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寧嬸嬸表演吃糖葫蘆的正確姿勢

【觀紅塵萬象,攬七情六慾。

練萬法熔爐,開智慧妙根。

掌陰陽法度,做一世之尊。

遠萬丈紅塵,看螻蟻爭渡。】

曹昆半蹲在地,精神恍惚,這光頭和尚精瘦無比,目光充滿智慧,左手一缽盂,右手降魔杵,怎麼看都不像是凡俗武者,難道我遇到了修仙大能?而且這身側的留言立意也太高遠了點,他竟然不能理解。

曹昆皺眉,接著清洗周圍,漸漸重新出現一行文字:「大道如無根之萍,眾生爭渡苦海無涯,奮勇向前如汪洋大海,不著邊際。回首過往,紅塵萬丈,妙相叢生。佛曰回頭是岸,進者無門……」

這定然是一本無上妙法,立意之高遠,是曹昆前所未見。以他的網文閱歷,看過無數武俠小說的經驗來看。

此等已經不算是武功,絕對比傳說中的紫霞神功更要高遠許多。

整篇文章縹緲縹緲無根,說了許多,卻又仿佛什麼都沒有說。

曹昆緊皺眉頭,腿都蹲麻了,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從這字裡行間中總算是體會到其中深意。

他恍然大悟,忍不住茅塞頓開,腦海中恍惚間有兩個金光大字,綻放出無上光輝:廢話你麻痹啊。

「整乾貨啊。」

曹昆看不懂,黑著臉接著摩擦地面。

脫了衣服,沾了水,將地面清理出好大一塊。

漸漸地,這地面露出了本來面目,竟然是一塊塊平整的石板鋪就,也不知是用什麼物件雕刻的,上面的畫像栩栩如生,一道道文字更是飄逸揮灑,還帶著些莊重氣息。

曹昆屏氣凝神的跪趴著去看,漸漸心頭若有所思。

這特麼竟然是歡喜禪——至尊歡喜法。

所謂觀紅塵萬象,入七情六慾,乃是告訴你多玩女人,自然能體會到其中妙用無窮。

所謂練萬法熔爐,開智慧妙根,乃是告訴你,要有個好軀體,才能不斷玩下去。

智慧妙根:佛門女性代表智慧,男性代表法度。

曹昆恍然大悟,說半天原來是這個意思。

你特麼只要告訴我,玩女人不就得了。

這和尚的留言只說了幾件事:入世修行,多多經歷。強身健體,開納智慧。手握陰陽,創建極樂。最後無欲無求,坐看眾生百相。

這是一門主修智慧的功法,有陰陽互補的功效。不過與別的雙修法門不同,此功法能開納智慧,積累內力用來強壯體魄,倒是符合有一個好身體的設定。

只是怎麼看都有一種歪門邪道的感覺。

曹昆只瞧著好一番高高在上的佛陀形象,自己打造無上佛國,掌握至尊權柄。最後高坐九重天,默默看著螻蟻爭搶那點生存物質,如此種種,頗為符合曹昆經歷,。

倒不是曹昆想要做皇帝什麼的,只是他來自後世,信息大爆發,什麼事情都本能的聯想到陰謀上去。

後世那些功成名就的大佬,開各種講壇,到處講自己成功的經驗,甚至預言未來的世界走向,凡此種種,跟這和尚有什麼區別?

都是高高在上,看著底下的人爭搶那為數不多的資源。若是有順眼的,抬手拉一把,此為引渡接引。

修仙中修煉者無數,成仙者為何寥寥無幾?

遠古文中向來會出現接引小船的片段,講的不過也是現實。人都說藝術出身於現實,果真如此。

曹昆暗暗感慨,低頭看去。

畫像多了起來。

最上方是一個和尚盤膝而坐,左手缽盂,右手高舉降魔杵,他精瘦無比,雙眼閃爍智慧光芒。

再下方,是一個和尚與一女子面面相對,彼此相擁。

那缽盂不見了,那降魔杵也不見了。

曹昆仔細觀察,這才發現,所謂的缽盂根本不是缽盂,就因為他是半圓的,所以曹昆當做了缽盂。

所謂的降魔杵也不是降魔杵,這個魔有點不正經。

曹昆心有明悟,嘴角抽搐,心說大佬就是大佬,明明就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卻表現的如此非同凡響。

