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楚牧與史艷文又是商談了下對付西劍流的計劃,約定待史艷文傷勢恢復之後便帶領中原群俠攻上西劍流。

俏如來和其餘人也是對楚牧以及千雪孤鳴做出感謝,然後雙方分道揚鑣,由史艷文和俏如來等人前去聚集可用戰力,而楚牧與千雪孤鳴,則是養精蓄銳,只待決戰來臨。

對抗苗疆數十年,在中原名聲甚至要強過已逝皇帝的史艷文,絕對能夠統領有生力量,向著西劍流發起衝擊。

「只是沒想到藏仔會與西劍流合作,他難道就不恨西劍流嗎?」千雪孤鳴無奈道。

從孤雪千峰冒然下山,為的就是相救摯友,可沒想到摯友實際上已經提前出來了,這讓千雪孤鳴不由懷疑自己冒然離開苗疆太祖陵是否是個錯誤的選擇。

要是讓他那王兄知道此事,怕是又要一頓訓。

「羅碧落入西劍流手中五年,你覺得西劍流會不知曉羅碧的秘密嗎?」楚牧淡淡道。

「你是說藏仔的真面目?」千雪孤鳴目光一凝,總算想起了此事。

藏鏡人羅碧,他的真面目,便是他最大的秘密。為了隱藏這個秘密,藏鏡人數十年如一日佩戴面具,甚至於連當今苗王都不知其真面目為何。

知曉他的秘密的,唯有藏鏡人的妻子――女暴君姚明月,以及神蠱溫皇和千雪孤鳴這兩個好友。

而現在,西劍流也知道了。

「藏仔自創的『飛瀑掌』,至陰至霸,以水氣化雷之掌勁天下聞名,但他本身的功體,卻非是至陰,而是」

千雪孤鳴緩緩吐出兩個字,「至陽!」

他人都不曾知曉,藏鏡人天生純陽體,乃是修煉陽屬武功的無上體質,但他本人卻是要逆轉先天的體質,逆練至陰武功,獨創「飛瀑掌」,將先天的秘密重重隱藏。

昔年,若非是藏鏡人創出「飛瀑掌」最強一式之時催功過度,使得自身昏迷在瀑布下,千雪孤鳴和神蠱溫皇也不會知曉他這個秘密,更不會掀開他的面具,看到其下的真面目。

「而在當今武林之中,有一個家喻戶曉之人,他的功體,也是至陽。」楚牧淡淡道。

那個人,便是剛剛才離去的史艷文。

「西劍流握有羅碧那個秘密,所以才逼得羅碧與其合作,而羅碧他本身,也在西劍流中有所發現,這才會選擇暫時虛與委蛇。」

楚牧一邊說著一邊搖動羽扇,向著樹林之內走去。

「等一下,你要去哪裡,神蠱峰不是這個方向。」千雪孤鳴在後方叫道。

「決戰之前,先散散心,你與鳳蝶回去吧。」

楚牧頭也不回地說著,身影漸漸消失在樹林深處。

與西劍流決戰之前,楚牧還需做點小小的布置,一點為未來計的小布置。

而那布置的落點,便在中原一處相當有名的凶地――泣血邪魔洞。

神蠱峰之下。

凌厲的劍氣封鎖著神蠱峰下方周邊,四處皆是若隱若現的劍氣游弋,絕滅的氣息洋溢在這片土地之上。

當日楚牧和宮本總司一戰,楚牧以「劍十」將未用全力的宮本總司擊落神蠱峰,以劍氣將其困在神蠱峰下的山洞之內。

自那以後,宮本總司就一直在洞中閉關,精研劍道,徹底和外界斷了往來。

此時此刻,在那飛瀉直下的瀑布之後,宮本總司雙目似閉非閉,面目猙獰似魔,微微開合的雙眸卻是正氣如神。

神與魔兩種意在身上共存,但漸漸的,這兩種氣息都在消退,只剩下絕對的空。

無心無我,不思量,不分別,不執著,人無我,法無我,自無我,他無我,一切成空。

無神無魔無我,宮本總司進入無心無我的境界,心中只有一劍留存,劍氣在他身前如蓮花瓣盛開,重重疊疊,絢爛無比,人影都在此時恍如消失在劍蓮之中,淡化入劍,山洞之內唯有劍意長存。

「神魔非我,一劍――」

宮本總司突然睜開雙眼,劍意迸發,眼前的瀑布無聲無息自中央裂開,重重疊疊盛開的劍蓮萬劍歸一,無匹劍氣頓時破空而出。

「――無悔。」

「神魔非我一劍無悔」,宮本總司的劍境做出新的突破,無匹劍氣橫裂大地,在山洞之外貫穿一塊塊林立的巨岩,斷裂如游魚般激射而來的紫色劍氣,最終悍然貫入一座大山之中,將山嶽的前後一舉貫穿。

