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淵天神的一顆頭顱墜入氣態星辰之中,天神之血澆下,許應御劍而行,正經過下方,無論許應還是七或是大鐘,都被神血澆得滿身都是!

那天神之血中蘊藏著莫名的力量,侵入他們體內,讓他們體內的氣血不由狂暴起來,瘋狂提升!

魭七已經拼接好金人希夷之域,但卻不知該如何才能將這套法寶激發,正在無可奈何之際,便見天空中的天神之血澆灌下來。

頃刻間瑤池被天神之血灌滿,天河也自變成了天神之血形成的血河,天河貫通各個境界,沖開玉京、夾脊、尾閭三關,連接神橋、瑤池、重樓、交煉,血氣連接五臟仙山!

滔天法力呼嘯湧來,頃刻間灌注魭七全身!

這一刻,大蛇只覺自己的法力被提升到難以想像的高度,狂暴的法力充斥―肢,―他只有一肢。

即便是遠古先祖蟣蛇,巔峰狀態也莫過於此!

魭七禁不住狂喜,哈哈大笑,聲如天雷滾滾,叫道:「今日痛飲天神血,壯志未酬誓不休!我牛七爺背負希夷之域,為蒼生而戰,今日試與天神比高!「

他駕馭莫大法力,騰空而起,口噴毒煙,興風作浪,向龍淵天神―顆頭顱衝去,勇於搏殺!

大鐘見狀,嚇了一跳:「這條慫蛇,何時這麼勇了?「魭七衝上前去,又被打得連翻帶滾,折返回來,頗為狼狽。

他最多只可與龍淵天神其中―顆腦袋抗衡,但龍淵天神的腦袋數以百計,哪裡是他所能匹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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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應,這套希夷之域給你用!「

大蛇返回,慌忙把希夷之域掛在許應身後。

許應頓時只覺從皇陵金人的希夷之域中傳來滔天的法力,似乎將自己的一個個境界直接洞穿!

無論第二叩關期,還是重樓、瑤池,或是神橋、三叩關,這些境界統統打開,讓他一下子擁有匹敵飛升期的修為!

那是大秦朝時期的智慧結晶!

即便是竹蟬蟬,也對這套法寶讚不絕口。

那個時代的能工巧匠,用法寶模擬了鍊氣士的各個境界,甚至可以讓一個凡夫俗子在一瞬間便擁有了飛升期的力量!

許應握劍在手,揚起頭來,看向前方密密麻麻的神龍頭顱。

神龍頭顱的後方,便是龍淵天神巨大的身體,有如一片古老的大陸。這尊天神一顆神龍腦袋被許應斬落,痛得其他腦袋長鳴不已,吼聲震得空間抖動。

池身體太大,雖然頭顱數量極多,但許應等人無比細小,難以看清,以致於吃了個大虧。

此刻擊退魭七之後,弛—顆顆腦袋瞪大眼睛,搜尋許應的蹤跡,總算找到許應。

對他來說,此刻的許應,細小如同微塵,很難看清,但好在他的眼睛夠多,多維視覺展開,便可以從前後左右各個角度,將許應的一舉—動收

入眼底。「反賊許應!「

龍淵天神聲音轟隆隆震動,驚天動地,「當年,你斬去了我的頭顱,讓我身體殘缺,不能回歸天道世界,以至於我流落在諸天萬界之中!「

池肩頭上方是楓葉狀的光芒,那裡本應該有一個腦袋,是他真正的頭顱。

至於從背後裂開的血肉峽谷中生長出來的神龍,屬於池的肢體,不是真正的頭顱。池名叫龍淵,正是因為後背裂開大淵,會從裡面爬出許多神龍。

池的頭顱,便是在太乙小玄天之戰中,被許應斬斷,摧毀!

弛僥倖沒死,但也因為殘疾,無法返回天道世界,被天道所遺棄,流浪凡間。

「我恨!「

龍淵天神後背中鑽出的那一條條神龍悲憤欲絕,一個個張口大吼,叫道,「我恨!恨你在太乙小玄天,讓我重新經歷被你斬首的那一幕!「

龍淵天神另一顆頭顱向許應咬來,其他腦袋露出悲痛欲絕之色,叫道,「不是一次,而是一百多次!「

大鐘呼嘯膨脹,鐘聲激盪,與那隻龍首碰撞,將龍首擊退。但更多的龍首衝來,鋒利的龍角衝撞,將大鐘重重撞飛!

「我原本高高在上,受萬界崇拜!「

大鐘還未穩住形體,便有其他龍首撞來,將它撞得飛來飛去,根本來不及反擊!

