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林寺今日註定了不會平靜。

當方證大師,與岳不群和林震南帶隊回歸,還沒來得及喝杯熱茶的時候,就看到一龍風風火火的沖了進來:「方丈,岳掌門林大俠,弟子有要事彙報。」

方證大師眉毛一挑,因為今夜就是為了搜山,所以少林寺亂糟糟的到處都是吵鬧聲,他因此也沒注意到不同尋常的事情。

如今一龍到來,方證頓時心頭一動:「莫非有了那余滄海的下落?」

一龍神色嚴肅:「剛才弟子在山門口遇到了那余滄海和木高峰,一番交戰被打傷了幾個師兄弟,弟子本想追趕,卻又不是對手。因此想要請寺內高僧出手,卻不想,此刻管理清掃山道的小沙彌惠普赤身……咳咳跑了出來……」

三人目光清奇,尤其是聽到赤身二字,倒也沒有想多,但是覺得這小和尚睡覺竟然喜歡不著一物,實在是愛好獨特的很。

方正臉皮輕微抖動,他是不知道惠普是誰的,卻只能問道:「到底是什麼事情?」

一龍沉聲道:「那惠普說,余滄海那賊子半夜闖入他房中,搶走了他師傅留下的業火紅佛經,此乃我少林無上寶典,若是被他們二人修煉成功,恐怕會掀起一場武林浩劫。」

業火紅佛經?

此乃何物?

方證聞言目光都呆滯了一下,隨即露出了驚怒交加的表情:「當真?」

一龍本也不知道這經書是什麼來歷,但是一看方證驚怒交加的表情,心頭也嘀咕莫非真是我少林的無上寶典?

他再一想那惠普著急無比的神色,頓時感覺這玩意可能是真的很危險。

於是一龍神色嚴肅:「方證,那惠普已經追趕上去了,說那是他師傅留下的寶典,是我少林的無上絕學,決不能落入外人手中。方丈,弟子已經派人跟隨,此刻那余滄海還未走遠,我們追上去也不晚。」

方證表面驚怒交加,心頭卻在嘀咕。

這業火紅佛經到底是什麼東西,他正是聞所未聞,不知根底。那雙充滿了智慧的眸子直愣愣的的瞧著一龍的表情,見一龍表情嚴肅,神色慌張,方證心頭更是一沉。

「難道我少林真有這麼一份寶典?可是為何我不知道,我可是少林方丈啊。」

「也不對,我少林高人無數,怪癖甚多,曾聽聞有人藏身藏經閣數十年掃地,功力高深,不為外人所知。」

「又有傳聞有一老僧寫出了【九陽神功】如此絕學,卻名聲不顯,放在了伽羅經夾縫中。若非有人機緣巧合得到,恐怕如此絕學就不會被後人知道。」

「難道那業火紅佛經也是如此?」

「聽名字就是我少林的東西。」

方證眯著眼睛,他本來心頭嘀咕,但是一看一龍的神色,頓時更相信了幾分,再加上少林寺絕學實在是太多,而且某些高僧實在是不當人,創造出絕學不想著傳給弟子,反而到處亂放。

這忽然冒出一門絕學,也是有可能的。

就算是那天蹲茅坑的時候,掉入糞坑,看到那糞坑的坑壁上刻畫著一套絕世神功,那也不是沒有可能。

天下武功出少林,我少林武學多的根本自己都不清楚到底有多少。

這業火紅佛經自然也是我少林的東西。

方證心頭觸動,他年紀不小,見多識廣。再加上少林傳承悠久,武林中各種密辛別的門派或許會不知道,但是他少林多多少少會知道一些的。

每次這種忽然冒出的沒有聽說過的武功,那都是能掀起一股武林風浪,殺的血雨腥風。這業火紅佛經聽名字就如此詭異,想來也定然是絕學寶典,不能落入邪門歪道手中。

想到此處,方證臉色一正:「前面帶路,老衲親自出手捉拿那余滄海。」

一龍神情一震,滿臉堅定:「是,請方丈跟弟子來。」他見方證竟然要親自出手,頓時更加堅信了那業火紅佛經是少林無上寶典了,更堅信了,那武功絕對是冠絕江湖的武林絕學。

因此,一龍心頭又驚又怒,又底氣十足。

至於為何又驚又怒,自然這絕學竟然從自己面前溜走了,他內心憤怒內疚。

至於為何底氣十足:因為我少林出師有名!

