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了!」
法國女評審梅麗莎驚呼,向鏡頭啊的張開嘴巴。
觀眾見此,一個個臉色怪異。
之前,鏡頭一直對準五位評審,觀眾可以確定的是,梅麗莎沒動牙齒,只是將烤肉吞進去……
然後……烤肉就化開了?
「入口即化」是非常誇張的形容,更多是指肉的口感如何如何,而非肉進口,就真的如融雪那樣在舌尖融化開來。這根本不科學嘛。
可幻想食材是科學無法解釋的,何況是更奇妙的禁忌食材。
察覺到冷場的氣氛,梅麗莎以為觀眾不信,氣呼呼走到一部臨近的攝像機前,對鏡頭嘴巴張的更開,舌頭都亮了出來,「相信我,真的進去了!」
這女艷星十分大膽、開放,於是轉播畫面,紛紛切換成女人的口腔特寫。
「嘩――」
一陣騷亂。
因為,梅麗莎的舌頭,好像粘了彩色的星屑粉,點點斑斑的螢光正以舌頭粉紅為背景閃耀著。
這一幕令人失聲。
「怎麼了?」
梅麗莎回頭瞧見馬斯、千代愛知怪異的眼神,她還不知自己口腔變得如何了,隨口嘀咕一句,就微微蹙眉揉著胸口道:「奇怪了,身體熱熱的……」
咚!
心臟劇烈一跳。
熱流,由胃袋一波又一波湧出,之前自發地流進胃袋的食物,顯然正在進行某種變化。
「怎麼回事!」
另外四位評審,各有反應。
法國籍評審長捂住脖子,臉上冒出一陣不健康的紅潮,「唔……」
北美牛仔評審諾伊斯也沒心思唱民謠,半張面孔藏在牛仔帽的陰影中,肩膀有著不受控制的抖動,在強忍著什麼。
「彩色的……」
波斯美女評審解下絲質頭巾,長發嘩啦傾瀉而下。
她同樣啊的張開嘴。
但與梅麗莎不同,波斯評審忍住吞咽食物的衝動,口腔里水漬淋淋,黏稠的蛋液和另一種彩色肉汁彼此糾纏,彩色的光斑,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多,一閃一閃的。
整個舌頭是麻痹的,就如同穴道被封堵。
再過一會,懵逼表情有些緩解,味蕾亦漸漸恢復了,出乎意料的是,一絲淡淡的苦澀,猶如附骨之蛆纏上了神經線。
這是蛋液的味道。
然後,蛋液的鮮香爆炸了。
轟隆。
梅麗莎、波斯女評審混沌的腦袋在大爆炸後,陡然變得清明,蛋液一絲苦澀反而在如此清明中,使得她們堅守靈台沒徹底的迷亂。
什麼極致之門,什麼極樂天國,一切不復存在。
硬要形容的話,就是前幾天『轉龍壺』秘制醬汁帶給評審的感官類似,一下子失重,被洶洶浪潮推到宇宙的邊荒。
然而,這回評審們上得去,也下得來,蛋液奇怪的味道,冥冥中形成纏繞不斷的繩索。
這條繩索就纏在評審腰間,像是蹦極運動的安全繩。
「啊――」
上天,入地。
繩索拉緊又收回,梅麗莎被彈射到外太空,又被一拉而回,如降落的隕石正在穿越大氣層……她發出驚喜卻又害怕的尖叫,雙手捂住腦袋,不由地蹲在舞台上瑟瑟發抖。
千代愛知被嚇到,上前打算攙扶梅麗莎,豈料附近又有評審在尖叫了。
「喔――」
「刺激!」
北美牛仔諾伊斯突然吹了一聲口哨,脫下帽子,滿目興奮地盯住地面,在他視野中,舞台鋪了地毯的地面,已是遍布雲朵的大氣層,他正從外太空急驟降落,陸地輪廓迅速清晰。
剩下三位評審,或是不受控制往後傾倒,或是緊緊抓住衣襟。
那位波斯女評審恐高,乾脆撲通一屁股坐倒在地。
半晌。
等蛋液和寶石肉汁緊緊糾纏,胃袋恢復往常的溫度,五位評審也相繼醒了。
可良久仍是無人開口,每位評審都保持之前的姿態,或坐倒,或站立,臉上是濃濃的回味。
「那個……」
千代愛知小心翼翼地開口,打破舞台寂靜,道:「諸位是繼續品嘗,還是立刻點評?」
「吃!」
法國籍評審長大跨步,站在料理台前,筷子伸向自己的餐盤,再度夾起一塊烤肉,並蘸了蛋液張口吞進去,面孔頓時浮現滿足的紅光。
一時間,評審只顧得吃。
馬斯沉著臉,凝目注視那碗奇怪的蛋液,趁評審回味時,拿了一根乾淨的筷子,沾了點蛋液置於眼底下觀察,瞳孔微微一縮,「這是……」
被忽略的蛋液,亦藏著一絲絲隱晦的微光。
遲疑間,馬斯咬咬牙,伸舌頭試毒似的,輕微地一舔筷子上少許蛋液。可舌頭剛縮回口腔,他一張娃娃臉緊接著變成醬紫色,並倉皇地丟開筷子,噔噔噔連退數步。
「馬斯主廚!」千代愛知蒙圈,不知發生了什麼。
「別過來!」
馬斯抬手,微微垂下頭。
夏羽目光一凝。
一絲絲肉眼不可見的寒氣,正由這位奧蘭多副校長身上瀰漫而出,很快,馬斯皮膚就凝結了細碎的小冰粒。以夏羽的側面視角,發現馬斯眉毛、臉孔似乎也爬上了一層冰霜。
見狀,夏羽差點喊出聲,渥日噢!
「美食細胞!」
「寒冰?」
想到馬斯的兩種共鳴食材――純白的『玫瑰蘑菇』與取自深海的『金色鮭魚籽』,夏羽頓時懂了,原來馬斯的細胞能力是寒冰方面麼,難怪他可輕鬆駕馭『烈焰馬之肉』,明顯的屬性克制啊!
除此之外,夏羽斷定馬斯肯定有其它未展露出來的能力。
比如……用美食細胞給食材保鮮!
「呸!」
這時,抬手掌在嘴巴前,馬斯張口一吐,蛋液就凝結成小冰塊滑落在掌心。他隨手將冰塊捏成粉末,抬頭對上夏羽的眼睛。
鏡頭在對焦評審,馬斯、夏羽的互動,只有現場少數有心人注意到。
無聲地張口,嘴唇動了動,巨頭向夏羽傳遞唇語:
「第二種禁忌食材麼……是你贏了!」
「僥倖!」
「嘿,僥倖?」
馬斯搖頭,瞧一眼懵逼不知所措的女主持千代愛知,走過去輕易奪過她的麥克風,面向座無虛席的競技場館,認真道:
「我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