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排布策略,收集氣機

天風峽外。

一陣黃風席捲而過,留下一個帶著青銅面具的白髮人。

他剛一出現,便以劍拄地,半跪著取下面具,吐出一大口血。

「蕭十異的實力遠非我能比,若非她忌憚戮仙和絕仙雙劍,不敢逼迫過甚,我怕是連逃跑的機會都不會有。」

白髮人從懷裡取出一顆丹藥服下,運功調息,好一會兒才算是緩解身上的傷勢。

蕭十異的那一招「萬象雷音」震得他渾身骨血發麻,內腑具傷,不擅爭鬥的洛迦山出了這麼一位大弟子,也不得不說是一個異數。

這時,前方不遠處有漣漪泛起,鏡面一片深邃的崑崙鏡從虛空中浮現,一道流光從鏡中射出,化出戴著青龍面具的白髮身影。

「辛苦你了,段絕。」

楚牧垂首看向半跪在地的白髮人,道。

那白髮人抬起頭來,露出一張粗獷又滄桑的面容。他,赫然便是三年前在萬里黃沙之中阻擊玉清道脈飛舟的兇徒――段絕。

當初段絕服下飛廉精血,又被未來佛統的禿驢暗算,是楚牧出現,斬殺禿驢後以佛旨將段絕度化,納為己用。

在後來,楚牧返回玉鼎宗之後,段絕便頂著公子羽的馬甲偶爾在神州現身一次,避免他人將公子羽和楚牧聯想到一起。

否則楚牧閉關三年,公子羽也銷聲匿跡三年,楚牧一出現,公子羽也開始在天下行走,這難免會讓人聯想到二者之間的聯繫。

「為主人效命,分所應當。」段絕恭順說著,眼中滿是一片狂熱之態。

他是被楚牧以未來佛統的佛旨度化的,心中唯有替楚牧效命的念頭,看似有獨立意識,實則只要楚牧一聲令下,便是讓他自殺,他也絕不猶豫。

「說說吧,你這三年來混跡天下,有什麼特殊的消息。」楚牧道。

段絕聞言,回想了一下,道:「就如主人所預料,上清道脈的主要勢力分布在海外,屬下在神州大陸上行走,並未遭遇多少有關上清道脈的追查,反倒是玉清、太清,以及大乾三方,步步追蹤,每一次屬下以公子羽身份現身,都有大量三方之人出現。」

「不過他們怕是都未想到屬下這公子羽本身就是個假貨,在未曾以公子羽身份現身之時,屬下也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蛻凡武者,加上每一次現身的時間都十分短,讓屬下一直逍遙至今。」

「不過除這三方之外,還有另外兩方勢力一直緊追不捨。」

「是哪兩方?」楚牧問道。

「一者,是最近三年在各地如雨後春筍般冒出的邪教大乘教,另一方勢力,屬下卻是難以辨明其身份,只是猜測其可能和魔道有關。」段絕回道。

「大乘教,還有神秘的魔道勢力」楚牧微微眯眼,「我這身份還真是香饃饃啊。」

據楚牧所知,大乘教乃是未來佛統那群人在失去凈土之後重新建立的勢力。當初那凌仙都成為如來世尊,一掌擊潰未來佛主,但在此之前,未來佛主卻是早就通過「未來星宿劫」算到未來佛統有此一劫,在那之前就讓佛統內部的高層金蟬脫殼逃離了。

說實話,當楚牧從玉玄那得知此事之時,也不得不承認未來佛主的厲害,竟然能讓如來世尊要吃到嘴裡的鴨子給飛了。

在金蟬脫殼捨棄凈土之後,未來佛統並未就此隱蔽,反倒是改頭換面,以佛門教派大乘教的面目出現在世人面前,四處散播信仰。

大乾皇朝已是將大乘教列為邪教,玉清道脈也有幾個門派數次圍剿大乘教,卻依然無法阻止這一邪教的興起,他們就如野草一般,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大乘教的教主自稱有代天冊封神佛之能,信奉大乘教者,可得永生,與天地同壽。這三年來,有好些壽數將近的高手加入大乘教,驗證了此說話的真實性。」段絕接著道。

「難怪了,」楚牧恍然道,「有此能力,也難怪大乘教之人殺之不盡。」

同時,楚牧也想到了當初見到段絕在吸納飛廉精血後的那一幕。

當初用來控制度化段絕的佛旨,就是和冊封神祗有關。段絕,還有其他一些人,可能是未來佛統的實驗品,用來摸索冊封神祗的能力的。

「這大乘教也是所謀不小啊。不過目前為止,這邪教還輪不到我來操心。」

楚牧吩咐道:「接下來,你暫時蟄伏,待養好傷後,注意留心廣成仙門弟子的動靜。等了三年,也該開始狩獵了。」

「是,主人。」

段絕向著楚牧恭敬一拜,等楚牧的身影再度沒入虛空之後,他才撐起身子,改換裝束,向著遠方遁走。

飛舟之中。

楚牧識海中的崑崙鏡微微一閃,離體的元神回歸,毫無異狀地繼續打坐調息。

『我的劍意還差一劍,誅仙劍是難以到手了,上清道脈的人又遠在海外。剩下的,就只有從廣成仙門那邊著手了。猶記得當初那一役,廣成仙門那位誅仙劍的傳承者因為有秘寶護身,躲過一劫,那麼目標就選他了。』

