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陵雖然沒有被周昌扔過來的石手砸中,但是,想起剛才還驚恐發怵的周昌,一下子變得如此果決,不由懷疑起這小子是不是裝出來的。又想到上次,周昌假裝虛脫無力騙過了自己,將自己打翻在地的事情,一時,莫名的怒火陡地躥起。

從地面跳了起來,看著周昌跑出去沒多遠的身影,長陵發出了一聲冷笑,手中的長劍向前一提,那銀色的長劍鏘然出鞘,向周昌飛了過去。

周昌剛跳過一個橫臥的石人,便感覺身後被什麼東西狠狠撞了一下,頓時失去了重心,迎面撲倒在地,吃了一嘴的灰。

這時,長陵也快步走了過來,看到周昌用正手掌撐起身體,準備站起身,一腳便踩在他的背上。

周昌只覺好像有座山壓在身上,雙手支撐不住,又趴在了地上,頓時覺得五臟六腑都快要被壓碎了。

長陵冷冷看著發出悶哼聲的周昌,「你竟敢騙我!」

周昌身體不能動彈,他只能將眼珠上移,看著長陵,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老子看到的都跟你說了,你不信老子也沒有辦法。」

長陵見周昌還是這般說,腳下的力道又加大了幾分。

周昌悶咳一聲,喉嚨一甜,竟然吐出一口血來。

周昌心中不甘,他躲進藤蔓中,以為不會被長陵發現,可是他看到長陵向他一步步走來,他知道自己逃不掉了,便裝作非常恐懼的模樣,騙過了長陵,又趁長陵不注意,偷襲成功,可是最後還是讓長陵給抓住了。

就在他不甘心的時候,忽然從遠處飄來一聲輕柔的嘆息,那聲音有些飄渺,但又非常的真切,就像有人在耳邊呵著氣。

長陵似乎也聽見了那嘆息聲,踩在周昌背上的力道明顯減輕了許多。

周昌背上的壓力一減,頓時便大口大口呼吸著空氣。

「你到底是誰?」長陵的心思並沒有全部放在周昌身上,他時刻注意著周圍的動靜,他發現那嘆息聲是從前面幾堆疊在一起的石人後面發出來,不由皺起了眉。

他將周昌拽了起來,陰沉的臉說道:「你去前面看看。」

周昌抹了抹嘴角的血漬,白了長陵一眼,「小爺我沒心情。」

長陵冷笑一聲,「由不得你作主。」

說著,一掌拍了周昌背後。

周昌被他這麼一拍,只覺身後有人推他一般,順著那股推力踉踉蹌蹌的來到那堆石人後面。

周昌四周看了一番,並沒有什麼人,但地上切有一大灘血水,月光映射在那灘血水上,現出了一個血色的月亮,顯得分外的詭異。

那血水中間,長著一根植物的根莖,從那根莖中還不斷向外流著血。周昌嚇了一跳,連忙向後退了一步。

長陵見周昌走過去,並沒有發生什麼意外,隨後也走了過來,當他看到那長在地里的根莖時,便想起被他斬斷的那朵詭異的花。

「難道這朵花當真有生命不成?」長陵嘴裡一邊喃喃低語,目光一邊四處搜尋著被他斬斷的那朵花。

可是,他找了半天,也沒發現那朵花的蹤影。

這一切太過詭異,長陵覺得在這裡多呆一刻,便多一分危險,於是,決定帶著周昌立即離開這裡。

當他的腦子還轉著這種想法的時候,忽然從他身後的宮殿里傳來一陣輕柔的歌聲:

古老的藏骨花,帶著哀傷緩緩綻放

你的憂鬱,讓我感到莫名的相思

我想用你的花朵,妝飾我的長髮

但是,你冷若冰霜,深深刺痛了我的心

雖然,遭你厭棄,並不能阻擋我對你瘋狂的執著

為你癲狂,辜負萬生春華

為你歡心,禁忌百花千芳

藏骨花,淚淒涼,天地不憐,我心虛妄

一生一世,只為你奼紫嫣紅,我心無憾

長陵聽到那歌聲,沒來由地一陣心慌氣短,好像被人將腦袋摁到水裡一般。他心裡一驚,更堅定了離開的念動。剛要邁開腳步,忽然發現全身像是被灌了一層鉛,連脖子都無法扭動,心裡一陣駭然,臉色也變了數變。