一龍走出大雄寶殿,氣勢洶洶的喊來十八棍僧:「隨方丈出山捉拿那余滄海賊子,爾等快去備馬。」

「一龍師兄,方丈為何出山?」

「還道為何?還不是那余滄海和木高峰,竟然搶了我少林的業火紅佛經,實在是膽大包天。」

「啊?此經書到底是何物?方丈竟然要親自出手。」

「爾等孤陋寡聞,我少林寶典都不知道?其實,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方丈聽聞此事之後臉色狂變,驚怒交加。那惠普也說會掀起武林浩劫,想來這秘籍定然不簡單。」

十八棍僧神色震驚:「但凡掀起武林浩劫者,必然殺戮眾多。這業火紅佛,名稱詭異,想來不是什麼正門路。」

幾個和尚心頭微微震動,哪怕是易經筋流傳出去,都不會掀起武林浩劫。因為這玩意修煉不容易,而且也不以殺伐稱雄。

可是,武林中但凡說要掀起什麼浩劫的絕學一旦出現,那肯定是殺人盈餘的可怕絕學,不得不慎重。

少林寺的馬匹養在山腳,十八棍僧與一龍當即下山,提前讓俗家弟子去準備了。

而少室山。

反正提著一把金光閃閃的禪杖,那禪杖兒臂粗細,渾身金光燦爛,也不知是什麼材料打造。

頂端是一個大圓球,大圓球鏤空著,一道道神秘小孔出現,密密麻麻,行動間竟然發出陣陣禪唱。

那大圓球下方吊著一圈金色的鏈條,鏈條也不知道有多少,每一個都掛著一個金色的小圓球。

這些小圓球精緻沉重,像是實心的,大小宛若小孩的拳頭,上方雕刻著一個個寶相莊嚴的佛陀,看上去威嚴肅穆。

方證大師手持金色禪杖,龍行虎步,神色威嚴的走出大雄寶殿。

他行走間那禪杖發出陣陣誦經聲,那金色的小球撞擊在一起,竟然宛若木魚一般震動心神。

瞧見方正如此鄭重其事,早已經心頭疑惑的林震南和岳不群對視一眼,趕緊跟隨上去。

走到半路,卻又遇到了一顆光頭明晃晃提著寶劍小碎步走路姿勢詭異的定逸師太。

因為定逸師太是女子,搜山的事情也就沒有交給恆山派。倒不是他們看不起女子,實在是害怕麻煩。

一來心疼女子,大丈夫照顧女人,這是應該的,哪怕是和尚也不例外。

而來恆山派弟子都是嬌滴滴的小娘們,萬一一個不好落入那余滄海和木高峰手上。

如今二人那可是孤魂野鬼,生路斷絕的狀態。若是升起了玉石俱焚,破罐子破摔的心思,對恆山派女弟子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情,那少林寺的玩笑可就開大了。

若是當真如此,那事後就算是殺了余滄海和木高峰,少林和恆山的名譽也會受到巨大影響。

定逸師太本來在休息,不過少林寺亂糟糟她又如何睡得著?大半夜的寂寞孤獨冷,定逸師太只感覺空蕩蕩的禪房比不上自己身上的空蕩蕩。

她提著劍走出,本想要散步,卻不知為何想到了儀琳。因為儀琳嫁人,這讓定逸師太對儀琳多少更加關心,害怕這弟子吃了虧。

但是卻發現,嫁了人之後的儀琳變化極大,身段也像是一天一個樣子,那臀半本來精緻嬌小,如今卻一天天看著跟裂成了兩半似得,也不知是怎麼發育的。

定逸師太在其他弟子那裡得不到什麼不成聽說過的消息,但是在儀琳這裡,卻感覺得到的消息都新奇無比。

這睡不著了,找弟子聊天很合理吧?

定逸卻沒想過大晚上的會不會不方便,她一個單身狗,又是一個正經的尼姑,能了解別的結了婚的女人晚上幹什麼嗎?

因此,定逸師太直接上門,想要尋找儀琳聊天,排解寂寞。心想著自己如此孤獨寂寞冷,空蕩蕩像是缺了點什麼東西。這小儀琳應該也是如此,既然都寂寞,那聊聊天,也是為了小儀琳好。

但是,定逸直接推開院門走進去之後,卻不想瞧見了那窗戶上趴著的影子。

耳邊更是響起儀琳如哭似泣的聲音。

更讓定逸崩潰的是,自己空蕩蕩缺了什麼東西。

這小儀琳卻喊著滿了滿了什麼的,更離譜的是還說撐得慌?