劍勢在犁出的溝壑之上久久未散,宮本總司從瀑布中間的劍痕中走出,粗獷的面龐在陽光下照出劍的凌厲。

就在這時,前方未散的塵埃之中,隱約現出一道模糊的身影,平淡的話語同時傳來:「現在的你,與任飄渺一戰,勝算幾何?」

宮本總司對來人似是頗為熟悉,當即回道:「若任飄渺還停留在之前的地步,六四,我六他四。」

「若他還有進境呢?」

「五五。」

那人聽了之後,微微沉默片刻,然後又道:「西劍流復活炎魔幻十郎只差最後一步,但我可以斷言,西劍流必敗。等其戰敗之後,如今進入中原的西劍流成員,少說有過半將魂斷異鄉。」

宮本總司聞言,也是沉默了。

來人的智慧,他早就見識過,對於他的預言,宮本總司自然不會小覷。

並且,從心裡講,宮本總司也有些不看好炎魔幻十郎。

炎魔幻十郎雖然是數百年前的人物,但當年他也曾君臨東瀛,被傳為「東瀛魔神」,有關他的傳聞哪怕過了數百年也未曾褪色,反倒因為西劍流靠著炎魔幻十郎的禁術壯大而越來越為聞名。

而有關炎魔幻十郎的傳聞,真真假假混雜,但有一點所有傳聞都相當一致,那就是崇信武力。

炎魔幻十郎這人只信任實力,崇尚弱肉強食,並對自己的實力極度自負。

這種自負到了什麼樣的程度呢?兩個字――無敵。

炎魔幻十郎認為自己是無敵的,是不可戰勝的,不管敵人如何強大,都不如自己強。至於智慧

炎魔幻十郎覺得當一個人強大到他這種程度後,所謂的計謀只是有意思的戲劇罷了。

然後炎魔幻十郎就被人給毒殺了,要不是西劍流將其復活,現在他的元神還在人魔間隙之中飄移。

東瀛這麼一個小國都讓炎魔幻十郎翻船了,換成更大的中原,換成神蠱溫皇以及眼前這人一般的對手,宮本總司當真無法想像炎魔幻十郎能贏的場面。

「你有什麼條件?」宮本總司沉聲問道。

「與任飄渺一戰中,若能殺他自然是最好,若不能,找出他的劍法上的弱點,」那人淡淡道,「作為交換,我可保西劍流大部分人不死。否則即便你徒弟俏如來選擇了寬恕,其餘中原人也不可能願意。」

「如果只是這樣,那我答應了。」宮本總司道。

雖然叛出了西劍流,但宮本總司依然對西劍流留有極強的情感,若是能夠以這麼簡單的條件換來大部分人的生機,宮本總司覺得完全可以接受。

來者得到了想要的答覆,並未多言,而是徑直離去,消失在即將散開的塵埃之中。

而宮本總司則是面色如常,步履堅定地走出神蠱峰範圍,走到已知又未知的未來。

寂靜的村莊遍布著陰冷的氣息,哪怕是在青天白日之下,也有一股股莫名的寒氣瀰漫,令人不由得汗毛倒豎。

此地是距離泣血邪魔洞大約二十里的村莊,也是方圓五十里以內,楚牧所發現的第三個死寂的村莊。

這個村莊和前面兩個村莊一樣,都是毫無生息,飛鳥走獸,乃至那連生命力頑強的昆蟲都不曾發現,至於人

就只剩下一灘灘血跡和衣衫,以及一堆堆不知名的灰塵了。

「和前面兩個村莊一樣,裡面的所有人都死了,或者說都被吃了。」

楚牧繞過一灘血跡,視線在上面的破衣以及內中隨風飛舞的灰塵略作停留,「比起前面兩村遍地狼藉、血肉橫飛的景象,這個村莊之中的人被榨取得更加徹底,連骨中精元都被吸取了,看來獵食者的功力和神智都已經恢復到一定水平了。」

如果是前面兩個村莊的人是死於野獸的啃食,那此地這遍地飛灰的景象,更像是有一個邪道高手在殺人練功,以邪功奪取生機精元。

在獵食的過程中,那個獵食者的獸性開始褪去,理性在回歸,開始懂得使用武功吸取精元,而非是簡單粗暴的奪取生機。

『看來網中人很快就能恢復真正的理智了。』楚牧心中暗語。

在附近的區域之內,最近一段時間流傳著吃人怪物的傳說,方圓百里之內的村莊乃至小鎮都是人人自危。

但他們都不知道,這個怪物的本體乃是中原一個相當有名的人物,那便是和黑白郎君相殺多年,與其並列「天下第一邪」的邪道人物――網中人。

而楚牧此行,正是為了來尋找網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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