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付前的一番表演,很是把眾人震懾了一把。

大約有十來秒的時間,房間處於鴉雀無聲狀態。

而幾乎所有人,都齊刷刷的望向了付前目光最後停留的那位——如月加奈。

後者此刻凝視浴缸,表情木然,面對父親的屍體,看不出有多少悲傷神色。

本就眉頭緊皺的早見鈴音,此時臉色更加陰沉。

很明顯她內心深處,還是不太願意相信這種人倫慘劇的。

但如月加奈的反應,卻又強烈衝擊著她的固有認知。

難道真的是她?

「感謝丹西先生的幫助,兇手有線索了嗎?」

在這微妙的氛圍中,卻是如月加奈的姐姐看著付前,突然主動開口。

「這個你要問專業人士。」

剛才還表現得無比專業的付前,直接急流勇退。

而女占卜師聞言,很自然的把目光投向了早見鈴音。

呃……

面對這樣的目光,早見鈴音居然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抱歉目前還在調查中,暫時還沒有確認可疑人物。」

沉默之中,其中一位警員開口說道。

看起來雖然奇怪執夜人為什麼會關注這個事,但這位依舊認為這是一起普通治安事件,應該由自己負責。

「那就拜託了。」

女占卜師沒有對桉件進展表示不滿,甚至十分客氣的對兩位警員施了一禮。

「不知道我們可以先走了嗎?」

「……當然。」

兩位警員對視一眼,齊齊點頭。

三更半夜,這樣的場面對於兩位年輕女士來說確實衝擊力太大。

「謝謝。」

女占卜師沒有再多說,分別對著付前和早見鈴音微微頷首,就拉起妹妹的手轉身下樓。

……

早見鈴音眯眼看著這一幕,直到兩個人的身影快要消失在拐角,終於還是追了上去。

「丹西先生,感謝您剛才提供的協助,我們會認真參考的。」

而剩餘的兩位警員,看上去明顯認識付前現在的造型。

「不用客氣。」

付前沒有多說,甚至沒有問桉件的具體經過,望了一眼如月井健的屍體後,同樣下樓。

……

「抱歉,我有點事情需要跟如月小姐確認一下。」

付前走出院子的時候,剛好看到早見鈴音把如月姐妹攔住。

「您請便。」

對於執夜人的要求,女占卜師自然不可能表示任何異議,深深看了對方一眼後,當即鬆開了妹妹的手。

而面對這種情況,如月加奈明顯有些發愣,不理解執夜人為什麼單獨找自己,下意識的看了跟出來的付前一眼。

付前相當清楚她在擔心什麼,只是面帶微笑,什麼都沒說。

「請吧,如月加奈小姐。」

這時候早見鈴音已經是打開車門,示意後者進去。

雖然有些不明所以,但違抗執夜人的命令是不可能的,如月鈴音很快按照要求鑽了進去。

「我還有點事兒,就不蹭車了。」

而此時此刻,付前站在原地笑眯眯的說道。

即便是早見鈴音陰沉的目光掃過來,依舊不為所動。

而看起來經過一晚上的糾葛,這位拼著不做執夜人的決心似乎有所鬆動。

是以最終她還是沒有跳下來,把這個人渣敗類一起拎上車。

……

目送早見鈴音二人遠去,付前收回目光,伸手攔了輛計程車。

而等到車在路邊停下,付前直接回頭看著女占卜師。

「送你回去。」

「好。」

女占卜師深深看他一眼,沒有表示任何異議,直接坐到了後排。

不過這位明顯也沒有說話的慾望,一路上眼觀鼻鼻關心,全程保持沉默。

這樣的安靜中,計程車很快到達目的地,前面就是占卜師小屋。

示意女占卜師下車,付前直接支付了車費,同樣開門走了下來。

對於深夜有人跟著自己到住處,女占卜師只是輕嘆一聲,看上去倒是沒有多少恐懼的情緒。

一路走在前面,這位開門進屋,邁著無聲的腳步,轉到了深色占卜桌後面。

「你想問什麼?」

整理了下衣服後,這位端端正正的坐好,凝視付前。

真是熟悉的台詞。

沒記錯任務的一開始,自己面對的就是同樣的地方,同樣的問題。

一時間,付前很是慨嘆了一番命運無常。

「你對你妹妹怎麼看?」

……

看得出來,付前的問題有些出乎占卜師的意料。

「我以為你會問加奈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這位猶豫了一下,一時間竟是有些沉吟難答。

「那是鈴音女士會問的問題,而且相信她今晚會問很多遍。」

「父親的死,真的跟加奈沒有關係。」

「我知道。」

「……你知道?」

女占卜師終於克制不住驚訝神色。

「那你剛才那番話?」

「那自然是給我們的熱血執夜人聽的。」

付前笑了笑。

「肚子是自己剖開還是被人剖開,這點我還是看得出來的。」

……

「你知道父親是自殺的?」

那一瞬間,女占卜師臉上的驚駭完全無法克制。

「不然呢?」

「看得出來,如月加奈對你這個姐姐稱得上無話不談,我的事情她應該告訴你了不少?」

……

「加奈,確實告訴我了很多關於您的事情。」

良久的沉默後,女占卜師終於再次開口。

「但請相信,這並非出於什麼惡意,僅僅是對姐姐的炫耀而已。」

「一位神秘的人物,對她有著特別的關心,從小到大,類似的情況我已經經歷了太多太多……」

「別擔心,其實我只是比較好奇,你為什麼要把那些再告訴你父親呢?

……

「不懂事的女兒,接觸極度危險的人物,老父親卻無能為力。」

「你把這些告訴他的時候,應該能預料到他做出極端行為的可能。」

……

「他是一個父親。」

女占卜師又是沉默良久。

「無能為力是他的責任……以及權利。」

「他會這樣去做確實出乎我的意料,但仔細想想,他無疑做了能力之內的所有。」

「離奇的死亡以及臟器丟失,就算不能利用執夜人直接把你殺掉,出現這種恐怖事件後,作為受害者的女兒,處境想必也能夠稍微安全一些。」

「另外對他自己來說,這也是一種解脫,畢竟他受的煎熬實在是太多了。」

女占卜師悠悠長嘆。

「你剛才是不是問我怎麼看加奈?你見過蠟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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