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正智在坐席組守了一上午,一單轉化的都沒有。

他說陳耳東交給他們的話術配有派上用場。

坐席組習慣了普通搬家業務的報價,只要派單成功,就會有提成,他們更看重量,哪怕一單就幾百塊錢。

饒正智說:「他們還沒有嘗到甜頭,我們一單,抵他十單。」

陳耳東蜷縮在角落,沉思了片刻,忽然說道:「你們分頭在網上把錦城的高端小區找出來。」

他給每人劃分了兩個行政區,讓他們兩小時內完成。

「把這份名單交給坐席,讓他們注意搬入地,只要搬入地是高檔小區的,就從這些客戶里突破。」陳耳東說道。

年輕人對樓盤不甚了解,陳耳東依照自己的經驗,協助他們完成了這份名單。

他們在錦城一共羅列出一百三十多個高端住宅,主要集中在富人最多的美沙、紫藤、領事館等幾個片區。

陳耳東找到了坐席組的組長郭霞,讓她把這份名單分發下去,如果遇到表內小區的客戶,讓坐席別再一上來就給他們按常規思路報價,而是按照他給的話術,把客戶往搬家顧問身上引導。

安排完工作,可以下班了,這天是星期三,被野蜂員工稱為解放日,因為沒有固定會議。

「這些人就是鼠目寸光,守著這麼值錢的一條電話線,就去做那幾百一千的活,小智,搬家顧問就靠我倆了,只要明天有電話推過來,我給你示範幾次,你用心學。」陳耳東站在院子裡,對饒正智囑咐道。

鄒雪瑤走了出來,問:「老大你要回家了嗎?」

「對啊,感冒不太舒服,回去好好睡一覺,明天肯定事情多。」陳耳東回道。

「葉栩說想請你吃個飯,因為洗貓的事,還有昨晚的事。」

「洗貓?什麼洗貓?」饒正智問。

「一邊兒去,小屁孩兒瞎打聽。」鄒雪瑤把他往後推了一把。

「不用了,小事情,主要我今天這狀態,就想睡一覺。」陳耳東推脫道。

「好吧,那我跟她說。」

陳耳東朝停車場走去,走了一半才想起今天他沒開車,於是掉頭往回走。

此時正值下班高峰期,出行是個大問題。

野蜂地處幾條路的腹地,計程車鮮少光顧,而門口的公交車也只有一路區間車,每次都要等很久。

陳耳東再次經過辦公室門口時,被鄒雪瑤叫住了:「你怎麼又回來了?」

「我這腦子被暈迷糊了,今天沒開車,哈哈。」

「那就一起吃飯唄,反正你這會兒也回不去,我馬上讓葉栩過來。」

陳耳東心想,也只好這樣,每次堵在晚高峰的路上,都是煎熬。

葉栩換了便裝,來懶貓與幾人匯合,饒正智說見者有份,他也要去蹭飯。

陳耳東印象里,除了那晚洗貓,還是頭一次見葉栩穿工裝之外的衣服。

不得不說,葉栩的衣品不錯,搭了幾件不算名氣很大但卻以質感聞名的小眾品牌服飾。

「你還挺難請,要不是沒開車,我這殷勤都獻不了。」葉栩說道。

「我是真生病了,你看,包里還有幾袋中藥。」陳耳東指了指。

從野蜂出去,有一個岔路口,往右走,是一條餐飲比較發達的街道,但葉栩卻帶他們往左走。

葉栩說羅耿晚上在那邊吃飯,不想碰見。

四人來到一家東北燒烤店,環境一般,但葉栩說老闆是遼寧人,味道很正宗。

陳耳東想起之前去大連吃過的東北燒烤,記憶猶新,他覺得比錦城本地的好吃。

點完菜,葉栩說

:「昨晚的事對不起,老闆問我你會不會唱歌,我沒多想,就說會,而且唱得很好,他就馬上讓我叫你過來。」

「沒事,都過去了,出來上班,就料定了被人耍。」陳耳東並非自怨自艾,而是想通了。

「說老實話,我不想當他的助理。」葉栩的語氣中流露出無奈。

她說了一些關於羅耿的事情。

羅耿離了婚,有兩個孩子,都是前妻在帶。

他的個人生活成謎,葉栩也不知道他現在是單身還是有伴,但他的確不愛回家。

每天下了班,他都會叫上幾個管理層的老員工陪他吃吃喝喝,有時還會叫上葉栩。

「他性格很古怪,就算你不招惹他,只要他聽到一些風吹草動,就會來找你麻煩。」

羅耿還是一個一竿子插到底的人,公司大小事,事無巨細,連清潔工多用了一桶水都要去管。

聽葉栩聊著羅耿,就跟看下飯綜藝節目一樣,鄒雪瑤和饒正智聽的津津有味,而陳耳東卻盤算著以後如何跟他打交道。

「昨天開會,聽老闆說,如果懶貓搬家做成功了,會把它獨立出來,單獨運作,」

「哈哈,葉栩,你現在成了我們的情報員了啊?」陳耳東樂道。

「我知道的也不會太多,有什麼就給你們透露一點,雪瑤不也在懶貓嗎?」

野蜂準備2017年在公司內部孵化的項目中,選出三個作為重點扶持。

被選中的項目會得到公司很多資源的傾斜,包括資金支持,從葉栩的掌握的信息來看,懶貓搬家很有希望。

「我聽說以前公司招過一個和你情況類似的人,有豐富的創業經歷,老闆很看重他,但這個人後來和老闆鬧掰了,所以我估計他對你用的這些手段,跟這件事有關。」葉栩正經地說道。

「對,我也聽說過,那會兒我們還沒來公司呢。」鄒雪瑤插嘴道。

葉栩又聊了一些羅耿不為人知的事,陳耳東問:「這幫管理層都還受得了他,也是難得。」

「當上紅牌,可以參與省外分公司的投資,所以他們既是管理層,也是股東,每年都分紅呢。」

「原來如此,公司規模這麼大,又是知名企業,沒想過上市嗎?」陳耳東問。

「他有想過,但估計很難,我聽說,公司財務狀況不太好,搬家這行,利潤很低的,基地這塊地,一半是租的,一半是買的,也就這塊地值點錢。」

「怪不得如果懶貓做好,他想獨立運作。」陳耳東說。

三人不明白他的意思,陳耳東解釋道:「兩種服務,兩種報價體系,成本和利潤差別巨大,看起來都是搬家,本質卻不同,我們能做好的話,利潤可以達到接近40%,結合你說的公司財務狀況不好,我推測資產負債率一定很高,那像懶貓這種良性資產,他就會想到分割,其他孵化成功的好項目也一樣。」

三人恍然大悟,不愧是有經驗的老江湖,看問題要透徹的多。

陳耳東想到這一點,也堅定了他做好懶貓的決心。

一旦獨立出來,他既可以依託野蜂這棵大樹,還能更加自由的施展拳腳。

「這頓飯吃的值,以後咱們成功了,給葉栩頒個最佳臥底獎。」陳耳東舉起飲料,四人歡笑著碰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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