這事要是讓曹昆闡述,曹昆只會說一件事:「干就完了。」

但是人和尚說的雲里霧裡,最後你理解半天,終於若有所悟:原來是玩女人,這個簡單啊。

再往下,是一個和尚,兩個女子。

再往下,是四個女子。

伴隨著女子越來越多,漸漸出現一座廟宇,廟宇供奉一根降魔杵,萬民跪拜。

曹昆看到此處心道會玩,卻也漸漸地發現了最下面的一行字。

【觀無上法相,開智慧妙根】

【享紅塵極樂,立天妃妙女】

【出七情六慾,看百媚叢生】

【握左右陰陽,渡有緣之人】

【造無上佛國,誦大道歡喜】

【我做佛陀時,眾生念皆誠】

【眾生心所願,我為一世尊】

……

這修煉法門頗為古怪,講究讓你玩女人,仔細觀察女子動作神態,偏偏你又不能沉迷其中,不能一心玩。

這要是一般人絕對抓瞎,因為古代人接觸的少。

但是對於曹昆來說,這簡直小菜一點,哪一個寫小說的電腦中沒有幾百個T?

經受過真火煅燒的曹昆,別說讓他一邊鬧騰一邊觀察對方的動作神態,就算是操作錄像,一心多用也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曹昆盤膝而坐,雙手拈花放與膝上。寶相莊嚴,精神煥發,腦海中浮現出一道道文字,一個個圖形。

他觀想出一尊佛陀,卻面容模糊,精神渙散,腦海刺痛。

曹昆臉色一白,睜開雙眼:「這玩意難道是真的?」

他剛才嘗試一二,以歡喜禪觀想心頭佛陀,佛陀虛影剛剛出現,身上線條還未勾畫,體內為數不多的內力就渙散一空,緊接著精神刺痛,醒悟過來。

曹昆目光動了動,再次將圖畫順序一次次記在腦海中。他本就有過目不忘,這件事容易的很。隨即背誦下方修煉秘籍,直到倒背如流,曹昆才洗了個澡。

想了想,他找了些泥土和灰塵將痕跡覆蓋,然後蹲在這上面留下幾攤記號。

又用溫泉水清洗了一下,畢竟沒有帶紙。

不過真古怪,怪不得每次小儀琳都激動的哆嗦,原來是別有一番風情。

曹昆整理完畢,這才心滿意足的走了出去。

……

寧中則早已經等待許久,此刻看到曹昆出來,總算是鬆了口氣:「平之,裡面如何?」

曹昆做出憤怒表情:「可惡的余滄海和木高峰,他們竟然在裡面拉屎撒尿,也不知等了多少時間,溫泉水都髒了。」

聽到曹昆如此說,寧中則本來嚮往裡面的美好花海還溫泉,此刻也心生厭惡起來:「區區溫泉花海,不足為奇。平之,咱們還是先回去通知你岳叔叔和父親,說一下那余滄海的事情吧。」

曹昆義憤填膺:「走,跟岳叔叔說去,說不定裡面還有什麼我沒找到的秘密,讓岳叔叔進去看看。」

老子剛拉的屎,岳不群會不會去扒開?

你要是真的扒開,我曹昆認了。

曹昆提著用衣服做成的包裹,身上只穿著白色的貼身長袍。因為濕漉漉的,緊貼著上半身,露出彪悍強壯的胸膛和手臂。

寧中則瞧了一眼,眉目流光:「平之,你手裡提著什麼?」

曹昆笑道:「剛才在樹林撿的桃子,拿回去清洗一下當零食吃。」

寧中則再次看了眼曹昆精壯的上身:「平之平日都練的外功嗎?」

肌肉結實,好想戳一下。

寧中則指頭有些痒痒的。

曹昆點頭:「因為我資質不好,學劍總是學不到精妙,總是被爹爹嫌棄。所以,我就找了一門外功修煉,多少有些實力。」

「外功也好,有力氣,強壯,能幹。」

「啊?」

「我是說……身強力壯總是好的。」寧中則攏了攏耳邊凌亂的秀髮,露出了那頗為精緻的粉紅耳朵。這耳朵耳垂晶瑩,形狀若牡丹,耳洞幽深,入口破大,白色的絨毛根根樹立,輕輕一看,曹昆看到裡面直通而入越見狹小。

