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下食戟定在晚上。
白天,夏羽就坐上玉川美紗的摩托車,和她到鎌倉市區遊玩,散散心,到傍晚才回來。
一輛IGO食材大卡車,停在玉川院外面的公路上。
兩人返回時,恰巧碰到一群黑衣人,剛剛將封箱的食材搬運到寺院內。
與在東京不同,神奈川縣的IGO工作人員,行色匆忙,似乎害怕在玉川院這個鬼地方多呆一秒,完成工作立刻離開,轉瞬就沒影了。
夏羽正想跟一位工作人員攀談,豈料吃了一嘴的尾氣。
旁邊,玉川美紗發出笑聲。
「我說吧,他們才不願意來玉川院。」玉川美紗笑道,「你爺爺是個什麼樣的廚師呢?居然會讓你到我們玉川院靜修……」
「鬼知道!「
夏羽擺擺手,進了寺院。
玉川住持冷不丁出現,攔在花草繁盛的小徑上,對他冷冷道:「食戟晚上八點準時進行,十二點結束,食材也準備好了!」
「那評審呢?」夏羽愕然,「只有住持您嗎?」
「評審?會有的,五個夠了嗎?」
玉川住持轉身,留給夏羽一個背影。
「喂,玉川住持,題目,你還沒有公布題目!」夏羽只能揚聲喊,心中充滿無奈,果然是私下比斗,評審、題目都如此隨意。
「題目?自由發揮,讓五位評審滿意!」
「你既然有經營自己的餐館,就有了滿足各種客人要求的能力!」
腳步微微一頓,老女僧頭也不回地,硬梆梆道:「誰獲得的票數多,誰就勝出!」
開放性的題目麼?
模擬經營?
夏羽怔了怔,扭頭看隨他一同步行的玉川美紗。
這樣的話,玉川美紗不是吃虧麼。夏羽好歹也經營餐館有一陣子了,擁有豐富的主廚經驗,而玉川美紗呢,一直呆在鎌倉鄉下,在寺院大門不出的,如何獲得招待客人的經驗。
單純以經驗的角度,夏羽自信滿滿!
「不要小瞧我哦!」
這時,玉川美紗吐吐舌,道:「你招待普通客人的經驗,可能不適用於玉川院。」
嗯?
夏羽心頭一凜。
不管如何,這場食戟不僅是他和玉川美紗的比試切磋,更是老一輩們延續下來的「爭」!
就算為了那10個天賦點,也不能輸!
「這裡拿到10個天賦點,回去東京食戟,擊敗玉川綾香,再拿到10個,攢夠20個天賦點,我就能一口氣把【進化・爆炎】點滿!」夏羽暗道。
……
夜幕降臨。
八點鐘,夏羽準時來到寺院的大庭。
食戟場地就在寺院正殿前,高大的樹木將庭院環繞,雖說燈籠掛了一圈,可場地依然顯得陰暗,一陣風呼呼吹來,樹影在斑駁的地面不斷晃動。
場地已經布置好,兩張廚台,一張評審桌。
玉川住持依然一身青色僧衣,站在正殿的香鼎旁,目光冷寂。
寺院太多奇怪的地方了。
就比如說,布置場地需要動用不少人力,照理說夏羽應該碰見形形色色的僧人才對,但這片大庭氛圍幽靜,除了玉川主廚,就是站在對面廚台里,向他揮手的玉川美紗。
「咳咳……」
突然,一陣蒼老的咳嗽聲,由夏羽背後傳來。
就在幽深的樹影中,走出一位躬著腰的小老頭,他身材過於矮小了,估計就一米五出頭,背後掛著斗笠,服飾穿著稀奇古怪。
砰!
手中的陶質酒罐放在桌子上,小老頭一屁股坐在評審席的頭張椅子上,並對夏羽投來饒有趣味的視線,「你就是那個霓虹境內史上最年輕的特級廚師?哈哈哈哈哈哈……」
他聲音輕浮,透著股猥瑣味道。
說罷,還嘴對陶罐,喝了一口酒,發出大笑。
「狸大人!」
玉川美紗埋怨道:「您是評審,給我注意一點啊!」
「好好好!今天我有口福了,哈哈哈哈哈!」小老頭又是大笑,「美紗醬你可要好好滿足我!」
「一定!」玉川美紗道。
「……美紗醬,那我呢?」
伴隨著一陣風,樹影搖晃,第二張椅子上,突然出現了某位身穿紅衣的妖媚女子。
「美子!」
玉川美紗笑道:「您就放心吧!」
輕輕頷首,紅衣女子雙手撐在桌上,翹著腿坐著,長裙就好似旗袍,直接露出一截大腿,且白皙修長的大腿上,刻著複雜而美麗的紋身。
「你就是那個霓虹境內史上最年輕的特級廚師?」
接著,紅衣女看向夏羽。
「那個,能不能別用這句台詞打招呼了?」夏羽揉著眉心道,儘量把情緒放得平穩,管它是人是鬼,是神是佛,將之視為客人就對了。廚師就要努力去滿足任何客人的食慾。
被玉川美紗稱為美子的紅衣女,微微一怔。
「希望你能滿足我!」
她說,目光瞟過停在夏羽腳下的花貓,再掃視夏羽捧在懷中的古樸木盒,瞳孔泛起一絲忌憚。
「阿彌陀佛!」
隨著一聲佛號,第三位評審出現了。
沒想到這位評審,居然是位面目清奇的僧人,大概二十歲出頭的樣子,赤裸上本身,肌膚甚至比女人都要白皙細膩。
「施主,我看你骨骼清奇,眉間藏慧……可否要隨本僧出家修行?」
青年僧人站在夏羽面前,雙掌合十。
夏羽一臉黑線,「先食戟再說!」
僧人也不窮追猛打,微微鞠躬,去評審席第三張椅子坐下。
令夏羽錯愕的是,僧人在轉身時,他白皙的背部,居然有一條栩栩如生的火蛇紋記。
第四位,第五位評審陸續出現。
一位是頭髮稀疏,幾乎禿頭的老婦人。她頂著大肚子,如同十月懷胎的孕婦,她坐在第四張椅子上,目光渾濁的眼睛裡,只有名為飢餓的色彩。
第五位,則是身材高挑,手持一桿金質煙斗,似男似女的存在。
「開始吧!」
等第五位評審落座,玉川住持在評審桌,放上五枚古錢幣,每位評審一枚。
頂著大肚子的老婦人急不可耐,以壓抑著瘋狂的嗓音說:「吃!我需要吃!無窮無盡的食物!你們誰能填飽我的肚子,我就給誰投票!」
口水淋淋落下,地板濕了一大塊。
「我要吃魚!」
第一位到場,被玉川美紗叫作狸大人的老頭,舉手索要魚料理。
「我呢,想吃一些內臟食物,越血腥越好。」
紅衣女伸舌頭,舔舔紅唇。
「那就你們三個先點餐吧。」青年僧人從容道。
第五席持煙斗的評審,亦點了點頭,用中性化的聲音笑眯眯道:「我就和道寺墊底好了,希望你們兩個,能在十二點午夜前滿足我們。」
魚!
內臟!
還有一個只管填飽她的肚子!
夏羽立刻敲定了食譜,抬頭看玉川住持,「食材在哪?」
「自己去拿,在倉庫!」玉川主廚道。
「阿羽,一起來!」
玉川美紗向他招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