暄等得有些不耐煩,心情闊噪地在門外不斷徘徊。

正巧這時冷霄經過,看見一臉尷尬的蘇錦暄,停住腳步盯著她,不識趣地問道:「蘇姑娘,您的臉怎麼那麼紅?」

「哪有?你才臉紅呢!」蘇錦暄連忙捂起雙頰,急切否定冷霄的話,隨後躲開他注視的目光,挪開身子刻意站遠一些。

冷霄對她的反應十分不解,帶著疑惑的眼神瞄了幾眼,隨後不敢再耽擱,連忙進門向賀承越稟報事務。

一系列稟報之後,冷霄告知:「殿下,蘇姑娘正在門外等著您。」

對於主子剛剛被鸚鵡坑害的尷尬場面,冷霄並不知情。

「咳咳,本王知道。」賀承越的臉上顯露一絲尷尬,輕咳一聲故作淡定。

待他仔細整理完衣裝,想打開門讓蘇錦暄進來的前一刻,忽然想到什麼,退回身子,轉身走到鳥籠前,抬手指著小鸚鵡,厲聲警告:「你這個沒眼力見的小東西,不許再亂叫!」

鸚鵡似乎很歡樂,在鳥籠中一蹦一跳的,學舌叫道:「沒眼力見的小東西!沒眼力見的小東西!」

冷霄瞬間被逗笑,看著賀承越的奇怪反應,聯想到剛剛在門外見到同樣有些奇怪的蘇錦暄,他忍不住開口問道:「殿下,剛剛是發生了何事?為何你們......」

賀承越故作嚴肅,狠狠瞪了他一眼,厲聲責問:「你很閒嗎?還關心起本王與准王妃的私事來了,聽聞近日東宮缺侍衛,要不你去歷練好了。」

「屬下知錯!請殿下恕罪!」冷霄一聽,立馬閉嘴,不敢惹惱主子,他可不想去東宮受虐。

賀承越這才緩和臉色,語氣平靜地吩咐道:「得了,去讓人備些茶水和果食吧。」

「是,屬下告退!」冷霄應了一聲,立馬溜出門,生怕主子真的下狠心把他派到東宮去當差。

寢屋中,榻上的小桌台上擺放幾盤可口的點心,全是蘇錦暄愛吃的。

蘇錦暄坐到榻上,盯著這一盤盤小點心,有些傻眼。

她生怕賀承越此舉別有用心,給個甜棗再給個巴掌。

見她一動不動地坐著,眼睛都快貼到點心上去,他心生疑惑,忍不住問道:「怎麼不吃?」

「這全是我愛吃的果食,實在不知該先吃哪一樣。」蘇錦暄心中顧慮滿滿,不敢輕易接受他的好意。

「這是本王特意讓人為你備下的,快嘗嘗!」

蘇錦暄思慮一番,又抬眼看向他,心有所慮問道:「您不會別有用心吧?」

這話令賀承越無法招架,他實在不知她腦子裡成日都在想些什麼,竟把他的好意想成別有用心。

「幾盤果食而已,如何別有用心?難不成你以為本王在裡邊下毒?」他輕輕一笑,搖頭嘆道。

就在這時,旁邊鳥籠里的小鸚鵡突然叫出幾聲:「沒眼力見的小東西!沒眼力見的小東西!」

這話瞬間讓兩人錯愕,小鸚鵡似乎察覺到主人們都在看它,突然又不叫了。

「它又在叫什麼?」蘇錦暄頓時想起剛才鸚鵡罵她的那句話,立即向賀承越投去責怪的目光。

「咳咳,沒什麼,你聽錯了。」賀承越尷尬地輕咳幾聲,又警告般地瞪了小鸚鵡一眼。

這個坑人的小東西,總在關鍵時刻令他出醜。

「我肯定沒聽錯,你又教它罵我對不對?」蘇錦暄不死心地追究道,想起自己剛剛被一隻小鸚鵡罵,她就吞不下這口氣。

「這鸚鵡樣樣都學舌,有時候剛好罵了你,它便學起來了,關鍵時刻派上用場。」賀承越一臉無奈地解釋緣由。

話雖這麼說,可他心裡卻偷著樂,雖然這鸚鵡總給他挖坑,但轉念想想實在是罵出他的心聲。

「如此說來,你可是在它面前說了我不少壞話?想不到堂堂靖寧王爺,竟然背後中傷本姑娘!」蘇錦暄非要討個說法,執著地計較道。

這讓賀承越不得不翻起舊帳來,他立馬開口反駁:「那本王也要說一句,還不是你先教它罵人的?」

「我哪有?」蘇錦暄連忙辯駁,想不起自己何時做出這種缺德之事。

「你沒有教它,它怎麼會講?一來就罵本王是個討厭鬼。」賀承越直言拆穿,翻起舊帳。

「本姑娘問心無愧,真的沒有教它罵人。」蘇錦暄死活不認,不受這口冤枉氣。

「若你沒有教它,那就是在背後說本王的壞話了?」賀承越指責回去,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這.......」蘇錦暄正想開口辯駁,頓時想起當時她在喂鳥食給小鸚鵡,這蘇錦繡不知吹的什麼風,突然來到她院中,一開口便是五皇子的一通好話,聽得蘇錦暄非常不贊同,當場就辯駁一句:「賀承越就是個討厭鬼!」

難不成.......這話被鸚鵡學舌去了?