「我無生老病死,壽與天齊!即便是仙人,也不如我活得瀟洒!」弛拿大鐘撒氣,—顆顆腦袋撞擊大鐘,將大鐘撞得外表各種光芒流轉,旋即光芒破碎,根本無法成形!

那百十條神龍的頭顱擠滿了天空,俯視下來,異口同聲道:「我本貴為天神,掌控天道,賞罰眾生!卻因為你,變成骯髒卑微的眾生!「

大鐘暴怒,全力催動自己的威能,鐘聲大作,只見鐘口震盪,一股毀天滅地的威能壓碎了四周的空間,伴隨著咣地—聲鐘響,向其中一顆龍首衝擊而去!

龍淵天神根本不在意,其他十三顆龍頭—起湊過來,張口大吼,與大鐘對噴!

一鍾十四龍首之間的天空,被完全打碎,虛空為之湮滅!這次對噴,大鐘一敗塗地,被龍淵天神那十幾個腦袋吼聲衝擊得風中落葉般飄零。

它心中萬念俱灰:「我大約是個廢鍾,連蠢蛇都不如。蠢蛇都可以與龍淵蹬蹬腿,雖然他沒有腿。「

它對付龍淵的一顆腦袋還可以,對付這麼多腦袋,就捉襟見肘了。

許應招手,大鐘搖搖晃晃飛來,黯然道:「阿應,這傢伙掌控天道,實在太強了。我不是天道的對手」「

許應淡淡道:「鍾爺,你不需要主動出擊,你只需要守護我。這—戰,我親自來。「

大鐘心中凜然,道:「這份自信,難道是應爺回來了?「

其他大魚撲來,龍淵一顆顆腦袋將這些大魚連撕帶咬,殺了十多頭,

其他大魚終於被殺得膽寒,再不敢給同類報仇,紛紛潛入氣態星辰的海洋之中,藏匿身形。

龍淵太強了。

池雖然因為斷首,肢體不健全被天道世界逐出,但袍的實力依舊非同小可!

在凡間,可以說是碾壓般的力量,哪怕是姜齊手持天誅劍,也不是他的對手!

龍淵百十顆頭顱盯著許應。

池的聲音低沉下來,充滿了惆悵,道:「你知道嗎﹖我在下界雖然得到元鼎世界的愚民們的崇拜,但並不快活,我沒有了腦袋,只能頂著個葉子。你知道嗎?我只能頂著一片葉子!」

那些神龍悲憤莫名:「若是被昔日的同僚知道,我龍淵在原本是腦袋的地方插片葉子,袖們肯定止不住的嘲諷我!「

許應哈哈大笑,聲若洪鐘,朗聲道:「是這樣嘲笑你嗎?」龍淵勃然大怒。

許應揮劍,一劍平斬,劍光如入幽冥之境,無聲無息。天誅劍的劍芒,突然消失!

下—刻,龍淵天神脖頸上方的楓葉狀光芒突然折斷,被一道劍光削落下來!

「我斬斷你腦袋的那一招,是這一招嗎?「許應面帶微笑道。

龍淵天神毛骨悚然,他就是在這―招下,被許應斬斷了脖頸,砍掉了頭顱!

許應再度施展出這―招,讓他不由陷入深深的恐懼之中!

魭七頭皮發麻,身子戰慄,大鐘也只覺仿佛有電光流遍全身,—陣酥麻。

「難道,應爺甦醒了?「

一鍾一蛇心中暗道,「現在的阿應是阿應,還是天誅劍或者小玄天的幻境,喚醒了應爺?「

龍淵突然憤怒起來,嘶吼道:「這些日子以來,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報仇!我知道你隕落了,被封印了,過得生不如死,但這不夠!「

那些龍首異口同聲的叫道:「這遠遠不夠!只有親自殺了你,才叫報仇!才能讓我體會到快感!「

許應眼神明亮,手中的天誅劍更加明亮。

有皇陵金人的希夷之域做底蘊,有大鐘護住他的周身,他並非沒有一戰之力!

就在此時,扶桑樹滿載著魚腹世界的人們,從一條大魚的肚子裡飛出,向天外飛去。

姜齊元神屹立在扶桑樹上,催動寶樹,離開氣態星辰。

十餘條神龍向姜齊撲去,叫道:「你冒充天道,又斷我—條手臂,也想走?「

許應終於抓到出手的機會,身形呼嘯而去,天誅劍的威力爆發,劍光暴漲,直指其中一條神龍的脖頸!

龍淵天神不以為意,從池體內生長出來的龍軀足夠多,儘管被許應斬斷了一條,也還會再生長出來。

池寧願捨棄一條神龍,也要幹掉姜齊!