周昌似乎看出長陵不能動彈了,但又不能太確定,便故意試探著問道:「男爵大人,我看這裡好生的詭異,我們還是趕緊離開這裡吧!」

說著,周昌一步步向長陵走近,借著微弱的月光他想看清楚長陵臉上的表情。

長陵雖然心中猶如驚濤駭浪般翻湧,但是臉上依舊是一副陰沉的表情,「你再近前一步試試!」

周昌聽他這麼一說,只道自己猜測錯了,便停下了腳步,不過轉念一想,按照長陵陰冷的性格,若是真沒出事,肯定會用劍柄狠狠砸自己幾下,而不只是說一句狠話。心說反正逃不出這傢伙魔掌,得罪了他,最多不過多挨一頓打。於是,將心一橫,又邁步向他走了過去。

長陵見狀臉色微變,他想伸手去拔劍,可是他使出吃奶的力氣,他的手臂也挪動不了分毫。

周昌走得近了,幾乎要貼到了長陵的身體,切見長陵依舊一動不動,心中有些納悶,他試探性的舉起手去搧長陵的臉。

啪地一聲,長陵竟然沒有躲開,被周昌搧了一正著。

雖然周昌並沒有用多大的力氣,但是那種羞辱,還是將長陵那張蒼白陰鬱的臉氣得泛出了紅色。

周昌見長陵不躲不閃的讓他搧了一巴掌,不由地一愣,不過隨即他明白過來,長陵的身體真的不能動了,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但是,周昌還是感到異常的興奮。

想起長陵對自己的羞辱,周昌忍不住又搧了他一耳光,這一次的力道明顯大了很多。啪地一聲脆響,長陵的臉上留下了一個鮮紅的掌印。

「我殺了你!」長陵憤怒的向周昌吼道。

周昌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一步,隨即想到長陵已經不能動彈了,又壯著膽子走了過去,從長陵身後拿回了自己的鐵劍,撫摸了一番,忽然舉起劍指向了長陵的脖子。

長陵見狀,憤怒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你,你幹什麼?」

周昌白了長陵一眼,淡淡道:「當然是取你的命。」

長陵聽周昌這麼一說,臉上露出了恐懼之色,「別,別殺我,求你了!」

周昌本以為這個沉默冷言的傢伙骨頭會很硬,沒想到自己隨口這麼一說,這傢伙竟然就認慫了。

周昌心說什麼破劍師,還以為什麼了不起的人物,原來也是怕死。

長陵心神稍稍穩定下來,想到自己剛才怎麼說出那種不知羞恥的話,臉上頓時漲得通紅,細長的眼睛怨毒的盯著周昌,見周昌一臉的不屑,知道他是在輕視自己,想到自己竟然被一個鄉下的野小子輕視,眼中冒出了無盡的殺機。

周昌似乎感覺到了長陵身上凜冽的殺氣,身上不由主地打了一個冷顫,他望向長陵,只見長陵此時已經換了哀求的眼神。

周昌以為是錯覺,笑了笑,「叫我一聲爺爺,小爺就放了你。」

說著,見長陵有些猶豫,便板起了臉,「怎麼,不想叫麼?」

長陵見周昌陰沉著臉,而且手中的鐵劍已經抵在了他的脖子上,一咬牙便叫道「呀呀。」

他故意尖著嗓子叫了一聲『呀呀』企圖矇混過去,他自以為這樣做很聰明。可是,他沒想到,周昌這種從小在山裡面長大的孩子,也沒什麼可娛樂,就是賭賽爬樹、游泳、摔跤。因為山里孩子都窮,賭輸了也沒有東西可給,於是便讓輸了的人喊對方爺爺,那時候,周昌他們一幫孩子可沒少玩這種把戲。