讓公子羽出現在此,既是為了分割兩者的身份,也是為了開始下一步的計劃。

狩獵開始了,誅仙劍意,乃至還有其他各派的武功,都在楚牧的狩獵範圍之內。

玉鼎宗外。

青天白日之下,耀眼的日輪陡然出現在天空中,浩蕩熾烈的劍光鋪天蓋地,橫掃八方。

「大日巡天。」

帶著至剛至陽之氣,日輪橫貫長空,無窮無盡的白金劍光使得天地一片熾白,那凌厲的鋒芒和耀眼的光華,令人完全難以直視。

然而在這輪大日之前,卻是有紫氣漫天,化作陰陽八卦圖形與空中展開,橫擋於大日劍光之前,雙方碰撞,直如天雷勾動地火,不絕的耀光在空中爆裂,爆發出連聲的巨響。

「姜元辰!」

八卦之中,丹辰身外披著一層由紫氣化成的道袍,陰陽八卦於道袍之上流轉,生生不息,將無窮劍光擋在三尺之外。

他以這一身紫色罡氣凝聚而成的八卦紫綬仙衣盡御大日劍光,向著那輪大日怒喝道:「這便是玉鼎宗的待客之道嗎?」

「敏感時期,玉鼎宗恕不接待丹家之人。」

日輪之中傳來姜元辰的朗朗之聲:「丹辰道兄,抱歉了,誰叫你家小弟心懷不軌,未曾通過道脈的考驗呢。在收回丹皓武功,廢除其相關記憶之前,任何有關之人皆不可進入我宗。」

話音落下,大日劍光更為奪目,重重劍氣鋪天蓋地而下,將紫色的身影淹沒在劍光之中。

然而,任憑劍氣如何剛猛、凌厲,那一身八卦紫綬仙衣都是不散不亂,將姜元辰的劍光盡數擋於體外。

丹辰的實力境界,在太華山同輩弟子中位列前茅,雖非掌門大弟子,但實力卻是不弱於人。

姜元辰雖強,卻還是無法突破丹辰的護體神功。

不過,在玉鼎宗之前和人家的劍子全力拚斗,那顯然不是什麼明智之舉,丹辰雖有能力闖過姜元辰這一關,但在這之後呢?

難不成還要直接闖入執法閣,突破重重難關,強行和丹皓一見嗎?

他丹辰要是能這麼猛,還需要在這裡多廢話嗎?

丹辰面色一片鐵青,哪怕是縈繞在面龐上的紫氣都無法掩蓋難看的臉色。

他知道,自己怕是難以見到丹皓了。至少在對方願意放人之前,是絕對難以見到了。

現在,他只有一個選擇――退。

哪怕萬分不甘,丹辰也只能離開,沒法硬闖。

「希望貴宗能保證我家小弟能安然無恙。」

丹辰冷聲警告一聲,身影飛退,在長空中划過一道紫痕離開。

在他離開之後,日輪徐徐降落到一處高坡上,劍光散去,露出兩道身影。

「這丹辰,實力還真不容小覷,我都得你助力了,竟還是無法突破他那層紫色龜殼。」

姜元辰回望身後的好友,直搖頭道:「我說你啊,凡事也要量力而行啊。就你這實力,也敢誇下海口說攔住丹辰?」

在他身後,顧逸塵收回雙掌,一臉討好的笑容,「這不是還有你嗎?」

「好友啊,這回可是多虧你了。要不是有你,蕭師姐的請求我是萬萬難以完成了,等此事結束之後,我那壺碧血酒都給你了,我要好好謝謝你。」

『你確定這是蕭師姐的請求?』姜元辰斜瞄著自己的好友,眼神十分微妙心裡活動也是十分的憐憫。

據他所知,這請求可是通過楚牧轉達的。哪個女兒家會讓一個異性傳達這種比較私人的請求的啊。

這所謂的請求,十有八九是某人杜撰的。

『不過這關我什麼事呢?反正無論如何,酒是到手了。』想到那一壺碧血酒,姜元辰默默將心中的懷疑抹去。

他只是一個幫助好友的好心人罷了,其餘的什麼都不知道。

「對了,還要收集丹辰那廝的氣機。」

顧逸塵突得一拍腦袋,雙手連連舞動,一邊以丹道採氣法抽取那一絲微弱的氣機一邊道:「答應楚師弟的事情可不能耽誤,他可是說好了,要幫我在師姐面前多美言幾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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