然而,天誅劍那一點劍芒輕輕抖動,化作點點劍芒。

劍芒分裂,頃刻間鋪天蓋地,天誅劍宛如從一口劍,變成了百十口粗大無比的劍光,同時斬向龍淵所有的神龍脖頸!

倘若薛嬴安在這裡,見到這一招,一定會驚得跳起來。

因為這一招,正是他師尊李逍客的絕學,一劍群星落銀河!

這一招的名稱,充滿了詩情畫意,劍招一出,劍芒分裂,如點點星辰,墜入銀河之中,化作漫天劍氣。

李逍客的不傳之秘,竟然在許應的手中復現出來!許應這一招使出,老練之處,比薛嬴安也不遑多讓。

他只是在石頭城中,見到薛贏安施展過這―招,便將這一招的精髓領悟,參悟出李逍客的絕技,一劍群星落銀河!

倘若是鍊氣士煉製的神兵利器,龍淵天神還不至於躲避,但許應手中的畢竟是天誅劍,他不得不躲。

弛身軀移動,避開許應的劍招。

他的身軀太大,移動起來頗為不便,還是有不少神龍被許應的劍光震斷脖頸。

—顆顆巨大的龍首發出悽厲的慘叫,翻滾著,如同一顆顆星辰,墜入氣態星辰的大氣層中,化作一道道火光墜向海洋。

另一邊,龍淵天神揮起唯一的手臂,一拳轟來,只聽當的一聲巨響,許應連人帶鍾,被轟飛數萬里!

大鐘外表一重重光壁不斷破碎,又不斷重聚,竭盡所能對抗龍淵天神的這―拳的威力,守護許應安危。

但這―拳的威力比那些神龍的攻擊強大太多,它的鐘口,被這―拳砸得變形!

大鐘硬生生頂住,借著鐘聲震盪,將這―拳的威力化解,叫道:「應爺,不用在乎我,我受得起!「

許應長嘯,突然將天誅劍祭起,身纏劍光,化作一道粗大無比的劍氣柱,橫掃過去,將一條條衝來的神龍脖頸斬斷!

天神乃是天道化身,身軀表面布滿天道符文,牢不可破,任何凡間的法寶都不能傷。

但龍淵遍體天道符文,在許應看來,到處都是破綻!

他手中天誅劍過處,龍淵一顆顆腦袋被斬落,那尊天神無能嘶吼,後背裂開的血肉深淵中,更多的神龍爬出,向許應撲去!

神龍大吼,湮滅一切的衝擊襲來,大鐘拚命震盪,與吼聲抗衡。與此同時,龍淵又是一拳砸來,怒聲道:「—口破鍾,能護住你多久?「

大鐘硬接這一拳,鐘口被砸癟,鐘壁浮現一道道裂痕。它依舊不退,頑固的守在許應頭頂。

龍淵又是一拳轟來,怒聲道:「礙事的破東西!「

就在此時,一劍飛來,劍光一挑,將他的手臂齊肩斷去!

許應揮劍,長聲笑道:「姜太師斷得了你的手臂,我便斷不得?「

龍淵天神呆了呆,一條條神龍張口大吼!

吼聲中,大鐘被轟飛,許應身後,那套希夷之域法寶紛紛破碎!

沒有大鐘的守護,沒有了那套希夷之域法寶,現在的許應,就是覆巢之卵,隨時會被轟得粉身碎骨!

突然,—道根須遠遠而來,將許應捲住,刷地—聲收回,在生死攸關的關頭,將許應救走!

龍淵天神無頭無手,只剩下從後背鑽出的一條條神龍,在這個關頭竟然無法阻止姜齊救走許應,不由勃然大怒,發足狂奔,向扶桑樹追去!

扶桑樹上,一條根須飛來,將已經遍體鱗傷的許應緩緩放下。

許應眼耳口鼻流血,陷入昏迷。

姜齊抓起天誅劍,低聲道:「還是我來吧。這―戰後,或許我不能報答周天子的知遇之恩了」

突然,一隻血淋漓的手抓住他的手腕,極為有力。

姜齊驚訝,向許應看去,只見剛才還昏死不醒的少年睜開眼睛,目光明亮,聲音也擺脫了從前的稚嫩之氣,有些低沉渾厚。

「我來!「

他從姜齊手中奪回天誅劍,緩緩站起。

姜齊注意到,這個遍體鱗傷的少年額頭不知何時被擊中,浮現出一道雷霆狀的傷痕。

那道傷痕中,滋滋啦啦的冒著電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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