周昌將鐵劍移到長陵的臉上,拍的啪啪作響,「你這種把戲,小爺我七歲就會玩了。叫清楚一點。」

周昌說話的時候,臉上不經意閃過一絲陰戾詭異之色,這一瞬而過的表情,連周昌自己都沒有察覺。

長陵被周昌揭露了自己的伎倆,又羞又怒,艱難的說道:「你殺了我吧!」

不知道是周昌天生的純樸,還是和安吉麗娜那位天真美麗的姑娘待的時間長了,他還真狠不下心,即使這傢伙時刻都會要了他的性命。

看著長陵這副視死如歸的表情,心想這傢伙肯定是不會叫自己爺爺了,一時,也沒心思捉弄他了。反正,現在劍也拿到手了,應該趕緊離開這裡,萬一過一會,這傢伙能動了,那可就不妙了。

就在周昌打定主意,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發現長陵的身後多出一個女人的臉,月光照射下,那女人的臉比死人的臉還要蒼白,就好像她的皮膚是雪白的麵粉做成的一樣。

女人睜著大大的眼睛,似笑非笑的看著周昌。

這個女人的臉周昌已經見過了,就是從那石柱上忽然掉落的那顆人頭,雖然她的臉比剛才白了很多,但周昌還是一眼認了出來。

周昌的感覺頭皮要炸開了,身體不由自主地向退去。

長陵似乎感覺到了身後的異樣,又看到周昌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他身後,心中越發肯定自己的身後肯定有人。

長陵感到背後涼絲絲的,雖然並不感覺寒冷,但是他發現體內流動的真氣,正在漸漸的凝固。可是,除了嘴和眼睛,全身都動不了,他只能緊張地朝周昌大聲問道:「我身後有什麼東西?快告訴我!」

周昌一步一步緩緩向後退著,冷不丁聽到長陵的吼聲,頓時嚇了一跳,抬起的腳踩到了一些碎石上,腳下一滑,仰面摔倒在地。

而此時,那個女人的臉搭在長陵的肩膀上,低聲說道:「為什麼要砍我的頭?」

聲音輕柔,和那唱著歌的女人的聲音幾乎完全一樣。

長陵將眼珠子移到那個女人臉的方向,看到那死氣沉沉的女人臉,他的印象中並沒有見過這個人,再說他殺人不從砍人的頭。還有,他還沒有殺過女人。

「尊貴的小姐,你認錯人了吧,我並不認識你。」長陵覺得其中有誤會,便定了定神,開口向那女人解釋道。

那女人發出低沉的笑聲,「呵呵呵,你心跳得好快,既然不是你,你緊張什麼?」

女人的聲音,調笑中帶著幾分戲弄之意。

長陵朝著剛剛爬起來的周昌看了一眼,眼珠子一轉,忽然說道:「我這位兄弟曾經砍下過一個女人的頭,我是怕你纏上他,所以有些緊張。」

長陵聲音有雖然不大,但周昌離的也不遠,剛好被他聽見,氣得他混身直哆嗦,只見他指著長陵罵道:「你這兔崽子,我什麼時候殺過人?倒是你,殺人不眨眼,我就曾親眼見過。」

長陵說話時,故意壓低了聲音,但是,還是被周昌聽到了。不由皺起的眉頭,一個人一旦放下一次尊嚴,他就再也沒有尊嚴可言,只聽他說道:「你小子不要汙衊我,看看你身上的那極重的陰氣,還有那把被封印的邪惡之劍,你說你沒殺過人,騙小孩嘛!」

周昌沒想到這沉默冷言的傢伙竟然這麼能說,還真是沒有看出來,愣了一下,正待回嘴的時候,忽然聽那女人又呵呵的笑道:「你們都怕死?」

她這話問的有些突兀,要是在平時,有一個女人這麼問周昌和長陡,男子漢的豪氣立馬就會燃燒起來,就算拿刀架在他們脖子上,恐怕他們也都會硬著頭說聲『不怕!』

可是,在這詭異的地方,看著只有一張詭異的女人臉,周昌不知道長陵能不能豪氣一把,他反正豪氣不起來,只見他點著頭說,「我當然怕死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書都經過挑選和審覈。
X