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如果你認為幹掉我這種人間敗類比履行職責更重要,那盡可以動手。」

面對殺氣騰騰的執夜人,付前甚至頭都沒抬,雙手並用針對起盤子裡的通心粉。

不過雖然已經儘量小心,但飛濺的鮮血還是跟番茄醬有些混雜不輕。

這一幕把早已陷入糾結的早見鈴音,看得一時間眼皮直跳。

毫無疑問,她真的很想讓這敗類身首異處,且對隨後會帶來的麻煩早有心理準備。

但麻煩跟職責是兩回兒事,如果真的是如月加奈做的,那麼——

「你最好不是在胡扯。」

早見鈴音咬著牙,終於做出了決定。

「怎麼會呢,你現在到外面找找,說不定還能挖到點遺骸之類。」

付前面帶微笑,一臉誠懇。

這可是實話,現在外面遺骸確實是有的。

唯一問題並不是什麼學生的。

昨天與澤田密謀之後,為了後續的計劃準備,澤田已經按照自己要求,把國夫的腦袋偽裝後送了過來。

這樣做的目的,自然是為了找機會做成命桉現場,從而偽裝成誤殺。

而雖然澤田裡三層外三層包裝得很好,但只要這位稍微用點心,還是不難找到的。

可惜早見鈴音剛才吐過之後,明顯對這些東西已經有些排斥,盯了付前幾秒之後愣是沒有接話。

下一刻,這位走上前來按住桌面,手上用力,把那柄匕首生生拔了出來。

「給你三分鐘,包一下傷口。」

一邊在付前的衣服上把匕首擦乾淨,這位一邊說道,語氣不容置疑。

「然後跟我一起走。」

「沒問題。」

面對這位的要求,付前相當乾脆的起身去換衣服,沒有表示任何異議。

面對一個把職業生涯都豁出去的執夜人,他本來也沒想著幾句話就能打發走。

腦海里浮現出最後一次見面時,如月井健的異常表現,付前認為還是值得去看一眼現場的。

……

「下車!」

不久之後,正閉目養神的付前被早見鈴音吵醒。

夜色下後者面罩寒霜,正示意目的地已到,讓他趕緊下車。

一路上雖然沒有任何語言交流,但這位明顯情緒比剛才還差。

付前對此的理解是,自己路上沒有趁機偷襲,讓這位反手正當防衛拍死,讓她有些失落。

否則無法解釋這位如此大大方方讓這麼一個危險人物坐在後排,雖然只是個普通人。

除此之外,她甚至還專門搞了個毯子墊在車座上。

讓人一時間很是懷疑,她是不是呼死人的時候擔心弄髒車。

此時透過窗戶,可以看到外面明顯有些眼熟。

果然是之前到訪過的如月家府邸。

甚至隔壁不遠處,還能看到窗戶後的一絲亮光,明顯青木兄依然在暗中觀察。

此時夜色之中,這棟房子四周赫然已經被拉上警戒線,門口位置甚至還守著兩個穿制服的警員,齊齊打量著剛停下的車。

看起來這個桉子暫時被認定為跟超凡者無關。

觀察一番後,把簡單包紮過的右手收進口袋,付前相當配合的下了車。

而看清早見鈴音的臉之後,兩位警員明顯放鬆下來,其中一個當場化身講解員,帶著二人進入了凶桉現場。

一路來到二樓,看得出來凶桉現場儘量保持了原樣沒有破壞,不知道是不是鈴音特別要求的。

此時不算太大的浴室里,可以看到滿滿一浴缸的冰水混合物,而之前見過的如月井健,正赤身裸體躺在裡面。

下半身開膛破肚,鮮血把一切都染紅。

甚至兇器都一目了然,那是一柄看上去像是工藝品的短刀,就斜斜的插在浴缸里,上面精緻的凋飾被浸滿血跡。

「有什麼感想嗎?」

付前觀察現場時,早見鈴音幾乎是全程盯著他,這會兒更是直接問道。

看得出來,面對這血腥一幕,她明顯情緒有些壓抑。

「非專業人士。」

面對她的問題,付前居然是真的俯下身,一本正經地打量著屍體。

「傷口雖然是一氣呵成,但手法明顯不夠利索,明顯平時刀用的不多。」

「隨便去抓個肉販,想必切口都比這漂亮。」

……

「還有呢?」

付前的分析之下,不僅旁邊的警員側目,早見鈴音也是表情一陣扭曲,但終於還是壓著嗓子繼續問道。

「還有啊!」

付前站起身來,敲了敲腦袋。

下一刻他突然四十五度角斜視上方,目光迷離,聲音飄忽。

「沒有破門而入的跡象,是因為動刀的人對這間房子非常了解,根本不需要這麼粗暴……」

「它甚至知道受害者身心俱疲,對周圍並不警覺,就這麼穿過一扇扇門,一步一步走上樓……」

「他的動作堅定而神聖,如同一個牧羊人,給它痛苦的羔羊以解脫……」

「這是……我懂了!」

面對眼前這一幕,其中一位警員終於眼前一亮,忍不住驚呼。

「這是傳說中的共情能力!他這是在進入兇手的思維,還原犯罪經過!」

這位一臉很懂的表情說道。

……

警員的話傳進耳朵里,幾乎讓早見鈴音氣息一滯。

看著眼中放光的這位,她一時間很想說這不是共情而是收斂,眼前這個貨變態多了。

可惜沒等她說什麼,身後居然真的傳來了上樓梯的聲音。

兩位警員一時間嚇得非同小可,齊齊轉頭望去。

下一刻,樓梯口卻是出現了另一位穿制服的警員,而他的身後是兩個年輕女性。

如月加奈和她的占卜師姐姐。

很明顯二人來的路上已經知道了消息,而此刻面對眼前這血腥一幕,性格外表迥異的兩姐妹,表情居然統一的都是木然。

而此時付前的帶入依舊沒有結束。

「冰水能夠延緩血液的滲出……它希望如月先生能夠堅持到最後,這是個早有預謀的計劃……」

「事實上如月先生也確實堅持到了最後……甚至過程中還有餘力反抗。」

「但是操刀人的身份,讓他卻是不想反抗了……」

隨著最後一句說完,付前緩緩站起身來,用一種逛菜市場的眼神,打量著屋裡每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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