定逸也不知聽了多久,只感覺那腿都麻了,腳都沒有知覺了,這時候一股風吹來,她感覺到身下宛若寒冰,這才激靈靈的打了個冷顫,一轉身低著頭看著腳尖,用那光頭對著前方看路,並著一雙腿刷刷刷的小碎步飛快離去。

院子門都忘記了去關……

定逸師太滿腦子都是那『脹的慌』的話,她想了一路,光頭都要裂開了,卻還是想不通明明空蕩蕩,為何又漲得慌。

難道是塞了什麼物件?

她有心探索,卻莫名心虛。小手抓住的那劍柄卻越發的緊了,只想著回去試試這劍柄的標準。

就這麼用腦袋對著前方,一路上並著腿,躲著人,卻不知為何就跟方證碰了頭。

定逸師太用腦袋對著方證,方證也略微低頭,腦袋對著腦袋,行了個禮儀。

隨即方證疑惑開口:「定逸師太,還未安歇?」

定逸師太肅然驚醒,抬起頭目光顫抖的看過去,心慌慌的她並著腿挺胸直背,生怕被人看出什麼。

只是目光落在方證那兒臂粗的禪杖上之後,卻再也難以移開一絲,只覺得手掌心的劍柄瞬間不是那麼合適了。

「定逸師太?」方證目光疑惑,看到定逸師太不說話,只是瞧著自己,他不動聲色的挺了挺胸:「師太,你在看什麼?」

方證繃著一張臉,偷偷的拉了拉袈裟,讓那有些皺褶的大紅假山更加的板正許多。

旁邊的林震南和岳不群對視一眼,都感覺很是古怪,忍不住臉色怪異的盯著定逸師太。

而定逸師太回過神來一抬頭,卻瞧見三雙眸子都盯著自己,加上內心心虛,瞬間她紅了臉,低了頭,再次用腦袋對著三人:「啊貧尼睡不著,想到那余滄海賊子還逍遙法外,貧尼就夜不能寐,想要來問問能否幫忙。」

林震南瞧著定逸師太那緋紅的右耳,嘴唇動了動說:「師太真是慈悲為懷。」

岳不群敲了敲定逸師太那緋紅的左耳,笑容神秘:「師太怕不是擔心我等遭遇了暗算。」

他不動聲色的扭頭瞥了方證一眼,岳不群內心嘀咕。卻見方證面容和善,平時眯著的眼睛此刻也努力的瞪圓,那板著的臉龐爬上一絲溫和的笑,那厚重的嘴皮扯開,竟然有了迷人的弧度。

岳不群當即不敢多看,信息太大,他心肝狂跳。眼珠子卻亂轉,想著自己能否從中漁利。

尤其是這麼正視前方的時候,正好瞧見定逸師太眼珠子上翻偷看方證大師,岳不群更是心頭跳動:我的天!!!

他感覺頗為荒唐,但是這定逸師太今夜的表現,也太刺眼了一點。

岳不群不動聲色的收斂異樣的表情,就在此刻感受到旁邊的目光,他扭頭看去,只見林震南正意味深長的看著他。

兩人不動聲色,對視一眼,默默點頭,隨即面無表情起來。

方證大師嘴角含笑,厚重的嘴皮拉扯出一絲迷人的弧度,聲音更是輕柔:「師太,老衲正要下山。好叫師太知道,那余滄海和木高峰不僅逃出了少室山,更偷了我少林寺一本神功寶典。若不能除去此撩,恐怕武林將會嫌棄一股浩劫啊。」

方證大師滿臉慈悲,語氣滄桑的嘆息。

定逸師太抬起頭,這會風吹了許久,那地方已經乾了。她不感覺到寒冷,心虛也少了許多。

只是臉頰依舊滾燙。

不過定逸師太好歹是佛門中人,修身養性那是必須的。

她不斷的告訴自己:只要你不脫衣服,別人就不知道你【】了。

經過不斷暗示,定逸師太成功洗腦了自己。

她寶相莊嚴,神色正常的抬起頭,那臉頰的紅潤一點點消散,就連聲音也恢復了往日的高昂:「豈有此理,賊子可惡,膽大包天。方證大師你且放心,貧尼隨你一起前往,斬妖除魔,將這浩劫消弭了就是。」

