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前。
李素衣正在吃飯。
今日她吃飯的速度比以往要快了不少。
似乎是真的餓了。
不過即便如此，她的動作依舊看上去不緊不慢，很賞心悅目。
動作，氣質完全像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做派，根本不像是一位江湖女俠，跟李北風吃飯時的樣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樣一對比起來，李北風反倒是更顯得像江湖豪傑……
不過，對於李北風來說，吃飯文雅不文雅一點都不重要。
能不能吃飽，好不好吃才是重點。
李北風坐在李素衣的對面，目光一直都停留在她的臉上。
而李素衣則是完全無視了李北風，眼裡像是根本沒有這個人的存在。
自顧自的吃飯，等到吃完之後，放下碗筷，才終於瞧了李北風一眼。
李素衣的胃口並不大，即便今日真的餓了，吃的也不多。
緊接著，李素衣起身，將碗筷收拾離開。
等到回來時，突然發現桌上又多了一個碗。
碗中，是正冒著熱氣的中藥。
在李素衣吃飯的期間，李北風已經幫她熬好了藥。
「喝藥了！」
李北風招呼道。
李素衣回到桌前，瞥了一眼桌上的藥，微微皺眉。
又瞧了李北風一眼，沉默了一會兒。
緊接著，端起桌上的碗。
……
瞧見正在喝藥的李素衣，李北風倍感欣慰。
她這段時間的改變，李北風算是親眼見證著。
一開始，李素衣抗拒喝藥，甚至到了寧死不從的地步。
然而到了現在，她竟然已經會主動喝藥了。
這樣的進步，這當中的改變，放在之前李北風想都不敢想。
即便她依舊非常討厭喝藥，但現在基本上已經不需要李北風再去催了。
這大概就是……成長吧？
放下碗後，李素衣精緻的臉龐上，俏眉微皺，閉著眼睛，仿佛是在默默的承受著這中藥的苦楚。
又過了一會兒，她的臉色才逐漸的恢復平靜。
「沒什麼事的話，那我先出去了。」
等到李素衣喝完了藥，李北風起身，打算離開。
「等等！」
李素衣突然開口叫住了他。
「怎麼了？」
李素衣美眸盯著李北風看了一會兒，隨即開口道：「伸手。」
「嗯？」
李北風面露疑惑，伸手幹什麼？
她要做什麼？
然而，沒等李北風來得及細問，李素衣似乎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她伸手直接抓過了李北風的手腕。
「這……」
李北風瞪大了眼睛。
她這是要幹什麼？
這光天化日之下的，她該不會是想要耍流氓吧？
然而，李北風想多了。
李素衣抓過李北風的胳膊，隨即，一隻手搭在李北風的手腕。
瞧見這一幕，李北風倒是一愣。
她這是幹什麼？
給自己看診嗎？
她也會看診？
難不成是想跟自己搶飯碗？
正當李北風胡思亂想時，李素衣很快便收回了手。
隨即，她瞥了李北風一眼，淡淡道：「你體內無任何內力。」
「內力？」
李北風面露疑惑：「什麼是內力？」
「天下之人專注於道的莫過於兩種，外修體魄，內修精神。而你的體內，並沒有任何內力。」
李素衣淡淡道：「這意味著，你只是一個普通人……」
聽著李素衣的解釋，李北風似懂非懂。
外修體魄，內修精神他倒是聽聞過。
外門功夫練的是體魄，而內門功夫，靠的就是內功……武俠小說裡面都是這麼寫的。
這所謂的內功，大概就是她口中所提的內力吧？
但是……這跟他有什麼關係？
李北風早就知道自己只是個普通人，不會任何功夫。並且……他身體素質也比正常人要差上一些。
畢竟，連吃飯都成問題，身體素質又怎麼可能好的了。
那李素衣這番話，又是什麼意思？
似乎看出了李北風的疑惑，李素衣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應該很清楚，針灸之術乃是當世絕學吧？」
李北風點點頭，他的確是聽說過此事。
這也正是他所疑惑的點。
本只是平平無奇的針灸，怎麼到了這裡就成了當世絕學了？
有那麼難嗎？
「針灸之術，乃是各大世家的不傳絕學，絕不輕易傳授外人，即便是世家子弟，也不是人人都能有資格學習，想要學針灸之術，條件很是苛刻。」
李素衣淡淡道：「學習針灸之術的首要條件，便是需要學習者身懷內力。內力越是深厚，學成便事半功倍。若是身無任何內力……」
說到這裡，李素衣停頓了片刻，盯著李北風，開口道：「身無任何內力，絕無學成可能！」
李北風有些茫然。
沒有內力就學不會針灸？
這是什麼邏輯？
那他算是什麼？
李北風沒有任何內力，卻能熟練施展針灸術……這麼說來，他豈不是變異怪物？
李北風怎麼感覺，她有點在扯犢子？
「施展針灸之術的首要條件，便需要以內力引導真氣傳入對方體內。此過程，稱之為以氣御針。」
「因此，施針時，必定會消耗施針者體內的內力。內力雄厚者，施針時便會遊刃有餘，信手捏來。內力稍差者，施針效果便會大打折扣。至於無內力的……」
李素衣瞧了一眼李北風，道：「便會像你一樣，你體內無任何內力，施針時便會強行抽取你的精力，損耗你的身體。若是長此以往，還會對你的身體留下不可磨滅的影響……」
李北風愣住了。
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
施針，竟然需要損耗內力？
怪不得……
李北風腦海中的許多疑惑，在這一刻豁然開朗。
怪不得針灸之術到了這裡，莫名的成為了當世絕學。
也怪不得當李北風施展針灸之術時，所有見過的人都會如此震驚。
若是李素衣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那麼，需要身懷內力才能施展的針灸術，自然門檻就極高了。
要身懷雄厚內力，還得有醫學天賦。
這樣的人，自然稀少。
甚至當世都或許找不出幾人來。
「你說的，都是真的？」
李北風還是有些不確信的看向李素衣。
李素衣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但是，李北風已經有了答案。
李素衣不會輕易騙人。
既然她這麼說了，那多半基本上確定……是真的。
在震驚消化接受了這件事情之後，李北風又猛然想到了什麼，神色開始擔憂起來：「你說的不可磨滅的影響……指的是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