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衣只是淡淡的瞥了李北風一眼。
「你覺得呢？」
「我覺得……」
瞧著李素衣平靜的眼神，李北風沉默了一下。
他開始有點慌了。
李素衣雖然沒解釋，但李北風已經意識到……她口中所說的，不可磨滅的影響是什麼意思。
顯然，這不難猜。
雖然不清楚施針時精力的損耗是否是永久性的，但按照醫學常識來說，這顯然不是什麼好事。
精力通常來講，指的是一個人的精氣神。
精氣神的原理解釋起來或許有些複雜，但有一點很明確。
精氣神，乃是一個人的根本，從某種意義來講，精氣神乃是人的『三寶』。
年輕人的精氣神最足，而隨著年齡的增長，精氣神也會逐漸的減少。
當然，老化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
倘若一個年輕人的精氣神快速流失，便會導致很多後果。
例如精神萎靡，食欲不振，快速衰老，身體虛弱等一系列不良的反應。
嚴重點的，甚至還會造成腎虧。
俗稱不舉。
「……」
想到這裡，李北風更慌了。
他這幾次施針，每次都感覺到身體的精力被掏空。
顯然，這就是精氣神快速流失的緣故。
那他該不會……
李北風臉上的表情凝固了，忍不住低頭瞧了一眼。
要不是李素衣還在場，他都有種忍不住當場檢查一番的衝動。
此時李北風才意識到，他給那位蘇小姐治病究竟有多不容易了。
別人治病救人，他這怕是……治病要命？
「那，現在該怎麼辦？」
李北風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目前或許還沒什麼太大的影響，但他若是繼續這樣下去損耗精力，遲早是會出問題的。
但偏偏問題是，想要治好那位蘇小姐，李北風又不得不必須用到針灸之術……
這是一個很矛盾的問題。
當下李北風並沒有想到什麼好辦法解決這個問題，只能將求助的目光看向了李素衣。
她既然能點出李北風身體的原因，想必應該也能有解決辦法……吧？
「辦法自然是有的。」
李素衣點了點頭，又瞥了李北風一眼。
「之所以損耗精力，不過是因為你體內無內力支撐施針時的氣。那麼，解決的辦法也很簡單……你只需身懷內力，便能解決這個問題。」
李北風小心翼翼問道：「那該如何，才能身懷內力？」
「練！」
「如何練？」
「外練體魄，內修精神。」
李素衣淡淡道：「此乃習武之人必經之途，你若想練出內力，也必須要經歷這麼一遭……」
李北風算是明白她的意思了。
簡單來說，這內力就跟那武林高手的內功一樣。
身懷內功，便能施展出各種絕世武學，成為一代大俠高手。
而針灸之術，便也可以看作是這絕世武學的一種。
李北風想要沒有任何後遺症的施展出針灸之術，就必須要身懷內力。
內力越是雄厚，便能支撐他施針時所消耗的氣。
所以想要練出內力，他要走的路，跟那些武林高手所走的路就是相同的。
「那這內修精神，具體是怎麼個修法？」
聽到這裡，李北風略帶幾分興奮的看向李素衣：「這內力，又該如何練出來？」
身懷絕世武功，行走江湖成為一代大俠，這是多少人少年時期的夢？
誰還沒個武俠夢了？
反正李北風是有的。
而且，在了解這個世界的格局之後，李北風也清楚當今世道並不安穩。
大昭王朝看似繁華，但實際上內憂外患。誰也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
若是能身懷內力，習的一身好武藝。即便以後真的發生了什麼變故，最起碼，他好歹也能靠著一身武藝自保立足吧？
在這個年代，求人不如求己。
靠別人，都不如靠自己自身本事過硬來的有安全感。
更重要的是……這等機遇就在眼前啊！
此刻，李北風望著眼前的李素衣，眼神中滿是灼灼的炙熱目光。
他突然意識到，眼前的這位李女俠，可是一位不折不扣的絕世高手啊……
李北風不了解江湖中高手等級劃分，但是，從那晚李素衣御劍隔空取人性命的手法來看，她絕對是一個高手。
沒有任何懷疑成分。
畢竟，隔空取人性命的本事，放在哪裡都絕對算得上是頂尖的武功絕學。
能掌握這等武學之人，能是一般人？
若是能跟著李素衣學一些功夫，就算學不到她的精髓，哪怕只是學點皮毛。對於李北風來說，在這個世道自保也足矣。
然而，當李北風這個問題問出來之後，李素衣突然沉默了。