說到此處,不知為何。

往日落落大方豪邁無比的定逸師太想到個方證手中的禪杖要獨自相處,她莫名心虛。

於是口風一轉,趕緊說道:「想來岳師兄和林總鏢頭,定然也會出手相助的吧。」

岳不群和林震南對視一眼,神色莫名,他們輕輕笑道:「這是自然。」

裝的好像,跟真的啥事沒有一樣。

倆人心頭嘀咕。

表面卻不動聲色。

方證大師滿臉欣喜:「如此正好,你我四人聯手,再有少林眾多武僧,只要找到那兩人,想來他們無論如何也逃不出去的。師太,老衲在山下安排了快馬,我們這就下山吧。」

定逸師太臉色莊重:「正該如此。」

方證老和尚提著禪杖往前走去,那禪杖頓時發出誦經聲,那小拳頭大小的圓球撞擊在大圓球上發出了木魚聲。

尤其是方證用力一抓那兒臂粗的金色禪杖,看到剛剛能手指合攏的剎那,不知為何,定逸師太紅了臉。

她默默的低下了腦袋,用光頭對著三人。

只是那餘光卻一個勁的往方證大師……手上的禪杖看。

林震南和岳不群神色莫名,嘴角抽動,默默對視,不發一言。

方證大師功力高深,自然能感受到定逸師太的目光。他忍不住虎軀一震,右手死死抓著禪杖,龍行虎步起來。

出家人四大皆空,他才不會在乎女人的眼光。

是尼姑?

啊這……

老衲身為少林方丈,自當注意平日的言行舉止,免得給少林丟了臉面。老衲龍行虎步,挺胸直背絕非為了勾搭尼姑,老衲只是為了少林的臉面罷了。

但是,打死方證他都想不到,他雖然沒想過跟尼姑發生什麼,也只是被尼姑關注稍微的想表現一下而已,畢竟這是男人的劣根性。

但是,他想不到的是,尼姑看的並不是他,而是他手中的禪杖。

他更想不到的是,別看他們只是四個人,但是卻有不同的心思。

方證以為尼姑在看他,尼姑其實在看禪杖。

尼姑以為林震南和岳不群發現了她的秘密,其實林震南和岳不群只是覺得她對方證心思不純。

林震南和岳不群以為方證和尼姑定然有齷蹉,尼姑和尚,這防不勝防啊。

但是他們絕不會想到,這倆人一毛錢的關係都沒有。

方證大踏步的往前走,龍行虎步,虎虎生風。卻冷不防,一腳踏空。

他往日走動都是丈量好的腳步,每一步距離都一樣。這少林寺他又熟悉無比,閉著眼都能走的穩妥。

卻不想進入步子忽然邁大了,再加上關注身後尼姑的眼神,方證老和尚一不留神,一腳踩空了。

步子邁大了終於扯了蛋,他神色痛苦,那禪杖也順手扔了出去。

不過好在常年習武,總算是沒有丟人,方證當即運用輕功,一步十個台階的往下飛奔而去。

只要他反應的快,就沒人會發現他一腳踏空的事實。

那是禪杖……

「這禪杖頗為沉重,影響老衲速度。我等抓余滄海要緊,這禪杖不要也罷。」

方證留下一道身影,一步十個台階,狂奔而去。

身後的定逸師太信手一抄死死的抓住禪杖,此刻感覺一雙小手握著這禪杖的仗身,手指竟然無法合攏。

她的小手終究是太小了,並不細長,有些不堪用。

定逸師太抓住禪杖往懷裡一抱,斜著橫在胸前,激動的喊道:「方證大師,貧尼幫你拿著吧。」

她目光驚喜,一雙小手死死抓住禪杖,就連寶劍都丟在了一邊不去拿了,追著方證的身影一步十個台階的狂奔下去。

身後的岳不群和林震南對視一眼,神色震動。此二人跑的如此快,難道是想要甩開我們?

想到此處,林震南頗為理解的道:「岳兄,小弟輕功不濟,恐怕追不上那二人。」

岳不群也點了點頭:「余滄海詭計多端,莫要給他殺個回馬槍的機會。林兄放心,小弟陪著你一起。如此前有方證大師,後有你我二人。無論那余滄海想要如此,只要敢回來,定然會撞到我們手中。」

林震南拍手:「此事妙極,暗合兵家之道,就這麼辦。」

方證啊方證,我們只能幫你到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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