曹昆還沒給人掏過耳朵,心說有空一定要研究一下。

……

上山的時候左顧右看,只顧著欣賞風景,因此消耗的時間多了一些。但是下山的時候卻速度極快,兩人有說有笑都像是忘記了被卡主的事情,變得淡然無比。

走出樹林之後,漸漸地來到一處菜園子,這是少林寺自家的菜園子,平時耕種一些瓜果蔬菜。當然這個菜園子有些小,更大的菜園子在半山腰的一片山谷,有十幾個和尚管理。

走過菜園子,曹昆又偷摸摸的塞了幾個西瓜在空間戒指。再走不遠,就看到一條破敗的石階道路,扭扭曲曲的向下。等到來到少林寺不遠的時候,這台階也變的乾淨整潔起來。

和尚也是喜歡面子工程的。

「少林寺真是有錢,這院牆修建的又高又大。若是有人偷襲,實力不濟的進都進不去。」

曹昆讚嘆的說道,怪不得歷史上那麼多人滅佛,不是沒有原因的。如此大肥羊,誰不想吃一口。

旁邊的寧中則背著小手,絲毫沒有端莊的少婦形象,腳下像是踩著碎石子一般,偶爾蹦跳一下,曹昆真擔心那絲綢是劣質產品,忽然撕裂。

「我華山鼎盛時期,也不如少林。少林傳承千年,底蘊深厚,不是一般勢力可比的。」

寧中則目光羨慕,遲疑一下說:「當年,我爹爹一直在努力聯絡華陰本地的各家勢力,想要重建華山派,分內外宗門之別,更想將基礎武功來者不拒,誰都可以學習,甚至想要雕刻在華山腳下,供人觀看。」

「期初我還不理解,覺得爹爹將自家的東西送給外人,很是吃虧。華山各位師叔師伯也是如此,爭議很大。」

「誰承想……」

寧中則苦澀一笑,不等曹昆安慰,她就恢復正常:「後來我日漸長大,與師兄管理華山派,漸漸明白了爹爹當年的苦心。」

曹昆心頭震撼,這寧中則老爹所圖不小。不過終究沒有成功,若是不然,說不定多年之後,華山劍派會更加興盛呢。

當然沒有發生的事情,曹昆也不會亂去評價。

繞著牆根往前走,少林寺地盤極大,繞了許久,才來到正門處。

他跟寧中則清清白白,沒必要從後門偷偷進去,這樣被人發現了,容易解釋不清楚。

所以,曹昆帶著寧中則,一路堂而皇之的在所有人目光中走過。

來到大門處,山道上走上來一群人,為首的正是岳靈珊。小丫頭一手一串糖葫蘆,嘴裡還含著三串。

天賦異稟啊。

「靈珊!」

宛若少女般一樣可愛的寧中則忽然挺胸直背,滿臉威嚴,巴掌大的小臉上,美麗的大眼睛瞪圓了:「你看看你像什麼樣子。」

寧中則背著雙手,活像一個老夫子,語氣嚴厲。

正奔跑著的岳靈珊嗚嗚的笑著,等待著身後師兄弟的追趕。卻冷不防猛然聽到寧中則的聲音,頭髮凌亂的岳靈珊當即身子一抖本能的站好:「狼……嗚嗚……」

岳靈珊抓瞎了,嘴裡塞著糖葫蘆,眼巴巴的站在寧中則面前,欲哭無淚,那畫面美極了。

旁邊的曹昆不合時宜的發出輕笑。

本來也覺得好笑的寧中則聽到曹昆笑了,頓時面容通紅,雙眼噴火:「給我滾過來。」

該死的丫頭片子。

老娘平時就這麼教你的?

岳靈珊可憐巴巴走到跟前,面容慌張。

寧中則氣呼呼的抬起手抓住三根糖葫蘆,岳靈珊鬆開嘴巴。

「哼。」

寧中則冷哼一聲,拉出糖葫蘆。頓時,岳靈珊那櫻桃小口流下了一灘口水,滴答滴答的落向地面……嗯,被攔住了。

凶口濕了一大片。

岳靈珊面紅耳赤,憤憤瞪了眼旁邊滿臉開心的曹昆。

身後,令狐沖陸猴兒等人奔跑過來,尷尬的跟寧中則行禮,一個個都滿頭大汗,衣衫凌亂。

令狐沖笑道:「師娘,都是我不好,要追著小師妹跑,小師妹才這麼胡鬧的。」

寧中則看著這從小養大的弟子,心裡還是很慈愛的。尤其是見到令狐沖如此維護岳靈珊,她心頭早就沒有了怒火。

只是師娘的威嚴還是要保持的。

寧中則故作冷聲的呵斥:「你看看你們幾個,一個個衣衫不整,滿頭大汗。若是練劍就算了,竟然是跑下山去玩?這要是給人知道,別人怎麼說?說我華山都是不學無術的?」

「娘……」

「站好。」寧中則目光嚴厲:「還有你,一個女子孩子一點形象都沒有,像什麼樣子?」

「你何時才能跟平之學學,平之也就比你大了三兩歲,看看平之多穩重,多孝順,多懂事。再看看你,一天到晚瘋玩,有沒有給娘端過一次洗腳水?」

岳靈珊:「……」

她氣鼓鼓的看著曹昆。

曹昆:「???」

「小師妹,為何這麼看著我?」曹昆故作不解:「我覺得嬸嬸說得對,身為子女,應該孝敬父母。你看看你,下山竟然不知道給嬸嬸帶禮物,雖然嬸嬸不在乎這禮物,但是你的心意至少要做到。」

