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學季結束了，論文答辯也結束了。
雖然李家明拿過Richard/Stone獎，依然被學位委員會的人刁難得出了身冷汗，敢情名聲越大的人，這些老頭、老太太越為難？
好在十幾年的寒窗苦讀，讓李家明的理論基礎異常紮實，博覽群書更是非一般博士生可比，才沒在旁聽的學弟、學妹們面前出醜，還博得了委員會的那幫老頭、老太輕輕鼓掌。
「明，祝賀你！」
激動的李家明神情自若，依次與各位教授握手致謝，還佯裝擦額頭笑道：「教授，有手絹嗎？我都出汗了」。
「哈哈哈，這不怪我，Rose女士跟他們打賭，說他們難不住你。」
能被大教授們用來打賭，也是人生一大幸事，受寵若驚的李家明連忙微微躬身與導師旁邊的女士握手，玩笑道：「謝謝Rose教授信任，更謝謝當初您給我一個C」。
這老太太馬上要去MIT當系主任，也聽說了斯賓塞想聘請李家明當助理教授，趁機幫這年輕人一把，握著他的手笑眯眯道：「孩子，你很出色，比很多正教授都更出色，來斯隆當副教授吧？」
副教授咧，那可是終身教職！
李家明心花怒放，連忙雙手去握羅斯教授的手，旁邊的斯賓塞教授連忙道：「Rose，別想了，我正想聘請他當副教授。再說了，他的公司就在加州，去MIT太遠了。」
「是嗎？」
當然不是，但只要這小子想從教，就不能去其他的大學。一個副教授的教職很寶貴，但相對於這小子的名聲和學術能力，又能算得了什麼？只要這小子站在講台上，就能吸引眾多的學生，還能通過他的影響力去募集捐款！
「當然，我正想等他完成答辯後，向教職委員會推薦。」
「Ok，明，你考慮考慮。網際網路的時代終究會過去，未來是人工智慧與生物工程的時代，如果你在MIT任教的話，可以接觸到最前沿的科技。」
精僻！有遠見！可惜的是去不了啊，心動的李家明遺憾地嘆了口氣，客氣道：「謝謝您的欣賞，我還要與家人、夥伴們商量，才能考慮從事教學工作。」
果然不出所料，羅斯教授也客氣道：「Ok，夏學季之前給我電話。相信我，以你的才華，斯隆學院肯定會給予你副教授職位的。」
李家明連忙感謝，與所有的教授握完手後下台，引來旁邊的學弟、學妹們鼓掌祝賀。可他躲開前排的人，徑直到最後一排抱起嬌俏的胡暄一口親了下去，引來滿室的尖叫聲、喝彩聲，連台上的教授都輕輕鼓掌。讀博士太苦了，尤其是這小子還要管理著兩個大公司，哪有時間談情說受？這女孩圍著他轉了三年，現在終於看到一個美滿的結果。
「對不起」。
俏臉通紅的胡暄緊抱著李家明，將頭埋在他胸膛里，激動道：「我願意！」
娶不了自己愛的人，就一定要找一個愛自己的人。一個被家人、朋友捧在手心裡的姑娘，苦苦追求自己三年，該知足了。暗自感慨的李家明鬆開懷裡的********，攬著她的肩膀去前排與學長、學弟、學姐、學妹們握手。一年碩士、四年博士，大家一起學習、討論，都成了朋友。
同樣是今天參加答辯的托尼，與學弟擁抱完後，羨慕道：「明，你讓我們太忌妒了！」
「謝謝謝謝」，正高興的李家明一通感謝，等台上的教授提醒開始新一輪答辯，大家連忙坐好繼續旁聽。對於這些博士生來說，旁聽論文答辯也是一個難得的觀摩機會。
美國的博士難讀啊，四年前與李家明同時讀商科博的有138人，如今只剩下不到50人，連那麼要強的珍妮都放棄了。就這不到50人，恐怕還得淘汰掉1/3，如何不讓這些天資聰穎的年輕人全力以赴？
果不其然，緊接著連續淘汰兩人，只有在他們後面進行答辯的托尼順利過關。
總算是通過了，興高采烈的托尼不顧李家明剛公開了戀情，硬要拉他去找地方喝一杯。那就去唄，兩個同門師兄弟，加上胡暄這個美麗的尾巴，三人去了找酒喝。
