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心簡單?」

第二席評審接著說:「不論味道如何,點心本就不是刻板嚴肅的料理形式,除了吃,客人們還會有發自內心的笑容……這僅僅是有趣嗎?」

末席的波斯美女評審在這插話道:

「開賽這麼多天,我們嘗了太多的特級料理,一直在富麗堂皇的高處,在玉宇瓊樓上,始終沒下來……但由此也讓我知道,原來令人得到快樂享受的料理,是如此珍貴。」

她臉上露出頑皮笑容,對夏羽眨眨眼:

「點心就是要這麼快樂,不是嗎?」

說罷,女評審一拍投票器。

咚!

上空大螢幕,夏羽頭像下方,數字由「0」跳到「1」。

咚!咚!

連續兩聲投票提醒,首席、第二席評審,也各自給夏羽送出一票。

三比零!

穩操勝券!

「我輸了?!」

見此,唐玉瓊咬唇俏臉微微煞白。

「唐玉瓊選手,你先嘗嘗你自己的『轉生春卷』――」剩下兩位沒投票的評審,對視一眼,其中一人開口緩緩說。

「好!」

她咬咬牙,持筷夾起一個春卷並蘸了秘制醬汁,一口吃進嘴,轟隆,鮮味可以形容為宇宙大爆炸,唐玉瓊瞬間被爆炸席捲,冥冥中有什麼印記破碎了,她去到了混沌,站立在宇宙的邊荒,看著一個新世界孕育而成。

可是。

就如前面評審所說,太高了,高處不勝寒!

新奇過後,就是濃濃的寂寥!

突然,之前被醬汁一下擊穿的印記,並不是徹底消失了,而靜靜流淌於周身血肉中形成了一絲絲涓涓細流,細胞、毛孔都因為從身心處擴散而出的細流歡呼雀躍。

「這是……」

頭皮炸了,雞皮疙瘩冒起,唐玉瓊緊緊握住筷子,俏臉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她在寂寥的宇宙邊荒,眼前隱隱約約浮現萬家燈火。

每一盞燈下,都是一戶人家,每一戶人家都有以往在她看來無比平淡的快樂笑聲。

一瞬間,有熱淚盈眶的衝動。

本來平淡的情景,在屹立於高處無法下凡的唐玉瓊看來,彌足珍貴。

想通這個環節後,唐玉瓊嘴唇顫抖。

「對比……」

「我的菜品,成了烘托陪襯的素材!」

她擰頭,不敢置信地凝望夏羽。

「你,一開始就設了圈套給我鑽?!」

「圈套?」

夏羽好笑道:「我只是把『黃金開口笑』平淡至簡的真髓發揮出來而已……你是不是在平淡中,看見了幸福?」

「幸福?」唐玉瓊呼吸一窒,想到剛剛被『轉龍壺』醬汁衝擊,腦中空白一片耳朵隱約聽到笑聲的一幕,她沉默了,不可否認,在那瞬間她獲得了感動。

見狀,剩下的兩席評審,默契地對視。

咚!咚!

螢幕畫面中,唐玉瓊的頭像底下,有「2」這個數字代表票數。

一位頭髮梳得整齊的老評審道:「我尊重『轉生春卷』這道菜品,但是,這張票是給予『轉龍壺』醬汁的敬意!」

「是的!」另一位評審應聲道。

場館鴉雀無聲。

再笨的人都聽出了評審的潛台詞――

如果沒有『轉龍壺』醬汁,這場對決毫無懸念。

最終的比分,3比2!

「勝者,是夏羽選手!」

千代愛知驚喜高呼。

「喔――」

全場颳起呼聲海嘯,與此同時,全球各地收看賽事直播的觀眾,恐怕都在凝目注視畫面上的年輕特廚――簡簡單單,平平淡淡,開開心心的點心真髓?

結果揭曉。

人們眼中只有勝利者,而敗者,已經悄然下台消失。

等呼聲減弱了,首席的評審長才含笑問:「夏羽選手,我有一個冒昧的問題,您是刻意用普通而簡單的材料,製作這種有趣的點心嗎?」

「呃……」

全場眼睛再次聚集而來,夏羽笑道:「其實是我的功力,不足以駕馭高級食材,用高級珍饈食材體現出『開心輕鬆』的真意。」

「那就是說,你的菜品『黃金開口笑』,還有進化的空間?」

五位評審相視,目中皆有駭然。

「可以這麼說吧。」

夏羽回答,心中則在說:金色食譜豈有那麼簡單?

目前他已將『黃金開口笑』的完成度穩定在80%以上,可要讓每一個點心都拿到90分以上的發光程度,還需下苦工多多練習。

至於融進高級食材,夏羽早有計劃。

觀眾目送夏羽走向後台。

「居然還可以進化?」

「那個唐氏的女天才,用『轉龍壺』醬汁都無法戰勝他尚未真正圓滿的菜品?」

「可怕!」

竊竊私語聲,專業廚師則是清一色的凝重表情。

唐氏參賽團。

唐驚濤面色幾經變幻,還是難以接受這個結果。

「轉龍壺的醬汁怎會戰敗……」唐驚濤握緊了拳頭。

唐山嘆道:「我說過了,器具終究是冷冰冰的,只懂得使用,而沒有與之適配的廚師印記,就像那幾位評審所說,一瞬間登頂至高處卻又難以下來,太空太華麗了,品嘗者反而會更在意能夠引發他們情緒,讓他們得到幸福的料理。」

「第二場,到你了!」唐山拍拍他肩膀,「你的對手是堂島銀……拼盡全力吧,輸了也不要留有遺憾!」

唐驚濤默然。

「那我們的第三場,有把握嗎?」

「第三場是才波城一郎,由你叔父去對陣,至於結果……」唐山望望場館上空的燈光,「看來遠月已把最強的三人,排在前面,要一下子擊潰我們唐氏團隊呀。」

唐驚濤臉色難看,其他特廚顯然也遭到了不小的士氣打擊。

……

從前台下來。

走在通道中,夏羽視線一掃,輕易就看到抱膝埋頭坐在角落處的唐玉瓊。

聽聞腳步聲她抬頭。

夏羽微微一頓,瞧過去,露出意外之色。

那張臉只是有些許頹喪,沒哭。

「怎麼,你以為我會哭嗎?」唐玉瓊觀察到夏羽臉色,皺皺臉,露出貝齒對他故作兇惡道。

「我又不是沒輸過!」

「輸過你,最多不爽一陣子!」

說著,唐玉瓊咬唇道:「沒想到轉龍壺的醬汁,反而成了敗筆!」

「如果沒有秘制醬汁,你輸的更慘!」夏羽毫不留情講。

「你說的對!」

唐玉瓊緊握粉拳,道:「我輸在沒能完全駕馭傳說廚具醬汁上,露出破綻,讓你的『廚心』造成了致命一擊!」

「現在,我腦海里還有隱隱約約的笑聲……」

她秀目接著牢牢凝視夏羽。

「我嚴重懷疑你的『廚心』已不是特廚層次的了!」

「你是不是……」

這句話沒說完,夏羽就背身揮揮手遠去。

「可惡!」

一拳砸在牆壁上,唐玉瓊懊悔不已,內心暗暗道:「轉龍壺醬汁進攻性很強,可我沒用印記構築防禦堡壘,誰知道他的印記被擊穿了,還能繞後偷襲!」

夏羽回到休息室坐下,意外收到系統的獎勵提示:

「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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