沉默了許久之後，才看了李北風一眼，開口道：「我不知道。」
「啊？」
原本眼神炙熱的李北風，突然聽到李素衣說不知道。
頓時宛如一盆冷水澆下……逗他玩呢？
你堂堂絕世高手，你說你不知道？
誰信？
似乎看出了李北風眼神中的質疑，李素衣搖搖頭：「所謂內修精神，更多的還是要靠你自己的感悟。我雖然懂，卻無法教你……」
李北風臉上的表情愣住了：「要我自己悟？」
李素衣點點頭。
「悟不出來呢？」
「那便是你的悟性不高。」
「……」
「至於內力……」
李素衣瞥了一眼李北風，道：「這我倒是可以教你。不過，想要練出內力，這並不是一朝一夕便能有所成就的……你若是當真想要練，須做好充足的準備。」
「那……」
李北風試探問道：「需要多久？」
「短則一年，長則三年，若是天賦不行……」
「不行會怎麼樣？」
李北風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當瞧見李素衣那略帶幾分你是智障嗎的眼神，李北風才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
「短則一年，長則三年……」
李北風頓時就泄氣了。
開什麼玩笑。
他過兩天還要去給蘇杉解毒，等到他練成之後，怕到時候小命早丟了。
小命丟了事小，萬一……
李北風下意識的又低頭瞧了一眼。
不行不行……
「那若是天賦異稟，能多久練成？」
李北風又問。
李素衣淡淡道：「江湖中曾經有一位天縱奇才，三個月便成。」
三個月？
也太久了。
「難道，就沒有什麼快捷的途徑了嗎？」
李北風不死心的問道：「沒什麼三日速成，七天就能成為一代高手的那種秘訣嗎？」
「……」
李素衣瞥了一眼李北風。
從她的眼神中，李北風瞧見了深深的……鄙夷。
「習武一途，需一步一個腳印打好基礎，若是好高騖遠，則得不償失。這些年來，江湖中因急功近利而走火入魔之人，數不盡數。」
李素衣淡淡道：「速成之法倒也不是沒有，只不過，其代價卻也很慘重……你要試一下嗎？」
「不了不了！」
李北風連連擺手。
「你說得對，年輕人不該投機取巧，我最討厭那種想走捷徑的人了……」
……
李北風很惜命。
這種有極大風險的事情，他都不願意以身涉險。
不過，他想速練一身內力的念頭，也破滅了。
就連天縱奇才都要三個月才能練成……李北風雖然比較自信，但也不至於對自己沒有逼數。
所以……
「唉！」
李北風忍不住嘆了口氣。
看樣子，他還需要想別的辦法了。
李素衣瞥了一眼李北風，這時，她似乎想到了什麼，眼神略微閃爍著。
卻什麼也沒說。
……
雖然無法幾日內速成高手，但李北風最終還是決定跟著李素衣學本事。
別人想習武的都拜師無門，而李北風如今就有這麼一位現成的高手在面前。
這要是不好好利用，的確有點暴殄天物。
能不能成為絕世高手不是主要的，至少當下，李北風多少想學點保命的本事。
不說別的，起碼下次出門時，萬一還有不順眼的情敵出現在他面前，李北風也有抽對方的底氣。
對於李北風的請求，李素衣並沒有拒絕。
或許是李北風救了她一命，她並沒有拒絕的理由。
只不過，李北風終究還是有些高估自己了。
準確來說，是高估自己的身體素質。
自從李素衣答應了教李北風習武之後，兩人之間的身份，好像就突然調換了一樣。
化身為嚴師的李素衣，在接下來的兩天，對李北風沒有絲毫的手軟。
將李北風折磨的慘不忍睹。
想習武，必須要先打好基礎。
先練體魄。
若是沒有足夠的身體，那一切都是空談。
沒有任何習武經驗的李北風，只能從開頭練起。
然而，李素衣給李北風下達的基礎訓練要求，遠超李北風的的預料。
甚至讓李北風一度以為……這女人該不會是想謀殺他吧？
一天如此之多的訓練量……這是人能承受的嗎？
當李北風跑去質問李素衣時。
李素衣卻只是瞥了他一眼，隨即冷冷的告訴李北風。
當年她師傅就是從小如此訓練她的。
李素衣的眼神，讓李北風感覺受到了侮辱。
他比不上李素衣一個女子就算了，居然還比不上幼年時期的她？
這也太侮辱人了！
於是，不甘受辱的李北風便咬牙堅持了下去……不能讓這女人給看扁了。
然後……
堅持了三天的李北風，終於還是累成了個憨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