大白天的，酒吧都還沒開門，那就去不缺好酒的李家明那。到了公寓，兩杯威士忌酒下肚，紅光滿面的托尼長出了一口氣，感嘆道：「明，我總算是熬過來了。知道嗎，珍妮離開的時候，我就想放棄了。」
都不容易，在前人的基礎上進行開創性研究，哪有容易的？就連李家明有記憶幫忙，也是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雞早。
兩人又乾了一杯，同樣紅光滿面的李家明詢問道：「托尼，你是準備做博士後，還是去找工作？」
「先試著找工作吧，如果找不到，我再回來做兩年博士後。」
這又是難事，博士學位是到手了，但就業又是個大麻煩。這幾年經濟不景氣，又正打著反恐戰爭，大公司哪有那麼容易進？去大學任教就更難了，一個助理教授的職位，上百博士去爭，競爭的慘烈可想而知。
沉吟片刻，李家明招攬道：「托尼，有興趣為我工作嗎？」
能進HH公司當然好，可托尼猶豫道：「明，我學的是經濟計量學，你們公司也需要？」
幾年相處，李家明對這位學長兼朋友知之甚深，誠懇道：「托尼，我缺一個私人助理。你也知道，我成立了兩個公益基金，需要有人去與各個大學商談捐贈及資助學生的事宜。還有，我在國內的事業，也需要一個專業人士去幫著處理，主要是監督財務。」
私人助理這個工作不錯，以HH公司的待遇也不會比大公司差到哪去，可托尼思考了一陣，才正色道：「明，我希望公司能給予我期股激勵，能同意嗎？」
這是應有之意，雖然博士就業不容易，但作為斯賓塞教授的弟子，找份體面的工作不難，可托尼提出期股激勵似乎有些過分。不過，李家明滿口答應，私人助理不比其他職位，能力不是第一位的，職業操守才是最重要的。
「oK，我可以給你HH公司副總經理級別的待遇，但你要嚴格遵守職業操守。」
李家明答應得如此痛快，坐實了托尼的猜測，那兩個公益基金會用於公益事業，但更重要的是合法避稅。這些勾當在美國是公開的秘密，但需要操作的人同時精通財務和相關法律。如果讓國稅局抓到把柄，不但基金會所有人會名譽掃地，經辦人還會鋃鐺入獄。
「當然，否則我不會提出期股激勵」。
「Ok，我會任命你為基金會主席，年薪三十萬美元，全權處理相關事宜。」
剛畢業的博士拿年薪三十萬，在哪都是絕對的高薪，但相對於托尼工作的重要性，李家明認為這份薪水正好合適。有錢人是不會親自幹壞事的，幹壞事的都是手下人，風險也是由手下人承擔。
「謝謝」，托尼舉杯示意，兩人一飲而盡。
喝完這杯酒，托尼問清楚了一些事情後，猶豫道：「明，你真準備接受教授的聘請，到學校里任教？」
對於這事，李家明也打不定主意，別說是副教授即使是助理教授都沒那麼好當。讀書，只要管好自己，當教授可還得管學生，負責他們的學習、解答他們的問題。可要說放棄，他又捨不得，那可是史丹福的副教授，代表著個人的榮耀。事業已經進入了正軌，錢也賺夠了，以後還會賺得更多，唯有學界的名聲才彌足珍貴。
「你有什麼好建議？」
決定了加入李家明的團隊，托尼也就不再考慮其他的事，坦承道：「教授找過我，如果你不接網際網路倫理的研究課題，他希望我去胡佛中心當研究員。他答應我，只要出了成果，會給我一個助理教授的職位。」
象那老頭的風格，李家明也靈機一動，反問道：「托尼，如果我從事這方面的研究，學院可能同意我不授課嗎？」
「估計不會，學院想聘請你，就是因為你的名聲。」
是啊，李家明又矛盾起來。魚和熊掌不可兼得，他知道怎麼選擇，但心裡就是有那麼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