「來,這是我和嬸嬸在後山採摘的櫻桃,雖然櫻桃都皮開肉綻,很多都爛掉了,但是嬸嬸還是捨不得吃,帶回來給你吃。」

「小師妹,吃櫻桃,可甜了,紅艷艷,粉嫩可口。」

岳靈珊眼睛瞪的更大了,死死的盯著曹昆打開的衣服,露出了裡面有的粉嫩晶瑩,有的皮開肉綻露出了果肉流出了殷紅的櫻桃。

「娘……」岳靈珊感動的看著寧中則,順手拿出一顆,用嘴唇壓著:「謝謝娘。」

寧中則瞧著這岳靈珊吃櫻桃的樣子,總感覺有些心虛。

像是螞蟻在攀爬。

忍不住的,被卡住時候那體驗再次爬上了心頭,濕漉漉的綢緞衣服也變得緊繃了許多。

她瞥了曹昆一眼,好像在說:不是不讓你採摘嗎?你這孩子怎麼不聽話呢。

這櫻桃都爛了啊……

嘶,好痛。

寧中則吸了口氣,感覺這綢緞衣服也沒有那麼絲滑了,略微激動就磨的生疼。

「娘,這櫻桃可甜了,你也吃一個。」

岳靈珊吃著櫻桃,覺得口味不錯,捻起一個塞到寧中則嘴巴。

寧中則慌張往外吐,小舌頭一推,那櫻桃落回岳靈珊手掌心:「娘不吃,娘吃過了。」

岳靈珊也不嫌棄,沒心沒肺的將沾滿了口水的櫻桃塞到嘴裡,咯嘣咯嘣的吃了個香甜。

她口味生津,心頭也甜蜜,一蹦來到寧中則身側。因為手裡剛才抓著糖葫蘆,黏糊糊的,不好弄髒了寧中則的衣服。

於是岳靈珊彎腰凶口蹭過去,對著寧中則的胳膊磨了磨撒嬌:「娘,誰說我沒有給你帶禮物,這糖葫蘆就是我給你買的。」

「哼,大師兄也說,娘肯定沒吃過糖葫蘆,就讓我多給你帶回來三個。一個娘吃,一個爹爹吃,一個一個……」

這很明顯不是給寧中則買的,事先的藉口都沒有找好。岳靈珊結結巴巴的解釋,一時間卡殼了。

寧中則噗嗤一笑,胳膊一頂,哎呀一聲岳靈珊被頂到了一邊。

寧中則笑道:「行了,知道你的孝心了,這另外一個就給平之吧。」

給姓林的?

那我剛吃過啊。

岳靈珊瞪圓了眼睛,。

旁邊的陸猴兒等人也臉色一變,滿臉呆滯。

令狐沖瀟洒不羈的表情猛然一僵,看向了那全是口水的糖葫蘆。

「謝謝嬸嬸。」曹昆趕緊道謝:「長者賜,不敢辭。」

寧中則脫口之後,本來也覺得不合適,不過聽到這話,就遞了過去。

「嬸嬸,我幫您拿著吧。」

曹昆一把接著三個糖葫蘆,然後分出一個,自己張開嘴就含了進去。另外兩個,用手捏著,真是幫寧中則拿著。

令狐沖虎視眈眈的盯著曹昆的嘴巴,只看得眼睛都紅了。

小師妹的口水。

我都沒有吃過呢。

你還舔。

你咬著吃不好嗎?不行,咬著吃也不行。

令狐沖覺得酒都不香了,心頭像是被插了一把劍。

岳靈珊也蒙圈的看著曹昆,瞧著曹昆伸出舌頭舔了舔糖葫蘆,還滿臉享受。

岳靈珊:「……」

她渾身一個機靈,舌頭都不靈活了,更是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靴子內的白嫩小腳趾都翹了起來,大腿的大筋一抖一抖。

