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江六姑娘可以直呼我的名字!

江瑟谷越想越覺得腦子就跟漿糊一樣,最後在一團黏稠當中,什麼都沒理出來。

「我已經派人去查吳飛濤了,只是眼下我身邊人手不足,怕是沒那麼快查出頭緒。」

他已不屬於威遠大將軍旗下,是以軍營里的人他無權調動,今天讓春生他們去查那些,威遠大將軍還好生髮了一頓火,並將春生一干人員召回軍營。

去往保定的人,還是他去了軍營求了許久,威遠大將軍才同意辦完事情才召其回營。

唯有問冬自願放棄軍籍,留在了他的身邊。

還有軍醫,他本不屬於西北大軍,自然也不用回營。

江瑟谷不知其中緣故,面露赧然。

自己疑東疑西,卻將人使喚得身邊都沒人可用了。

確實有些不厚道!

可她真的怕了……怕自己再次識人不淑……

再等等吧!

若是保定那邊無事……若在這個節骨眼,他未向殷家動手,她就姑且信了眼前此人!

若是他趁機重創殷家,最起碼三位舅舅如今還在,必能護住殷家不重蹈覆轍!

江瑟谷站起身,「多謝顧將軍出手相救,若將軍哪日有難,我定全力相助!」

說罷,便要恭恭敬敬地給顧松寒行禮。

顧松寒一把扶住她抬起的手腕,「我幫你從來不是為了感謝,只求心安!」

江瑟谷呆了。

手腕被扣住的地方,有獨屬男子霸道灼熱的溫度一絲絲地沁入她的肌膚,在她身體里亂竄,竄得她心神大亂,竟不知該如何反應。

還是顧松寒先收回了手,握拳放置在了背後,輕咳一聲,「我現在不是什麼將軍了,聖上讓我去北城當值。」

江瑟谷的腦子還是有些迷糊,只能點頭以示她知道了。

見她一副迷糊懵懂的嬌痴樣,顧松寒握拳的手緊了緊,不知怎的就說了句,「暫任北城兵馬司指揮使一職!」

似乎是帶了些顯擺的意思。

當初,他就是在北城被人欺凌,小姑娘讓他先活出個人樣再報仇!

如今,倒是應了小姑娘之言!

見小姑娘沒有任何崇敬之色,顧松寒尬然地岔開話題,「西北大軍中有一榮將軍,今年已過半百,想來不是江六姑娘要找的人!榮將軍的孫子,我也已命人接來,過幾日便能入京了。」

「巧蓮和我說了!敢問將軍……敢問指揮使……」

「顧松寒,我的名字!江六姑娘可以直呼我的名字!」

江瑟谷訝然。

她怎好稱呼他的名字!

她又不是他的長輩!

「還是稱呼顧公子吧!敢問顧公子可知榮老將軍孫子的名諱!」

顧松寒心裡有些小小的失落,還有種像是吃了酸黃瓜一樣的情緒。

見他不答,江瑟谷以為他不知道,「既然將軍……顧公子不知,我等他來之後再上門詢問!」

這下顧松寒心裡徹底酸了!

小姑娘親自登他家的門,必然是要為了見他才行,怎可是為了旁人!

「榮滇。他的名字叫榮滇,不叫榮定!」

顧松寒說得一字一頓,生怕江瑟谷聽混淆了。

榮滇?

榮定……

榮定會不會是表字?

我朝規定,男子及冠之時便可取表字……

想到這,江瑟谷盈盈水眸中蕩漾著淺淺的笑意,巴掌大的臉龐因此像是綻放的嬌花般柔美清麗。

「顧公子可知容公子年方几何?」

顧松寒不想承認自己小雞肚腸,可在看到江瑟谷對他和未曾謀面的榮滇不同態度之下,臉色就黑中帶綠了!

人都沒見,就問年紀了?

下一步是不是就要合八字定日子了!

不過想到自己查來的消息,顧松寒很是大方地回答「十七……」,又提供了一個消息,「聽聞,他在老家已與一位姑娘定親,此番入京,也是想讓榮老將軍幫忙操辦婚事。」

江瑟谷一怔。

榮定大將軍一直孑然一身,不曾娶妻。

莫不是……榮滇並非榮定?

她臉上的笑意如斑駁的漆,一點點剝落。

見此,顧松寒沒有預料中的歡喜,心中反倒越發煩悶。

「夜色已深,我先回去了!」

沒走幾步又道:「因此事與宋家無關,流言之事我便按下了。以免引起宋家不滿,多添是非。」

江瑟谷嘴唇微動,還未說出話來,面前的人就不見了!

她遙望遠方暗沉的天際,眸子裡全是沉重的煩憂。

自己雖能確實宋家不會將自己如何,可吳飛濤這個異數卻不好說!

但願顧公子能快些查出吳飛濤的目的……

***

隨著旭日東升,顧松寒來到了北城兵馬司入職。

能在五城兵馬司混口飯吃的人,都是非富即貴的人家。

突然來了個沒有根底的人,自然是有人不服。

所以,顧松寒一入北城兵馬司,明顯感受到周圍不懷好意的眼神。

更有人直接殺到他的面前,說要與他單挑。

此人樣貌普通,眉眼深邃下長著鷹鉤鼻,看人的時候,自帶一抹陰沉之色。

若是沒猜錯的話,此人應是副指揮使——尹泰成。

威遠大將軍嘴上雖百般氣他,可昨日交接之時,命人將北城兵馬司一些重要的人物信息交給了他。

尹泰成是光祿寺寺丞之子,力大無比,曾在河套邊界巡檢司歷練過,後來因著腿部受傷,家中母親惦念,才被迫調入京中。

相比京中的一些膏粱子弟,算是有些真本事的。

也因此也多了些傲然,比其他人更看不上他這個毫無根基之人!

即便是上過戰場,有點軍功又如何,京中之人可都是不認的!

顧松寒在軍中歷練數載,自是知道此番不應戰,日後底下之人難能服他!

不但要應戰,還得贏下此戰才可。

在一幫人的鼓譟下,兩人來到了兵馬司的操練場。

「可別說我欺你是個新人,這裡的武器你隨意選,順便給我也挑上一個!」

尹泰成的口氣很大。

但熟知他的人,都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

因為尹泰成十八般武器皆用的得心應手,這才在北城隱隱有趕超指揮使的勢頭。

顧松寒緊了緊腕袖,「顧某的刀槍從不對準北魏之人,我們就點到為止,十招之內見真章!」

「好生狂妄!即使如此看招!」

尹泰成話音一落,赤掌劈向顧松寒。

顧松寒不躲不閃迎了上去,雙手錮住劈來的厲掌,腳下步伐微移,身子轉動,欲將尹泰成過肩摔至地上。

這時尹泰成雙腳用力,夾住了顧松寒的左腳,左肘朝顧松寒腰間擊去,被禁錮的右手突然發力,成鷹爪之勢欲鉗顧松寒的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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