煥然一新出門將破掉的衣服順手扔掉,魏定波來至百貨公司,與馮婭晴見面。

用意就是讓對方看到他依然生龍活虎,免得心中著急。

馮婭晴心理素質不錯,今日照常上班笑臉迎客,沒有心不在焉或是悶悶不樂。

可從眼中血絲以及泛黑的眼圈可以看出,昨夜並未得到良好的休息,或是徹夜未眠。

魏定波來至櫃檯前,手肘撐在櫃檯之上,笑眯眯的看著馮婭晴。

馮婭晴看到他,神色立馬活泛起來,微微抿嘴示意他稍等片刻,將眼前的這幾個客人招呼完。

忙過這一陣,馮婭晴與魏定波隔著櫃檯相望,魏定波嬉笑說道:「擔心壞了吧。」

「你沒事吧?」馮婭晴上下打量魏定波。

「這不是好端端的站在你面前。」

「你昨日在醫院。」

「不是說了做陪護。」

「沒受傷?」

「胳膊腿都好好的。」

魏定波為表真實,在馮婭晴面前轉了個圈,好讓她看個真切。

此時馮婭晴才算是真正放心下來,臉上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眼底深藏的擔憂與疲憊一掃而空。

昨日馮婭晴內心遠沒有此時表現的坦然,驚聞王家墩機場被炸,她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魏定波還在其中,而非對前線戰局幫助巨大。

立馬放下工作趕去機場想要尋找魏定波,馮婭晴的做法沒錯,兩人沾親帶故可謂是親戚,豈能聽聞如此重要的消息,卻置之不理?

馮婭晴趕到機場,遇到了大量來找人的家屬,都是聽聞空襲消息第一時間趕來的。但日軍卻不讓進入,將他們驅離,馮婭晴不得不回家。

大火熊熊黑煙滾滾,她望著機場方向坐立不安,好在魏定波送回消息,說在醫院做陪護,她方才回過神來。

陪護?

馮婭晴認為最壞結果無非是魏定波受傷住院,害怕她擔憂送消息說是做陪護,可受傷總比丟了性命強。她不便去醫院,且醫院內有大量日軍軍官,並非誰都可以入內。

一夜未眠今天馮婭晴選擇照常上班,已經收到魏定波的消息,她不必表現的太過擔憂免得引人懷疑,她能做的便是將自己這裡的影響降至最低。

理智!

魏定波今日越發欣賞馮婭晴。

作為聯絡員,需要你做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事情嗎?

並不需要。

做好你應該做的便可。

只不過誇獎之言沒必要當面去說,在偽政府和日本人面前拍馬屁也就罷了,在自己家同志面前,倒顯得虛頭巴腦。

「昨日我建議你參加觀禮,若是你不幸遇難,我怕是追悔莫及。」

「是日軍邀請,不去也要去,與你無關。」

「為慶祝你死裡逃生,晚上回去我給你做幾道菜。」

「你早說有這待遇,我豈不是要多死裡逃生幾次。」

「呸呸呸,晦氣。」馮婭晴呸的倒是別具風情。

兩人並未過多的在這件事情上討論,都參加諜報工作多年,生離死別各自也經歷過,能活著便是最大的幸運。

趁著櫃檯沒人,魏定波將日軍損失輕聲道來,每說一條馮婭晴眼神之中的欣喜便增加一分。

她很清楚的知道這些都意味著什麼。

「要向上彙報嗎?」

「沒必要。」

魏定波認為沒有彙報的價值,軍統一定會宣傳這次戰果,組織可以收到消息。

「他們到底是怎麼做到的?」馮婭晴問出的是大家共有的好奇,她心知魏定波有軍統身份,可也知此次行動魏定波並不知情,不然怎麼可能身處機場遭遇空襲死裡逃生?

「日軍說還在調查,結果並未出來,但我猜想就算有了結果,他們也不會對外公布。」魏定波對日軍有所了解,此等奇恥大辱之事,沒有宣傳的道理。

若想知道此事他認為只能從石熠輝這裡下手,不過要等兩天,此時的石熠輝恐怕還一頭霧水呢。

所以今日,他並沒有打算去見石熠輝,而是等到馮婭晴下班,便於她一同離開。

出了百貨公司馮婭晴拉著他去市場買菜,還買了魚和肉,看起來說多做幾個菜,並不是說說而已。

回家幫忙打下手,做的速度倒是不慢,兩人很快坐下吃飯,今夜飯菜當真是豐盛。

「我就不客氣了。」魏定波食指大動。

「就是給你做的,客氣什麼。」

「開動。」

兩人邊吃邊聊,魏定波說了一下有關76號望月稚子的事情,馮婭晴提醒他要提高警惕,雖不知道為何帶有敵意,但不能掉以輕心。

「原本此次空襲之中你救瞭望月宗介一命,可以利用與他的關係,在日軍與偽政府之中進一步潛伏,可望月稚子的突然出現,導致你現在不便頻繁接觸望月宗介。」馮婭晴秀眉微蹙說道。

「該見面還是要見面,不然顯得心虛。」

「你最好能搞清楚她對你的敵意來自何處,也好有個準備。」

「我知道。」

敵意來自何處?

這就要好好感謝感謝望月宗介了!

望月宗介此時還自我感覺良好呢,覺得自己做了件好事。

吃完飯收拾結束兩人坐在客廳中,馮婭晴突然站起來說道:「脫衣服。」

「啊?」

「我叫你脫衣服。」

「現在?」

「對。」

「在這裡?」

「不然呢。」

「孤男寡女不太好吧。」

「我一個女人都不怕,你怕什麼。」

「我怕我血氣方剛。」

「剛一個我看看。」馮婭晴居高臨下看著魏定波,她根本就不吃這一套。

「玩火?」

「你少給我在這裡貧嘴,脫下來我看看受的傷。」

「不是說了沒受傷。」

「要我幫你嗎?」馮婭晴在百貨公司時也覺得沒受傷,可回到家中魏定波脫去外套之後,她便聞到了藥品的味道,只是一直忍著沒說,想等吃完飯再問。

「你真不怕?」魏定波還在掙扎。

馮婭晴嘴角帶著一絲不屑,輕哼道:「就你。」

「你這可有點瞧不起人。」

「三……二……」

「別拿對付陳禾苗那一套對付我。」

「一。」

眼看馮婭晴要上來親自動手,魏定波只得老老實實將襯衣脫掉,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顯露出來,背上包紮的紗布尤為刺眼。

「好了吧?」魏定波說話間就想要將衣服穿上。

「急什麼,血都從紗布裡面滲出來了,你在家都幹嘛了。」馮婭晴上前阻攔。

「就洗漱一番。」

「你就不能老實點,傷口怕是又裂開了。」馮婭晴嘴上責備,可眼神之中滿是關切,今日只知魏定波死裡逃生,可看著一身傷口,方知何為死裡逃生!

「沒事。」

「藥和紗布呢,我幫你將背後的傷口再包紮一下。」

馮婭晴的聲音不容反駁,魏定波說道:「在房間裡,我去拿。」

「老實坐著,我去。」

藥品和紗布是今日離開醫院時醫生給開的,傷口是需要換藥的,魏定波擔心被發現就藏在了房間之內,誰知還是難逃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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