寧中則本來心有異樣,但是瞧著曹昆吃的這麼開心,那一絲異樣也壓下了。

平之還是一個孩子!果然是個貪吃的。

想到此處,寧中則也口味生津起來,忍不住口水流淌在了口腔:「平之,給我一個。」

這酸的東西大家都知道,你不吃,看到了別人吃,那饞勁可是忍不住的。

這古代又沒有什麼豐富的物質,平時就算是吃零食也品類就幾種。更別說寧中則小小年紀就生了女兒,成了大人,還是一派掌門夫人。

這些東西,她更是多少年沒有品嘗過了,因此更是饞的滿嘴都是口水。

嘴巴含著口水,這說話都有些含糊不清起來。

曹昆連連點頭,咬著自己手裡那隻騰出手,然後將剩下的兩個,取出一個遞給寧中則:「嬸嬸,挺好吃的,又甜又酸,酸酸甜甜透心爽。」

寧中則更按奈不住,繃著嘴咽了咽喉嚨,將那滿腔口水吞咽下去,這才張開秀口。

只見那潔白的上下牙連結著一道水線,一點點拉斷。

隨即探出一條鮮紅的小舌,對著豎在面前的紅艷艷的糖葫蘆,由下而上刺溜一下舔了過去。

「真的好甜。」

寧中則眼前一亮,秀口一張,便是整個盛唐……不是,舌頭伸長。她卷著那糖葫蘆拉了過去,嘴唇叼著最上方一顆山楂含了。

曹昆看的目瞪口呆,忍不住咬著糖葫蘆點頭:「嗯嗯,好甜。」

其餘弟子看到師娘吃東西,那都是低著頭不敢去看的。

岳靈珊倒是看的真切,只感覺寧中則吃東西的樣子怪極了,卻偏偏還很誘人。就像女子就該如此吃東西,方能顯得優雅。

少女沒有模仿的對象,平只能跟著寧中則學習一言一句行為舉止。

她疑惑的舉起糖葫蘆,學了一下,感覺倍棒:這樣吃糖葫蘆,才是正確的方式啊。

岳靈珊滿臉驚喜:「娘真聰明。」

她舉著糖葫蘆探出小舌頭,刺溜一下說道。

寧中則笑著拍了下岳靈珊的小腦袋:「你要學的多著呢,快跟我回去吧,今日出了不少事情。」

岳靈珊歪著頭好奇:「娘,什麼事情啊?難道有人打上門了?」

「莫要胡說,此地有少林高僧,還有你爹爹和林伯伯在,誰敢來此地鬧事?」

「沒錯,我爹在,誰也不敢鬧事。」

好傢夥,岳不群苦心孤詣打造了君子人設,你們這群拖後腿的,一天天給老岳拉仇恨。

老岳也是真的太難了。

心疼老岳。

曹昆心頭心疼老岳,滿臉嘆息。餘光卻看著並排走在一起,將糖葫蘆橫在面前,從左往右,哧溜一下的母女倆。

那動作,整齊劃一啊。

這是經過培訓?

還能推陳出新了,竟然還斜著,倒立著,豎立著,由上而下著……

還會轉圈了!

人開拓進取的精神,果然是任何年代都存在。

寧中則牽著岳靈珊的小手,臉色頗為凝重的吐出舌頭舔了一下糖葫蘆,然後一本正經的說:「今日我與平之去後山遊玩,卻不想……」

「娘,你出去玩竟然不帶我?咦,你衣服這麼濕了?還有姓林的,你衣服怎麼不穿,也濕漉漉的?」

寧中則有些慌。

岳靈珊好奇的打量兩人,目光探索,看的寧中則更慌。

曹昆趕緊解釋:「是這樣,出了些意外,我這衣服因為包裹著嬸嬸給你們帶的果子,所以就沒穿,小師妹,你莫要多想,也別誤會。」

岳靈珊更疑惑了:「我誤會什麼?姓林的,你快說,是不是你掉水裡了,不會游泳,我娘去救你了。」

鈤泥馬。

這岳靈珊什麼腦迴路。

曹昆聽到這話臉都黑了。

自己挑撥離間竟然因為對方不夠聰明而沒成功?

你懷疑了半天,竟然懷疑這個?

那我帶著寧中則一路走到前面,大搖大擺的不是白走了。

這年頭,當壞人也太不容易了吧。

我們衣衫不整哎,你不能想點別的?