蘇錦暄瞬間感覺背脊發涼,原來她才是賊喊抓賊之人。

她心虛不已,立馬低下頭吃點心,緩解尷尬。

見她沒了剛才的氣勢,他面露得意笑容,開口奚落:「看來被本王說中了?」

「哪有?」蘇錦暄嘴硬不承認,隨後轉移話題:「快吃點心!這點心真好吃!」

賀承越抿嘴輕笑一聲,目光在她臉上停留。

蘇錦暄抬起頭,與他對上眼神,心生好奇地問道:「對了,您是如何知道我的喜好的?」

這個問題壓在她心間許久,就如之前,她極少透露自己喜歡京城百里的糯米糕,他卻能夠知曉。

他對她的喜好似乎了如指掌。

賀承越沉思著,目光深情地對上她的眸光,溫聲答道:「這些年,本王從未忘記你的喜好。」

蘇錦暄甚感意外,睜大眼睛,心情有些不平靜地問道:「所以,小時候的事情,您全都記得?」

那般深刻的記憶,他怎會不記得?

那時,他是不太受關注的庶皇子,他的母妃整日忙於爭寵,為自己籌謀,而他天資愚鈍又膽小,並不受父皇喜愛,兄弟們也時常以欺負他為樂。

而她自幼常隨父進宮,受盡各方寵愛,天不怕地不怕的,在他受欺負之時,總能及時出面為他解圍,抵擋那些令他恐懼的事物,還帶來許多宮外的新奇玩意與他一同分享。

她是他暗淡幼年裡的一道光,是她教會了他勇敢。

被送往紂北城的那幾年,他心中一直有一個信念,那便是刻苦溫書練功,讓自己強大起來,待長大回京重逢之時,便可以保護她。

可是多年過去,早已物是人非,她淡忘了幼年時與他相處的記憶,心裡的人也不再是他。

想到這兒,賀承越突然唇角上揚,輕嘲一聲:「自然是記憶深刻,本王還記得,某人小時候說過,長大以後要當女俠,四處行俠仗義,為民除害,不曾想真的長大了,卻總四處惹禍。」

蘇錦暄無言反駁,立馬找個藉口為自己開脫:「小時候的話豈能當真?」

「本王就是當真了。」

「那你小時候還是個愛哭包呢!整日躲在御花園的假山後哭泣。」蘇錦暄連忙爆出他的幼年糗事。

賀承越噗嗤一笑,沒繼續反駁。

他神情專注地看著她,心裡萬分珍惜與她和睦相處的這一刻。

忽然,他想起一件事,緊接著欲言又止地道出:「過幾日,本王就要離京了。」

蘇錦暄一聽,瞬間停住吃東西的動作,抬頭驚訝地看著他,問道:「離京去哪?」

「常州近日水患,父皇派本王前往主持賑災事務,本王不在京城這段時日,你萬事小心,千萬別讓人盯上錯處,加以陷害。」賀承越有些不放心地叮囑道。

蘇錦暄心情有些複雜地點點頭,怔了一會才好奇問道:「那您何時才會歸京?」

雖然她從前總想著擺脫他,可相處的這些時日以來,她竟然有些莫名不舍他的離京。

「尚不能確定,賑災事務結束便會歸京。」

「那小鸚鵡怎麼辦?」蘇錦暄有些憂心地問道,這鸚鵡的容身之處她還未找到,又不能帶回相府。

「讓它留在王府好好養著吧,不必送走了,你有空便過來看它。」賀承越已經完全接受了這隻坑人的小東西,也不捨得送走了。

「那好吧,祝願您去常州一路順風。」蘇錦暄安心下來,帶著幾分不舍看著他。

幾日後,賀承越奉旨前往常州主持賑災事務。

離京的日子裡,他忙於處理各項賑災事務,無心顧及其他,也沒有空閒去思念遠在京城的蘇錦暄。

賑災進程極其不順,各種突髮狀況令人焦頭爛額,意外頻頻發生。

賑災物資時常遭遇盜竊或哄搶,再者便是受潮,各種自然災害攻擊下,搶險及堤壩的修建極為困難。

最令人頭疼的是,時而還有災民鬧事,引起常州城中大混亂,與此同時,被派來賑災的下屬對他有些不信服,內憂外患的危機下,導致鎮壓效果甚微。

這燙手的山芋,偏偏讓賀承越攤上。

只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天下的難關,他也必須面對,只要熬過去,便能取得父皇信任。

顯而易見,這種種艱難背後,自然少不了有心之人的從中使絆。

好在賀承越足夠機智,每次都能化險為夷,應付起來越發得心應手。

因此,不出一月,他便順利擺平一切,完成各項賑災事務,立下大功。

回京前夕,賀承越收到密旨,說是奕王世子的歸京隊伍不日將到達常州,讓他與之匯合,再一同歸京。

賀承越等了好幾日,卻了無音訊。

他預感不妙,命冷霄前去打探,這才得知一個消息。

奕王世子的歸京隊伍在快進入常州之時無故失蹤,至今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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