就在曹昆滿臉鬱悶的時候,前面的寧中則鬆了口氣:「莫要胡說,我們是出了點變故……咦,師兄?」

寧中則正要解釋,卻看到前面練劍的岳不群。

這年頭,各派的武功秘籍都很珍貴,練武都是躲著人。別人練武的時候,你偷看,這很可能會成為生死大仇。

所以,岳不群練劍,都跑到少林寺角落,沒人偷看的地方去修煉。而少林寺,為了避嫌,知道岳不群經常來此地練劍,通常和尚們也不會來到此處,就害怕引起誤會。

岳不群本就習武完畢回來,走到半島不想卻聽到寧中則的呼喚,他頓時提著寶劍走過來:「師妹……」隨即他看向令狐沖等人,忍不住面容嚴肅:「你們又跑出去玩?」

令狐沖面容慚愧:「師傅,是弟子頑劣,師弟和師妹都是陪弟子去的。」令狐大俠暗暗叫苦,今天真是倒霉,剛回來碰到師娘,怎麼又撞到了師傅?以往都順利無比的回去的啊。

都怪林平之。

……

陸猴兒:「師傅,是我,是我帶著大師兄出去的。」

岳靈珊:「爹,是女兒想出去玩,不怪大師兄,你要懲罰就懲罰我吧。」

曹昆:『……』

曹昆看的羨慕,這一群師兄弟真是相親相愛,彼此忠誠啊。若是我有這麼一群兄弟,還會擔心嗎?

只是小師妹啊……

你這麼說,老岳是不懲罰也得懲罰了啊。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愛他,就是要坑他?

岳不群果然臉更黑了,瞪了一眼岳靈珊:「閉嘴,滾一邊去。」

岳靈珊縮了縮脖子,卻硬著頭皮瞪著眼:「本來就是我想出去的,爹,你懲罰我吧。」

曹昆看的好笑,心說岳靈珊真是小機靈鬼。

點個贊。

還是寧中則看不過去說道:「師兄,今日我和平之去後山……」

岳不群暫時收攏了怒火,弟子出去玩,偶爾放鬆一下他還是很無所謂的。

但是,他不能允許這群弟子蠢笨啊。

熟話說得好:犯錯只是一時的,能改正。但是蠢,那可真的是一輩子的事情……

這句話確實是不合適。

畢竟棄大而選小,不符合價值觀。

但是,身為一個師傅一個老父親一般的人,站在這個立場上說出這句話,對於孩子來說,那是真的痛心疾首了。

而岳不群就是不能容忍這群弟子愚蠢,最簡單的察言觀色都不會。

他也是心累,懲罰是沒有任何作用的,人的蠢笨是天生的。

因此,聽到寧中則的話之後,岳不群就暫時收攏了怒火,想到自己只要拿到辟邪劍法,到時候帶著這麼一群廢物徒弟,說不定也能打出全勝記錄,直接上王者。

再加上岳不群最近的心思全部在辟邪劍譜上,所以就沒有揪著不放。

他轉過身滿臉溫和的看著曹昆:「平之啊,又陪你嬸嬸……咦,師妹,你這衣服怎麼回事?平之,你怎麼不穿衣服?你們倆這是……」

老岳臉色一變,雙眼犀利,渾身爆發出殺機。

曹昆激動了。

來了來了來了。

終於來了一個聰明人,老子這布置要是沒人欣賞,那豈不是白白消耗腦細胞了?

千里之提,潰於蟻穴。

只要有了猜忌,那就沒有問題。

小爺鋤頭揮舞的好,就沒有倒不了的牆角。

曹昆內心激動無比,想到老岳發怒,滿臉猜忌寧中則。然後夫妻反目,自己趁虛而入……哈哈哈……

他心頭激動,臉上卻做出緊張無比的表情,張口就解釋:「岳叔叔,是這樣的,今天我跟嬸嬸……」

「爹,肯定是姓林的帶我娘去後山,結果自己掉水裡了,又不會游泳,所以讓我娘救他,真是廢物。」

曹昆:「!!!」

鈤泥馬。

你又壞我好事!

曹昆震驚的看著滿臉自信的岳靈珊,岳靈珊對上曹昆的眼神,還給了曹昆一個鄙視的白眼:「切,游泳都不會,還行走江湖?」

曹昆:「……」

令狐沖嘴角帶著笑意,其他弟子也都擠眉弄眼,低著頭噗嗤噗嗤的,想要看曹昆出醜。

誰知道老岳臉一黑:「胡鬧,平之出身福州,如何不會游泳?用你那腦子想一下也知道,這說法根本站不住腳。」

曹昆感動的淚流滿面,老岳聰明:「咳咳,岳叔叔,今日我帶嬸嬸去後山,其實……」

岳不群大手一揮,神色凝重:「平之不用說了,你肯定是被人追殺了,與師妹一起落了水。」

曹昆:「!」

肝!

寧中則讚嘆的點頭:「師兄聰慧,今日本來是與平之去後山散步,不想遇到了那余滄海和木高峰。」

岳不群臉色一變:「你們怎麼逃脫的?」

寧中則笑道:「說來好笑,師兄不是知道,平日平之都會前往後山給我採摘花瓣,和挑那溫泉水孝敬與我嗎?那余滄海和木高峰也不知怎麼得到了消息,竟然提前埋伏在山谷里。」

這一下,其他人也臉色變了。

岳不群打量著寧中則,見寧中則除了身上濕了,頭髮有些凌亂,倒是沒有受傷的樣子。

他略微放心:「我們邊走邊說,余滄海和木高峰竟然攪合在一起,此事必須讓林兄和方證大師知道。」

寧中則點頭:「正是如此,此二人摸上少室山,定然是惦記辟邪劍法。我們需要小心,平之今後也要小心了,可莫要被人抓住。」

她頓了頓,整理一下語言,隨即緩緩開口,說的很慢:「我因為看到一處桃園,還有一個櫻桃樹,就想著靈珊好久沒有吃過可口的果子了,就讓平之去採摘一點,因此錯過了去山谷和溫泉的時間。」

「卻不想,那余滄海和木高峰可能是等不及了。等我和平之回來的時候,正好在入口處撞見了木高峰。」

岳不群眯了眯眼睛:「師妹,那余滄海和木高峰可不是易於之輩,你是如何應對的?」

寧中則燦爛一笑,微微揚起下巴:「若是兵刃在手,我也不怕。只是此次去是為了遊玩,因此沒帶什麼兵刃。」

岳不群看到寧中則傲嬌的樣子,微微撫弄鬍鬚,配合的誇讚:「師妹難道赤手空拳打了他們一頓?」

寧中則臉頰微紅,翻了個白眼:「師兄莫要胡說,小妹哪有那個本事。還是平之聰明,看那入口狹小,只能一人側身通過,於是就撿起石頭砸了過去,小妹有樣學樣,打的木高峰不敢露頭,哈哈哈……」

想到剛才那一幕雖然驚險,但是此刻安全之後,寧中則頓時放聲大笑起來:「小妹習武多年,行俠仗義不下百次,還是第一次經歷這種事情。」

其他了一想到那畫面,也忍不住噗嗤噗嗤笑了。

不想一向端莊的師娘,竟然還有如此可愛的一幕。尤其是,想到寧中則拿石頭砸人的畫面,怎麼都有些難以接受,卻又偏偏嚮往的很。

那畫面一定美極了。

只有曹昆鬱悶著一張臉跟在後面。

「罷了,岳叔叔和嬸嬸感情如此好,今後我就不再打擾他們了。」

曹昆神色複雜,總不能為了磨盤大的翹臀,就去做毀人婚姻的噁心事吧。

他不是好人,也不缺女人,寧中則人又極好,他雖然貪戀,卻也不想寧中則傷心難過。

主動去破壞別人婚姻這種事情,曹昆覺得還是太下作了。

想到此處,曹昆忽然覺得心神一松。

一剎那曹昆心神澄清,只感覺腦海一震,那虛幻的大佛忽然又若隱若現起來。

「心中無女人……」

曹昆若有所思,這歡喜禪讓修煉者置身於紅塵之內,偏偏又要求心中無女人,條件如此苛刻,實在是不好做到。

而寧中則卻是他的執念一般,曾經看電視,看小說,夢想著也能有這這麼一位溫柔無比的女子當媳婦,只是現實中去哪裡找這樣的女子?

曹昆發現剛才自己放下執念的剎那,竟然有些心頭通透的感覺。

「可我依舊惦記寧中則啊?我只是不想要再主動去做什麼。」

「難道是喜歡只是喜歡,舔狗是舔狗?」

「可以喜歡,不可以做舔狗這樣的說法嗎?」

曹昆皺眉苦思,漸漸地沉迷自己的世界中。他發現自己精神活躍,思維不再受到束縛。

在山洞中他勾畫大佛的時候,總會想到寧中則。但是此刻,卻心頭清明,再無寧中則的影子。宛若高高在上的佛陀,俯瞰世間萬物一般淡然。

而岳不群和寧中則等人誰都沒有注意到曹昆緊皺的眉頭,只有岳靈珊偷看著曹昆,心說:不就是送洗腳水,今後本姑娘包了,我的娘,憑什麼讓你伺候?

寧中則語氣輕鬆地接著說道:「那木高峰將余滄海擋在身前沖了出來,我和平之害怕被他們拿捏住,因此沒有敢追趕。師兄啊,余滄海躲在那裡,定然是為了平之而不是為了小妹。」

這笑傲世界也是古怪的很,別的武俠世界看到美女,都不會放過的。但是這笑傲世界,都為了一本劍法,願意放棄美女。

實在是奇葩。

岳不群也點頭:「師妹分析的是,今日幸虧你和平之一起,若是平之孤身一人,恐怕就危險了。你那花瓣,還是別讓平之去採摘了。余滄海抓捕平之,定然是為了威脅林兄。如今少室山魚龍混雜,難免別的人也會有如此算計,還是讓平之好好在少林寺內呆著吧。」

「還有這群弟子,不要輕易下山了。那余滄海如今如過街老鼠一般,恐怕心中升起了瘋狂的心思,否則也不會對一個孩子下手。我華山與林家走的很近,可不能被連累。」

「師妹,有空你多多管教一下靈珊他們,莫要再胡作非為。若是真的被人拿捏住,你我就投鼠忌器了。」

寧中則聞言神色凝重,緩緩點頭點頭:「我正有如此打算,小妹也不是貪與享受的人,往日只是不願意拒絕平之這孩子的孝順罷了。這群弟子也確實有些疏於管教,今後小妹會盡心的。」

「師妹懂事,為兄心中甚慰。」

岳不群滿意的撫弄一下鬍鬚,滿臉開心。

寧中則一看,想到自己受了傷,於是就小聲說:「師兄,天色也晚了,我們回去做點好吃的吧。師妹釀了一泉好酒,你已經三年多沒品嘗了,酒香四溢。」

令狐沖聽到有酒,頓時吸了吸嘴巴。但是岳不群在,他不敢開口。

岳不群本來滿臉笑容,忽然聽到寧中則如此說。他頓時想到那甘甜美酒,令人心神陶醉,眉宇間忍不住閃過掙扎。但是想到最近自己劍法越加凌厲,內力增加也頗多。

女人只會影響我拔劍的速度!!!

岳不群頓時臉色一正:「師妹,為兄還要練功,此事……以後再說。」

你這個以後到底是多少時間啊?

三年了,你知道這三年我怎麼過來的嗎?

自從三年前聽說過五嶽並派的事情只會,師兄再也沒有放鬆過了。

寧中則幽怨的看著岳不群,岳不群舔了舔嘴唇眼神發虛:「我去找林兄和方證大師商談平之的事情,平之,跟我來。」

曹昆猝然驚醒,腦海中大佛崩潰,臉色頓時一白:「是。」

「這孩子受到了驚嚇,看看臉白的。」岳不群關心的拉著曹昆:「師妹,正事要緊,我帶平之過去了。」

寧中則心頭不舍,卻不想打擾岳不群的正經事,只能幽幽嘆息一聲:「還是讓平之早點休息,他今日受到驚嚇,臉都白了,莫要留下病根才好。」

送走岳不群。

令狐沖舔著臉跑到寧中則身邊,吸著嘴巴滿臉討好:「師娘,你那酒給我喝幾口……」

啪!

「唉喲。」

「逆徒!」

寧中則氣抖冷。

「娘,你幹什麼打大師兄啊。」岳靈珊嘟著嘴、掐著腰、歪著頭眼淚汪汪。

寧中則更氣,這逆徒都要喝酒了,你這閨女還不允許我打他?

但是寧中則也心虛,畢竟令狐沖喝的酒跟自己的不一樣。

她有些反應過激了。

寧中則找了個藉口:「下山去玩,剛才當著平之的面,我不好處罰你們。」

「咱們又身在少林寺,你們師傅也不好出手。」

『但是,我身為師娘,必須好好管教爾等。』

「沖兒,你別怪師娘心狠,師娘打你是為你好。你若是不好好習武,等我和你師傅老了,這華山怎麼辦?」

令狐沖本來有點鬱悶,聽到這話頓時愧疚的低下頭:「師娘打得好,是徒兒不爭氣,讓師娘師傅操心了。」

寧中則鬆了口氣:「你明白就好,師娘打你,疼的也是師娘啊。」

手真疼,這孩子臉怎麼越來越結實了。

難道偷偷瞞著我和師兄練了外功?

令狐沖更加感動,眼眶都紅了:「師娘,我這就回去練劍,每日練劍千次,徒兒錯了,師娘你別怪自己,都是徒兒的錯。」

令狐沖回去練劍了,不僅自己練劍,還拉著陸猴兒等人一起練劍。

岳靈珊在旁邊嘟著嘴,沒人玩了。

……

寧中則回到自己的屋子,關上房門,取出傷藥,解開衣衫,開始上藥。

那瓶口細小,塞個櫻桃正合適。

另一邊,曹昆洗乾淨櫻桃,選了幾個皮開肉綻的自己吃,晶瑩剔透的留給幾個長輩。

岳不群和方證大師看的點頭:「平之還是孝順,自己吃皮開肉綻的,完好的留給我們,孺子可教也。」

古有孔融讓梨。

今有昆哥讓櫻桃,也是一番佳話。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書都經過挑選和審覈。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